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世界的100篇中文小说中,位列第一的是鲁迅的《呐喊》,第二则是沈从文的《边城》。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是一个委婉凄迷的故事。与其说《边城》是对传统的讴歌,不如说是将温情、纯朴撕裂后的一种痛美,是一盘地道的湖南尖椒酱。《边城》故事在一群不是很高的山围着的小城里,在一条看似不急的河面下炽烈地燃烧。
沈从文,一个高小未曾毕业,历经挫折坎坷,成为20世纪三四十年代最具个性和声誉的自·由·主·义作家,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边城》写于1934年,沈从文的代表作。是“现代文学史上最纯净的一个小说文本”、“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说中的顶峰之作”。《边城》以清新的笔调讲述了湘西边城一个老船夫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的生活,描写了老船夫外孙女翠翠和当地船总顺顺的两个儿子天保、傩送之间的爱情故事。沈从文说梦、写梦、遗梦的笔下,展现了一个远离都市繁华和喧嚣的质朴、恬静柔美的世界;听着古城的鸡鸣狗吠,嗅着边地泥土的芬芳,置身了于“优美、健康、自然又不悖乎人·性”的温情湘西。
“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一只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她在风日里成长着,皮肤黑黑的,触目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如水晶,自然抚养着她,教育她。”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山歌回荡在茶峒大河,有沈从文笔下的翠翠。
“傩送”放声山歌。
内心骚动不安的爱情,不能像雀子、杜鹃、泥土、草木、甲虫那样,萌动勃发。和周围的景物相比,翠翠感到“薄薄的凄凉”。
“管理这渡船的,就是住在塔下的那个老人。活了七十年,从二十岁起便守在这溪边,五十年来不知把船来去渡了多少年。年纪虽那么老了,本来应当休息了,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不能够同这一分生活离开,他从不思索自己的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的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
傩送远走他乡,翠翠的爷爷溘然长世,痛苦悲伤的她并没有倒下,谢绝了船总让她住进他家的好意,像爷爷那样守着摆渡的岗位,望眼欲穿等待傩送的归来。在河边倚栏相望的亭子已经老去,傩送没有再回来。
河中飘来了天保失事的那条船,载着他的魂,载着梦想,永远地留在了边城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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