小学时的语文课本
我是1950年入小学一年级的。那时候小学分初级和高级。1——4年级为初级,5——6年级为高级。只读完4年级也给发初级小学毕业证书。
记得我上小学一年级学的第一课课文是“一個人兩只手,人有手會做工。工人做工,農民種地”
第二课:工人愛機器,農民愛土地,戰士愛槍又愛炮,學生要愛書和筆。
这是启蒙教育,没有说“爱党”“爱国”这些抽象的大道理,也许是留待我们这些孩子们长大后再教育吧。
那时候还没有简化字,要把现在的“个、两、会、农,种、爱、机、战、枪、书、笔”,写成繁体字:“個、兩、會、農、種、愛、機、戰、槍、書、筆”,挤进小小的田字格,真的苦了我们这些孩子们。对于一个刚学拿笔写字的我们,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记得有一课是写植树节的,其中有一句是:“植樹節栽樹忙,又栽松又栽楊。”教我们语文的一位男老师是南方人,他把“又栽松又栽楊”,读成了“又栽葱又栽瓤”。我们明知道他发音不准,却也按他的发音来读。气得他大声对我们说:“我可以这么读,你们不可以这么读。”
那时候的小学课文里,都蕴藏着丰富而深刻的人生哲理,很多人正是通过这些课文里的寓言或者故事,打下了人生懂事明理的基础。例如有一课《狼来了》就是说明做人要讲实话,如果你习惯说谎,就会使得别人失去对你的信任,那么当你说实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你了,最后只有自受其苦,自食其果。
建议把《狼来了》这篇课文编入中央党校的党课里,成为执政者的必修课。
还有一篇课文是《小蝌蚪找妈妈》,这篇课文很有人情味,后来在很长时间里我看见别人抓小蝌蚪就着急,生怕它们找不到妈妈。”
小时候读过的《寒号鸟》,课文里喜鹊的勤劳和寒号鸟的懒惰,尤其是寒号鸟冻死之前的话:“哆罗罗,哆罗罗,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这种得过且过的思想,对我们的教育是很大的。
《人有两个宝》的课文是“人有两个宝,双手和大脑。双手会做工,大脑会思考。用手又用脑,才能有创造。”就是告诉学生从小养成用手又用脑的好习惯。
《乌鸦与狐狸》它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要有自己的主见,还要认清自己,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才不会受骗!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这是小学低年级一篇叫做《画》的课文,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这也是最早的关于哲理和思辨的启蒙。
难忘的课文还有《曹冲称象》《司马光砸缸》《孔融让梨》《乌鸦喝水》《农夫和蛇》《 东郭先生和狼》《小马过河》等。
记住了这些课文,就等于记住了很多日后生活和工作中的榜样。可惜的是这些课文在现在的小学语文课里已经不见踪影了。
随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小学语文课本中,出现了《黄继光》《罗盛教》《邱少云》《再见了,亲人》等课文。
在我的记忆里,无论课堂内外、生活还是工作,语文从未缺席过。读书、识字、明理、树立价值观,人生的重要一课往往都是从语文课开始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发现“大人们”教育的方式似乎也变了——变得动不动就讲大道理,而大道理看似深奥,但说服力比小时候的课文“差远了”。
由于当时处于新旧两时代交接时期,教材形式上还有着旧的特色。比如课本自左向右翻阅,采用旧时的竖行排版方式,印刷为繁体字,字竖着从右往左念。
这一时期,教育部正式把“国语”改为“语文”,制定了教纲,“语文”这两个汉字正式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专有名词。
那时候是新中国建国初期,以苏为师,将革命教育进行到底。这一时期的语文课本,一方面要为巩固新生政权“添砖加瓦”,坚定人们对于新制度的信心和认同;另一方面,还必须承担起提高全民语文素质、统一书写规范等功能,比如推行简体字。而缺乏经验的中国,自然选择了苏联这个现成的老师。语文课本里开始出现“黑啦啦啦啦,黑啦啦啦,黑啦啦啦啦,黑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苏联老大哥呀,帮咱们建设新国家呀……”
开始推广 “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汉民族共同语。”的普通话以后,课文里一些字的读音有所改变。例如“觉(jiao)悟”读成“觉(jue)悟”。“学(xiao)校”读成”学(xue)校”。
上世纪50年代初期,选入语文教材的外国文学作品中,首选苏联作品。那些作品大多数是反映苏联现代生活的,其中不乏佳作,也有很多政治性浓厚、文学色彩相对比较弱的作品。
1956年我小学毕业,对于1957年以后的小学课本内容就不清楚了。
下面的内容是资料:
“教育大革命”伴随着“大跃进”呼啸而来。毛主席指示“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教育大革命”终于为语言和文学课本的分科画上了句号。和鲁迅几乎同时期的名家,都从课本上“集体消失”。一些艺术水准较高的文学作品,被大量的政治时文所取代。人教版小学课本一年级第一课是“爷爷六岁去放羊,爸爸六岁去逃荒,今年我也六岁了,公社送我上学堂。”
除了歌颂“人民公社”之外,强调“阶级斗争”内容的课文也很多。语文课正在开始变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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