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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如何看待信仰
哲学如何看待信仰?很全很精彩

2015-01-22所罗门哲学园

哲学如何看待信仰

所罗门/著 张卜天/译
选自《大问题》第三章

我是耶和华你的神……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侍奉它,因为我耶和华你的神是忌邪的神。

——《出埃及记》20:2-5


从来没有人看见神。只有在父怀里的独生子将他表明出来。

——《约翰福音》1:18


“我”为祭祀兮,“我”为牺牲……

“我”为此世界父,母,保傅,先祖

为唯一当知者,为清净化者……

为道,为天,为主

为见证,为居所,为皈依处,为同心侣

为始作,为坏散,为存住……

“我”为永生兮,又为死

“我”乃万是兮,又为非是

——《薄伽梵歌》[2]9:16-19


除真主外,绝无应受崇拜的。

——《古兰经》,III



开篇问题

1.你信仰上帝吗?

如果你回答“信”,那么你就是一个有神论者(无论你信仰的是何种意义上的上帝)。

如果你回答“不信”,那么你就是一个无神论者。

如果你回答“我不知道”,那么你就是一个不可知论者。

2.上帝最突出的特征是什么?(即使你是一个不可知论者或无神论者,这个问题也同样重要。弄清楚你不相信的是什么,或者不知道的是什么,这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也许你并不相信一个如父亲般关照着我们的上帝,但你可能确实相信存在着某种必不可少的力或“第一推动者”,比如最初正是他使宇宙动起来的。)

上帝是无所不能(全能)的吗?

上帝是无所不知(全知)的吗?

上帝创造了宇宙吗?

上帝关心人类吗?

上帝有感情吗?

如果有,那么有哪些?



嫉妒

生气(愤怒)

仇恨

报复

仁慈

其他

上帝与他所创造的世界截然不同并且相互分离吗?

上帝对我们来说是可知的吗?

他能否表现为或曾经表现为人的样子?

3.你为什么信仰上帝?或者为什么不信?

信仰上帝

在大多数人的哲学中,是否信仰上帝是最重要的问题之一。正是上帝使得宇宙最终可以理解,使生活有了意义。比方说,如果我们相信生活应当是公正的,那么相信有某个强大的存在者能够使一切以一种公正的方式呈现出来——不在今生,便在来世——就是很重要的。信仰上帝会给人这种信心,否则便无从得之。因此,法国哲学家加缪虽然热情地相信正义,却感到由于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正义是得不到保障的,甚至没有什么实现的可能。于是,他通过抗议的方式来为“荒谬”做辩护。如果没有上帝,那就不会有正义,而如果没有正义,生活就不会有意义。

而另一方面,许多人之所以会信仰上帝,却是因为他们无法在宇宙中找不到任何最终的正义。尽管生活显然是“荒谬”的,但正是上帝才使一切有了意义。《约伯记》有力地表明了这一点,丹麦哲学家索伦·克尔凯郭尔曾用它来证明“荒谬”是真正信仰上帝的前提,而不是会导致无神论。

索伦·克尔凯郭尔(1813-1855)是近代以来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他通常被称为存在主义之父。他一辈子生活在哥本哈根。在体验了短暂的放荡生活,并在一次短暂的婚约宣告失败之后,他全身心地致力于阐明“身为哲学家意味着什么?”这项工作。他的基本观点是:成为宗教信徒,意味着做出一种激情的个人抉择,要置一切证据甚至理性本身于不顾,来实现“信仰的飞跃”。信仰有时是私人的,它与教义、教会、社会团体或仪式无关。

关键是要理解我自己,理解上帝真正希望我做什么;关键是要找到一条对我来说为真的真理,找到那种我愿意为之生和为之死的理念。 ——克尔凯郭尔,《日记》(作于22岁)

我对宗教持什么看法?

我之所以会这样看待宗教,是因为:

1. 我已经思考过,并且向自己论证过。

2. 它赋予了我的生活以意义。

3. 它对别人来说似乎还不错。

4. 我从未真正考虑过它。

5. 我的父母这样告诉我的。

当我参加一个宗教仪式时,我感到:

1. 敬畏而且感情强烈。

2. 平静与喜乐。

3. 舒适与安心。

4.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5. 不舒服、厌倦或者气愤。

当我听到或读到有关“精神性”的内容时,它让我:

1. 久久地思考它的含义。

2. 想起真正重要的东西。

3. 觉得说话者或作者意志薄弱。

4. 感到厌烦。

5. 发狂。

有组织的宗教和宗教团体:

1. 是精神价值唯一真实的传播手段。

2. 体现了一个共同体的精神特质。

3. 是重要的社会团体,而非精神团体。

4. 与真正的宗教观念相抵触。

5. 是社会中不担负责任的、寄生的团体。

相信上帝存在并不等于信仰上帝。比如18世纪的哲学家伏尔泰曾经说过,他相信一个作为物理学假说的上帝。伏尔泰相信宇宙就像一座大钟,由牛顿的运动定律统治着,因此必须要有某种初始力量把宇宙发动起来。但伏尔泰也说过,“说上帝是公正的或道德的,就像说他是蓝的或方的一样。”换句话说,上帝对伏尔泰的生活观和他对生活价值的看法没有影响。上帝与正义或赏罚无关,与道德的原则无关,与生活的意义也无关;而《约伯记》和克尔凯郭尔的哲学也明确指出,信仰上帝并不必然与对正义和赏罚等观念相关。即使生活并不公平,信仰上帝也会赋予生活以意义,但这种意义必须到一种深刻而热烈的信仰中寻找,而不能仅仅停留在相信某种超自然的东西存在着这一事实之上。这清楚地表明,作为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信仰上帝并不只是相信上帝存在着,它也是信仰某种特定意义的上帝,这个上帝以某种方式影响着我们,而我们也在某种意义上影响着他。

伏尔泰(1694-1778)是法国最重要的启蒙哲学家。他是一个技巧高超的批评家和热诚的政治改革者。他利用自己与欧洲法院和英法贵族的社会关系热情宣扬宗教宽容和其他启蒙改革,持续不断地与法国天主教会进行斗争。尽管他不是一个无神论者,而是一个自然神论者,但他把基督教斥之为一个社会机构,并曾自诩说:“我已经听厌了那十二个人是怎样建立起基督教的,我倒想说,仅凭一个人就可以摧毁它。”

男女众神

宇宙在我们看来不仅是一个它,还是一个你。我们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它却迫使我们通过固执地相信有神存在着(尽管不这样做无论是对我们的生活来说,还是对我们的逻辑来说都很容易),而觉得自己正在尽最深的可能为宇宙服务。这似乎是宗教假说的活生生的本质的一部分。

——威廉·詹姆士,《宗教经验种种》,1902

当有人声称自己信仰或不信仰上帝时,我们通常可以认为,这里的上帝就是《旧约》或《新约》中的那个尚未严格定义的最高存在者。根据这种传统的观念,神是一个精神的存在,他智慧无限、法力无边、无所不知(包括未来将要发生的任何事情)、无所不能,比如改变历史的进程、让太阳停住不动、使人起死回生、把红海的水分开、扮成一个凡人进入尘世等等。

为了帮助我们理解我们自己的宗教信仰,有必要看一看历史上曾经有哪些男女众神满足过宗教需求。有些宗教——比如说佛教——并不包含我们所理解的上帝概念;还有一些宗教更看重仪式和集体活动,而不像我们这种沉思型的、以誓约为导向的宗教;也有一些宗教把我们所信奉的上帝的种种能力分配给了许多神,比如古希腊人、罗马人和北欧的条顿人的各种男女众神。

(横屏阅读)
希腊(女)神 罗马(女)神 条顿(女)神 司职

宙斯(Zeus) 朱庇特(Jupiter) 奥丁(Odin) 王

赫拉(Hera) 朱诺(Juno) 弗雷亚(Freyja) 女王

阿瑞斯(Ares) 玛尔斯(Mars) 提尔(Tyr) 战争

雅典娜(Athena) 密涅瓦(Minerva) 智慧

阿佛洛狄特(Aphrodite)维纳斯(Venus) 弗里亚(Frija) 爱

波塞冬(Poseiden) 尼普顿(Neptune) 海

赫尔墨斯(Hermes) 墨丘利(Mercury) 托尔(Thor) 雷

杰纳斯(Janus) 海姆达尔(Heimdall) 开端


在某些古代宗教中,“你信仰哪个神?”这个问题有着非常明确的含义,那就是你最常祷告和特别信赖的神是哪一位?这也许要取决于你住在哪里,因为每一座城镇都有自己的守护神;它还可能依赖于你的家庭和生计,农民往往崇拜丰收女神,铁匠则倾向于崇拜锻冶之神(在罗马神话中是武尔坎[Vulcan])。在打仗的时候,诸神都有自己的立场,比如在特洛伊战争中,根据荷马的说法,有些神站在了希腊人一方,一些神则站在了特洛伊人一方。他们经常会对战斗进行干预,把箭对准某个目标,或是为某一方提供支援或进行阻拦。无论如何,宗教一直是正义的一个来源。

在犹太-基督教传统和伊斯兰教传统中,神只有一个,而不是几个。(这被称为一神论,与此相对,许多其他文化则被称为多神论。)但在过去的两百年里,我们关于这个神的观念已经大为改观,《圣经》中所展示的神的观念也已经在它成文的一千年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对于人应当怎样与神建立联系的看法甚至变动得更为激烈。因此,仅仅说一个人“信仰上帝”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知道他所信仰的是什么观念的上帝。

西方关于上帝的传统观念

以社会、历史和文化的眼光审视一下我们自己关于上帝的传统观念是绝对必要的。这并不意味着一个人永远也不能相信他的上帝就是“真正”的上帝,但这的确意味着一个人不应当宣称只有他自己的观念才是唯一可行的。宗教信仰也有其特定的起源、社会利益的考虑以及独特的文化维度。

上帝看上去是人形的吗?

据《人民》(People)杂志报导,在最近的一次民意测验中,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读者说上帝看起来是人形,有百分之二十七的读者说“绝对不是”,只有百分之十八的读者承认他们“不知道”。

在犹太-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传统中,神只有一个(尽管在基督教中,他有时被认为是“圣父、圣子、圣灵”的“三位一体”)。他是一个男性的神,我们关于神的观念在某种程度上不可避免是拟人的——也就是说,我们是用自己的品性来描述神的。希腊神和罗马神几乎完全是拟人的,因为他们几乎拥有人的所有通常特征,只不过他们更为强大,长生不老,还能做出某些大多数人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比如宙斯曾经化身为一只天鹅和一头公牛;所有的神都曾将人变成过各种植物和动物。)希腊神往往行为不端,当他们的爱情受到挫折时,就会产生嫉妒心而渴望报复;他们会闷闷不乐,而且会孩子气地干一些事情。

信仰调和:宗教的融合

宗教在传播过程中不会一成不变。下面是对基督教传入墨西哥时的“信仰调和”(一种宗教融合)的解释。

在宗教领域,信仰调和是指不同的、或最初是相互抵触的信仰与实践逐渐结合成为新的宗教学说或信仰体系的发展过程。要想让一个新世界中的本土的人们皈依基督教,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在全然接受基督教教义的过程中,古代的宗教信仰要完全消失。作为替代,一种在当地的信仰与基督教信仰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仰调和产生了,它使一种同时包含两种传统中的教义和宗教的新的宗教前景得以可能。这种信仰调和过程的动力往往来自于(印第安人与西班牙人的)混血儿或某些印第安团体的努力。之所以如此,可能是因为这些团体的成员感到有必要找到一种基础来对这种新的宗教做出认同,也可能是因为在一种被剥夺了政治、经济和文化权力的情况下,他们想努力获得一定程度上的尊严和文化团结。

信仰调和的一个最著名的例子是瓜达卢佩圣母[3]的故事,当时她在墨西哥城附近的特派雅山向一个名叫胡安·迪戈(Juan Diego)的印第安贫民显现。这位黑皮肤的圣母用尤蒂-阿茨蒂克语(阿兹特克人的语言)对他说,在她出现的地方应当建一座神殿。当迪戈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大主教时,这位主教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当圣母第二次向迪戈显现时,她让迪戈就近采了些玫瑰(即使当时还不到玫瑰盛开的季节)带给大主教作为自己显现的证据。迪戈遵照她的指点把花放在自己的斗篷里。当他敞开斗篷向大主教展示玫瑰时,这两个人惊讶地发现,圣母的形象被神秘地印在了斗篷上面。这件事使得大主教完全相信了迪戈的故事。现在墨西哥最著名的宫殿就建在特派雅山的山脚下,迪戈的斗篷也被悬挂在瓜达卢佩圣母教堂高高的圣坛上。

——乔治·瓦拉德兹(Jorge Valadez),美国哲学家,1993

犹太-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传统中的神仍然保留了一些本质性的拟人特征。当我们小的时候,主日学校[4]有时会通过一些插图来告诉我们,上帝是一位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爷爷,就像米开朗琪罗在罗马西斯廷小教堂所做的著名天顶画上所描绘的一样。甚至在长大之后,我们也被告知,上帝具有人类的某些感情。比如在《圣经》中,上帝有时被说成是一个“忌妒的神”,他会对那些不信仰他或不听从他的诫命的人施行报复。比如罗得的妻子由于没有遵守诫命(不许回头看那座燃烧的城市)而被变成了一根盐柱,约拿由于没有遵照上帝的要求行事(去警告一座冒犯的城市)而被一条“大鱼”吞吃;而在另一些地方,他又被说成是一个有着无限的爱心、怜悯和耐性的上帝。整部《圣经》已经说得很清楚,尽管上帝具有许多人的品性,但其中有些品性不仅在程度上与我们不同,而且在类型上也区别于我们:他所感到的不是一些爱和正义,而且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无限的爱和正义。的确,基督教的特点之一就是强调上帝的神秘性,强调他是不能被我们理解和知晓的。然而,他仍会倾听我们这些祈祷者的声音,并会关怀我们,这也是我们关于上帝的传统观念的一部分。他是一个理性的存在(事实上,许多基督教哲学家都曾说过,上帝就是理性本身)。但对上帝不断进行拟人化的最明显的证据莫过于我们坚持用代词“他”来指代他了。我们为什么认为上帝像我们一样具有性别?现在许多人正在对这一传统的父权上帝观念提出挑战,他们认为把上帝当成男性,更多是出于政治考虑而不是宗教考虑。尽管犹太-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传统的核心教义是只有一个上帝存在,但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我们在漫长的历史中对这个独一无二的上帝有着非常不同的看法。从把上帝当成一个仁慈的、容易忌妒和发怒的、拥有他的“选民”的老人这一不无幼稚的图像出发,我们已经发展出了关于上帝的一大套极为复杂和抽象的哲学观念,其中包括《约翰一书》4:8中所说的“上帝就是爱”,圣托马斯·阿奎那把上帝看作一个不断创造的造物主,以及伏尔泰、托马斯·杰斐逊和一些18世纪自然神论者仅仅把上帝看作物理学的第一原理。某些人认为上帝是一个遥远的秘密,是我们在大部分时间渴望的一个理想;另一些人认为上帝的呈现不需要中介,我们实际上在每一个清醒的时刻都能感受到他。在某些人看来,上帝是通过一种私人关系(比如通过基督这个人)而被知晓的;而在另一些人看来,上帝仅仅是一种抽象的力,一种非人格的宇宙力量,他也许就等于宇宙本身。因此,说一个人信仰上帝,并不说明他所持有的是哪种上帝观念。

托马斯·杰斐逊(1743-1826)既是《独立宣言》的作者,也是美国的第三任总统。他的著作涉及包括哲学在内的许多主题。

上帝是超验的

我们关于上帝的传统观念特别强调上帝是超验的,也就是说,他是一个超越于人的日常经验世界的、在我们之外的、并且与他所创造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上帝。在《旧约》中,上帝在创世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并且仍将一直存在下去。然而,如果上帝是外在于人的日常经验的,他只是偶尔介入人类的事务,那么我们怎样才能知晓他的存在,知道他与我们有关系呢?有些人并不觉得知晓上帝是个问题,因为他们也把上帝理解为无所不在和无所不知的,他只向那些信仰他的人显现;有些人则认为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他们把努力去达到上帝看成一生中最大的任务之一;也有一些人尽管信仰上帝,却认为我们绝对无法知道他,而只能信仰他;还有一些人会说,一般情况下我们无法知道上帝,但是在极少数场合,我们确实可以或多或少地直接体验到他,那些体验——神秘体验——已经足以支撑我们的一生了。(“神秘”并不意味着“故弄玄虚”,它指的是与上帝进行直接的而密切的融合这样一种体验。)

与上帝建立联系是另一个问题。有一种观点认为,我们无法直接知道上帝,但我们可以通过他在地球上的代表来知道他并与之发生关系,比如通过教会、某些重要人物(如天主教的教皇、民族宗教观念中的某位首领)、《圣经》或其他圣典、近来某位圣徒的教诲来实现;另一种观点认为,我们关于上帝的知识以及我们与他的关系必须是直接的和个人的。比如德国教士马丁·路德(1483-1546)之所以会发起基督教的宗教改革运动,部分原因就在于,他认为教会妨碍了个人与上帝之间直接的联系;而丹麦哲学家索伦·克尔凯郭尔之所以拒绝接受路德的宗教改革,就是因为在他看来,路德的教会仍然阻碍着他所认为的信仰中的最重要的因素,即个人与上帝之间是一种纯粹个人的关系,而不是基于教会或任何信众集体。

马丁·路德(1483-1546)是德国宗教改革家,他领导了新教改革运动。由于强调个人的信仰比教会的仪式更重要,他于1521年被开除了教籍。

上帝是内在的

与此相反,另有一些人并不认为上帝是超验的。他们认为上帝是内在的,上帝并不在我们之外,他与这个世界并非迥然不同。这种看法可以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无论是基督教所宣扬的上帝道成肉身以及充满所有人身体的圣灵的概念,还是某些哲学家所主张的上帝等同于宇宙整体,都体现了这种思想。根据内在上帝的看法,我们关于上帝的知识以及同他的关系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依靠我们自己来解决的,因为要想找到上帝,我们不必向外“追求”他,而只需内视我们自己。然而困难的问题接踵而至:什么样的经验才是与觉察到上帝相关的?是爱一个人吗?是一种深切的信仰体验吗?(但你怎么知道它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信仰,而不是某种十分强烈、然而却是非宗教的体验?)抑或感到一种良心的责备?在一场暴风雨中或在凝视大峡谷时所产生的某种敬畏之情?

其他宗教—另一些可选择者

三千多年以前,印度教不像犹太教那样只强调一个神。事实上,某些吠檀多(印度教的)教派并不包含神的观念,它有的只是一种非人格的、并不特别关心人类的关于最终实在的观念(梵[5])。按照犹太-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传统来衡量,印度教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教义可言。不仅如此,由于有各种神话和修行方法掺杂其中,它也不强调“真正的信仰”,所以也就谈不上异端或正统。印度教经常被认为是一种多神论的宗教,但事实上,它所强调的是生活可以具有多种形式。与突出强调历史启示(如摩西、圣保罗、穆罕默德所得到的)不同,印度教强调每个人自己的觉悟与智慧,强调体认与整个宇宙合“一”的感觉(定[6])。

佛教是印度教的一种发展(佛是公元前6世纪的一位印度国王的儿子),它强调苦是人类生存的普遍境况,原因是我们对于自我和个人利益过于执著。要想摆脱痛苦,达到最终的安宁(涅槃[7]),我们只有放下这些执著。禅宗则是更为晚近的一次发展(公元7世纪),它首先发源于中国,后来又(成功地)传入日本。它强调沉思以及师徒之间直接的交流对于达到涅槃的重要性。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禅宗在美国变得甚为流行。

上帝支持哪一方?

反对共产主义是上帝的律条。

——E.F.兰德格瑞伯[8]

上帝的原因是法西斯主义。

——阿瑟·辛斯利枢机主教[9]

上帝并不想要妇女去投票。

——格罗弗·克利夫兰[10]

上帝爱你。上帝并不想让任何人吃不饱和受压迫。他张开巨大的臂膀拥抱每一个人。

——诺曼·文森特·皮尔[11]

上帝规定了种族隔离。

——比利·詹姆斯·哈吉斯牧师[12]

谁说我没有受到上帝的特别保护?

——阿道夫·希特勒

上帝已把美国当作他特选的民族。

——阿尔伯特·贝弗里奇[13]

没有一个立法者是不诉诸神权的。

——马基雅维利[14]

我们没有一个人是偶然聚在这里的。在我们全体人员、支持者以及我们个人的努力背后,在人们投票的背后,我们明白了上帝的指派。

——理查·哈维逊牧师[15]

在1981年美国共和党占多数的参议院会议开幕时的布道


上帝是完全内在的:泛神论

在关于上帝是内在的——在我们之中或与宇宙等同——的几种观念中,也许最为简洁和有力的要算是泛神论了。泛神论最著名的拥护者是17世纪的犹太哲学家巴鲁赫·斯宾诺莎(1632-1677),简单地说,他主张上帝即万物,上帝与宇宙是同一的。斯宾诺莎的目标是发展出这样一种上帝观念:它不会使我们与最高存在者之间可怕地遥遥相距,因为那样一来,各种鱼目混珠的宗教和上帝观念就有可能滋生出来,而说不清楚它们中的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宗教。在斯宾诺莎看来,我们就是上帝,这当然不是就个人来说的,甚至也不是就人类整体来说的,我们是宇宙整体(或者斯宾诺莎所说的“唯一实体”)的一部分,因此也就是上帝的一部分。(按照斯宾诺莎的说法,上帝具有无限多种属性,其中我们只知道两种——思想和广延。)斯宾诺莎曾经借用一种给人更深印象的图像暗示,我们每个人就像某个伟大存在者血液中的一个小虫子,我们只看到了自己的周围,就不由得把它当作实在,并产生了某个“外在于我们”的更伟大的存在者的模糊观念。但实际上,我们就是那个伟大存在者的一部分,一旦我们认识到这一点,我们便会超越自己狭隘的感性认识以及关于某种外在事物的看法,开始把我们自己看成那个存在者的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存在者就是整个宇宙。而对斯宾诺莎来说,信仰上帝实际上就是意识到我们的真正所是,而不是找到某种超出我们经验之外的、不以我们为组成部分的东西。

然而,斯宾诺莎即使是在他的家乡,即欧洲最自由和最具宗教宽容的国家——荷兰,也没有被很好地接受。他对宗教宽容的主张过于极端了,其他观点也太不寻常。他被自己从小到大所处的正统宗教团体驱逐了出去,其著作也被禁止向基督徒和犹太人传播,直到他死后才作罢。他尽管有着虔诚的信仰,但却被称为“无神论者”,因为在他看来,上帝不可能创造了宇宙(因为他就是宇宙),向上帝祈祷——而不是单纯地信仰他——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们从斯宾诺莎这里所能获得的最重要的教益就是,历史上一切上帝观念的转变都遭受了不宽容的对待,甚至连那些虔诚的宗教信徒所秉持的上帝观念也难逃此厄运。在大多数人看来,即使就像斯宾诺莎所主张的,我们所有人信仰的上帝都是同一个上帝,单纯信仰上帝也是不够的,关键还要信仰“正确的”上帝,亦即有一个正确的上帝观念。

日常生活中的上帝

然而,这位普通的信仰者不会报告一种对脱离任何其他经验对象而独立存在的上帝的觉知。他对于上帝的意识并不包含他对某种物质和社会环境的意识的中断。这种观念并不是去孤立地颂扬上帝,让上帝充满信仰者的整个心灵而遮蔽其正常的理解领域……信仰者与上帝的相遇不仅发生在礼拜的时候,而且也发生在良心的召唤使他感到上帝的诫命对他自己的生活具有强制力的时候;发生在朋友的善举使他理解了神恩的时候;发生在自然的奇迹与美妙使他觉察到了造物主的手笔的时候;发生在他在生活中对各种要求做出回应而越发领悟上帝的意图的时候。简言之,这位普通的信仰者领悟上帝的在场和行动所依凭的经验并不脱离世俗生活,而就在生活之中,无论它是多么地不完美和不完全。

——约翰·希克[16],《信仰与知识》,1957

斯宾诺莎的泛神论可以在某些东方宗教中找到对应的说法。比如在佛教的某些说法中,神与宇宙的分离是不可想象的;或者换句话说,正是宇宙本身才是神圣的。印度教也是如此,梵(神)是无所不在的,它甚至存在于动物和更低的生命形式当中。但泛神论的宗教含义却使得我们对于“你信仰上帝吗?”这样一个普通的问题感到有些不解了:如果上帝是等同于宇宙整体的,那么信仰上帝与相信宇宙的存在还有什么区别?也许一个无神论者会说:“我相信宇宙存在,但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把它称为‘上帝’。”但斯宾诺莎、佛教徒和印度教徒的宗教态度和教义又表明,仅仅这样说是不够的,因为在一个只相信宇宙存在的无神论者和一个相信宇宙是神圣的泛神论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那么这种差异是什么呢?也许有些人会说,这只是心态的不同而已。他们所信仰的东西(即宇宙的存在)也许从一种较窄的意义上说是一样的,但他们看待它以及在其中行动的方式却是完全不同的。于是对某种东西的宗教信仰成了一种面向万物的宗教态度,信仰上帝的观念会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巴鲁赫·斯宾诺莎1632年出生于阿姆斯特丹的一个正统犹太家庭,他的父母曾由于西班牙宗教法庭的追查而不得不四处避难。斯宾诺莎毕生致力于为宗教宽容而斗争。尽管荷兰是当时欧洲最自由的国家,他在犹太教哲学和中世纪哲学方面也受过系统的教育,但他的非正统观点还是导致他在自己的故乡阿姆斯特丹被革除了教籍。他的著作被禁,其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以磨制镜片为生。由于吸入了过多的玻璃粉尘,斯宾诺莎患上了致命的疾病,后于1677年去世。他的全部哲学都基于这样一种观念:世界与上帝是一个统一体,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一整体的一部分。(也参见第五章)

上帝是普遍精神

与此相关的一种上帝观念是黑格尔所主张的精神,不过在斯宾诺莎认为上帝是与宇宙永远同一的地方,黑格尔又补画了一幅更为动态和复杂的图景。在这幅图景中,人本质上是精神的主要表现,精神通过我们进行活动,甚至利用我们来为它的目的服务。同时,精神并非与我们相异。这里可以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想象你正在为某个橄榄球队加油,你甚至是该队的一个忠实球迷。你会发现自己被“团队精神”和球队的热情所感染,就好像有某种东西牢牢抓住了你。的确,我们所说的“精神”并不是什么异己的力量,而就是你在赛场上与他人同样感受到的情感联系、比赛的激烈以及大家共有的热情。现在,想象把这幅图景一直扩展到全人类,扩展到你作为人类的一份子所感受到的那种“团队精神”,扩展到对生活的热情,那么这就是黑格尔所说的“精神”的意思了;它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大,但却不是某种异于我们的东西。对黑格尔来说,这就是上帝。

黑格尔论精神

那条绝对命令的含义;认识你自己——无论我们是就其自身,还是就其被首次提出时的历史背景来考察——并不只是增进关于个体自我的特定能力、性格、偏好和弱点的自我知识。它所要求的知识是关于人的真正实在——本质上以及最终是真实的和实在的——的知识,关于把精神当作真实的、本质的存在的知识。

——《哲学科学全书纲要》,1817

这一目标,即绝对知识或知道自己为精神的精神,必须通过对各个精神形态加以回忆的道路来达到,即回忆它们自身是怎样的以及怎样完成它们的王国的组织的。

——《精神现象学》,1807

上帝是过程

黑格尔的“精神”不仅在宇宙中是全方位拓展的,而且在时间维度中也是拓展的。黑格尔的一个大胆说法就是,作为普遍精神的上帝不能只用上帝的当下存在——作为某一特定时刻的某个存在者——来把握,而必须通过一段长期的发展,作为一个过程来理解。换句话说,上帝并非总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一直处于生成过程中。也许会有人说,上帝正在不断创造着自己和宇宙,而这就意味着,比如“特创论者”和“进化论者”之间通常所进行的对抗有可能是错误的,因为上帝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进化过程。近年来,这种上帝的过程观得到了得克萨斯大学的哲学家查尔斯·哈特肖恩[17]的特别辩护。而在某种意义上,它又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宗教观念。古埃及的一神论者阿肯那顿[18]曾经说过,神是不断自我创造的;佛教也很早就指出,神必须要通过过程,而不能仅仅用静态的、永恒不变的说法来理解。

从埃及法老阿肯那顿(前1353-前1336在位)到美国哲学家查尔斯·哈特肖恩 (1897-2000),三千多年过去了,但他们都认为神是不断自我创造的。

上帝是超验的造物主:

自然神论

法国哲学家伏尔泰持这样一种上帝观,即认为上帝是物理学的必要假设。尽管他认为自己是教会的敌人,但他也认为无神论是不可想象的,并曾激烈地批评他的那些不信上帝的学者朋友。但在绝大多数基督徒看来,伏尔泰对上帝的信仰是相当狭隘的。他不仅不相信基督以及基督教的大部分教义和学说,甚至也不认为上帝具有人的属性。上帝不能被说成是公正的、智慧的或仁慈的,也不能被说成是有爱心的、忌妒的或关心我们的。如果你信仰上帝,这就是为什么不去坚持说“我们不可能理解他的本质”是如此之重要的原因,因为如果你这样说,那么伏尔泰就会冲出来喊道,“瞧,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上帝不是公正的、仁慈的和有爱心的云云。”你也许还想为自己的说法辩护,于是就补充说,“但上帝的正义是无限的,我们并不总能理解他的方式。”然而,说我们绝无可能理解上帝、“正义”这个专属于人的词不能在任何意义上应用于他,“他的方式”超出了我们的理解,就等于问我们到底当怎样描述我们的信仰。伏尔泰坚持认为我们应当放弃拟人论的“迷信”,但这样一来,这位上帝也就不再是一个道德存在者、一个人格神了。

伏尔泰的观点把上帝的观念减少到了极点,没过多久,我们就听说伟大的科学家拉普拉斯(1749-1827)曾(对拿破仑皇帝)说,“我不需要那样的假设。”如果仅仅把上帝当作一种初始的创造力来理解,那么这即使是对从一般意义上说最初级的宗教信仰来说也是不够的。一个被当作非人格力的、不关心人类事务的上帝不是一个可崇拜的上帝,他不能赋予我们的生活以意义。在大多数人(既包括有神论者,也包括无神论者)看来,他绝对配不上“上帝”这一称号。

皮埃尔·西蒙·德·拉普拉斯(1749-1827)是法国数学家和天文学家,也是拿破仑的老师。他抛弃了自然神论者的弱化了的上帝观念。

上帝是未知的信仰对象

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索伦·克尔凯郭尔不承认教会是我们与上帝之间的必要中介。他抨击那些被他讽刺地称为“基督教众”或“基督教帮”的人的虚伪。他忿忿地说,对于这样的人而言,“身为一个基督徒”仅仅意味着自己的父母是基督徒。他们会偶尔去教会,无论什么时候被问及是否信仰上帝,他们都会不假思索的点头。然而对于克尔凯郭尔而言,成为一个基督徒,或是在一般意义上成为“有信仰的”,并不是你生活中的某件事,而是每件事。信仰上帝不是一件可供辩论的事情,克尔凯郭尔鄙视那些把时间浪费在试图证明上帝存在的神学家。他说过一句非常著名的格言:“站着证明上帝的存在与跪倒感恩是非常不同的。”

在克尔凯郭尔看来,成为一个基督徒是一种绝对的承诺,或者用他的话说,是“信仰的飞跃”。人不可能认识上帝,也不可能知道他是否存在,或者关于他的一切。但人必须表现得就像绝对确信他的存在,与他处于一种私密的关系中一样(克尔凯郭尔甚至认为就像父子或情侣之间的关系)。克尔凯郭尔说,上帝是伟大的未知者,而与此同时,人又必须相信上帝是绝对亲近的和当下在场的。的确,克尔凯郭尔如此强烈地反对(以一种抽象的、理智的方式)认识上帝,以至于抛弃了整个基督教神学及其发展一种理性的、可理解的上帝观念的尝试;相反,他认为任何关于上帝的观念都是完全不可理解的和非理性的。因此,重要的不是上帝观念,而是我们信仰他的激情。我们还可以再次提出“信仰什么”的问题,但克尔凯郭尔会说,这种问题不仅是无关的,而且是与宗教感情相对立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人似乎成功地使基督教变得合理了,那么那一天就是基督教寿终正寝的日子。”他还说,“当信仰开始丧失激情的时候,也就是需要论证来为无信仰鸣锣开道的时候。”换句话说,试图去理解上帝与信仰他是相互对立的,理性只能对信仰构成阻碍。然而,尽管克尔凯郭尔拒斥那种对上帝秉持某种观念的看法,但却对什么叫做“宗教的”有着明确的概念。因此,尽管克尔凯郭尔对哲学进行攻击,但他仍然是一位哲学家,他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关于信仰上帝意味着什么的极端看法。

上帝是未知的:克尔凯郭尔

但这种理性因其悖论激情的感召而与之相冲突,甚而干扰人及人的自知的未知者是什么呢?它是未知的。就我们对人的理解,它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任何已知的东西。因此,让我们把这种未知者称为:上帝。上帝只是我们给这未知者起的一个名字。理性几乎想不到有必要要去论证这种未知者 的存在。也就是说,假如上帝不存在,那当然就不可能去论证他;而假如他存在的话,那么去论证他的存在就是愚蠢的。 ——《哲学片断》,1844

上帝是一个道德的存在者

在所有被归于上帝的特征中,有一组特征是最突出的。无论你是否相信上帝创造了宇宙,是否化身为基督来到人间,是否分开了红海,或者是否是一个超验的存在或一种内在的精神,可以肯定地说,正是上帝的道德特征、他对正义的维护和对我们的关切,才使得宗教对于许多人的生活来说是如此之重要。这一点使得伏尔泰的上帝观念变得无关痛痒,也使克尔凯郭尔的上帝观念显得重要而生动。在《旧约》中,也许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条最重要的训诫,那就是:上帝是一个给我们立法——包括十诫和数以千计的较小的诫命——的道德存在者。同样,新约的每一章节也几乎在传达一条重要的讯息:上帝是关心我们的,他是神圣的法官,不仅关注着地球上的善与恶,而且惩恶扬善。的确,即使一个人不相信上帝是一个施予赏罚的神圣法官,也绝对有必要认为上帝是一个关心着我们的道德存在者,而不是宇宙间的一种冷漠的力量。因此,在所有关于上帝的观念中,也许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上帝具有什么样的道德特征?他在多大程度上关心着我们?他会为我们做些什么?是否会对我们的祈祷做出回应?(回应哪些祈祷?也许不会是像我们童年时诅咒一个坏孩子遭雷击那样的祈祷。但如果是祈祷世界和平,祈祷能够获得力量战胜某种磨难或克服某种可怕的烦恼,那么情况又将如何?)什么才是上帝的法律?(上帝说:“不可杀人。”这是说永远不许吗?战争除外吗?某些(所谓正义的)战争除外吗?敌人除外吗?)也许最为关键的是,上帝在控制地球上的苦难和恶的方面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个问题的确牵动着大多数哲学家和宗教思想家们的神经,以至于由此发展出了一般称为恶的问题的整个领域。

上帝的几条戒律:《旧约》和《新约》

《旧约》

当孝敬父母……

不可杀人。

不可奸淫。

不可偷盗。

不可作假证陷害人。

不可贪恋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他一切所有的。

——选自十诫,《出埃及记》20:12-17

《新约》

“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

“你们听见有话说,当爱你的邻舍,恨你的仇敌。只是我告诉你们,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这样,就可以作你们天父的儿子。因为他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你们若单爱那爱你们的人。有什么赏赐呢。就是税吏不也是这样行吗。你们若单请你弟兄的安,比人有什么长处呢。就是外邦人不也是这样行吗。所以你们要完全,像你们的天父完全一样。”

“你们不要论断人,免得你们被论断。”

“所以无论何事,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因为这就是律法和先知的道理。”

……“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神。这是诫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其次也相仿,就是要爱人如己。这两条诫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里的总纲。”

——《马太福音》5:38-40,43-48;7:1,12;22:37-40

恶的问题

恶的问题起源于大多数上帝观念都含有的一个主要成分——上帝是善的。但这个观念似乎显然与事实不符,因为恶与苦难在世界上比比皆是。这里,你怎样理解“上帝是善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无论你认为它意味着上帝每时每刻都在关照着我们,保护我们不受伤害,还是认为上帝创造了我们,因此会以某种方式照顾我们,反正这种观念是说,上帝的确关心着我们,因为他对我们很在意。但果真如此的话,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多恶和苦难呢,而且甚至连年幼无辜的孩子都不能幸免?

我们可以这样来说这个论证。首先,我们用三条陈述来概括我们对于上帝的理解:

1. 上帝是全能的,

2. 上帝是全知的,以及

3. 上帝是善的。

然而,如果世界上存在着恶,那么根据前面就可以推出,以下三条陈述中至少有一条必然为真:

1. 他对此无能为力,

2. 他对此一无所知,或者

3. 他对此漠不关心。

但所有这些都与我们对上帝的理解相冲突,因此我们的问题仍有待解决。

否认上帝

针对这则论证,存在着各种不同的回答。其中有一种是断言上帝并不存在,因为要想配得上“上帝”这个称号,最高的存在者必须具备第一栏中所有三条特征;不过,还有许多回答是为了维护对上帝的信仰而反对该论证的,可以这么说,只要信仰上帝,那么每一位哲学家都感到回避不了恶的问题。

上帝死了:尼采

狂人。——你听过狂人的故事吗?他大白天打着灯笼跑到市场上不停地喊叫:“我找上帝!”“我找上帝!”——由于许多不信上帝的人正站在那里,他招来了一片哄笑。怎么!他丢了?一个人说。他像小孩一样迷路了吗?另一个人说。或者他藏起来了?他害怕我们?还是去远航了?或是搬到另一个地方去了?——他们就这样叫着笑着。狂人跳到他们中间,瞪大了眼睛紧紧盯住他们。“上帝到哪里去了?”他喊道,“我来告诉你们!是我们杀了他——你们和我!我们都是他的谋杀者!”

——《快乐的科学》,1882

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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