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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关节不能下蹲或疼痛就是缺少“润滑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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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5 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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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关节痛在人群中比较常见,其中不能下蹲或下蹲时膝关节疼痛更是这些患者极为常见的症状之一。到医院就诊时,很多时候医生会告诉患者这是膝关节里缺少“润滑油”了,并由此推荐一种药物“玻璃酸钠注射液”进行膝关节注射,一周打一针,5次一疗程。

    关节里缺少“润滑油”了,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患者再联系生活中的常识经验。想想咱们生活中的自行车、电风扇、缝纫机等等这些东西如果用得过久,缺少“润滑油”了,确实是工作性能下降,如果咱们给上点“润滑油”,不但工作性能明显上升,就连平常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响声也没有了。
    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么。
    我们曾经接诊过这样一位患者,对膝关节上“油”深信不疑,前后注射了近二十针,仍然没有疗效来诊。我们通过查体发现患者之所以下蹲膝关节痛,其实与膝关节本身并没有太大关系。经过一段时间的保守治疗后,患者症状明显缓解并能够自主下蹲。

    可能很多患者看到这里会“一头雾水”,甚至表示怀疑。那下面我们就和大家一起来聊聊这方面的一些话题。
    大家有没有发现这样一种现象,很多患者下蹲时膝关节疼痛或根本蹲不下来的,有些人可能需要用手扶着桌椅甚至扶着地板,或把腿岔得很开,或要把脚尖踮起来,或把屁股撅得老高等等这样才能勉勉强强蹲下来。由于在下蹲时会感到膝关节疼痛或不适,这时大家会认为自己不能下蹲问题肯定就出在膝盖上了,如果此时再做个磁共振检查,磁共振往往又会或多或少提示一些问题(例如:髌上囊积液,半月板损伤,膝关节退变等),就更对自己的问题是出在膝关节上深信不疑了。
    既然是膝关节缺“油”了,上“油”肯定就上到膝关节里了,上“油”后膝关节就应该更灵活了,也就应该可以蹲下去了,这似乎很合乎逻辑。
    但大家是不是忽视了这样一个问题,看到这篇文章的患者,如果您刚好也有蹲不下去或下蹲膝痛的现象,您不妨自己观察一下,特别是很多年轻的患者,您是不是只是在地面上进行下蹲时才会有膝盖疼痛不适或蹲不下去的情况,但您再躺到床上试试看,您的膝关节可能比谁都灵活,屈伸自如,也没有疼痛或不适。您是不是也感到困惑,为什么站在地面上膝关节就缺“油”,躺在床上就不缺“油”了。如果您的测试是这样,那么您蹲不下去或下蹲膝痛的根本原因就有很大概率不在膝关节,最起码根本原因不在膝关节这个部位。
    下面我们就从常见的几个方面和大家聊聊患者不能下蹲或下蹲时膝关节疼痛的原因。
① 相邻关节(髋关节、踝关节)活动度下降:
    人体其实是很有意思的,大家有没有发现,人体的关节是一个活动度小的关节,其上下必然是活动度大的关节,例如膝关节,膝关节的动作一般只能做屈伸这个动作(当然在微屈的状态下可以做一定的旋转,这个忽略不计),你再看看膝关节上面的髋关节是不是活动度要比膝关节大得多,膝关节下方的踝关节也是一样,髋关节和踝关节不但可以做屈伸动作还能旋转,还能前后左右的动动,活动度大得太多了。这个规律全身都是一样的,上肢还有脊柱都是一样的。
    如果髋关节发生了活动度下降,那么他们的活动的范围就要膝关节来帮助完成,医学上叫做“代偿”,但膝关节的活动度除了屈伸,其他又不擅长,但有时又必须完成日常的动作,最终要么这些动作完成不了,要么加大运动范围甚至超过该有的运动极限,例如常见的下蹲动作,所以就容易引发膝关节疼痛,甚至导致膝关节损伤。

    打个比方:髋、膝、踝三个关节就像三兄弟一样,如果三兄弟一天正常卸一车货。有一天,其中一个兄弟(例如髋关节)生病了,但这一车货还得要照样卸(日常生活完成动作的需要),怎么办呢?那么本来是三个人干的活,就得由其他弟兄俩(膝关节、踝关节)一起帮忙给干了,长期以往,就会导致这两兄弟(膝关节和踝关节)吃不消,也生病了。其中特别是膝关节更容易受伤(因为膝关节活动度比踝关节小的多,另外膝关节也是位于髋踝关节之间)。

   大家可以看看临床上很多股骨头坏死的患者早期是不是就是这样的,这些患者在早期髋关节甚至一点都不疼,就是膝关节疼,很容易被当成膝关节的问题去看待和治疗,有些缺乏临床经验的医生直到患者出现髋关节疼痛(大腿根部疼痛)或不能跷二郎腿才想到可能是髋关节股骨头出问题了。
   髋关节活动度下降,例如患者髋屈受限,那么他下蹲时,膝关节必然会承受巨大的压力,就会引发膝关节疼痛或不适。
    踝关节活动度下降也是一样。例如比较常见的踝关节背屈受限,就会导致下蹲时小腿的上端无法前移,小腿与脚掌之间的夹角过大,导致重心后移,这就让患者蹲不住,甚至一屁股坐到地上。这种现象患者可以试行自己拉伸小腿后面的肌肉,进行踝关节的自我松动或扎针灸都会有不错的疗效。

    知道了这些,大家应该就知道了为什么站着膝关节下蹲缺“油”,躺着屈伸膝关节就不缺“油”,可以屈伸自如的真正原因了。
② 下肢(股骨、胫骨)相对扭转: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把一条毛巾拧得紧紧的,然后再把拧紧的毛巾弯曲,是不是更困难,更费力。同理,膝关节也是一样,如果大腿骨(股骨)和小腿骨(胫骨)形成一定的旋转角度时,比如股骨向内扭转了一点点,在膝关节部位就会形成扭应力,这样的患者下蹲时,膝盖周围的软组织就会受到牵扯或挤压,必然引发下蹲时膝关节疼痛或不适,甚至很多患者因为疼痛都不敢下蹲。这种情况在久坐和缺乏运动的年轻以及中青年女性中十分常见(很多人此时如果查个磁共振,大概率的会提示半月板损伤或韧带损伤,如果一直以“半月板损伤”到处求医,不解决下肢扭转的问题,即使做了半月板手术,一样疗效也不会好。),此类患者有时还会合并腰椎不好的情况。如果是小腿相对发生了扭转,也是一样的道理。这些患者在下蹲时,有部分患者还会出现膝关节内扣(向内圈)的现象。另外,这些患者中还有一部分人会存在扁平足,特别是出现踇外翻的人数更不在少数。

     另外,膝关节在屈伸过程中,有一个机制叫膝关节解锁,就是说膝关节从屈到伸,或从伸到屈,会有一定角度的旋转动作来打开膝关节,这个旋转动作就是解锁。只有解锁了,膝关节才能正常的屈伸。要让膝关节能够正常的解锁屈伸,其中有一块肌肉是不能忽视的,这块肌肉的功能就像一个“搭扣”一样,那就是位于膝盖后下方的腘肌。有些已经多年不能下蹲的患者,只要在这块肌肉上简单扎一个针灸,就能很快蹲下来,甚至有些患者可以当场蹲下来。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就是这些肌肉软组织已经把膝关节固定得死死的,患者强行下蹲,膝关节就会引起疼痛不适,把这些肌肉放松后,膝关节不锁住了,自然就能够蹲下来了。

③ 软组织延展性下降:
    有个病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这个病叫“臀肌挛缩症”,这个病也是典型的不能下蹲,但只要在患者的臀部(屁股)上做个手术,把臀部挛缩的肌肉给松解下,患者下蹲功能会明显改善甚至治愈。但软组织延展性下降要比软组织“挛缩”轻得多。
    软组织延展性下降,通俗一点讲就是身上的筋变短了。特别是下蹲时要拉长的那些筋变短了,那么下蹲就会感觉比较费劲,如果给膝关节带来压力或牵扯,自然会引起膝关节疼痛或不适。
    软组织就延展性下降就像穿了条紧身的衣裤一样。想象一下,如果我们穿条紧身的裤子做下蹲动作,是不是会发现刚开始蹲时,裤脚就已经开始向脚踝小腿上窜了,再下蹲,要么蹲下去费劲,要么感觉膝关节绷得慌,如果再使劲一蹲,会怎么样,裆开了。
    这种现象在长期保持一个姿势的患者中比较常见,尤其是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保持一个姿势一整天,又没有工间操或闲暇时间运动的习惯,软组织延展性下降还是比较常见的。不能下蹲的患者中以臀部以及大腿前面的肌肉延展性下降比较多见。此类患者可以在这些部位用泡沫轴滚滚,按摩球压压,做做这些肌肉的“拉筋”,很多患者下蹲功能或膝痛都会明显改善或缓解。稍严重的可以选择针灸治疗,疗效也很不错。

软组织延展性下降示意图

    由于针灸治疗没有明显疼痛,也没有副作用,几乎没有风险等,在保守疗法里是很好的一种治疗方法了,所以有时我们常常会给推荐患者针灸治疗。
    有些患者会说,他在某某地方做过多长多长时间的针灸,疗效很一般或甚至没有疗效。其实做过针灸的患者,你可以回忆一下,你们扎针都是扎的哪些部位呢,是不是拍了个片子,说是膝关节有问题,医生就给你们“千篇一律”的扎的是膝关节,什么“膝眼、梁丘、血海、鹤顶、阳陵泉、足三里等等”这些穴位,其中有些患者还在膝关节局部扎了小针刀、做了冲击波、打了玻璃酸钠,贴了膏药,反正就是在膝关节局部使劲地造。这让膝关节这个“本不富裕的家庭简直又是雪上加霜”。
    如果是咱们上面说的那三种情况,其中,第一种只有在小腿上扎针才会有效,第二种情况只有在腿弯子后下方扎针才会有效,第三种情况只有在大腿前面或臀部扎针才会有效,如果只是盯着膝关节扎针或进行其他治疗,疗效肯定不会太好。我们总不能方法是用的中医的,但思维还停留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观念里,“哪疼治哪”,“哪疼扎哪”,“哪疼膏药贴在哪”,那样疗效自然不怎么样。
    以上内容是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所以分解开来讲的,这里也只是简单介绍了几个常见且能给大家讲懂的原因。其实临床上遇到的疑难患者比这要复杂得多。很多患者都是复合型的,并不是单一的状况,例如:①+②、①+③、②+③、①+②+③等等。
    这里要给大家提示的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理念在很多情况下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加上磁共振的普及甚至滥用,把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当成主要问题来看待。所以很多患者一直会这里治疗一下,过段时间再到那里治疗一下,其实很多患者如果早期能够得到正确规范的治疗,大多数患者都是可以取得一个很好的临床疗效的。有些患者一直被自己拍的片子、磁共振报告单所误导,走了不少弯路,以致错过最佳保守治疗时机。最终导致膝关节结构性病变,使得病情复杂难治。甚至少部分患者最终还是免不了需要进行手术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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