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国坚,邵章祥
编辑:李邦源
导读:彭履祥:泻后目暗
彭履祥验案
痰阻自汗
冯某,女,42岁,旺苍县工交局职员。
夜间醒后出汗16年,近4年来,又增自汗,经当地中西医治疗无效,于今年5月18日,来我院门诊。
自述:从62年开始,夜间醒后出汗,当时身体较好,无其他痛苦,故未治疗。74年因月经将来性交,后即全身大汗。从此每夜自汗、盗汗,但出得不多。77年9月以来,病情加重,自汗、盗汗增多,尤以胸背出汗为甚,头面四肢较少,或无汗。一夜之间,须更去湿衣二、三次,早上起床时仍一身大汗。
当时查血,血色素仅50%,西医诊断为贫血,曾多次服西药,由于心烦呕吐,改服中药玉屏风散、牡蛎散、当归六黄汤、八珍、归脾之类,补虚止汗,有时可以暂缓,不久又汗出如故,近来不仅汗出未解,且头晕心悸,常畏风寒,即在天气暖和的季节,夜间必穿绒衣,盖棉被,尤觉头脑巅顶冷痛,腰膝冷,关节痛,腹中饥饿时,则头目眩晕,不能站立而呕吐。月经紊乱,多系半月一次,淋漓不断,约延七八日,血色黯黑,白带量多而清稀,少腹坠胀,大便不爽,小便短少,尿色浑黄。观其形体消皮,面色淡黄,两颧发赤,双目无故流泪,舌上白苔满布,脉弦滑。
考虑脾虚痰涎留滞,阻碍卫气内敛之汗,治以扶脾益气祛痰,方用六君子汤去白术,加山药、蒺藜子、胆南星,嘱服4剂。
二诊:上方只服完1剂,两夜间自汗盗汗减少,头晕心悸略有减轻,大便解出爽快。但微有咳嗽,鼻塞身重,两额角胀痛,舌苔薄白,脉浮弦,为兼有外感之象。
治以利气调中祛痰,方用二陈汤加杏仁、蒺藜子。
三诊:服上方2剂后,自汗盗汗大减,精神好转,外感已解除。仍本六君子汤加减,继续与服。
四诊:服上方4剂,近两夜出汗消失,但值月经来潮,量少色紫,淋漓不断,舌淡、苔白,脉细弱,此乃痰涎渐除,气血俱虚,以六君子汤加黄芪、当归。服完3剂,诸证消失,因忙于工作,要求给处方带回以巩固疗效。两月后病员来信云:此病未复发。
此病近期疗效显著,但有以下问题不好理解:一般认为自汗属阳虚,盗汗属阴虚,此病二证俱存,为什么不采用阴阳双补,调和营卫方法,而以理脾祛痰获得疗效,其理由是什么?
自汗多阳虚,盗汗多阴虚,是一般的认识。对此虽有人提出异议,属虚则是一致的。究其何以致虚?虚在何脏何腑?或经络?或气血?应辨别清楚,才能用药切当。
此病虽经久治,病不好转,其原因是未查明出汗的病机。绝非一般表虚、里虚、阳虚、阴虚,故曾服不少补虚、益气、实卫、和营方药无效。查该病员自幼先后天察赋薄弱、形体俱有不足,加之攻书辛苦,故有劳伤心脾有关。
因脾为营之源,胃为卫之本,营卫二气化于中焦,得心肺之阳气蒸腾,乃能化气生血,故有心营肺卫之说。据此,自汗之起,在于劳伤心脾,以致营卫失其固摄,而津液走泄。盗汗虽与房劳损肾有关,主要根源则在于心脾久虚失治,津血损伤,成为阳虚阴不摄纳所致,因此病情日渐加重,不仅自汗盗汗增多,且脾虚清阳不升则畏寒、头目眩晕,巅顶冷痛;脾虚阳气不能达于四末,故腰膝冷,关节痛。腹中饥时,头眩晕,呕吐等证相继出现,是劳伤心脾,中气虚弱的表现。中气不足,水津停滞则易成痰涎。痰涎阻遏阳气,郁结胸中,故汗出以胸背为多。头脑四肢畏寒,而且冷痛无汗,舌苔白、脉弦滑,亦为脾阳虚,痰涎留滞之象,故不从阴阳双补,调和营卫遣方用药,而从脾虚痰涎阻遏,卫气不得内敛考虑,即为此故。
摘自
《成都中医学院学报1979年2月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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