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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远论各家学说丨李杲学说与经验

李杲,字明之,晚号东垣,真定(今河北正定)人,生于金大定二十年(1180),卒于孛儿只斤蒙哥一年(1251)。撰有《脾胃论》、《内外伤辨惑论》、《兰室秘藏》、《医学发明》、《活法机要》等。

李氏从事医疗活动时,气象变化的特点是,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且时值南宋、金、元混战,兵戈扰攘,北方社会环境动荡不安,广大人民饥饿劳碌、寒暖失调,恐惧忧伤,加之医家不善师法《局方》蠲毒圆与刘完素、张从正的经验,“病者既误投剑戟丛中,而医者复操刀挟矢而蹑其后”,惯用巴豆、牵牛、大黄、芒硝,不仅不能治病,反而损其元气,伤害脾胃,出现了极大弊端。而脾胃正处中央,“其余四脏则分居于上下而为木、火、金、水也,木、火、金、水资乎土,主病则木、火、金、水皆从而病矣”。

他研究了宣宗时期东平、太原、凤翔等地流行的疾患,目睹1232年三月壬辰之变,“五六十日之间,为饮食劳倦所伤而殁者,将百万人”,若误予发表、泻下则“变结胸发黄”,再以陷胸丸、茵陈蒿汤攻之“无不死者”。于是,李氏结合个人体衰气短、怠惰嗜卧、四肢不收的身体状况,提出了“养生当实元气”的学术观点和治疗方法,认为“凡邪之所在皆为不足,宜补而不宜泻”,并说:“汗之、下之、吐之、克之,皆泻也;温之、和之、调之、养之,皆补也。”如“内伤不足”,按“外感有余”而治之,“则虚其虚也”。根据经验郑重指出:“饮食失节,劳役所伤,中气不足当补之证,误作外感风寒有余客邪之病,重泻其表,使营卫之气外绝,其死只在旬日之间。”叶霖深有体会,认为李氏扶危救困,“生平得意”处,全在“补中益气”。施国祁《金源札记》引王袆《文集》之说,从历史角度肯定了李氏的见解,“守真、子和值金人强盛民悍气刚,多用官泄之法;其衰也兵革之余民穷志困,洁古、明之多加补益之功,其他在饮食伤为有余、劳倦伤为不足,《素问·平人气象论》人论似是”。

绝水谷无胃气则死的思想指导下,重视明经、别脉,不执成方,随证投药,慎用寒凉,尤其“黄柏、知母不可久服”,遵照易水张元素之戒,远避“峻利”。通过实践,总结出“内伤脾胃,百病由生”的学说。强调人体生机的重要作用,若能使劳者温之、损者益之、陷者举之,则阴火即能敛降。其医学为“医之王道”,人们称其为易州流派承前启后的中坚人物,“补土”派的开创者。吕复曾一分为二地评议说,其经验“如丝弦新组,一鼓而竽籁并熄,胶柱和之,七弦由是而不谐矣”。李氏教导学生时,令其熟读本草,分清川陆所产,治疗所主,气味之厚薄,补泻之轻重,根、茎、花、叶的不同作用。掌握“凡毒治病,不可过之”,“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先补其阳后泻其阴”,批评张子和驱邪为坏事之源,尤其“先攻泄肺之元气,牵牛之辛辣猛烈伤人尤甚”。宋濂《元史》还称道他精通针灸,长于调理伤寒、痈疽与眼科病,且附有治疗北京酒官王善甫小便不利、西台掾萧君瑞伤寒发热、魏邦彦妻目翳暴生、冯叔献之侄伤寒目赤烦渴、陕帅郭巨济偏枯长针深刺、裴择之妻阴为阳搏停经数年用凉血药的医案。

处方遣药,凡表虚自汗用黄芪、麻黄根,驱风湿顽痰用南星、半夏,寒邪内犯、心胃作痛用姜黄、草豆蔻、草澄茄,通行气滞用木香,宽胸散气用陈皮,生津止渴用葛根,虚痞用白术,咽喉肿痛、声破不出用桔梗、马勃、白僵蚕,肠鸣用半夏、生姜、大枣、益智仁,瞳孔散大、视物昏花用人参、熟地黄、五味子、山茱萸,头面生疮坚硬用连翘、土瓜根,牙痛用木律、蝎梢、北蒺藜、羊股骨灰,迎风流泪用细辛、防风、荆芥穗,暴发火眼用白芷、柴胡、蔓荆子、红葵花,白翳遮睛用麻黄、蕤仁,目疮用黄柏外敷,崩漏用茅花、莲子心、白棉子,瘰疬用昆布、三棱、漏芦、牛蒡子,风湿身痛用羌活、防风,干咳无痰用杏仁、贝母、生姜,虚喘气短用人参、黄芪、五味子,腹内胀满用厚朴、木香,水泻不止用白术、茯苓,小腹疝痛用青皮、川棟子,热入下焦血分、小便闭塞用滋肾通关丸。阴火上升、元气下降,主张配方慎用猪苓、泽泻、木通、琥珀、滑石、通草、灯心、瞿麦一切利水药物,防止阳气被驱之而走。尤其是“辛夷能温中,治头、面、目、鼻九窍之病,轩岐之后能达此理者,东垣李杲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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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册 医贯+脾胃论+血证论+格致余论

作者:郭君双,李东垣,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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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强调脾胃的重要作用

他在张元素脏腑病机学说的影响下,强调《内经》“人以谷气为本”,突出《素问·本病论》“饮食劳倦即伤脾”,从而形成内伤。言土为万物之母,位居中央,能起到升降的枢纽作用,在人身至关重要。“胃纳脾运”,为营养化生之源,把精华物质上输心肺,下归肝肾,敷布四肢,充及肌肉,乃“血气阴阳之根蒂也”。人赖天阳之气以生,此阳气须生于脾胃;人赖地阴之气以长,此阴气要化于脾胃;人赖阴精之奉以寿,此阴精必源于脾胃;人赖营气之充以养,此营气则统于脾胃。脾胃不健,人体所需的阳气、阴气、阴精、营气等重要物质就缺乏来源,就会引起内伤病。李氏对内伤之因作了解说,认为除少数饮食不节外,多属胃虚“谷气不盛”,脾无所运,水谷精气不能输送全身;劳累过度,“喘息汗出,内外皆越”,脾阳被耗,难以“为胃行其津液”;精神刺激,喜、怒、悲、忧、恐,能资助相火,火胜则乘机克土,形成“胃气热”,熏着胸部,导致“热中”,元气灼散,发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谓“食气”现象。所以何良俊说:“主身者神,养气者精,益精者气,资气者食。饮食进则谷气充,谷气充则气血盛,气血盛则筋力强,故脾胃者五脏之宗也。”因而“内伤之热非寒可清”,只有温仆才能解决,此东垣治疗主张的惟一要旨。虽然有人提出饱暖安乐、纵情恣意,为天折之本,列举“深山穷谷之民,茹草食藿”,却强壮寿考,而日恃参术之力,“若不可须臾离者”,反死亡相继不绝。但此二者实质不同,倘执此见,否定他的脾胃学说,当毫无意义。

2.元气为人身之本

“天地成于元气”,“止则化绝”。就人体来说,元气既属功能又是脏腑活动的产物。李氏把元气视为一身之本,和脾胃有机地联系起来,若脾胃之气既伤,无以宣五谷味,行雾露之溉,“元气亦不能充,此诸病之所由生也”。元气的营养和补充,来源于脾胃,脾胃的盛衰决定着元气的消长,元气的强弱又关系到生命存亡,给“内伤脾胃,百病由生”的学说提供了新的论据,进一步确认元气为健康的关键。所以调理虚人感冒时,应升清降浊,补土生金,作“护本保源”之治。正所谓“元气盛外邪不能攻,犹壁垒固而侵劫不易犯也”。同苏轼《盖公堂记》之言“人之生也,以气为主、食为辅”,不谋而和。其《脾胃论》以补中益气汤为核心,培养“元气之本”,目的即在于是。这是对《内经》“正气内存,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的充实与发展。他曾开门见山地说:“凡治脾胃之药,多以升阳补气名之者,此也。”因人之生理活动,为“气所鼓荡”,损气足以伤身,如“执壮火食气之说,溺于滋阴”,用“凉药冰脱,反泻元气,是助贼害主也”。

3.阴火论

他认为脾胃亏虚者,元气不足,属阴的“相火”便可上乘土位,即气衰则阴火旺盛,阴火盛就反克脾胃,否定传统的“有温水,无寒火”之说,曾于《脾胃论》中云,此火非外感之邪,乃内伤所致,起自下焦,“相火,元气之贼也,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其热蒸腾,灼伤元气,令人倦怠无力。脾胃虚、元气下趋,则阴火上升,会发生“气高而喘,身热而烦”,“独疗其面”,头痛、口渴,甚至“袒皮露居、近寒凉处即已”等现象。调理时注意“脾阳升则阴火降,胃阴降则元气升”,应升发脾阳、滋助胃阴,使元气充沛,兼降阴火,导其归窟,解除“热中”之变,大要以扶助人体正气为主。虽然亦投与黄芩、黄连、黄柏、白芍、生地黄、知母、石膏,但标明“少加”,乃权宜之计,一般都不取寒凉直折、配伍德润沃浇,妄把重点放在祛邪上。主张“下者举之,以济其弱”,补中益气升发清阳,散湿胜邪,体现了“气虚宜掣而引之”的观点,除人参、黄芪、炙甘草外,赏用柴胡、羌活、升麻、葛根、川芎、防风、白芷、藁本、细辛、蔓荆子、苍术、陈皮等刚燥、腾发、上扬的药物,所制方剂有升麻、柴胡者占200余首,居《脾胃论》、《内外伤辨惑论》、《医学发明》、《兰室秘藏》389首处方的半数以上,其中有升麻者,就占174个,尤其是柴胡,用之最多,《兰室秘藏》载有129方、《脾胃论》21方、《内外伤辨惑论》12方、《医学发明》10方。倾向升阳即可散火,“如布囊盛物,非提其口则物难下也”。治天行疙瘩大头证亦用升麻、苍术、荷叶组成的清震汤。一言以蔽之,“专主乎升”。

东垣参酌陈无择《三因方》积热证治用“甘温除热”法,处理“烦劳则张”,“上彻头顶,旁彻皮毛,浑身躁热”之病,运用人参、黄芪、炙甘草三味,纠正气耗状态,为“退火之圣药”。“盖温能益气,甘能助脾而缓火,故元气复而火邪熄也”。费伯雄称赞李氏对“阳陷入阴”之气弱发热,以甘温升举阳气,“真卓识确论,为治阳虚发热者开一大法门”。著名的代表方有补中益气汤、神圣复气汤、调中益气汤、利气汤,“所谓仁义之师,无敌于天下也”。关于阴火问题,赵献可认为乃“龙雷之火”,浓云骤雨,光炎最盛,“或烧毁房屋,或击碎木石,其势诚不可抗,惟太阳一照,火自消弥,此得水则炽、得火则灭之一验也”。尽管上冲双目赤涩,流下二便艰难,外越遍身疮肿,滞中胸膈痞闷,标呈实热,而本“则甚虚寒也”。纵观上述,李氏长于“轻可去实”,株守洁古“高巅之上惟风可到”,“动辄升、柴”,助春夏之升浮;但对降消化系统的浊阴,令其出下窍、归六腑,尚缺乏详细治法。同时还应注意以温热药物攻火,“善用则生,不善用则死”。

戴良说:“脾胃为百病之始,世医不能辨之”,东垣大明斯理,写成《脾胃论》,乃当时杰作,然其所言“止及内伤之一事,其他杂证则未暇以详及”。他的“获效之案”,多用温补,而求“诊者未必皆就其所长”。从无字处着眼,应作如是观。考李氏临诊患者,除上层人物,即为灾荒中流离的平民,动静互辅,不循故常,得力处全在《素问·太阳阳明》篇,侧重“肺之脾胃虚”、“肾之脾胃虚”,对心之脾胃虚、肝之脾胃虚,由心、肝产生的影响,则论述不够。且和洁古一样,记取“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组方遣药,有开至二三十味者,如《兰室秘藏》之调经补真汤、麻黄白术汤、半夏厚朴汤、救苦化坚汤、生津甘露饮子等,虽投量较轻,也属白圭之玷,不仅药有偏效而无全功,君臣佐使之间亦互为掣肘。不像《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所说,“事由神解,不涉言诠,读是书者,能喻法外之意”,纯优无缺。特别是以“甘柔”滋养胃阴之法,乃其缺憾,到清代才“惟嘉言知之、香岩能之”。就连私淑者张介宾也表示怀疑:“思及仲景,见其立方之则,用味不过三四品,用数每至二三两,且人之气血本大同,疾病多相类,而仲景之方小而简,东垣之方大而杂,何其悬绝以至如此?”尽管张履祥认为“服药不用单方,恐温、凉、甘、苦久而偏胜,而致他疾”;或鉴于“虚病难补”,“犹红炉点雪,润之不见,以十人而制千虎,功必不胜”,有可从的一面,若全面肯定则不适宜。但所创良方却功不可泯,如在济源治大头天行刻诸石碑的“普济消毒饮”以济人,全活甚众,时人皆曰天方,迄今犹颇有效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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