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记 | 种下一片苹果树

夏初，小河湾农场的3000多棵苹果树已经挂了果，果实翠绿和枝叶融为一体。当初在富阳的土地上种下这么多苹果树，稼佑也有点和自己较劲的意思。今年第五年，这片生长在富阳的土地上的苹果树终于进入了稳定的生长期。

走过苹果园继续往里，一旁是茶园，一旁是一条高速。

“走吧，我带你去看谢圣岭古道。山上还有新四军挖的战壕。我们村以前就叫千家村，是富阳富春江北岸靠近杭州最大的村庄。你看，我的这片苹果树林，边上的杭州绕城西复线和附近的田地以前都是村庄。”

千家村是个大村，我已经听过不下十数遍，从稼佑以及他的同学、朋友口中，我也查过一些资料证实过这一史实。

是的，这是一个大村，因商业而繁华，因战争而衰败。现在，随着时代不断发展，村庄又有了新气象，而刚通车不久的绕城高速在村里的出口富阳北，又给村里带来了新的发展机会。

“谢圣岭古道，一直都有人走，前几年重新修了一下，登山的人也喜欢走一走，走完要三个小时左右，你走的话，还不够。一会，我就带你走一段，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是新的，哪里是以前的。传说……”

古道和富阳的很多古道一样，有神奇的传说，也和好山水在一起。快到古道的时候，看见一个大水库，水库边往古道的路边还建了一座精致的驿站，适合人歇脚，走进去，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古道两边都是竹林，竹林幽深，古道果然是一眼就能看出哪是新修的，哪是以前的，岁月的痕迹在山野之间无需作假。据说翻过岭，就可以到临安、到余杭，到京杭大运河。

自古，东西往来，南北交易，所有的繁华都发端于道路交通，人群流动，开放总能创作更多的机遇。

周末的水库，有三五人在此钓鱼，稼佑说其中一个钓鱼人头顶的树是一棵野樱花树，花开的时候非常漂亮。我看了他收藏的照片，果然不错。

“水库里的鱼好吃。我养过不少，农庄里厨师做的鱼就不错。晚上可以试试。”往回走的时候，我们各自注意到一些小花朵，紫色的紫花地丁，黄色的蛇莓花，还有蓝色的婆婆纳。

我辨认着一些中草药，也遗憾大部分的植物都不认识。就像稼佑说了一路的千家村、谢圣岭传说，我惊叹于故事的绚丽多彩，却也只能从话语中想象了。

时间总是在向前走，乡村在时间里繁华、凋零，复又繁华，每一次大变化都是时代的缩影。

不知不觉，走走停停一小时，再回到稼佑处，小河湾农场里有些灯已经亮起来了。阴天的傍晚，早一点亮灯，会让人觉得温暖。

这个非常美丽的农场，种了很多树，种了很多花，还有一些小房子、大房子，我想，就是千家村最为热闹的时候，也是很难有我眼前所见这样安逸，这样美丽。你看，农场里进进出出的人，都不必行色匆匆，就像挑夫赶着送货，行商赶着交易。

而稼佑，实际上本职工作是个企业家，从事艺术玻璃研发生产，他说他是“给玻璃瓶穿衣服的人”。他花大心思，大投入，亲自参与设计建的这个农场，在经营企业的同时，也安心做一个农民。

他也常邀请一些相熟的朋友小聚，喝茶聊天，并品尝乡村土菜和各地学来的菜式。这个山野之间的农场，十年经营，和投资相比，目前所得收益几乎可以忽略。在他眼里，这个投资上千万的农场，似乎更像是他心底那个千家烟火商贸往来的家乡的重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