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象无形
郑逸梅《珍闻与雅玩》载，陈巨来和吴湖帆相善，二人无话不谈。有一天吴湖帆很风趣地对他说：“凡遇不相识的人，要绝对让人看不出你是个印人，我是个画家。假使叶恭绰对任何人都大谈其铁路建设，梅兰芳对任何人都大谈其西皮二黄，岂不自行浅薄。”巨来为之首肯。
然而时下有人却不是这样，稍微懂得一点诗文必大肆吹嘘卖弄，偶尔与某名家晤面，便到处夸耀多么熟悉，无非拉大旗作虎皮，借此抬高自己罢了。这实际上是内心空虚的一种表现，识者必嗤之以鼻。
老子认为，有完美人格的人，是不表于外形的，而成自然状。上善若水，不露锋芒，收敛光耀，混同于尘世之中，达到最高的境界——玄同。岂不闻老子《道德经》之“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乎？
陈传席先生说：“大文人必无文人气，大商人必无商人气，盖不同流俗也。”（《中国紫砂艺术》）
其实，“内心越充实的人外表越朴素，内心越空虚的人外表越华丽”。“文化素养高的人大多喜爱素淡、优雅；文化水平低，以至稍能识文断字者，则偏偏追求俗艳、时髦。”（天白《书法线条美的发现》）
2000.06
（载于刘广迎新著《那一轮明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12月第一版。本文最初发表于《书法导报》2006年9月6日第3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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