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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遍地柴草,经费紧张的新四军为何花大钱去外地买燃料?

抗战时期,黄克诚(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率领的新四军第三师曾遇到一个看起来有些有悖常理、难以理解的难题:部队驻扎在农村,却出现了烧草荒,部队做饭所需的燃料竟然严重短缺。面对这个难题,黄克诚是如何解决的?

那是在1943年春,日伪军集中兵力对盐阜区抗日根据地进行第二次大扫荡,敌人对这一带地方进行了更加残酷的围剿,妄图消灭由黄克诚率领的新四军第三师,结果却一无所得。

这是因为新四军主力和领导机关早有准备,化整为零,跳出敌人包围圈到了安全地带,并寻找机会打击敌人,消灭其有生力量,使日伪军龟缩在据点。

此后,日伪军的数次大扫荡均以失败告终,而新四军则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虽然日伪军还占领着阜宁县城和东坎、响水等地,贯通阜宁县境的通榆路成为敌人的封锁线,但阜宁县西南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三师师部及下属单位、苏北区党委和盐阜区党政群团机关,也都陆续返回这里安营扎寨,只是拉开同阜城敌据点的距离,各单位向板湖以南的村庄分布而已。

第三师驻扎所在地虽是农村,此时就成了一座大兵营。军号声、口令声、歌声时起时伏,一个单位就有一个伙食房,炊烟似条条乌龙升向天空,集镇上也是人声朗朗,生意兴隆。这里充满着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共享鱼水情的良好气氛。

然而,生活上的困难也接踵而至,特别是进入冬季后,部队驻地伙食单位向当地群众买草就难了。有粮无炊不行,人总是要吃饭的,因而有些单位通过乡村干部向农户派购,也引发了群众的不满情绪。

这里在发生草荒!按道理,农村遍地柴草,供应部队用于做饭的柴草应当不成问题,但事实上偏偏就发生了这种有悖常理的难题。毕竟,部队人员众多,所需柴草的数量的确非常庞大。

第三师师长黄克诚对烧草紧张的情况,早有察觉,因为他不管住到哪里都十分重视对民情的调查,他没有首长的架子,很随和地接近群众,同老百姓拉拉家常,老百姓也敢向他讲真话,所以对于烧草紧张的问题他是一清二楚的。

如何解决草荒难题?黄克诚也在思考之中,为了节省烧草,他在冬天就不用热水洗澡了,尤其在听到群众对派购有意见后,他感到了问题的严重,就找师供给部和财委相关负责人商谈解决的办法,严肃地指出:“我们不能与民争草,虽然部队经费紧张,但这时候只有花钱才能办事了。马上组织人员到外地买草,还要把马家荡的柴草留给益林、东沟市民使用。”

根据黄克诚指示,师供给部和财委抽调人员组成购草工作组,共有7个人,都是连、排级干部。陈哲是其中之一,并被指定担任组长,其余6人分成采购、运输、财务三个小组,各尽其责。

陈哲在接受任务后,思想上是有压力的,因为对买草这件事从未干过。经过对黄克诚指示的反复理解,深刻认识到这是关系军民生活和军民关系的大事,他们是去完成一次特殊任务,只能知难而进,不能思难而退。

陈哲曾在益林做过税务工作,对商界比较熟悉,就带领采购组人员先到益林,通过商行找到从建阳、兴化、宝应来的客商,向他们了解当地敌伪军的活动情况、湖荡柴草情况和运输路线。心中有底了,我们全组同志就从杨集乘船,经过马家荡,到建阳县蒋营镇购草。

蒋营一带是新四军解放区,已建立政权,离湖垛敌军据点有十多公里,但社会安定。购草工作组找到区署负责人,向他们说明来意并请协助。在区、乡机关的支持和指导下,购草工作组在沙家庄、收成、九里等地开展了购草工作,这些地方都是沿荡地区,柴滩大,草质好,我们通过当地草行向草民收购,很快就买到了大量的柴草。

接着,就遇上运输问题,这一带地方没有运草大驳船,购草工作组要买一万多担草,怎么办?陈哲等人就向当地干部、群众请教。很快就有群众告诉他们“只要运去的地方河宽、水深,可用扎草龙的办法,不要一只船,也能运去。”他们就用过这种办法。

陈哲觉得这种办法可取,再三感谢老百姓为他们出了好主意。经过当地有经验的群众扎成的草龙下到水中十分壮观。后来陈哲回忆说,当时是第一次看到人民群众的这种创举,真是大开眼界。

一捆捆芦柴用绳子编织起来,龙头先下水,再把龙身分段编好,一节一节下到水中,就形成一条长40—50米、宽5—6米,重量达到500担的草龙了。每条龙上只要3个人,一人站在龙首用竹篙掌握航向,二人在岸上背纤向前拉动,草龙在水中也就跟着前进。

不过,由于柴草都是站立编织的,草龙吃水深阻力大,还须利用射阳河涨落潮的机会,在退潮时随流而下就省力多了,就这样也得要二三天才能运到阜宁县永兴、硕集射阳河西边,搬运上岸晒干后,由用草单位陆续运回去。

陈哲率领的购草工作组这次在建阳县荡区共计买了1.5万担柴草,扎成30多个草龙运回,花去两个月的时间,用掉抗币1.2万余元,总算按时按量地完成了上级交办的购草任务。

由于去外地买草化钱多,陈哲心中有负担,因为他深知黄克诚不仅会带兵打仗,在经济理财方面更会精打细算。

不过,黄克诚对这次买草工作却非常满意,他说:“草买回来了,我们军队和党政机关的同志吃饭不愁了,也不会再找老百姓的麻烦了,但是还要十分注意节约,不能浪费。我们这样做,老百姓是会高兴的,钱是多花了一些,值得!”

陈哲等工作组成员听到这些话,自然都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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