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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09 江苏
05
漫步俄罗斯（五）
春江/文
随处可见的巴洛克主义、古典主义、帝国风格、浪漫主义、折中主义及少量手法主义，夹杂着哥特式的建筑，让这座“混血”城市如童话般，虚幻而又美不胜收。这是河的城市，是岛和桥的城市。虽然建筑的年代与风格多样，但是却保持着一种惊人的和谐，让圣彼得堡成为人们公认的俄罗斯最美丽的城市。
昨天晚上的品酒会上，来自乌克兰的地导热尼娅像女王被簇拥在人群中心，我们十四名团员则成为衷心拥戴她的宠臣。她兴致盎然说了一大堆“为了相聚”，“为了健康”，“为了爱”，这些完美又标准的俄式祝酒语，但她再次说到圣彼得堡，却突然沉下声音说：“圣彼得堡属于俄罗斯，却不属于俄罗斯人。”一时间我们觉得她的话太深奥了，现在则完全理解了。她是说圣彼得堡的建筑风格，极度多元。
在这里令我们想起很多似是而非的街道。我们曾经到达过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新奥尔良波旁大街，伦敦阿比路，也驾车体验到过旧金山的朗伯德街，它被誉为是世界上最曲折的街道。有一个蒙提拿破仑街，位于世界时尚之都米兰，引领着全球时尚，似乎只需在蒙提拿破仑街上走一遭，就能极大提升审美趣味。由此我们深信世界上每一个著名的大都市，都有与之息息相关的著名街道。
我们之所以至今还深深记忆着，是因为那些街道都美的独一无二，也是因为它罕有的历史特征，那么再有就是，它是这座城市的中心和灵魂所在——是的，的确有这样一条街正被我们缓缓行走，它就是圣彼得堡的涅瓦大街。
我们的逛街之旅即将开始，热妮娅把我们聚拢在旅行大巴前，聆听她做最后的讲解。她说涅瓦大街（Nevsky Prospekt）的历史与圣彼得堡这座城市一样古老，它是圣彼得堡风土人情的缩影，很多很多俄国的诗人、作家、画家，曾对涅瓦大街情有独钟，纷纷在这里留下印记。普希金、别林斯基、果戈理、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列宾的作品中，都描写描绘过这个著名又热闹的城市主街！所以说，涅瓦大街深深镶嵌着俄罗斯历史文化的烙印。它在今天的观光价值，在于这里的历史沧桑、文学联想、人文情结、美学欣赏、购物shopping……
热妮娅“一本正经”说到此刻，这才喜笑颜开说要与我们短暂告别。她指着前面的喀山大教堂说——你们今天去涅瓦大街自由行走，也是去膜拜信仰的包容。
我们会经过普希金、陀思妥耶夫斯基、果戈里等名人的故居或庄园。
我们感觉这里不仅仅是有味道的老城这么简单——自从建城300年以来，它一直是世界上唯一被列为文化遗产的城市。
鳞次栉比的古老建筑，是城市的文化遗产，也代表了城市的底蕴和影响力——这是一个被世界城市公认的原理，在今天的中国城建中，也愈来愈被重视、被营造。最有力的佐证，是把过去砸烂和毁灭的，再重新择地再予以重建修复，也有一些城市把从来没有的古迹，想方设法挖掘创造出来。
悠然张望着，忽然想起来属于这里的诗句——你会失去美丽和自由，十年如一日，我使劲用鼻子去吸它的清香。
几天前刚看到，是谁写的？忘了。
总之此时想起这个，感觉很好。
涅瓦大街两旁几乎都是18世纪和19世纪的建筑物，有广场、宫殿、教堂、剧院、银行，全城最大的书店、食品店、最昂贵的购物中心，以及运河、桥梁，可以说全城的精华都在这条大街上。
“谁不钟爱这条大街呢？只要一踏上涅瓦大街，一种游乐气氛便扑面而来。”果戈理也曾在短篇小说《涅瓦大街》喜气洋洋描写这里。
我们沿街看到东正教的喀山大教堂，新教的圣彼得和保罗教堂，天主教的圣凯瑟琳教堂，荷兰教堂，亚美尼亚教堂等，不同信仰共处一地而相安无事，不禁为之惊讶不已。我们想起热妮娅所说去膜拜信仰的包容——她总是为我们提前予设最考究最精准的答案。
上面是喀山大教堂前的街心花园。
左右入口分别耸立两位俄国统帅——1812年别列津纳河战役的英雄库图佐夫和巴克莱·得利的纪念像。
俄法战争时库图佐夫曾来此祈祷，圣母显灵托梦，会有天寒地冻的恶劣天气，使拿破仑军队丧失战斗力战斗力，果然库图佐夫一战大胜。二战时也有一次圣母显灵，同样天寒地冻打败了希特勒军队。
俄罗斯人最喜爱的圣母玛利亚画像，也是一座拜占庭时期的圣像。它于15世纪时被遗失，在140年后的1579年喀山大火之后，它被神奇地找到。根据传说，喀山圣母在睡梦中来到一位名叫马特罗娜的小女孩身边，要求她在灰烬中寻找自己的圣像。小女孩听了她的话，后来也称为保存这尊圣像的修道院的修女。
喀山大教堂在俄罗斯被誉为最灵验的教堂。
我们脱帽步入教堂，看到庄严的里面，神圣被一片片烛光辉煌映照。人们安静排着长队，虔诚地划着十字，走到供奉的圣母像前，双手扶着相框祈祷，默默地离去。
马车铁路才是涅瓦大街的城市时光机？
——看到著名的马车铁路了吗？这是圣彼得堡最早的客运交通工具之一，这条铁路自1863年出现。
涅瓦大街有轨电车诞生于1880-1890年代。
老照片展示了涅瓦大街的另一个缩影。
后期的有轨电车始于1880年，又在1910年初的冬天结束运行。冬季涅瓦河结冰后在冰面铺轨，不仅延长了铁路里程，而且运行了30年，从未有过破冰落水的意外。称得上事故的情况只有一次，是由于电路中断，因而导致列车自由滑行不能停下，后人说这是最早期的“无人驾驶”。这种列车不仅广受乘客的喜爱，还吸引了很多驻足看热闹的人。在通电线路相互接触的节点处，有时会激起火花，在冰天雪地的衬映之下别有一种冷暖交融的烟火气息。
尼古拉一世塑像。这尊沙皇骑马身穿仪仗礼服的塑像，1859年出现在圣彼得堡涅瓦大街，至今仍屹立在伊萨基辅大教堂前的广场上。
它被称为世界最美的街道之一，有人说它世上绝无仅有，这说得一点没错。这里因为历史的原因，所有的建筑都没有超过冬宫的高度，由此就造就了这里的街道与建筑，非常地整齐划一。
这条大街无疑也是圣彼得堡最流光溢彩的街道，大街上络绎不绝穿行着时尚的年轻人，他（她）们气质高雅风度翩翩，还特别配合拍照，是这条长街上另一个可观赏风景！
细雨中的圣彼得堡街头，充满浓浓的电影质感，画面细腻，光线考究。
文学咖啡馆
我们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涅瓦大街与大马尔斯卡亚街和莫伊卡沿岸街相交的地方，找到莫伊卡河畔涅瓦大街18号，现在这里叫文学咖啡馆。1837年1月27日，普希金正是从这家从前的甜食店，喝完最后一杯咖啡，而直接奔赴决斗地点“小黑河”的。
文学咖啡馆的装潢看起来很古典，保留了19世纪欧式建筑，里面的布局和装饰也很古雅。现在咖啡馆一楼有普希金的蜡像坐在窗前，旁边放着诗人在糖果屋经常点的菜品单，非常逼真。
一种特别香醇浓郁的咖啡味道徐徐飘来，把这里雨中安静的、傍晚时分特有的气质，融了进去。
我们刚刚在这里坐定，端起咖啡，想要感受一下当初文学家们的文思激越，立刻就有女同学柳花在群里说：一定要在天津的五大道，也开一家这样的咖啡馆。柳花同学说的信誓旦旦，一向敢说敢干的她，早已经在天津的南马路做起饭庄生意。
又过了一会儿，老同学群里李梦老同学贴上来一段文字：
——你可能多少有过耳闻，萨特和波伏娃这对文学史上超乎世俗的神仙眷侣，就曾是花神咖啡馆的常客。“我们每天上午9点来，一直工作到12点。然后出去吃饭，下午两点再回来，和朋友聊天，直到晚上8点。晚饭之后，就在这里接待约好的客人。这可能让你觉得奇怪吧，但是，我们在花神的感觉就像在家里一样。”
接着，李梦老同学又在群里问柳花：亲再看看下面这个，还想开咖啡馆吗？——波伏娃在冬天最喜欢坐在靠近炉子烟筒的位子，也享受馆子里还空荡荡的时刻。这或许就是“靠咖啡馆续杯续命”的最佳典范。
妈呀，我还是接着干饭庄吧，这咖啡馆翻台的效率也实在太慢！（翻台的意思就是上批顾客吃完走人，又来一批顾客。）
——呵呵，我们亲爱的家乡天津与正在下雨的这里，好像不是在同一个星球上。
这里似乎还能看到普希金毅然而去的背影——
普希金娶了“圣彼得堡的天鹅”娜塔丽娅·冈察洛娃为妻，因而常有机会出入宫廷活动，这不仅加重了他的经济负担，也使他多次与人发生口舌之争。这还没完，一位名叫乔治·丹特斯的法国流亡保皇党人疯狂爱上了冈察洛娃，两人相交甚密、经常相约跳舞。再后来普希金又接到匿名信，嘲讽他是只乌龟。1837年2月8日，普希金终于爆发，找来丹特斯决斗。结果，普希金失利，腹部受重伤，于两天后去世。
——这里没能挽留住普希金，空留下诗人最后的激情与浪漫，令后人遗憾。
文学咖啡馆的前身为“沃尔弗和贝朗瑞糖果屋”，最初是由19世纪初的企业家沃尔弗和贝朗瑞建立，凭借杂志和报纸的力量，糖果点心屋很快闻名于圣彼得堡。到19世纪30年代，这里已成为一家文学名人聚会的“俱乐部”，普希金、莱蒙托夫、舍普琴科、尼古拉·车尔尼雪夫斯基等俄罗斯文学大师把这里当做休闲小憩的场所，也在这里找到灵感？
19世纪40年代末，糖果铺关闭，一直到1983年再次开业，并更名为“文学咖啡馆”，意为纪念那些伟大的文学家们。
涅瓦大街美的雨夜，美的咖啡馆——几百年前也曾有今天的雨和夜？谈文学，聊哲学，豪言壮语，对抗世界。
我们如今旅游到这里，借势着雨的滴落，依然能在这个，从历史中走来的咖啡馆里，清晰听到回声。
我们乘坐大巴出城，向着未知的目的地行驶，那是一处散发神秘气息的城堡。
大巴司机在几天里，一直很准时很辛苦驾驶。
热妮娅就教我们用俄语表达感谢——
可就在大家口出俄式感谢不久，大巴车忽然靠边徐徐停了下来。
大家看到身躯高大的大巴司机，默默起身，独自从无声开启的折叠门走出去。
我的视线跟着他，发现他下车以后只是站在地上愣神。
他既不是我想象的下车吸烟，也不是因为疲劳需要伸展腰肢。他只是懒懒地原地张望，好像要罢工一样，就这样无情地把我们凉在车上。
是热尼娅亲切地呼唤他。
才又重新回到驾驶座，才又重新驾车行驶。
他好像不紧不慢对热尼娅说了什么，惹得她大笑不已。
我们等待着热妮娅，会在笑的结尾部分，与我们分享她的快乐。
果然，她笑够了，喘息停当，就说起大巴司机刚刚下车的原因——其实只是放了一个屁。
他怕熏到我们，因为这边俄罗斯南方的空气，实在是那么清新无比！
住在这里很美很安静，房间很大，装饰考究，床也不再是彼得小床，凭窗能望到外面的湖水和花园。赞叹这才是梦寐以求的休憩之所！我们更不会担心安全，房间外有铜卫士日夜守卫。
不得不夸一下这里的俄式晚餐。
大厨把最后一道菜亲自端给大家，然后就对热尼娅说，他很想从我们这里知道，外国人如何才会让中国女人高兴？
几乎是在几秒钟里，我们大家就热烈回答：
——姑奶奶
大厨跟着学了。又问怎样让中国男人高兴？
——牛逼
俄国大厨高兴极了，道谢离去。
然而，在座的大家互相看着对方，好像都怔了片刻，立刻就都爆笑开来。我也笑的前仰后合，眼角都笑出眼泪。那一刻大家想象着，俄国大厨端出拿手菜，走到中国女人面前，叫一声姑奶奶，该是何等俄式风情有加？
托尔斯泰曾经说，俄罗斯乡村是俄罗斯的灵魂。
俄罗斯的乡村保存着俄罗斯最传统的生活方式和文化。我们很想了解今天俄罗斯的农村，在完成酒堡之旅返回圣彼得堡途中，就临时决定抽出一些时间，跟随热尼娅走进俄罗斯原野的深处，去宁静的乡村看一看。
本文所采用图片为作者拍摄，图文均为作者原创授权子规吟春公众号微信首发。
高春江：中国天津公民，旅摄52国，人文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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