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宪彰伤寒六十九论·附临证六十六案》
四十六、脱发(气血虚衰)案
王某,男,29岁,已婚,干部。门诊11508号,1958年4月27日初诊。
主诉:毛发逐渐脱落已1年多。自1957年2月起,突然头发脱落,先从枕骨及头颅部开始,逐渐扩展至全部头发脱落将尽。1957年及目前,曾先后在成都市某医院照紫外线与服西药,约半年余,俱无显效,因来此就诊。本院内科西医吴康衡老师查体:发、眉、胡须、汗毛、腋下毛、鼻孔毛、阴毛等,均脱落稀疏,眉外23处全脱,皮肤知觉无改变,甲状腺无肿大。心:心跳快,节律不整,无杂音,心界无扩大。肺:无特殊发现。两手无震颤浮肿。其他医院查康氏反应阴性,基础代谢低。病史:20岁至25岁时,有手淫恶习。
现症:全身毛发脱落稀疏,头部戴以假发,一身肌肉眴动,面容及一身肌肉消瘦,记忆力减退,心悸,失眠,食少,舌尖红,脉缓弱、两寸更弱。
临证思辨:此属气血虚衰,发无所养而全脱,即中医所谓“虚损”证也。《素问·六条藏象论》说:“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也,其华在毛其充在皮……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其华在发,其充在骨。”《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心生血…肺生皮毛。”巢元方《诸病源论》“火烧处发不生候”说:“夫发之生,血气所润养也。”汪讱庵（即汪昂）《本草备要》“人部”对“发”注释说:“发者,血之余。”唐宗海《医经精义》说:“发虽血之余,其实血从气而化。”本证因肺气虚,不能输精于皮毛，心血虚,不能营养于发,故头发及全身之毛类皆脱落;脾气虚,健运失权,故食少,面及一身肌肉,不得营养而消瘦;因“肾生骨髓”“脑为髓之海”,发者脑之所养,病人手淫过度而伤肾精,不但脑无以养于发而脱落,且肾不能藏智,而现记忆力减退;又因肾精亏损,则肾阴不能上济于心,心火不能下交于肾,故经常失眠;心血虚,故心悸而舌尖红;肝血少,故筋肉失养而肌肉动;左寸属心,右寸属肺,缓弱之脉,原主气虚,气血俱虚,故两寸脉尤弱。遂立益气养血法,用“八珍汤”治疗。方中以党参、白术、茯苓、甘草,补脾肺之气,使肺气旺则四脏之气皆旺,脾土旺,则余脏皆受其荫;用当归、白芍、生地、川芎,以补养心血,心血生,则肝能藏血,脾能统血,气血之来源不绝而毛发自然生长矣。
处方:八珍汤(《时方歌括》方)。
党参15g，白术10g，茯苓10g，炙甘草6g，生地10g，白芍15g，当归10g，川芎6g。
水煎服,7剂。
5月5日复诊:服前方后,食量增加,余症同前。原方再进7剂。
5月13日三诊:头目昏眩,记忆力仍差,一身肌肉瞤动甚剧,毛发仍落,舌苔脉象同前。原方再加黄芪以补中益气,首乌以补血添精,重加白芍以平肝,又加钩藤以息风,配“孔圣枕中丹”以炒远志通肾上达于心,强志益智;用石菖蒲开心孔而利九窍,补肝益心;取龟板之性灵,能补心益肾,而资智滋阴;去龙骨之收涩,恐妨碍消化,而食欲反退。并嘱病人,树立信心以治病,幸勿悲观失望,且勿图速效为务。
处方:八珍汤合孔圣枕中丹(《千金要方》)加减。
党参15g，白术10g，茯苓10g，炙甘草6g，生地10g，白芍20g，钩藤后下15g，黄芪18g，
炒远志10g，石菖蒲6g，龟板先18，制首乌25g。水煎服,7剂。
5月22日四诊:服前方后,一身肌肉瞤动与心悸减轻,头发与汗毛、阴毛,已逐渐生长,先由白色转成黑色。每日已能看书阅报2~3小时久,舌正常,脉缓弱。原方再服。
6月13日五诊:前方共服19剂,食欲增加,头目昏眩与肌肉瞤动减轻，原方再进7剂。
6月22日六诊:头发继续生长,落时少。余症如前,原方再服。
7月4日七诊:前方共服11剂,食欲更增而易饥,睡眠好转而多梦。仍本原方,去黄芪之甘温,加枸杞、菟丝子补肾益精,朱茯神补心安神。
处方:
党参15g，白术10g，茯苓10g，炙甘草3g，生地10g，当归10g，川芎3g，白芍12g，钩藤后下15g。石菖蒲3g龟板先煎12g，炒远志10g，朱茯神10g，枸杞10g，菟丝子10g
水煎服,9剂
7月15日八诊:病人头发、腋下毛、鼻孔毛、阴毛、汗毛等,均生长极多,眉毛亦逐渐生长,心悸与一身肌肉瞤动俱减轻,睡眠增加,梦亦减少。原方再进13剂。
7月29日九诊:头发生长更多,唯后脑枕骨部约二横指许尚稀疏,每夜能睡6小时久,饮食恢复正常,精神愉快。原方再进10剂。
8月10日十诊:头发、腋下毛、阴毛生长更多,均先由白色逐渐转为黑色;胃微胀痛,舌正常,脉缓。原方加鸡内金以健胃。
处方
党参15g，白术10g，茯苓10g，炙甘草3g，生地10g，当归10g，川芎3g，白芍12g，钩藤后下15g，石菖蒲3g，龟板先12g，炒远志10g，朱茯神10g，枸杞10g，菟丝子10g，鸡内金10g
水煎服,5剂。
8月16日十一诊:胃胀痛已止,原方去鸡内金。再服3剂。
8月20日十二诊:头发全部生长,头已未戴假发,全身汗毛及腋下毛、阴毛等,均生长极多,眉毛亦逐渐生长,肌肉微觉瞤动,梦减少记忆力增加,面容好转,精神愉快,自愿明日返回本单位工作。嘱病人回本单位后,再进原方5剂,以巩固疗效。
病人于1966年10月,因患急性黄疸型肝炎,又来我院门诊部治疗。见一身毛发,宛然与健康人无异。并说,自1958年,在本院门诊服中药治愈毛发脱落后,本症未见复发。
四十七、脱发(肾之气阴两虚)案
任某,男,32岁,工人。门诊200,195年6月19日初诊。
主诉:毛发脱落已半年余。自1964年起,常患遗精,或有梦、或无梦而遗,约每周2次。去年8月,忽现头顶部落发少许,以后区域逐渐扩大,头皮及额部奇痒,曾先后于成都市某医院皮肤科,及某医院内科用西药治疗未效。同年11月,又到成都市某医院门诊部内科,检查诊断为斑秃,用西药与电疗,以及斑禿丸(药物不详)治疗,均无显效,因此来我院就诊。
现症:头发稀疏可数,常戴假发,眉毛全脱,胡须稀少,面色微黑,语音清晰,每周滑精2次,眠食与精神尚可,口和,二便正常,苔黄白、质红,左尺脉沉细,余脉缓弱。
临证思辨:此属肾之气阴两虚,导致发无所养而全脱,以成“虚损”之证也。张仲景《金匮要略方论》“血瘅虚劳病脉证并治”说:“夫失精家,少腹弦急发落。”巢元方《诸病源候论》“虚劳失精候说:“肾气虚损,不能藏精,故精漏失,其病小腹弦急……发落。”李中梓《医宗必读》对“遗精”一文说:“梦与女人交为梦遗,不因梦而自遗者为精滑。”又说:“以不梦而自遗者,心肾之伤居多;梦而后遗者,相火之强为害……治之之法,独因肾病而遗者,治其肾。”本病由于1964年起,常患遗精不止,直到目前,仍每周滑精2次,可见病人之头发脱落,属肾亏无疑。本证因长期遗精,必致伤肾;又因肾虚不固,故必每周滑精2次,此乃互为因果也。盖脑为髓海,肾气主之,今肾之气阴亏损,脑无以养于发,故头发脱落;汪切庵《本草备要》对“发”注释说:“眉属肝…须属肾。”此因肾水不能养肝,故眉毛全脱;肾虚,则胡须失其所养,故胡须脱落而稀少;肾气阴虚,故舌苔黄白、质红,面色微黑;真气虚衰,故脉缓弱;阴精亏损,故左尺脉沉细。遂立补养肾气肾阴,佐以和中开胃法,用张景岳“赞化血余丹”治之。方中以血余炭补阴和血,枸杞子助阳生精,用熟地以补真阴,当归以和血脉,菟丝子壮阳滋肾,鹿角胶补肾强精,杜仲合巴戟天以补肾气,苁蓉伍胡桃肉以补下元,党参益气和中,茯苓健脾和胃,制首乌填精益髓,小茴香理气开胃。补肾药中,而加入健脾调中药者,因补后天,即可以养先天也;滋补药中,而加入理气开胃药者,因恐滋腻之药,妨碍消化也。此方既能补肾填精,又能补气养血,即《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是也。
处方:赞化血余丹(《新方八阵》方)
血余炭10g，枸杞子12g，熟地18g，当归12g，菟丝子12g，鹿胶烊化12g，杜仲12g，巴戟12g，肉苁蓉12g，胡桃仁10g，党参18g，茯苓10g，制首乌30g，小茴香10g
水煎服,2剂
6月22日复诊:服前方后,各症如前。原方再进3剂。
6月26日三诊:服前方后,滑精好转,每半月滑精1次,另增口渴,舌脉同前。原方去小苗香、杜仲、巴戟天等之辛药,加入生地凉血,女贞子、旱莲草、怀山药以补肾益阴。
处方
血余炭10g，枸杞子12g，熟地18g，当归12g，菟丝子12g，党参18g，茯苓10g，女贞子12g，鹿胶样化12g，肉从蓉12g，胡桃仁10g，莲草12g，首乌30g，生地12g，淮山药20g。
上十五味,共为细末。蜜蜂为丸。每日3次，每服10g，空腹服，温开水下,共8剂。
另配八珍汤加首乌,每日用水煎服,以调补气血。
处方:八珍汤加
党参15g，白术12g，当归12g，生地12g，茯苓12g，甘草3g，白芍12g，制首乌30g，川芎6g。
水煎服,4剂。
7月2日四诊:已不滑精,新发与胡须逐渐生长,舌脉同前。原方再进4剂。
7月8日五诊:胸闷,舌苔黄腻,此乃前药养阴太过,故致湿邪内起,而现上述之症。仍用原方去生地,加陈皮以和中快膈而燥湿。
处方
党参15g，白术12g，茯苓12g，当归12g，甘草3g，白芍12g，川芎6g，制首乌30g，陈皮10g。
水煎服，8剂。
7月19日六诊:胸已不闷,头发与胡须生长较多,舌苔黄,脉缓。原方去陈皮,再进8剂。
7月28日七诊:头发、眉毛、胡须均不断生长,病人极端高兴、舌脉同前。原方之丸剂再进4剂,汤剂4剂。
病人已3月余未来复诊,随访病人,见头发、眉毛、胡须已全部生长,头已未戴假发,并向余申谢不已。次年又随访病人1次,头发仍未见脱落。
四十八、脱发(肝肾阴虚)案
尤某,女,20岁,学生。1978年11月20日初诊。
主诉:头发脱落已1年多。近两年来,因准备投考大学,昼夜不断勤奋,用脑过度,头项部之发,逐渐脱落,未及1年,遂由头项部扩散至全部头发,皆不断脱落,在成都市某医院门诊部,检查诊断为斑秃
服中西药效不显,故来就诊。
现症:病人头部之发,稀疏可数,常以假发戴于头上,眉毛、腋下毛、全身汗毛俱已脱光,睡眠与记忆力差,胃纳尚可,月经能按期来潮、量中等、色红,月经来潮后,小腹痛,口渴,二便正常,舌苔薄黄、质红,脉细数。
临证思辨:此属肝肾阴虚,导致发无所养而全脱,以成“虚损”之证也。盖“肾生骨髓,髓生肝”,又“脑为髓之海”,本证因过度用脑,致伤肾阴,肾阴虚,发无所养,故头发脱落;“眉属肝”,腋下为肝之分野,肾阴虚,则肝失所养,故眉毛与腋下毛俱脱尽;“肾足少阴之脉,其直者,从肾上贯肝膈,人肺中”,今肾阴虚,子病及母,则肺之精气不能滋养皮毛,故全身之汗毛全脱;“肾藏志”,肾阴虚,则智力弱,故记忆力减退;“肾足少阴之脉,其支者,从肺出络心。”今肾阴虚,不能上济于心,心火不能下交于肾,故睡眠差;“肝足厥阴之脉,循股阴,入毛中,过阴器,抵小腹。”今肝阴虚,故月经来潮之后,而现小腹痛;至于口渴,舌苔黄,质红,脉细数者,皆阴虚之象也。遂立补养肝肾法,用“二至丸”合“赞化血余丹”化裁治疗。方中用“二至丸”中之女贞子以补肝肾,旱莲草以补肾,用“赞化血余丹”中之血余炭、熟地以补阴,当归和血,鹿胶、菟丝子、枸杞子助阳生精,制首乌以补肝肾;因肝肾阴虚,故去肉苁蓉、杜仲、胡桃仁、巴戟天、小茴香等之温药;因真气不衰,故需须党参、茯苓之益气;另加怀山药、桑寄生、桑椹子、五味子以补肾,白芍敛阴,枣仁补肝。
处方:二至丸(《医方集解》方)合赞化血余丹加减。
女贞子30g，旱莲草30g，血余炭15g，菟丝子15g，构杞30g，当归20g，鹿胶样化25g，熟地20g，制首乌60g，山药30g，桑寄生30g，桑椹子30g，五味子12g，白芍15g，炒枣仁15g。
上十五味,共为细末,蜂蜜为丸。每日3次,每次服10g,空腹服,温开水,或米饮下,共4剂。
1979年3月5日复诊:病人服前方丸药后,头发已逐渐生长许多,余症同前。原方再进4剂。并嘱病人勿过于用脑,否则发虽长,仍不免再落。
1980年2月15日三诊:病人因服前方后,自愿又进前方10剂,并于去年考入重庆西南师范学院政教系79级读书,早已未戴假发。目前只头之左侧约二横指许,头发尚未长齐,眉毛生长较少,腋下毛与全身汗毛生长极多,睡眠佳,月经来后,腹已不痛,舌苔薄黄、质正常,脉缓。原方再进4剂,以巩固疗效。
1982年2月1日,病人在假期中,特引其妹来门诊治病,见病人头发、眉毛全部生长,已如健康人。据诉,自服前方药后,不唯头发、眉毛已全部生长,腋下毛与全身汗毛亦全部长好,至今未见毛发脱落,并向余再三申谢。余每遇用脑过度,或经常遗精伤肾而导致毛发脱落者,常以“赞化血余丹”,或配“二至丸”加减治疗,皆能奏效,病案已不再引。
四十九、脱发(心心血不足)案
廖某,女,27岁，未婚,职工门诊1435号,1980年4月2日初诊。
主诉:头发脱落已2年余。近2年来,经常失眠,每夜仅睡1-2小时久,且入睡梦多;去年发现头发先从头项部脱落,逐渐扩散至头全部皆脱。曾在成都市某医院检查诊断为“斑秃”,服中西药治疗,效不显,由本学院科研处黄华先老师介绍来就诊。
现症:头部之发,已全部脱落而成秃头,眉毛亦脱尽,经常不离假发蒙头;口渴,心烦,失眠,每夜能睡1小时,仍梦多,胃纳尚可,二便正常,舌质红、无苔,脉细数。
临证思辨:此属心血不足,引起脱发之“虚损”证也。因“发者血之余”,今病人由于平时思虑过度,耗其心血,心血不足,发无所养,故导致头发脱落而成秃头;“眉属肝”,今病人因心血不足,则肝之藏血
亦少,眉无血养,故眉毛亦脱尽;心血虚,则心火偏旺,不能下交于肾,心肾不交,故经常失眠;“心藏神”“肝藏魂”,今因心与肝之血俱虚,则心不能藏神,肝不能藏魂,故入睡时梦多;心火旺,阴津亏损,故心烦,口渴,舌无苔、质红,脉细而数。遂立补养心血法,用“天王补心丹”加减治之。方中以玄参、生地,补水制火;天冬、麦冬滋水润燥;丹参、秦当归以生心血;远志、柏子仁能养心神;不用人参,而用沙参之补肺阴者,乃防止金被火刑也;用茯苓既能补心,又能利水因其能通心气于肾,使热从小便出也。至于用五味子与枣仁,乃敛气之耗散;桔梗乃载诸药以上浮,另加首乌以补血,甘草协和诸药因既有五味子之敛心气,故勿需朱砂之镇心;既用茯苓之行水,故不用灯心之利水清热也。
处方:天王补心丹(《医方集解》方)加减
玄参25g，生地20g，天冬20g,麦冬20，丹参15g，秦归12g，远志6g，枣仁20，柏子仁20g，
明沙参30g，茯苓10g，五味子10，制首乌60g，桔梗10g，甘草3g。
水煎服,4剂
5月1日复诊:病人自诉,服前方后,睡眠增加,口渴与心烦减轻，余症如前。原方再进6剂。
5月20日三诊:病人头发已逐渐生长,睡眠能达:4小时久,余症同前。原方再服10剂。
9月20日四诊:据诉服前方后,因见头发不断生长,眉毛亦渐生长,睡眠能达6小时久,梦少,故自将原方重服30剂。今来门诊时头发已生长三分之二,口微渴,舌苔少、质红,脉细近数。原方汤剂,改为丸剂。
玄参25g，生地20g，天冬20g，麦冬20g，丹参15g，秦归12g，远志6g，枣仁20，柏子仁20g，明沙参30g，茯苓10g，五味子10g，制首乌60g，桔梗10g，甘草3g
上十五味,共为细末,蜂蜜为丸。每次服10g,一日3次,空腹服,温开水,或米饮下,共10剂。
1981年5月6日,本学院科研处黄华先老师,特带领病人来我处。余见病人头发全部生长,眉毛亦生长较多。据诉早已弃去假发而未戴，眠食俱佳,精神愉快,故特来致谢云云。自病人去后,随访至今7年,前症皆未复发。尔后常遇脱发病人,由于心血不足导致脱发,而伴有心烦失眠,舌脉与本证相类似者,投以“天王补心丹”,或以此方加减与之服,皆获良效。
五十、脱发(肝气不舒,气滞血阻)案
雷某,女,27岁,未婚,职工。1983年9月15日初诊。
主诉:脱发已6年多。近6年以来,每次因情绪抑郁,则现头发脱落,始由后脑部脱落,逐渐区域增大,在外服中药治疗未效。近因情绪不良,脱发较前严重,故特来就诊。
现症:头部各处皆有发脱落,甚至成片而落,病人心情十分紧张，食欲差,口渴,舌苔黄、质微红,月经来时小腹痛、色正常,脉弦。
临证思辨:此乃肝气不疏,气滞血阻,气并于肝而乘脾,血不上荣于发,而成脱发之“虚损”证也。《灵枢·本神》说:“愁忧者,气闭塞而不行。”又说:“脾愁忧而不解则伤意,意伤则愧乱,四肢不举,毛悴色夭。”《素问·宣明五气》说:“精气并于肝则忧。”张景岳《类经·疾病类》二十五“宣明五气”对本句注释说:“气并于肝,则乘脾而为忧脾之虚也。”又说:“并,聚也。”今病人因每值情绪抑郁,则肝气不疏气并于肝而乘脾,脾虚则气血之来源告匮,发无血养,故头发脱落;肝气不疏,故脉弦;脾气虚弱,故食减;肝郁化热,故口渴,舌苔黄而质红;肝气郁结,故月经来时而小腹痛。遂立疏肝健脾,佐以养血补肝法治之,用“逍遥散”加减。方中用柴胡、白芍平肝,当归活血,茯苓甘草补脾泻热;去白术、煨姜之温,与薄荷之散;另加怀山药与谷芽之开胃健脾,制首乌与枸杞子之补肝养血;又加入香附之疏肝行气,则气不并于肝而乘脾,忧愁解而食欲增,气血之来源不绝,发有所养,自不再脱落矣。医者如不审病求因,以辨证施治,仍守前数案之方药,以治本案之脱发,恐未必能收满意之效果。
处方1:逍遥散加减。
柴胡10g，白芍10g，当归10g，茯苓10g，山药30g，谷芽15g，甘草3g，枸杞20g，
制首乌60g，香附6g。
水煎服,10剂。
处方2：
当归30g，旱莲草30g，侧柏叶30g。
上三味,水煎,滤渣。用药水洗头部,洗后用净布将头部擦干,下次再将药渣煎水,洗法如前。每日1剂,可以助发生长,共10剂。
9月25日复诊:服前方汤剂与外用洗头药后,头发脱落已好转,饮食增加,心情较前舒畅,余症如前。原方(处方1、处方2)各再进10剂。
10月8日三诊:病人之头发,每日只落少许,原来之落发处,发已生长许多,口已不渴,舌苔薄白,质正常,脉弦缓。病人喜悦非常,再用前两方,口服药与外洗药并进,以巩固疗效。
嗣后随访病人3次。据诉,自前次服中药与外洗头部之药后,头发已全部生长,未见脱落。后常以此方加减,治愈类似本案,由于肝气不疏所导致脱发之证者多人,病案兹不再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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