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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都摇滚编年史|阳光下最好的年华献给摇滚乐

《废都》是贾平凹那本被禁了17年的书,“废都”也是西安。


1980年前后,北京外国语学院的万李马王乐队成立,这是业界公认的第一支中国摇滚乐队;1983年香港的Beyond乐队成立,但对内陆的摇滚乐并无太大影响;1986年,崔健成立七合板乐队,出版首张专辑《浪子归》,和“摇滚”并无太大关系。


直到1988年,由中国唱片上海公司发行的《西北风》横空出世,震撼了一代人,以范琳琳的《我热恋的故乡》、崔健的《一无所有》、杭天琪的《黄土高坡》《信天游》最为突出,被认为是那个时代的“摇滚乐”。


1989年崔健发行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成为中国摇滚史上公认的第一张摇滚专辑。1990年,崔健来西安演出,现场爆满,观众大多是在校大学生,大家随着歌声鼓掌。崔健影响了更多的人,使他们走上摇滚乐的道路。


废都摇滚就从这里讲起。



-1990年-


瞬间乐队成立(后更名为冲撞乐队)。主唱芬妮,吉他手徐东坡,贝斯手宋保利,键盘手八斤。


郑钧是土生土长的西安人,他接触到音乐是在外地的大学生涯中。大学毕业后,等候出国的郑钧曾在西安的歌舞团做过短期的吉他手,这是他在西安唯一和音乐有关的经历,时间是1990年。之后,郑钧签约北京红星生产社。这段经历并没有让郑钧和西安音乐圈有任何渊源,西安的摇滚乐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直到1994年6月,郑钧发表首张个人专辑《赤裸裸》,其中《回到拉萨》、《赤裸裸》、《极乐世界》《灰姑娘》等作品。



-1991年-


东狮合乐队成立,成员几经更替,成为西安老一代乐队中最为人熟知的名字之一。键盘手张勇,其他成员不固定,主唱白震,贝斯手严斌、牛翔,鼓手张小健、邵哈哈、朱亮,吉他手柳为国、李欣、刘亦然、徐东坡。1995年《狂妄的悲伤》《回心转意》收录于《中国西部大摇滚》,1996年录制小样《嘿,现实点》,1999年《关于一个女孩》收录于《中国火4》(未发行)。


同年,《中国火1》发行,第一首歌是西安歌手张楚的《姐姐》,这张专辑鼓舞了更多人走上组建乐队的道路。





“走穴”,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词汇在摇滚乐历史中异常重要,却极少有人谈及。那个年代还有很多与摇滚乐紧密相接的特定词汇,成了当时演出市场中人们彼此联系的特殊行话。演出叫“走穴”、劳务费叫“挡杵”、组织者叫“穴头”,而“穴”也有不同的分类,没拿到钱的叫“水穴”,特别火爆的叫“火穴”。


-1993年-


飞乐队成立,核心成员是主唱许巍和吉他高松。还有贝斯手童童 、键盘手巴金和鼓手张老三,这算是当时西安最优秀的一批乐手。1993年年底,飞乐队在西安外国语学院的首场演出引起轰动,一千人的剧场内挤满了三千名观众,乐队一共表演了五首作品。1994年2月,飞乐队赴成都演出,非常轰动,演出后接受了成都电台及各大报纸杂志的采访。1994年7月,飞乐队赴银川参加西北摇滚节,与来自兰州、宁夏和内蒙古的另外三支乐队在银川体育馆演出,极为出色的压轴表演引起当地媒体的瞩目,演出的现场录音及乐队专访在银川电台播放。回到西安后,飞乐队接受了陕西文艺台的直播访问,乐队歌曲的Demo也在电台多次播放,反响强烈。同时,许巍开始在文艺台担任嘉宾主持介绍西方摇滚乐。


然而好景不长,因为乐队没有经济来源和其他种种原因,乐队成员的矛盾开始激化,直到现在,飞乐队的矛盾依然在流传,版本很多,真假难辨。1994年,许巍离队去北京,飞乐队暂时停止了演出。



真要论起和西安摇滚乐的渊源,有资格的恐怕也只有许巍。 80年代末,许巍已经参与到全国范围的走穴当中,后来组织了一些乐手开始在歌厅干活。直到1992年,飞乐队组建,许巍担任主唱,那时他已经写出一些歌曲。1994年8月飞乐队解散,许巍独自一人远走北京。


1997年许巍出版《在别处》后,在一次访谈中他曾谈到西安,谈到飞乐队。他说:“飞乐队当时在西安绝对是一杆大旗,太有名了!”关于乐队解散的原因,他觉得,“我们的思想其实从来没有在一条线过,生活在这个城市,我觉得特别难受,因为我在那个环境的生活就是走穴,不断地走穴,完了就歌唱厅,那种环境就是那样,每个人跟你想的都不一样,三点排练,五点才来,迷迷糊糊还不知道干什么,要借钱去抽烟。这种生活状态你怎么去做音乐!”


-1994年-


Awaken乐队成立。主唱曹琼在高中时期组建乐队,翻唱一些Beyond乐队作品,1999年组建反差乐队,2002年参加十万个为什么乐队。风格:流行。2002年10月主唱赴北京发展。


12月,回归乐队由新疆来西安发展。风格多样。主唱阿里,吉它王威,贝斯手王芑,键盘手乐光强,鼓手李自强(后鼓手张策加入)。1995年,作品《诉说》《回归》收录于《中国西部大摇滚》合辑,2000年发行专辑《快乐的梦》,2002年后演出减少,主唱阿里则一直活跃在舞台上。


张楚是西安摇滚乐不可或缺的关键词之一。在目前能见到的资料中,关于这个以孤独著称的摇滚歌手,很少有系统完整的信息。


1994年春天,“中国火音乐制作”同步推出了三张专辑,包括窦唯的《黑梦》、何勇的《垃圾场》和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三位摇滚歌手同属于台湾滚石公司的下属机构——魔岩唱片,因此被称为“魔岩三杰”。


1994年12月17日晚上8点,摇滚中国势力演唱会在香港红磡体育馆正式开演,演出个人及乐队为窦唯、张楚、何勇以及作为嘉宾演出的唐朝乐队。现场坐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和近万名观众。在没有人能预料到的状况下,这场长达三个半小时的演唱会,几乎全程陷入了不可思议的状态。


“在香港几乎没有一场演唱会像这么疯狂……没有一场演唱会像这天一样,没有熟知的偶像,没有华丽的衣裳,甚至没有人带着在香港演出中司空见惯的哨子和萤光棒。他们空手而来,这是一个没有人见过,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演出”。本次演唱会是香港有史以来大陆访演规模最大的一场,当天的演出会场爆满,在此之前只有德国一名很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在红勘创下了观众记录,但当时也只有魔岩演出时的一半。


另:在演出前几天的时候,记者问何勇对香港音乐有什么看法,他说:香港只有娱乐,没有音乐,四大天王除了张学友还算是个唱歌的,其他都是小丑,不服气的话,大家可以出来比试比试。此言一出,香港娱乐界哗然,许多黎明,刘德华,郭富城的歌迷把魔岩的演出海报撕毁,使得演出方不得不重新再贴一遍。此次演出前,魔岩三杰已把遗嘱写好,万一有什么意外(因为何勇等人的来势汹汹,怕会引起暴乱),把此次演出收入全部捐给慈善机构。结果演出空前精彩。红磡的演出历来都是观众坐着观看,可是演出当天所有的观众都站着和着音乐一起手舞足蹈,有的甚至站在椅子上,还把超过一半数量的椅子砸坏,演出结束后,很多观众跪地不起,哭着喊着何勇,窦唯等人的名字。演出结束几天里,香港几乎所有报纸的连续3天以头版报道此次演出的盛况。这是史无前例的。




-1995年-


空间乐队成立。主唱毛毛(张广谦),吉他手高松、徐东坡,贝斯手童童,鼓手陈佳,键盘手白云。同年,作品《鬼太阳》收录于《中国西部大摇滚》合辑。


恐龙蛋乐队成立。主唱程刚,吉他手邢正洋,贝斯手习明,键盘手程润。1997年解散。


嘹乐队成立。主唱刘翔捷,吉他手吴一新、张帆,贝斯手豆豆,鼓手张弛,键盘手冯季勇。作品《算黄算割》收录于《中国西部大摇滚》合辑。


RMB乐队成立。主唱兼吉他手张凡,吉他手吴一新,贝斯手豆豆,鼓手张弛。作品《算什么》收录于《中国西部大摇滚》合辑。


无尘乐队成立。吉他手兼主唱吴一新,贝斯手豆豆,键盘手冯季勇,鼓手张弛。作品《阳光》收录于《中国西部大摇滚》合辑。


西安人乐队成立。主唱李浩,吉他手高松,贝斯手贺小强,键盘手白云,鼓手张弛。作品《真正的伴侣》《落脚处》收录于《中国西部大摇滚》合辑中。


撞击乐队成立。主唱兼吉他手徐东坡,贝斯手张伟,键盘手李蒙,鼓手陈佳。作品《回来》收录于《中国西部大摇滚》合辑。


契机在1995年出现,张愚策划“龙都摇滚演唱会”,现场爆棚。那几年因为乐队要求高,出道的乐手狂热追求个人技术,排练极其认真,成长为西安甚至中国范围内的优秀乐手。同时,这场演唱会让更多的人受到影响,选择玩摇滚乐,并对西安摇滚乐产生极大的推动作用。随后,西安乐队出版自己作品的想法成为现实,《中国西部大摇滚》以磁带的方式出版发行,里面收录了“龙都摇滚演唱会”所有参演乐队的作品。合辑中出现的乐队和乐手被公认为西安最早一批摇滚人。




-1996年-


4月,菊花与刀乐队成立。主唱兼吉他手川,吉他手丁宁,键盘手八斤,贝斯手豆豆,鼓手李文。作品《自由》1998年收录于《非常摇滚2》,作品《阴天盛开的向日葵》收录于《摩登天空有声杂志6》。1998年后没有演出。


对话乐队成立。主唱兼吉他手杨谦,贝斯手贺小强,鼓手张弛(后加入回归乐队)。2003年后几乎没有演出。


行为乐队成立。风格:流行金属。主唱毕瑞,吉他手吴镇,贝斯手三毛,鼓手路勇,键盘手文举。1999年发行首张专辑《自由》,后解散。


冲动乐队成立。风格:民谣。主唱牛子,吉他手崔毅,贝斯手薛宁,鼓手程磊(1999年加入浑乐队)。


逆帆乐队成立。陈勇组建,随后与鼓手杨光更名为核心乐队,贝斯手小黄加入后更名为幻想乐队,1998年陈勇加入奔跑的阳光乐队。


1996年,乐手自发组建音乐联盟,由当时威望比较高的高松和徐东坡任主席。同时,高松重组飞乐队,并牵头在校园和社会上举办了很多演出,由于缺乏资金,几乎所有演出都发动朋友关系找音箱等演出设备,很多演出所需的工程线都是自己动手做。这样的演出持续了三四年。从1997年开始,李群涛开始组织外地乐队进行大型演出,名单上经常出现的名字是“黑豹”“唐朝”“超载”“眼镜蛇”等,这些北京乐队频频来西安演出,西安已然成为他们继北京之后的又一根据地。这两年,是西安摇滚的第一个黄金时代。


-1997年-


6月,沸点乐队成立(前身为1996年成立的岩浆乐队)。风格多样。主唱杜凯,吉他手雷斌,键盘手汪峰,贝斯手三儿,鼓手寇黎明。2000年12月出版发行首张EP《失眠》。

-1998年-


8月,腐尸乐队成立。风格:死亡金属。主唱张磊,吉他手卢小阳、王博,贝斯手祁石,鼓手魏华。


手插口袋乐队成立。主唱小杨柳,吉他手曹石(先后加入奔跑的阳光乐队、睡袋乐队,2000年加入一名女主唱后形成蓝色花粉乐队,后加入黑撒乐队),贝斯手哀雨阴,鼓手杨杰(后加入复仇者乐队)。2004年,作品《精灵》收录于《掩灰的色彩:西安独立音乐合辑vol.1》,乐队随后解散。


硕大的苹果乐队成立。主唱兼吉他手冯浩源,吉他手周昊,贝斯手刘斌,鼓手小刚。后人员更替,乐队更名为伍个火枪手。

-1999年-


秦乐队成立。成员几经更替,主唱王建房,吉他手仲伟、老三,贝斯手小笋,键盘手李小亮,鼓手寇黎明,后更名。2006年,王建房以个人名义发行专辑《我要活》,2009年发行专辑《长安城》。


2月,斑乐队成立。风格:硬核、朋克。主唱兼吉他手冯海,吉他手冉欣(后加入妖蕊乐队),贝斯手王博,鼓手王雁。2001年解散。


黏液乐队成立。风格:新金属。主唱丁勇,吉他手任新峰、贾龙飞,贝斯手张毅,鼓手马萧萧。2002年发布首张小样。2007年之后演出减少。

7月,拆乐队成立。风格:Grunge。主唱兼吉他手高皓(后加入立体声法兹乐队),贝斯手杨凡,鼓手金磊。2006年8月解散。


9月,GOSH乐队成立。风格:哥特、后朋克。主唱兼贝斯手扬帆,主唱兼吉他手王睿,吉他手刘瑞华,鼓手侯建华。2002年5月,吉他手更换为石侃,鼓手更换为邱鹏;6月,贝斯手秦岭、鼓手赵佚加入;同年解散。2004年,作品《请在今夜来临》收录于《掩灰的色彩:西安独立音乐合辑vol.1》,贝斯手为许锐。


浑乐队成立(前身为冲动乐队)。风格:流行朋克。主唱兼吉他手程磊,吉他手盖大江,贝斯手孙琦,鼓手李欣。2000年吉他手瞿昊加入后更名为扳机乐队。


9月,妖蕊乐队成立(前身为愤怒的旁观者乐队)。风格:Old School Punk。主唱兼吉他手姚睿,吉他手王宁,贝斯手赵毅枫,鼓手李凯。2003年年底解散。


回音乐队成立(前身为口香糖乐队)。风格:朋克。主唱李霄,吉他手施亮,贝斯手晓东,鼓手李小奇。2001年贝斯手姚睿加入(曾先后加入妖蕊乐队、NoName乐队)。2002年解散。


206和思想者乐队成立。风格:黑金属、史诗金属、严肃金属。主唱王欣,吉他手王均、田鹏,键盘手岳祖宏,贝斯手成诚,鼓手徐航。2004年作品《净土》收录在《掩灰的色彩:西安独立音乐合辑vol.1》,2005年发行专辑《殇恨轮回》。


10月,噬血玫瑰乐队成立。风格:金属。主唱范旭辉,贝斯手小新。2002年,作品《战争的角落》《丧钟》收录于《左轮唱片》,乐队同年解散。


实验田乐队成立。风格不固定。主唱兼吉他手成洋,贝斯手刘凯,鼓手刘晓苏。人员数次更替,2001年解散。

以上是西安摇滚20在世纪末的发展历程,真可谓是“一路走来,一言难尽”。


在2001年迷笛音乐节上,舌头乐队的主唱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们终将会成为铺路石,或者是绊脚石,直到那一天,你躺在路上或被踩在脚下,骨头应该成为梯子,或者工具,或者绳子,但是种子,必须埋在地下,埋在土壤里。那样,它才会长成一棵树,长成你们需要的火把。”


本文整理自《昨日不辞而别:废都摇滚记忆1990-2014》

经鹭江出版社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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