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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笔记:沙枣树·凉粉

  《沙枣树·凉粉》(随笔)

  文/刘新吾 摄影/刘新吾 

  《沙枣树》

  队里的大沙枣树,有3棵,全在我们大门上。队里的小沙枣树很多,从西面新河二中那儿,到娘娘庙后面,都是的。是一片一片的树林子。当然,树木边上,也有白杨树。

  大沙枣树,有多大,一个大人抱不住。沙枣树下也种麦子,麦子收了,就是晒荫凉的好地方。这时节,孩子们玩耍,多在这儿。

  沙枣花开的时候,是这3棵树最好的时候。可是,这个节气,你近不了沙枣树。倒是我们和新大门的院子里,处处都是水枣花香。不过,这种香味,我并不喜欢。

  秋天,沙枣子熟子,要打下来。虽然说,树是我们刘家的,可队里人,都要来拾沙枣子,一户一个人,谁拾上,是谁家的,不论多少。手快的人,自然拾得多。手慢的人,也没话说。

  大沙枣树,树龄有多大,我说不上。我爹那时说过,上世纪60年,有场地震,民勤震感相当厉害。他到房上给羊丢草。才到房上,一个跟头,爬到到草草上,要站起来,才发现房子晃得厉害。

  那3棵沙枣树,啪一声,倒向东面;又啪的一声,倒向东面。这样连续了好几次。

  然而,就是这样大的沙枣树,却在那一场大黑风中,被刮到了一棵。那场黑风,太大了,当我妈领着我们从地上回来,进了屋子,时间不大,屋子里就黑的,得点煤油灯。

  而我爹,他们还在饲养院里开会。

  一棵刮倒了,另外的两棵,几年后,也全放掉了。大树放掉,生产队进行农田基本建设,就在沟沿上大量栽白杨树了。

  我们队里,没有柴湾。但那些沙枣树林子,就像是柴湾。不过,我们都叫这些树林子为湖里。一说铲草,总说到湖里去。这个湖,应该是草湖。

  湖里长的草,一般是苦蒿、甘草、黄蒿、臭蒿子等。其中,苦蒿最多。太多时候,我们下学时去铲草,先玩,天快黑了,筐子铲不满,就十下五除二,用苦蒿和甘草充数。

  只是这个苦蒿和甘草,羊不好好吃。可能也是由于苦的原因吧!

  那时节的干草,也有人挖。不过,是偷着的。树林子里的甘草,我见过最粗的,有锨把那么粗。挖过甘草的人,往往会把坑埋上。

  那时节的树林子,一开始,队里派人看守着,和许家柴湾一样。我们铲草,都在树林子后面的沙滩上。后来,到我上四年级时,就放开了。

  树林子放开了,我们就能拾柴了。拾柴,当然是树上干掉的丫把。没干掉的,你不能剁下来往家里拿,让队长抓着,要扣工分的。

  那片沙枣树林,我做过最多的,还是捋沙枣树叶子。这东西,羊似乎喜欢吃。刚开始的时候,老的扎手,只捋嫩的。到后来,我爹用羊皮,让马皮做成了成手套,戴上这个,就方便多了。

  捋沙枣树叶子,比铲草好。因为,这个来得快。

  本来以为,我们队里的沙枣树林子,是最大的。上初中后,去苏武山黑河农场劳动,才了现,苏武山前的沙枣树林子,比我们的更大,树也更大。

  苏武山前的树林子里,要不少梧桐树,就是现在说的胡杨。那片树林里。我们结伴拾过几回柴。一般都是星期天早上去,背上一捆,下午回来。去的时候,要带上吃的。

  那会儿的外河,上年四季在淌水。我们拾了柴回来,多半要从外河上桥上。个别时候,水小了,也从河里过来。这种时候,有大人。光小孩子,不敢的。

  我还到苏武山南面的沙枣树林里,打过沙枣子。那边的沙枣林,更大。

  我们去的时候,几个人联合,有一到两个大人带领,拉一个架子车。每人一准备一个麻袋,一个鱼皮袋子。麻袋里,连沙枣带树叶子装。鱼皮袋子,只装干净的沙枣。

  那边的树林子,比黑河这边的更大。

  《凉粉》

  凉粉有两种,一种是麦子面的,一种是沙米面的。麦子面的,直接叫凉粉。沙米面的,叫沙米凉粉。

  麦子面的,就是将面和好,放在盆子里,用手洗。一次又一次,一般是三次。等到把面筋上的粉洗尽,再将洗下的面汁,放锅里,生火,往熟里煮。在煮的过程中,主妇要拿一个勺子,在锅里不停的搅。

  做凉粉,民勤人俗称插凉粉。这个插字,无从考证。从做的过程看,似乎和插无关。

  洗的过程,不需要技巧,谁也可做。但往熟里煮的过程,往往决定了凉粉好吃不好吃。火小了,一下子不熟;火大了,会糊掉,民勤话叫焦掉。糊掉了,凉粉里就有了一股子湖味,很不好吃。

  煮熟了的凉粉,是一种糊状。然后,用盆子舀出来,让它自然冷却。

  冷却后的凉粉,要吃时,用切刀,打成直径1厘米过些的长条子,盛到碗里,或者盘子里。加上醋卤、油泼红辣子、油泼蒜泥、油泼芥茉,便可食用。

  事实上,凉粉好吃不好吃,只要不糊掉,关键还在佐料上。

  那时节的生活,能把红辣子泼成油糊糊的人家不多。因为油少,有些人家,红辣子里,只能放少许的油,再加上醋。

  这样的辣子,开始几天吃,还凑合,过几天,就凝结到一起,放到碗里,要拌开,很不容易。还有的人家,不爱吃醋,就用开水。

  至于用油泼蒜泥和芥茉,更是不多。太多人家,蒜泥里加醋。一搅就可以了。而芥茉,用水搅了,蒸一会儿,就完事了。

  我们家吃这个,我爹很讲究。不吃就不吃,要吃,辣子、蒜泥、芥茉,就得用油泼。而且,油少了也不行。泼辣子的时候,还要在里面放大葱,盐也要多一些。

  但是,我爹说,这东西不宜多吃,尤其是不能连顿吃,吃多了没劲。

  我妈插凉粉,是一绝。她在这方面,很用心思。她学会做酿皮子后,借鉴酿皮子的经验,和面时,加少许的碱。这样插出来的凉粉,口感更好。

  她这一手,自然是跟我李家奶奶学的。小时候,我到李家奶奶家里去,只喜欢两种吃食。一种是肉斜尖面条子,一种就是凉粉。

  沙米凉粉,做法和麦子面凉粉差不多,就是洗法不一。

  沙米是沙生植物,那时民勤的气候,比现在湿润。沙窝里,海子也很多。沙丘上,到处是芦芽和沙米墩。一米高的沙米墩,到处都是。

  打沙米,基本上是男人的事。到冬天,沙米黄了,也干了,男人们结伴进沙窝,把单子铺到地上,铲来沙米墩,用树木条了一打,沙米就落下来了。

  打来的沙米,洗凉粉时,要把沙米放水里,用干净的麦杆子搓。据说,和洗凉粉一样,要搓三次。这个过程,我没见过,是听我妈说的。沙米凉粉没面筋。

  搓下来的汁,就跟插凉粉一样了。吃时,佐料也一样。

  那时的沙米凉粉,其实是个稀罕。太多人家,沙米打来,都做米面条子吃,哪有闲工夫做这个。有头面的人家,待客才用这个。况且,打沙米,本身就是个破烦事。生活紧张,你打,我打,他也打。打来量,总也有限。

  我们家,我也只吃过寥寥几次。

  我妈在做吃食上,或许是我爹口味比较刁,所以,她总是很讲究。她的吃食,在我们队里,是有名的。

  那时的生产队,大队里放电影的,生产队里打井的,都要安排吃饭。吃饭,先是一家一家的挨。当然,前提是条件好一些的人家。不过,吃饭的人,也不白吃,吃了要给粮票和钱儿的。

  想不到有一次,我们队里打井,挨上我们家做饭,打井的两个人,竟然提了要求,让我妈给他们插一回凉粉吃。

  那一回,他们一人吃了4碗,我一直记得。有一人说:活人几十年,也没吃过这么好的凉粉。另一人比较客观,说不是凉粉好,是拌头好!


  自我介绍:中学语文高级教师。非自由写作者。甘肃省作协会员。在市县内,有过几枚头衔,比如说主席、副主席、副会长、副社长、主编、副主编之类。曾经以诗歌面世,现在以经营杂碎为主。市政协委员,县政协常委,也马上成为过去式。突然发现,非虚构写作,直面现实,记录生活,也是一种智慧和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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