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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婴:李渊最小的儿子,《滕王阁序》里的滕王,一生过得如何?

在江西省南昌市,有这样一座始建于唐朝永徽年间的千年文化古楼,它与湖北武汉的黄鹤楼、湖南的岳阳楼,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这就是名满天下的滕王阁。

滕王阁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名声,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一篇脍炙人口的千古名篇《滕王阁序》,它的作者,便是“初唐四杰”之一的诗人王勃。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一篇《滕王阁序》,让人们记住了这位诗人,也使一座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亭台楼阁,从此名扬四海,载入史册。

而实际上,在中国的历史上,曾经共有过三座滕王阁,并且它们均为一人所建,只不过人们对修建阁楼的这个主人知之甚少,他就是唐高祖李渊最小的儿子,唐太宗李世民的亲弟弟滕王李元婴。

然而,在一些史书的记载中,他却是一个骄奢淫逸、品行不端、毫无政绩可言的人。那么这样的一个人,为何要一生三建滕王阁呢?如今这三座滕王阁的命运又如何呢?

滕王李元婴的一生

贞观二年(公元628年),唐高祖李渊到了将近60岁的时候,妃子给他生下了第22个儿子,也是他最小的儿子,这就是李元婴。因为是小儿子,皇宫里的人都对他百般呵护,宠爱有加,也造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

长大后的李元婴骄奢淫逸,不守规矩,整天喝酒作乐。而且由于他从小就受到宫廷艺术熏陶的缘故,李元婴擅长音律、舞蹈、能画一手好画,有不俗的艺术造诣。请注意他擅长绘画和精通音律这一点,后来他建造滕王阁,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可以在高大壮观、环境清幽的阁楼上搞绘画创作。

在外人看来,李元婴整日游手好闲,可是他却因此受益。因为唐太宗李世民继位后,看到这个弟弟贪图玩乐,不思进取,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也就没有对他多加防范,反而对他关怀备至。每逢过年过节,朝廷赏赐给宗室礼品的时候,李元婴得到的赏赐都是最高的那一等。

不过,因为李元婴的母亲柳氏身份低微,导致李元婴也无法在中心权力圈立足,只能早早离开京城,去封地生活。

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李元婴9岁的时候,被李世民封到山东滕州,称滕王,食邑八百户。李元婴在滕州的表现如何,史书上没有记载,但是知道他在滕州建了一座滕王阁,这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个滕王阁。

这个滕王阁的位置,应该是在今天的山东滕州市西南7公里的古滕城的范围之内。但是具体的位置在哪里,由于缺乏历史文献的记载,还不得而知。

李元婴为什么要建造滕王阁呢?这可能跟他从小喜欢绘画、音律有关。因为滕王阁的建造位置往往环境优美,而且阁楼本身建的高大壮观,滕王在阁楼上,第一,可以将周围的景色为对象进行绘画;第二,这里环境清幽,适合静下心来搞创作;第三,阁楼高大,可以用来收藏自己和他人的绘画、书法、诗歌等作品;第四,还可以观看一些音乐、歌舞表演。李元婴建造滕王阁,很可能有这些艺术上的考虑。

李元婴也在这里,度过了非常开心的一段时光。然而,好景不长,贞观二十三年(公元649年),李元婴21岁时,对他非常好的哥哥唐太宗李世民驾崩于含风殿,享年五十二岁。

李世民去世以后,李元婴的境遇也发生了变化,因为他的侄子唐高宗李治继位登基后,对这个叔叔并不友好。

唐高宗李治继位后,对叔叔李元婴很不喜欢,原因则不得而知。也许是看不惯这位叔叔骄奢放纵,也许是嫉妒自己的父亲对他过于喜爱,也未可知。

一次,唐高宗给王公贵族们进行封赏时,亲王们都获得了500匹的彩绸,唐高宗却只给滕王两车麻绳,唐高宗这样说:“滕王钱财够多了,不需要赏赐,这两车麻绳就送给他做穿钱的绳子吧。”

后来,唐高宗就把滕王贬到金州(今陕西安康)担任刺史,李元婴在金州的表现也不大好,骄奢放纵,不守规矩,唐高宗李治曾经给他写过一封信,对他加以诫勉,希望他能悔过,可是李元婴并没有听从劝告。

永徽三年(公元652年),李元婴又被贬到江南的苏州(今江苏苏州)做刺史,一年后,李治又找了个理由把他贬到了洪州(今江西南昌),担任洪州都督。

按理说,多次被贬,遭到侄子的一番折腾,放到谁心里都会郁闷一番,可是李元婴却不以为意。到了洪州后,李元婴依然我行我素,带着一班僚属及歌舞伎终日寻求饮宴歌舞。

然后他在赣江岸边,寻到一处绝佳的地点,大兴土木,建起一座飞檐翘角、金碧辉煌的阁楼。这就是王勃在《滕王阁序》所描绘的那座滕王阁,这也是李元婴所建的第二座滕王阁。

如今的南昌滕王阁

这座滕王阁的具体位置,在今天江西南昌市的章江门和广润门之间的滕王阁小学的附近。

今天我们看到的这座南昌滕王阁,是1989年最新一次重建的(目前已重建了29次)。

但是唐朝时期,李元婴建成后,这座阁楼的具体样貌如何,由于没有唐代的绘画作品流传下来,也不得而知。据史书上的文字描述,这座滕王阁面对西山,下临赣江,既高大壮观,又金碧辉煌。下图是宋代时期画家笔下描绘的滕王阁,也可以一窥曾经的高大雄伟。

宋朝时期,画家描绘的滕王阁

建成滕王阁以后,李元婴又在滕王阁的边上,建造了一艘青雀舸,类似于今天的游船,并常常率领文人雅士乘坐青雀舸游弋江中,高谈阔论,饮酒作赋,好不快哉!

选芳渚游,乘青雀舸,极亭榭歌舞之盛。——陈文烛《重修滕王阁记》

可是,李元婴在南昌大兴土木建滕王阁这件事传入唐高宗李治的耳中,李治勃然大怒,对李元婴进行了极为严厉的惩罚:第一,撤销了他的洪州都督的职务,贬官滁州。第二,将他的随从人员减半。第三,邑户减半,封邑上的户口人数,从一千户减到五百户。

李元婴由洪州都督贬官滁州(今安徽省滁州市),但是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看来这位滕王真是一个乐天派。到了滁州后,滕王见到这里四面皆山,景色优美,依然每天登山临水,逍遥自在。

龙朔二年(公元662年),滕王李元婴被调任到了隆州(今四川阆中)担任刺史。

到了隆州,李元婴发现那里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于是选择了僻静清幽的地方,也就是今天嘉陵江畔的玉台山,按照宫苑的规模,建了一座亭阁,豪华程度与洪州滕王阁一般无二,最初的时候叫“滕王亭”,到了清代道光、咸丰年间以后,在民间都叫滕王阁了,也就以“滕王阁”的名字沿流传到了今天。这就是李元婴建造的第三座滕王阁。

我们知道王勃写过一篇《滕王阁序》赞美南昌的滕王阁,其实中唐时期大诗人杜甫也曾到过滕王阁,只是他到的不是南昌那座滕王阁,而是四川阆中的这座滕王阁,他还写下了两首《滕王亭子》,写出了“春日莺啼修竹里,仙家犬吠白云间”这样的句子,来赞美这里。

话说李元婴在四川阆中建成亭阁后,每天都来到这个地方,练习绘画,心无旁骛。因为阆中当地蝴蝶特别多,在空中翩翩起舞,令李元婴眼前一亮,于是日夜揣摩,苦练画蝶之法

几年以后,他画蝶的技法已登峰造极,自成一派,后来宋代诗人陈师道有一首诗《题明发高轩过图》,有这样两句:“滕王蛱蝶江都马,一纸千金不当价”,说滕王李元婴画的一张蝴蝶,卖一千金都算低估的了。甚至有人将李元婴称为“滕派蝶画”的鼻祖。

所以在今天,在阆中的滕王阁的左边,还专门建有一个建筑叫蝶梦堂,用来纪念这位“滕派蝶画”的鼻祖的。由此可见,滕王确实是一位杰出的艺术家。

李元婴在阆中期间,此时的唐高宗李治多病,连朝政都交给武则天打理了,也就无心再管李元婴。李元婴在隆州逍遥了人生最后二十余年。

李治死后,武则天继位,说来也奇怪,武则天杀了很多大唐亲王宗室们,比如魏征的女婿霍王李元轨、李世民的儿子纪王和越王等等,偏偏这个李元婴,武则天却懒得杀他,反而对他多有赏赐。

嗣圣元年(公元684年),李元婴去世,活了56岁。我们应该怎样评价这个人呢?

李元婴的蜡像

滕王李元婴是一个怎样的人?

想评价李元婴,真的很难,因为1000个人的心中就有1000个李元婴的形象。

1.史书上记载,李元婴是个骄奢淫逸,品行不端的人,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但是有人认为,滕王声色犬马、奢侈放纵,是他采取的一种“韬晦之计”,目的就在于使人们相信,他对皇位不感兴趣。结果也印证了这一点,在李世民的诸位兄弟中,只有滕王得以善终。

2.有人说,滕王李元婴的一生没有作为。

但是,李元婴是一位唐代杰出的画家

李元婴艺术造诣不凡,擅长画蝴蝶、花卉,有《滕王蛱蝶图》流传于世。

当时在唐代的时候,就有很多同时代的人夸赞他的绘画水平。比如画家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说李元婴“亦善画”;张怀瓘在《画断》中称他“工于蛱蝶”,也就是蝴蝶的一种。这些都是同时代人的称赞,应当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据说李元婴所画的蛱蝶,或飞或立,姿态翩翩,栩栩如生,世人莫不争之如宝。滕王李元婴也被誉为“滕派蝶画”鼻祖。“滕派蝶画”这一画派和技巧,至今仍在民间流传,并成为中国工笔绘画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

正是因为滕王擅长绘画,所以他在山东滕州、江西南昌和四川阆中任职期间,虽然没有什么政绩可言,但是他建造了三座滕王阁,用来进行他的绘画创作。如今,距离李元婴第一次修建滕王阁已经过去了1300多年,除了山东滕州的滕王阁被毁以外,南昌的滕王阁,经历了20多次毁坏和重建,于1989年再次重建;四川阆中滕王阁,在上世纪80年代,当地政府也进行了重建。如今,这修复后的两座滕王阁依然是文人雅士,会友登高的好去处。而“滕王阁”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文化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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