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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男子仗义救老虎,老虎报恩嫁女儿,当官后他娶了小妾抛妻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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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24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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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万历年间,河南有个秀才名叫焦鼐,家境富裕为人豪爽,还有侠义心肠,又读书又学剑,经常扶危济困。

这年清明,焦鼐和几个朋友结伴到汴河上游玩,只见河两岸游人如织,各种小吃百货应有尽有,有打把式卖艺的,有唱坠子的,甚至有马戏表演,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焦鼐和朋友们正溜达着,看到前面围了好多人,不时大声叫好,他们也赶紧挤了进去。

原来是有两个高大粗壮的汉子在表演训虎,这利爪尖牙的斑斓猛虎在他们的指挥下,非常听话地做着各种动作,壮汉一会儿用头去蹭虎头,一会儿用手捋老虎的胡须和腹部,一会儿又骑到虎背上。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纷纷叫好,壮汉随便说几句话,众人慷慨地扔出铜钱打赏,手里的小竹筐没一会儿就满了。

焦鼐回来后,一直想着那只被人摆布的猛虎,不时感叹:“虎乃百兽之王,却被捕捉训练用来取悦人类,实在生不如死,我要是他,被那样戏弄,可能早就自我了断了。”

一个朋友听了,在旁边说道:“谁都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候,不要想太多啦。你该不会是又想把它买下来放生吧?”

焦鼐一拍桌子说道:“有何不可?”

朋友们都知道他侠义,纷纷劝他想开点,这世上的不平之事太多,你一个人管不过来。

半夜,焦鼐梦到了去世的父亲,一身白衣头戴红冠向他走来,说道:“封使君灾劫已满,你要是能将他放归山林,将来得美妻,解奇厄,证仙果,功德无量。”

他对父亲道:“我也很想救他,可那卖艺的靠训虎谋生,恐怕他不愿意卖。”

焦父笑道:“只要你有心,便有机可乘。”

他说道:“好,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救他。”

刚想再问点别的,父亲却忽然转身,他想请父亲等一等,不料这一喊却醒了。

早上起来洗漱,焦鼐一直想着昨晚的梦,心里惦记着那只老虎,匆匆吃了早饭,便拉着朋友出门去找。

等来到昨天的地方,表演才刚刚开始,那只老虎低着头闭着眼,轻轻摇晃着尾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卖艺的拿鞭子狠狠地抽了他几下,他才慢慢站起身子。

勉强做了几个动作之后,一个老汉走了过来,看着应该是两个艺人的同伴。

他袒胸露背,一会骑在老虎背上,一会摸摸老虎的下巴,甚至掰开老虎的嘴,把头放在了老虎的嘴边。

围观人群看到这种精彩表演,热烈地鼓掌,掏出铜钱打赏。

不料就在这时,老虎忽然大吼一声,张开的嘴猛然合拢,一口就咬住了老汉的脖子。观众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

两个壮汉见状,拼命抽打老虎,用铁链套住老虎的脖子,费尽力气才使老虎松口,赶进了笼子。

两个壮汉跪在老汉面前大声哭喊:“爹啊,怎么会这样,它平时挺老实的,怎么突然就咬人了呀!”

两人哭了一会,拿起鞭子和棍棒使劲抽打老虎,边打边哭喊:“今天就打死你,给我爹报仇。”

焦鼐的朋友也被吓跑了,可他没有跑,见其中一个壮汉提着刀要去砍老虎,急忙上前劝道:“别冲动,别冲动,把他杀了你父亲也活不过来,你把他杀了,以后靠什么养家,岂不是人财两空?”

壮汉说道:“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怎么跟我爹交代?”

焦鼐说道:“你杀了他,全家断了生计,又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壮汉含泪想了想,还是扔掉了手里的刀,回头抱着老汉大哭。

焦鼐走过去对两人说道:“他咬死了你们的父亲,你们留着他,心里肯定难受,不如把他卖给我,你们拿着钱给父亲办后事,然后去做点别的营生。”

两个壮汉商量了好一会,觉得焦鼐说得有理,不过他们一开口就要一百两银子。焦鼐看他们答应了,赶紧回去拿银子。

他如愿买下了这只老虎,想和仆人一起把老虎拉到野外放生,仆人哪敢上前,说道:“老虎是要吃人的,要是把他放了,咱俩还不跟那个老头一样?我可不去,我可不去。”

他觉得仆人害怕也正常,于是让仆人回旅店把自家的马车赶来,他自己赶着马车,拉着老虎来到一处深山。

他给老虎解开脖子上的铁链,一边把笼子打开一边说道:“我把你放了,以后可不要再到人多的地方去,免得又被人抓到。这深山野林应该有不少活物,应该够你生活了,以后可不要再伤人,否则就是我的罪过了。”

老虎好像能听懂他的话,连连点头。

他也怕老虎发起凶来吃了他,等老虎一出笼子,就赶紧跳上马车往回跑,还不时向后面张望。

一直跑了半个时辰,他来到官道上,忽然狂风骤起,一阵飞沙走石,被他放生的老虎跳到马车前,把马都给惊了。

他也被吓了一跳,难道这只老虎恩将仇报,立刻赶着马车往别的方向跑,可是老虎身形矫健,又冲到了马车前。

焦鼐觉得自己这回可能要交代了,不过很快发现,老虎好像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而是趴在马车前,脑袋撞着地,好像是在给他叩头。

他这才放下心,老虎连着叩了十几个头,转过身,只一跃便消失在树林中。

等回到旅店,他把事情告诉了朋友们,朋友们都不相信,认为他是在吹牛。

当年乡试,焦鼐中了举人,准备好了行装,带了两个仆人,乘坐马车赶往京城会试。

走到河北境内时,天色已晚,一路行来只见道路两旁山高林密,一直没有遇到村镇,不知道晚上该到哪里住宿。

又走了一会儿,忽然看到树林中出现了一个一丈多高的巨石,接着就是一处开阔地,有炊烟袅袅升起。

焦鼐带着仆人赶过去,看到有一个用木栅栏围成的小院,里面是几排房屋,门前有一条小溪。

他赶紧上前叫门,很快有一个老态龙钟的老汉从屋里走了出来,拄着一根拐杖,眼睛看上去好像有点毛病。

老汉问道:“是哪里来的贵客,怎么会到我们这山野村庄里来?”

焦鼐赶紧说道:“小人名叫焦鼐,是到京城赶考的举人,附近没有村镇,想在老伯这里借宿一晚。”

老汉听说是进京赶考的举人,赶忙将他们请进院子,安排他们住下,邀请焦鼐进屋里坐。

老汉衣冠整洁,言语豪爽,自称姓苗,一直在河南,刚回家没多久。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个老太太步履蹒跚从里屋走出来,帮他们点上灯。

苗老汉介绍道:“平民百姓家里没有仆人,这是我的老伴儿。”

焦鼐一听赶紧行礼,说不敢有劳老夫人,这些事让他的仆人做就行了。

苗老汉说道:“不必了,他们一路照顾公子,也都累了,让他们歇着吧。”

说完,苗老汉朝屋里喊了一声:“珊珊,出来帮着你娘为公子准备饭菜。”

很快,一名妙龄女子从屋里走出来,只见她亭亭玉立,身姿婀娜,媚态万方,看得焦鼐神魂颠倒,差点忘了礼数。

焦鼐连忙给女子作揖,转头问道:“这是令千金吗?”

苗老汉道:“是的,她小字珊珊,公子是贵人,才敢让女儿出来相见。”

菜肴很快上来,酒也温好了,苗老汉拿着大碗自斟自饮,让焦鼐用小酒杯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珊珊出来帮焦鼐打开行李铺好床榻,拿来了自家的被子。

焦鼐一边感谢一边盯着珊珊,珊珊笑了笑,跑进屋里去了。

酒足饭饱,苗老汉进屋和老伴说话,一直没有出来,焦鼐醉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珊珊轻轻把他摇醒。

焦鼐醒来问道:“你怎么没睡?”

珊珊答道:“爹娘让我带你去休息。”

焦鼐看着珊珊娇俏的模样,起了色心,问道:“珊珊芳龄几何?”

珊珊答:“十六。”

焦鼐问道:“可有许配人家?”

珊珊看他轻薄无礼有些生气,说道:“夜深了不去睡,还在这里絮絮叨叨?要是让老爹知道了,看他不骂你。”

焦鼐借着酒劲去拉珊珊的袖子,珊珊立刻挣脱,他自知没趣,只好回房去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焦鼐醒了过来,觉得口干舌燥,便叫人拿茶水来,可他没想到,竟然是珊珊捧着茶杯来到旁边。

焦鼐把茶水一饮而尽,还茶杯时,趁机去抓珊珊的胳膊,珊珊大怒,说道:“鲁莽儿真是大胆,不记得了读书人的廉耻了吗?”

这时候听到苗老太在里屋叫珊珊,他这才放开手,珊珊趁机挣脱,跑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珊珊出来打扫,焦鼐起来后,想起昨晚的轻薄无礼,觉得十分羞愧,一直不敢出门。

只听珊珊在外面说道:“公子起了吗?下大雪了,看来是老天有意留公子多住两天。”

焦鼐披上衣服去看,天空中果然飘着鹅毛大雪,地上的雪已经很厚,看来是昨晚就开始下了。

珊珊为他端来了水,又给他沏了茶,笑着说道:“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焦鼐赶忙解释道:“昨夜是小生喝多了,一时糊涂,还请小姐恕罪。”

珊珊说道:“柔情媚骨,人之常情。”

焦鼐见她好像没有为昨晚的事生气,便和她说笑起来,话语越来越放肆。

珊珊秋波微怒,伸手就要打他,他赶紧求饶,珊珊才收回了手。

珊珊羞红了脸,问道:“公子娶妻了吗?”

焦鼐答:“没有。”

珊珊问:“真的?”

焦鼐说道:“我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珊珊说道:“那请公子先找我爹娘求婚,你可别指望我会跟你苟合。”

焦鼐喜出望外,满口答应。

这时候两个仆人也起来了,问焦鼐今天还走不走,焦鼐犹豫不决。

苗老汉出来说道:“你看这茫茫风雪,想必路上积雪已深,还怎么走?等天晴了再走不迟,不会耽误赶考的。”

珊珊很快做好了饭菜,今天的菜非常丰盛,鸡汤鹿脯美味可口,点心小吃精致清香,焦鼐一边吃一边向苗老汉打听珊珊的年龄,有没有许配人家。

苗老汉说住在荒山野岭,家里又穷,珊珊至今没有找到婆家。

焦鼐立刻说道:“晚生不才,家中还算富裕,如今中了举,不知老伯觉得我是否配得上令爱?”

苗老汉听了这话也不吃惊,只是说道:“公子才学出众,只怕我山野小民配不上公子。姗姗这孩子甚是倔强,等我回去跟老伴儿商量商量,免得她以后埋怨老朽孟浪。”

等到下午,苗老汉来对焦鼐说道:“大喜大喜,小妮子竟然同意了。山野小民没有鼓乐傧相,我家也拿不出嫁妆,只能让贤婿和她草草完婚,贤婿能体谅吗?”

焦鼐大喜过望,一一应承。

苗老汉带着仆人把家里稍稍收拾了一下,为他们准备好洞房,苗老太扶着新娘出来,珊珊穿着一身大红,更加妩媚动人。

拜过堂后,苗老汉两口子把新人送进洞房,仆人在外推杯换盏,很快酩酊大醉。

夜深了,两人缱绻恩爱,海誓山盟。

婚后两天,大雪停了,焦鼐要带着新娘上京赶考,苗老汉拉着焦鼐的手嘱咐道:“走吧,不能耽误了功名前程。姗姗从小被我惯坏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看在老朽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

苗老太流着泪拉着女儿说道:“你现在嫁了人,要懂得为妻之道,相夫教子,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等女婿高中,抽空回来看看我和你爹。”

珊珊含泪和父母告别,苗老汉从一块石头下拿出十几锭银子,对焦鼐说道:“仓卒之间来不及准备嫁妆,这点银子你们拿着路上用。”

焦鼐赶紧推辞道:“我都没给二老聘礼,怎么敢再接受馈赠?更何况二老年迈,更需要银子,还是留着吧。”

苗老汉说道:“穷家富路,你到京城更需要银子,带上吧。”

焦鼐从中拿出三锭银子,苗老汉觉得他拿得太少,全都塞到他行李里。

焦鼐带着娇妻出了山,又走了数十里才来到一个一大城市,为她买了罗群首饰,她换上以后,整个人焕然一新。

来到京城后,焦鼐租了房子,和妻子夫唱妇随,好不快乐。

焦鼐经过会试殿试,中了进士,观政之后被委派为浙江会稽知县。他带着夫人一起上任,为官清廉,名声很好,人人都夸他的夫人是贤内助。

不过焦鼐一向性情豪爽,热情好客,他的朋友听说他做了官,都上门来巴结,几年后又升任绍兴知府,来逢迎拍马的就更多了。

珊珊劝他,现在虽然当官,但不应该太招摇,家里这么多人围着,要是让上司知道了,恐怕会有麻烦。

没想到珊珊的话被那些逢迎拍马的人知道了,担心焦鼐把他们赶走,于是凑了一千多两银子,买了一个名叫窈娘的女子,给他做小妾。

这个窈娘出身风尘,妖艳多姿,最会勾人,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尤其擅长床第之事,把焦鼐迷得神魂颠倒。

渐渐的,焦鼐再也不关心正事,整天沉迷酒色,到处游山玩水,把衙门里的事都交给会拍马屁的所谓朋友处理。

珊珊一个人住,不争也不抢,可焦鼐生病的时候,她还是会尽心照料。

窈娘见珊珊浑身上下完美无缺,肢体发肤无一处不美,即便是素颜粗服也是沉鱼落雁佳人绝代,再看看自己,越看越觉得跟人家没法比,便心生嫉妒,由妒生恨,收买家里的婢女家丁,整天琢磨怎么把珊珊赶出家门。

窈娘悄悄让人把粘了毒药的点心放在珊珊的房里,有一次焦鼐说饿了,珊珊把点心拿给他,窈娘突然跑过来夺下点心,拿给狗吃,结果狗立刻口吐鲜血。

接着窈娘扑到焦鼐怀里痛哭流涕:“夫人妒忌我和相公亲近,有意毒害相公。让我走吧,要不然总有一天会死在夫人手里。”

还好焦鼐不太相信,不过心中还是生了芥蒂。

珊珊每天晚上都要焚香祷告,窈娘悄悄在焦鼐跟前挑拨道:“夫人下毒不成,又用这种巫蛊之法害我,我经常没来由的心痛,恐怕是中了她的蛊。”

被窈娘收买的婢女也跟着窈娘说珊珊的坏话,一次两次还好,说得次数多了,焦鼐终究还是信了。

焦鼐逼着珊珊回娘家,珊珊哭着哀求:“自从我跟了夫君,有什么失德的地方吗?”

焦鼐道:“你我缘分已尽,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你,你还是走吧。”

珊珊哀求道:“只要让我留下来,怎么罚我都行。”

焦鼐听了,竟然真的拿出棍子要责打珊珊,婢女家丁们知道夫人一向通情达理,待人又好,纷纷表示愿意替她受罚。

如此对待结发妻子,传出去以后,无论是衙门里的差役,还是婢女家丁,都为夫人鸣不平,再加上焦鼐手下的那些人各种贪赃枉法,欺压盘剥百姓,他声名狼藉,百姓对他恨之入骨。

盘剥百姓的事被人知道后,有人准备弹劾他沉迷酒色不理正事、侵吞库银等十余条罪状。

焦鼐得知以后非常害怕,赶紧找手下商量,拿出千两银子购买玉鼎送给巡抚,又拿出银子购买貂裘,打算献给按察使。

没想到这些东西本来放在屋里好好的,结果等到要送人时,玉鼎碎了,貂裘也被烧出了大洞。

查问是谁干的,窈娘和几个仆人坚称只看到夫人接触过这些东西。

这可是用来保住官位的东西,焦鼐随即怒上心头,提着棍子去找珊珊,这次一定要把她赶出去。

珊珊看到这种情形,知道再也不可能留下来了,摘下身上的首饰,换上当年出嫁时穿的衣服,匆匆出了门,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焦鼐因贪赃枉法的事被弹劾,他花了大笔银子疏通,上头把他降为山东滕阳县丞。他手下那些溜须拍马的人见他塌楼了,全都自谋生路去了。

他把家里的东西全都典当了,凑了一千多两银子,带着窈娘去上任。

他上任路上意外路过当年的山谷,见到那块巨石还在,想起了当年怎么在这里娶了珊珊,没脸去见岳父岳母,停下车马,让仆人先去看看情况。

仆人回来禀报说,前面林子里没有什么房屋,只有一条小溪,四周杂草丛生,他这才敢通过。

如今他只是个小小的县丞,可不比以前,生活十分清苦,窈娘是什么人,哪能受得了,天天埋怨他,他也只能忍着。

没过多久他就病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醒来时叫窈娘给他拿茶水,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过了一会,有个丫鬟进来禀报,说窈娘今早带着家仆秀成出去买首饰,出门时带了好几个包袱,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焦鼐听说窈娘带着好几个包袱出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拖着病体在家里查看,发现她的首饰和衣物都不见了。

他这才明白,窈娘肯定是跟仆人秀成卷钱跑了,质问丫鬟都知道什么,丫鬟这才哭着说,窈娘和那秀成早有奸情,还背着他藏了不少银子。

他后悔莫及,一下子跌倒在地,缓过神来后痛哭失声:“难道这就是我辜负结发之妻的下场吗?”

这还没完,当年他被降职的时候四处走门路,后来这些人也被弹劾了,行贿的事被翻了出来,上头判他革职,发配云南充军。

云南万里之遥,焦鼐这一路上,受尽了饥饿熬煎,两个解差就像那牛头马面,一不高兴就翻脸,对他非打即骂,路费还得自己掏,两只脚肿大溃烂,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走到半路,来到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解差发现前面有一个亭子,便把他引过去,说是让他休息一下。

刚休息了一会儿,一个解差突然拔出一把刀,对他说道:

“你犯了事,那是你罪有应得,却害得我们兄弟也跟着受这千里跋涉之苦。这里离云南还有一半路程,看你这样子,估计是到不了了,瞧这地方山清水秀的,不如你就在这里自己了断了吧,这样你也解脱了,我们也省事了,好不好?”

原来两个解差是想要他的命,到了生死关头,谁都想活,他跪在地上拼命哀求,可两个解差根本不听,见他不愿意自己来,拎着刀慢慢向他逼近。

就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忽然一阵腥风怒号,一只白额吊睛猛虎从山岭上扑了过来,两个解差登时被利爪掀翻,焦鼐也被吓得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焦鼐隐隐约约听到耳边有人在叫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她赶走的结发妻子苗姗姗。

他看到是妻子,失声痛哭:“没想到你我夫妻还能相见,这是在梦里,还是在冥府?”

珊珊狠狠地扇了他两个巴掌,问道:“你觉得这是在梦里吗?”

焦鼐再次见到珊珊,悔不当初,以头撞地,泣不成声。

等到稍微冷静后,他发现两个解差躺着一动不动,应该是被那只老虎给结果了。

珊珊接着又问道:“如今你的窈娘在哪里,你的那些好朋友又在哪里。”

焦鼐问:“刚才那只老虎呢?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珊珊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不是人,是老虎。相公可还记得在河南放生的那只老虎吗,那是我的父亲。父母感念你的恩德,将我嫁给了你,没想到你利欲熏心背信弃义,不念夫妻之情把我赶走。要不是看你大难临头,我也不会出来见你。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会怎么看待我?”

焦鼐如今无尽悔恨在心头,哭道:“都是我自己糊涂,你是人是虎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拿起解差手里的刀,一刀砍断了左手拇指,鲜血直流。

珊珊见状赶紧救治,可是拇指已断,拿出药粉给他敷上,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给他包上,他很快就不觉得疼了。

珊珊见他这样,哭着说道:“相公既然愿意改,又何必如此。”

“不这样,我没脸见你。”接着他又问,“上次我路过河北,发现岳父岳母都不在那里了,他们到哪去了?”

珊珊说道:“他们灾消难满,已经重回仙班,不在人间了。我有一个地方,相公愿不愿意跟我去?”

焦鼐无奈笑道:“如今解差已死,逃军杀监乃是重罪,茫茫天下已经没有我立足之地,我还能去哪?”

珊珊也跟着笑了,说道:“看来相公已经有所感悟,人生就如梦幻泡影。”

说完,珊珊就拉起焦鼐穿云越涧,走了十余里,见到一个山洞,门前有几个人正在翘首以待,见到珊珊后高呼:“娘娘把相公救回来了。”

焦鼐问这是些什么人,珊珊说这些都是父亲留下来的,专在这里等候。

进到洞里后,焦鼐发现这里很大,有好几进院落,各种石桌石凳石臼,西侧有一个洞,是珊珊的卧房,房内陈设古雅,桌椅板凳一应俱全,也都是石头做的。

焦鼐很快发现,珊珊的床上坐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见她进来,咿咿呀呀地爬了过来,她赶紧将孩子抱起来。

焦鼐问这是谁家孩子,珊珊说道:“这是你的儿子,我当初离开时已有身孕,如今他已经一岁半了,取名寅生。”

焦鼐立刻抱过孩子,看他眉眼像极了自己,别提多高兴了,同时也更加痛恨自己当时被富贵迷了心。

珊珊为他治伤,每天督促婢女们采集草药,用野蚕织布,一天都不停歇,夫妻俩在山洞里悠闲幸福的生活着。

转眼寅生已经五岁,比同龄的孩子魁梧高大许多,而且聪明伶俐,焦鼐每天拾树叶做书签,点燃松枝做笔,教儿子读书写字。

十岁时,寅生已经能熟读六经,焦鼐看着聪明好学的儿子,悲从中来,感叹道:“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怜我的儿子,何时能有出头之日?”

珊珊看出了丈夫的心思,问道:“相公家里还有靠得住的亲戚吗?”

焦鼐说:“有”。

珊珊问:“可曾受过相公恩惠?”

焦鼐说道:“他是我的堂兄,是位正人君子,即便再穷也从没向我借过一文钱。”

珊珊能掐会算,算了好久才说道:“确实是位君子,是值得托付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珊珊让焦鼐写了一封信,把信交到儿子手里,摘下一只金钏戴在儿子手腕上,还交给他一只玉瓶,嘱咐道:“如果以后想要什么,就对着这只玉瓶说,自然能心想事成。”

安排妥当后,珊珊叫来几个秃发僮子,抱着寅生驾着牛车,说了一声“去”,牛车如风驰电掣一般突入云霄消失不见。

焦鼐看着儿子离开,忍不住失声痛哭,珊珊笑着说道:“相公还真是容易感伤,只是和儿子分别就哭成这样,当年我父母将我嫁给你时也哭成这样,为什么你一步入仕途,就忘了你我的恩义,狠心将我赶走?”

焦鼐万分惭愧,举起左手给珊珊看,两人随即相视而笑。

焦煌是一位名士,四十岁仍然膝下无子,夫人曾经几次想给他纳妾,他都不愿意。

这天,一辆牛车忽然出现在门前,车上下来几个人,抱着一个孩子,拿出一封信求见。

拆开一看,竟然是多年不见的堂弟焦鼐的笔迹,大喜过望,看过信后,知道是他把孩子交给自己承继香火,更加欢喜。

可是一转眼,人和牛车都不见了,只剩下孩子捧着玉瓶扯着他的裤腿。

街上的人都说,有几只花豹驮着猩猩从焦家跑出来,冲出城就不见了。

焦煌夫妻俩把寅生当亲生儿子一样悉心教导,冬天焦煌病了,想吃樱桃,这季节没有樱桃,忽然看到寅生捧着樱桃进来。

问寅生樱桃是从哪里来的,寅生指着玉瓶,把母亲的话告诉了义父。义父有些不信,试了一下,果然要什么就有什么。

寅生长大后,身材魁梧才学出众,二十多岁就考中举人,后来中了进士,官做到巡抚。

朝廷派他征讨云南贼寇,当时义父义母已经八十,仍然精神矍铄,临别时,义父嘱咐他顺路去找一找亲生父母。

寅生胜利凯旋,按照记忆找到了当年居住的山洞,可是洞口已经被落叶和枯枝掩盖,进去之后发现,这里早就没人住了。

寅生找不到父母,痛哭流涕不肯离开,后来在一面石壁上发现了几行字:

中州焦鼐,遇虎得生,洞居卅载,吐纳通神。

天降丹颗,服之身轻。水火调御,夫妇道成,白昼飞升。

儿读能贵,勉事圣君。石桥流水,岭横白云。人间天上,一样看承。

故事出自《夜雨秋灯录》。焦鼐是个好人,好心解救被困老虎,因而娶得娇妻,只是像大多数人一样,当了官以后就飘了,利欲熏心贪图享受,忘了本来的自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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