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婆婆和她的鸡娃们

婆婆和她的鸡娃们

伴月星

每次回农场感触很深的是：婆婆除了对人好，就是对她的鸡娃们好，特别的好。各种骨头、菜汤拌着米饭或者粥都是鸡娃们的大餐，吃不完的锅巴要用水泡开了再给鸡吃，果蔬类都是切碎喂，甚至包括小香葱，婆婆说：

“不知道鸡为啥也爱吃葱。”

“您的鸡聪明呗，十几块一斤呢。”我也会如此逗她。

去年的元旦回农场，看到婆婆那有十几个贝贝小南瓜，这在城里超市要几块钱一斤，口感特别好，我暗中欣喜，再沉也要带两个回家。

婆婆看出了我的心思，说：“你随便挑吧。”

我开心地挑了两个小一点的，“剩下的你们慢慢吃，对身体好。”我随口说了一句。

“我们吃的少，每天给鸡切碎了吃。”

“这么好的东西给鸡吃啊！”

“鸡爱吃。”

“我也爱吃啊。”我心想，没好意思说出口。

回家后，发现行囊中是几十个圆圆滚滚乒乓球大小的柴鸡蛋，小南瓜还是忘带了。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在外边买过鸡蛋，吃的都是婆婆的鸡娃下的“特供蛋”。每天早晨水煮两个，剥开蛋壳瞬间，闻到的味道是那么纯，那么香。

年初，农场内部升级改造，婆婆原来的鸡窝所在地是改造范围内，她为此担心鸡受惊吓就不下蛋了，一直念叨着盖鸡舍的问题，直到鸡娃们适应了漂亮的新家，正常下蛋了，她才眉头舒展。在婆婆心里确保她的鸡娃健康、多产蛋是自己神圣的责任。

其实，婆婆的鸡娃并不多，春节时剩下三只公鸡，11只母鸡。没过多久，又杀掉一只最厉害的公鸡，原因很简单，这只大公鸡欺负另外两只公鸡，晚上连鸡窝都不敢进。本以为剩下的两只公鸡可以和平相处，没想到一只强势点的还是欺负另外一只，落寞的小公鸡每天等其他鸡都进窝了，才悄悄地卧到窝门口。婆婆说，这只也只能先吃掉了。一群散养的柴鸡也有它们的生存法则，太强或者太弱都会被提前淘汰。

婆婆的这群鸡娃与普通肉鸡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产蛋多，虽然个小，但是口感劲道，营养丰富。它们除了吃婆婆喂给它们的食物，还到处寻找，吃草丛里的虫子，土里的蚯蚓，树上的蚂蚁，甚至水边的小鱼小虾都吃，原来鸡是种杂食动物。这种鸡的特点是眼睛大而圆，腿特别细，行动灵敏，不怕人。

安静的农场，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会听见小公鸡引吭高歌。婆婆说她四点半起床，喂鸡，整理她的小菜园。七十多岁的人了，腿脚还那么利索，总也闲不住。偶尔抬头，看到她头顶灰白相间的头发，我会恍惚看到母亲生前的样子。所有的母爱都只是默默付出，不计回报，哪怕只是想让你多吃一个放心的鸡蛋。

2021.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