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网上偶遇一联:“心不自心,因色故有;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很喜欢。查其出处,前者,是马祖道一的名言。后者,是柳宗元《马退山茅亭记》中的句子。【醉翁亭因欧阳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名扬天下,岳阳楼……待改】
马祖道一说:“汝等诸人,各信自心是佛。此心即是佛心。……夫求法者应无所求。心外无别佛,佛外无别心。不取善,不取恶,净秽两边,俱不依。达罪性空,念念不可得,无自性故。故三界唯心,森罗万象,一法之所印。凡所见色,皆是见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汝但随时言说,即事即理,都无所碍。菩提道果,亦复如是。于心所生,即名为色。知色空故,生即不生。若了此意,乃可随时著衣吃饭,长养圣胎,任运过时,更有何事”。(《五灯会元》上·卷第三)。
据考,公元815年,柳宗元被贬广西,任柳州刺史,其兄柳宽亦任职邕州。柳宽在邕州北郊马退山(又称四厦岭,如今这里已成为南宁兴宁区的一处售价不菲的墓园)上构建了一座颇为精巧的茅亭,柳宗元兴致勃勃地为其撰写了一篇《马退山茅亭记》,“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就出自这篇短文:
是山崒然起于莽苍之中,驰奔云矗,亘数十百里,尾蟠荒陬,首注大溪,诸山来朝,势若星拱,苍翠诡状,绮绾绣错。盖天钟秀于是,不限于遐裔也。然以壤接荒服,俗参夷徼,周王之马迹不至,谢公之屐齿不及,岩径萧条,登探者以为叹。
岁在辛卯,我仲兄以方牧之命,试于是邦。夫其德及故信孚,信孚故人和,人和故政多暇。由是尝徘徊此山,以寄胜概。乃塈乃涂,作我攸宇,于是不崇朝而木工告成。每风止雨收,烟霞澄鲜,辄角巾鹿裘,率昆弟友生冠者五六人,步山椒而登焉。于是手挥丝桐,目送还云,西山爽气,在我襟袖,以极万类,揽不盈掌。
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兰亭也,不遭右军,则清湍修竹,芜没于空山矣。是亭也,僻介闽岭,佳境罕到,不书所作,使盛迹郁湮,是贻林间之愧。故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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