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画雪

孟祥海

被誉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唐代诗人王维，不仅诗歌成就很高，画也独具风流，尤其是他的“雪画”更是千古独步。

据文献记载，水墨雪景山水为唐代王维首创，王维可以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画雪专家。他的雪景图，于宋朝《宣和画谱》中，就有26幅。

其中，千百年来最有争议的一幅是王维画的《雪中芭蕉》：在大雪里画了一株翠绿芭蕉。大雪是寒冬景象，芭蕉是南方热带植物，“一棵芭蕉如何能在大雪里不死呢？”对此历来议论纷纷。沈括《梦溪笔谈》这样评述王维的画：“如彦远评画，言王维画物，多不问四时。如画花往往以桃杏芙蓉莲花，同画一景。”清代王士祯《渔洋诗话》说：“只取远神，不拘细节。”

其实，这幅画原名为《袁安卧雪图》，是一帧历史人物故事画，“雪中芭蕉”只是其中景致之一。“雪中芭蕉”是以芭蕉的“身冷性热”，象征袁安卧雪的“身冷心热”。王维画“雪中芭蕉”得助于禅宗的思维观念和表达方式。

王维的另一幅著名雪景图是《雪溪图》。此画分为近景、中景、远景三段，近景左下方一弯被雪覆盖的木拱桥，把人们引入一个冰雪天地的意境之中；中景是一条溪流，一尾渔船横卧画中，船篷上堆积白雪，渔人正在忙碌；远景，河对岸雪坡、树木、房舍等平卧于黑水之上，掩映于茫茫白雪之中，使画面更加深远。

纵观全图，作者着意表现的是大雪茫茫的意境，重在表现雪意的平和、澄澈、幽深，使观者沉浸在一片宁寂的山村雪景之中，仿佛有雪花飘落和行人脚步声悄悄传入耳畔……

此外，像他的《长江积雪图》，描绘的是大江之上，两岸群山绵延，枯树寒林，村庄房舍，落雁平滩，俱沉浸在茫茫雪意之中……

雪，是王维画中重要的物象，他的画，雪有妙意，雪有禅意：白雪绵绵，荡尽污垢；雪意清傲，正是卓尔不群，不落凡俗的人格象征。

2018年2月10日《四川政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