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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老照片】-1万-9434- 苏联被官僚主义坑得有多惨?领导让民众在核污染中歌功颂德

1986年4月26日凌晨1时23分,乌克兰普里皮亚季邻近的切尔诺贝利核电厂四号反应堆发生爆炸。这座曾被苏联人骄傲地称为“世界上最安全可靠”的核电站在数天内释放出相当于400颗广岛原子弹的辐射量,超过8吨泄露强辐射物质随风飘扬,造成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许多地区灾难性的破坏。对于造成切尔诺贝利事故的原因,史家仍众说纷纭,操作人员违反规章制度瞎胡闹的说法显然是最令人信服的。

有人说这场事故加速了苏联的毁灭,我们暂不对这一说法做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单单透过这一场事故,我们都可以看出苏联究竟腐朽到了何种程度。

反应堆发生爆炸后,约50吨核燃料在高温中化作烟尘进入大气层,另有900吨石墨和各种燃料被抛撒到四周,附近数公里的区域火灾频频,俨然一副末日景象。如果放在网络高度发达的今天,恐怕这样一场灾难早就被宣传得铺天盖地了,然而在30多年前的苏联,情况却大不相同。当天凌晨5时,戈尔巴乔夫接到了切尔诺贝利事故的电话。当询问事故的具体情况时,工作人员只是说核反应堆出问题了,发生爆炸和火灾的事情只字未提。

随后,戈尔巴乔夫又向时任苏联科学院院长兼原子能研究所所长的亚历山德罗夫询问这起事故究竟会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这位学界权威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这种情况对工业性反应堆简直司空见惯,您最好喝上两盅伏特加,就点小菜,好好睡上一觉,到时候什么后果也不会有的。”

亚历山德罗夫急于大事化小,隐瞒消息是有目的的,首先,作为首席专家,亚历山德罗夫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设计时就扮演了重要角色。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有一项石墨慢化沸水反应堆技术在学界争议极大,该技术曾被用于核动力舰艇和列宁格勒核电站,它们中的不少都出现过大大小小的问题。负责调查这些事故的不少著名专家都直接指出过这项技术本身就存在安全隐患。然而,在亚历山德罗夫的坚持下,该技术最终还是被用于切尔诺贝利了。值得一提的是,为了保持自己的权威性,即便是在切尔诺贝利一号反应堆也出现过轻微事故的情况下,亚历山德罗夫居然选择隐瞒。

要知道,这个时年83岁的老专家当时还兼任着许多职务,大大小小的头衔加起来有十几个。连他自己没事的时候都曾感叹心有余而力不足。另外,更加重要的是,切尔诺贝利事故发生时正是国际劳动节前夕,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上出现这样一起大灾难,无疑会让苏联在西方国家面前“出丑”。出于“防止民众产生惊恐情绪”和“维护苏联的国家形象”的考虑,这起事故即便负面影响再大也必须往轻里说,能压则压。

这还不算完,一直有一种观点认为,切尔诺贝利事故造成的破坏被严重低估了,甚至连受到伤害的人数也被少报了许多。

站在如今的视角来看,在苏联顽固到根里的官僚主义面前,这样的结果似乎是难以避免的。说到这点,我们不妨先来看看核电站的“配置”:首先,核电站站长布留哈诺夫同志以前就是个管燃煤发电厂的,因为混得资历够了,所以被调来管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换句话说,此人被调到这里其实是来“镀金”的,为下一步晋升铺路。诸如此类的安排比比皆是:总工程师尼古拉·福明也不具备核反应堆的管理经验,负责三、四号反应堆的副总工程师阿纳托利·季雅特洛夫则只在一些“小反应堆”里做过头头。在几位高级领导中,唯一具有核能专业知识的便是副站长,然而此人却是主导演习并造成灾难的“始作俑者”。

我们不难看出,这些“混资历”的管理者在遭遇事故后估计早都吓得束手无策了,而苏联高层领导们的反应则更令人气愤。切尔诺贝利事故发生的最初60个小时里,政府不但不向民众作出任何警告,包括《真理报》在内的各大主流媒体却在不约而同地炫耀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为即将到来的国际劳动节创造一股“积极向上的祥和反气氛”。不仅如此,乌克兰、白俄罗斯等国政府还特意组织了歌功颂德的群众集会和游行,数以万计的民众暴露在核辐射和污染之下,人群遭受了难以估量的伤害。

为“防止民众产生惊恐情绪”,当局硬是把灾难生生地压了数十个小时,一直到几天后,远在一旁的瑞典实在忍不住了,因为受到核物质的浸染,瑞典政府不得不向国际社会提出了切尔诺贝利事故的破坏。巨量的核污染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苏联政府这才后知后觉般地“开始重视事故的危害”。即便如此,仍然没有一位高层领导愿意冒着风险到前方指挥救灾,直到风波快过去后,苏联政府总理雷日科夫才带领乌克兰第一书记谢尔比茨基赶到切尔诺贝利“坐镇”。

苏联解体后,一些有关核事故的资料得到解密,根据这些资料,从20世纪50年代以后,包括列宁格勒核电站事故在内,苏联大大小小的类似事故发生多起,但绝大多数都被当局压了下来。只有当纸包不住火时,苏联才会做出相关报道,还会尽可能地说得轻描淡写。然而这些事故造成的破坏是难以消除的:据统计,截至2004年,死于核事故的苏联人累计超过了20万,苏联最终以惨重的代价为官僚主义买了单。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切尔诺贝利事故发生的前半年,有篇小说在发表后引起了轰动,小说大概是这样讲的:有家商店的货架上空空荡荡的,看似十分贫穷,但商店老板却隔三差五地就往当官的那里跑。没有人知道他去那些官员家中做什么,知道有一天,商店起火了,救火的人们才发现空空如也的货架后边的仓库里,各种各样的货品堆积如山。这个故事在当时的苏联社会引发了极大的反响,人们纷纷指责苏联的官僚主义已经深入骨髓:这个国家其实十分富有,但这些财富却流入了某部分人的口袋里;如果官僚主义不能被打破,那么迟早有一场“大火”会把整个国家都烧得精光的。

原以为只不过是一场企图引人反省的批判,没想到最终竟成了一道精准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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