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为一身之关要,屈伸运转,皆其所司。《经》以腰为肾府,而诸经又皆贯于肾而络之,故无论内伤外感,均能随经相犯。但必肾经先虚,而后腰乃受邪。
外感者,邪乘虚袭,由经脉而内传脏腑;内伤者,病因虚显,由脏腑而波及经脉。例如《经》云:太阳所至为腰痛。又云:巨阳虚则头项腰脊痛。以太阳少阴相为表里,肾虚则膀胱不能独足。客邪相袭,属外感者是矣。又谓:腰转摇不能,则肾将惫。以肾居腰部,为作强之官,肾虚失职,腰亦随之而弱。本脏自病,属内伤者是矣。此仅就外内而言其大概也。
若详析分之,言邪则有风寒湿热之殊,言虚则有阴虚阳虚之别。且以肝肾同系,带脉环腰而居中庭,为脾所属,故其痛也,不仅太阳少阴表里相传,即肝脾肾亦可连类相及。
夫肾主元阴元阳,精气藏之。本脏阳虚,则气不充而腰脊强痛不运;本脏阴虚,则精日耗而腰脊痿弱不举。
若因肝病所及者,阳虚则胀痛连胁,以肝主疏泄,阳虚气滞,不能遂其条达之性;阴虚则酸痛抽掣,以肝藏血而主筋,阴虚血少,筋脉无以滋养。
是故女子经前腰痛,乃血欲行而气不应。治宜行气;经后腰痛,乃血分伤而筋不舒,治以和血。
因脾病所及者,或湿邪留着,或中气虚馁,绵绵作痛,遇劳则甚,在女子多兼带下淋漓。
足征病虽现于腰,因虽同涉于肾,但以各脏偏虚不同,未尝无少异也。
至于风寒湿热之所属,又可以现象之特征而求之。痛无定处,牵引两足者,多属于寒,以寒性凝敛,得因则行之故;湿则痛而重着,沉沉如带五千钱,溶溶如坐水中;热则痛而痿软,溲赤便秘。一以湿为浊阴,壅闭阳气;一以热性涣散,消耗津液。以上四者,无论外感邪气,或内伤阳而生寒湿,伤阴则生风热,皆可从此辨之。
特外感之痛其来也骤,邪不退痛终不除,兼有表证可参;内伤之痛,其来也渐,悠悠戚戚,或痛或止,毫无表象可寻。昔贤谓风寒湿热,乃腰痛之标,肾虚乃腰痛之本。特外感邪实者,当重治其标;内伤正虚者,当重治其本。辨虚实以施攻补,明标本以定缓急,治斯得矣。更有闪挫跌扑,痛如锥刺,日轻夜重,大便色黑者,此瘀血为患,又当属之于不内外因也,然其病现腰部,总不免与肾有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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