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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用概率来表达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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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5 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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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叶斯定理告诉我们,科学决策的第一步是把你对事物的判断加以“概率化”。你不能说“我觉得要下雨了”,你得说“我认为下雨的可能性是70%”才行。

在实际的生活中,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如果你老是这样讲话的话,人家把你当神经病。但是你可以不这么讲,却不能不这么思维。

当一般人说自己“相信”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通常不会考虑概率。他要么全信,要么全不信,而且非常容易全信。很显然,这个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性,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所以如果我们这么思维的话,显然要犯错误。尤其是对决策来讲,在一个错误的前提下进行决策,这个决策的质量不会高到哪里去。

这个道理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它的背后有着深刻的认知与决策原理。美国认知心理学家安妮 杜克,有一个更显眼的身份---职业扑克高手,她结合扑克牌与认知心理学写了一本书《对赌---信息不足时如何做出高明决策》,在本书,她对这个道理背后的原理做了深刻的说明。

对于交易者来说,尤其是短线交易者,面对盘面的时候每天都要做出很多决策,而且是在信息不足时作出的。因此,这本书对于交易者改善投资决策会有很大的帮助。

做交易的过程和做其他任何事情一样,包括以下过程:信息的输入---加工---输出。输入过程就是我们认知市场与自己,就涉及心理学、金融学、经济学、交易理论。信息加工过程涉及到认知科学、哲学、逻辑学、批判性思维等;输出过程包括决策与行动,涉及到博弈论、决策科学、执行力、刻意练习、表达与写作等等。

用概率化的方式去思维对于我们交易决策特别重要,其背后有深刻的认知与决策原理。那么,这个底层的逻辑是什么呢?

所有的决策都是对赌----交易是在跟自己赌----对赌是基于自己的信念---信念强大,赌的赢面就大---信念形成非常草率----信念一旦形成,就会很顽固,很少有机会验证其真实性---用赌一把的方式挑战信念----用概率化的方式重新定义信心---把不确定性纳入思考----能够正确面对新信息给信念带来的冲击---及时调整信念---信念强大,赢得赌局的赢面就大。

我把它画成了一个流程图:

下面就这个流程图的每一步进行说明,

先看图的左半部分

1

所有决策都是对赌

“赌”从狭义方面讲,范围比较狭窄,比如赌场、体育赛事、彩票,或者针对某些事情的发生概率和别人打赌。

从广义上讲,是基于相信某事会发生或真实发生的事而做出的决定。这样的话,就不限于赌场或与别人打赌时了。

我们的每一项决定都是在赌,不做决定也是在赌。比如我选择现在写文章,那就意味着我不用这两小时时间去做别的事情。选择任何一条路径都是有机会成本的。读哪本书是赌,买房子是赌,买牛肉而不买羊肉是赌。所有的选择都是在赌。

决策的投注要素:选择、概率、风险等,在某些情况下会表现得更明显。比如关于股票的决定,买入、不买、卖出、持有,就涉及到对财务资源的最佳利用。我们无法控制的不完事信息和因素使我们所有的投资选择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2

大部分交易是在和自己对赌

交易是零和性质的,你赢钱了就有人输钱,你输钱就有人赢钱,看起来我们是在和别人赌。但做大部分交易决策的时候,我们不是在和另一个人赌,确切地说,我们是在与所有我们放弃选择的各种预期版本的自我进行对赌。我们时常在预期选项中进行选择:选择价值投资还是交易投机,选择成长股还是周期股,选择龙头股还是二线股,选择大盘股还是小盘股,选择追涨杀跌还是高抛低吸,选择江恩还是波浪,三只股票最终决定选哪一个。

你是否曾经在做出决定之后有过刹那的后悔:我就知道应该选择另一个的!

如何才能确定我们做出了最正确的决策呢?如果另一种选择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收益和满足呢?很可惜,答案是:无法确定。因为有一些我们无法左右的事物在影响着结果。我们想象的结果仅仅是一些尚未发生的可能性。我们只能根据我们已知和未知的情况以及对结果的设想做出最佳判断,决策时,我们在一系列可能和不确定的结果中选出一种来赌上我们珍视的东西,如快乐、成功、满足感、金钱、时间、声誉等,这就是风险所在。

3

对赌基于信念

人们总是基于自己对世界的信念来下注。

我们为什么会用十日均线来确定进出场?那是因为我们相信在上升趋势中,价格会在十日均线处获得支撑,我们也相信一旦十日均线拐头向下,市场中期可能向坏,需要离场观望或者做空。

很显然,倘若我们的信念与世界与市场的差距比较远,下注之后就很难得到好的结果。

一个好消息是我们会不习如何更好地校准我们的信念,利用经验和信息更加客观地更新我们的信念,以便信念能够更好地反映世界。

但是我们必须从一些坏消息开始起步:我们的信念与结果之间可能存在着巨大的落差。

4

信念的形成非常草率,所听即所得。

如果一个信念来自我们认知的空白地带,我们第一次见到它往往就变成了我们的信念。

人们是以一种随意的方式形成信念的。我们相信的形形色色的所有事情都是基于我们听到的但未加以验证的一切说法。

以下是我们设想的人类形成抽象信念的方式:

我们听到某个说法;

我们对它进行考虑并加以验证,确定其真实性;

然后我们形成了一个信念。

但事实证明,我们是以下面的方式形成抽象信念的:

我们听到一个说法;

我们相信它是真的;

后来,仅仅是偶尔,在我们有时间或者意向的时候才会对它加以思考并加以验证,以确定其真实性。

认知心理学家们用一系列实验证实:相信我们所听到和读到的一切,是人类默认的选择。即使一些说法被确切地证实为虚假信息,我们仍然可能将其加工为真实信息。

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信念显然是错误的,但这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交易这样行业中,这种信念的形成过程会让交易者输掉很多钱。从事技术分析的交易开始学习K线组合时都会学习到两阳夹一阴的多方炮形态,不幸的是这种形态在现代复杂的市场环境中往往让多方成为炮灰。

即使把听到的信息都默认为是真实的,如果善于根据新信息来更新我们的信念,那么这种随意的信念形成过程就会导致较少的问题。事实上,我自己就是这样学习各种知识的,在我第一次接触认知范围以外的知识时,我首先假定它们是对的,因为我无法将这种知识跟过去的知识产生联结,但随着后来相关的知识接触得越来越多,我就会进行比较分析,去伪存真, 不断地进行更新。比方说我现在开始学习决策与判断方面的知识,我先假定它们说的都是对的,但我会同时阅读很多本书,各人的说法也许会有不同,也许 我就能看出来谁说的更具洞见,谁说的不太靠谱。

不过我们也许自认为自己是开明的,并且能够根据新的信息及时更新我们的信念,但科学家的研究结论却与此截然相反。我们并非调整信念以适应新的信息,而是习惯于改变对信息的理解以适应我们的信念。这就是下面要说的:信念非常顽固。

5

信念一旦形成,就很难去除,而且我们还会尽力去维护已有的信念。

信念形成之后,就有了自己的生命,成为“模因”,它开启了自己的生活,引导我们去关注和寻找肯定它的证据,让我们极少去质疑这些证据的有效性,还会让我们去忽视或尽力诋毁与它对立的证据。

这种非理性的、循环的信息处理模式被称为动机性推理。我们处理新信息的方式受到既有信念的驱使,并不断地自我强化。已经得到强化的信念会继续影响我们处理新信息的方式,如此循环。

即使直接面对有力驳斥我们信念的事实,我们也不会让这些事实碍手碍脚 。正如卡尼曼指出的那样:我们只是希望拥有良好的自我感觉,并能感觉到我们的生活故事的叙述是积极乐观的,然而错误并不符合该叙述。

如果我们把信念看成要么百分百正确,要么百分百错误,那么面对可能与我们信息相抵触的新信息时,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彻底进行从百分百正确到百分百错误的思想转变;二是对信息进行忽略或抹黑。错误总是让人感觉非常不好,所以我们倾向于选择方案二。与我们观点不同的信息是对我们自我叙述的攻击,我们倾向于努力消除这种威胁。另外,当新信息与我们信念一致时,我们将会很轻松地接受它。

由于总是基于自己的信念来进行决策和下注,我们形成信念的方式以及缺乏转变信念方面的变通,都将带来严重的后果。

下面再来看流程图的右半部分

6

赌一把可以挑战我们的信念。

我几乎是个天生的赌徒,从小到大都爱赌。记得上大学时有一次和朋友去山中游玩,朋友在灵谷寺买了一双僧人穿的鞋,记不得是芒鞋还是罗汉鞋,总之鞋只有六根还是八根细细草绳连着,我觉得他穿这鞋走不到山下,鞋就得坏。他说不会。

朋友说:要不咱们打个赌?

我忽然就变得不那么确定了。之前认为鞋子穿不到山下就会坏的信念,其形成过程非常草率。当朋友说要打赌时,我就对刚才确定的信念产生了犹豫和怀疑,这自然而然会迫使我对自己的信念进行审查以及对我的证据进行清点。

前面我们讲过抽象信念形成的顺序:

我们听到一个说法;

我们相信它是真的;

后来,仅仅是偶尔,在我们有时间或意向的时候才会对它加以思考并加以验证,以确定其真实性。

赌一把的挑战引发我们较少进行的第三个步骤。因为要为我们的信念压注,我们不得不以一种较为客观的方式来判断我们已知的信息,让我们能以更加坦诚的态度来审视我们对信念的确信程度,并使我们更乐于对信念进行更新和调整。

我们的思维越客观,我们的信念就会变得越准确。从长远来看,赢得赌注的人都持有更为准确的信念。

7

用概率来重新定义我们的信心

如果我们能够较少考虑是否对自己的信念有信心,而多考虑对自己的信念有多大信心,我们会成为更好的决策者。

我们表达的信念通常不是量化的,不管是对别人表达,还是作为内心决策对话的一部分向我们自己表达。

如果我们能够对信念的信心程度按照0--10的等级来评分 ,就可以概率化我们的信念。0意味着我们确信一个信念是不正确的,10说明我们确信该信念是正确的。我们可以直接转换成百分比,如果你认为信念比例是3,那就代表你有30%的认为该信念是正确的,9则意味着你有90%的把握。因此,我跟朋友说鞋子的事情时,也许应该说:我有六成把握你的鞋穿不到山下就坏了。

把不确定性纳入我们对自己信念的思考方式中会带来许多好处。

通过表达我们对自己所相信事物的确信程度,我们的思考方法就转变为考虑我们如何看待世界。承认不确定性是衡量和缩小不确定选项范围的第一步。

将不确定性纳入我们对所相信事物的思考方式中会使人思想开放,使人以更加客观的态度来面对与自身信念不一致的信息。

我们不太可能屈服于有动机的推理,因为稍微调整确定性的程度 要比从“正确”直接反转到“错误”给人的感受更好。

当发现新证据时,说“本来我赌的是58%的概率,但现在我赌46%”,这种说法听起来要比下面说法感觉好得多:我本来认为我是对的,谁知道我错了。

后者不得不全盘推翻之前的判断,而前者根据新信息来调整信念并不会危及我们形象。这就能够使我们避免把与自己信念不一致的信息看成是一种威胁,一种必须抑制的东西,从而我们能够更好地寻求真相。

用概率表达我们的自信程度能够使我们成为很好的沟通者,也是在邀请人们碾米我们的合作者。

当我以极度肯定或否定的方式来谈论某事的时候,其他人可能会不愿意提供可以补充我们信念的新信息,原因是一方面他们可能害怕出错,担心别人的评价,所以不会说出来,另一方面他们也会担心我们感到难堪。

但如果我们表示自己只有八成确定的时候,说明我们并不确定,这就相当于欢迎别人提供补充信息。他们也会意识到他们提供了新信息,这并不暗示:你错了。

所以,承认我们不确定,是请求他人帮助我们完善信念的邀请,由于我们更善于搜集相关信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信念会变得更加准确。

9

承认决策是基于我们信念的下注,适应不确定性,重新定义信心,这是全面实现良好决策不可或缺的途径。但由于一些模式在我们的思想中太过于根深蒂固,如果想克服它们,光是发现问题,拥有正确观点并不能彻底解决。还需要特定的方式进行刻意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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