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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先思:梅鼎祚《昆侖奴》雜劇版本考

作者簡介

馮先思,男,復旦大學文學博士。現任北京師範大學珠海校區講師。研究方向:中國古典文獻學。

梅鼎祚《昆侖奴》雜劇版本考

摘要

《昆侖奴》雜劇現存四個版本,即《盛明雜劇》本、劉雲龍帖藏刻本、《酹江集》本、師儉堂刻本。另有明世德堂刻《玉合記》附録本,已佚。其中《盛明雜劇》本雖經沈泰改動,然其文本最接近梅鼎祚原貌;劉雲龍帖藏刻本、《酹江集》本皆爲徐渭改本;師儉堂本又在徐渭改本基礎上完善賓白,形成了一個新的改本。陸林整理《昆侖奴》即以《盛明雜劇》本爲底本,參校其他改本,然參校師儉堂本並不充分。所用《盛明雜劇》爲董康覆刻本,而非明刻原本,在文本校勘上有待進一步完善。

關鍵詞

昆侖奴;版本;校勘

梅鼎祚《昆侖奴》雜劇,傅惜華《明代雜劇全目》著録三種版本。分别爲:一、明萬曆四十三年(一六一五)山陰劉氏刻本,北京圖書館藏。二、《盛明雜劇》初集本,見卷第二十二。三、《酹江集》本,第二十三種①。《中國古籍總目》集部曲類雜劇之部著録《昆侖奴》版本亦然②。

美國國會圖書館藏有一種陳眉公先生評點“昆侖奴”雜劇,范邦瑾《美國國會圖書館藏中文善本書續録》(以下簡稱《續録》)有著録③,全文影像見於台灣“國家圖書館”網站④。該書卷端題“刻陳眉公先生批點昆侖奴”,版匡分上下二欄,下欄九行二十四字,小字雙行字同,上欄小字雙行四字。范邦瑾《續録》據書前王驥德題辭落款時間,定此書爲明萬曆四十三年(1615)序刊本。然而傅惜華《明代雜劇全目》著録北京圖書館藏明萬曆四十三年山陰劉氏刻本,同一年有兩種《昆侖奴》雜劇出版的幾率不大,這兩版本刊刻年代應該有前後之分。

一、美國國會圖書館藏本爲明師儉堂刻本

根據明人著録以及此本版式風格,我們可以推定美國國會圖書館所藏“陳眉公先生批點昆侖奴”爲明師儉堂刻本。理由如下:

1.師儉堂刻《二刻六合同春》收録《昆侖奴》

黄仕忠《日本所藏戲曲文獻綜録》“明珠記”條下著録大谷大學藏明末師儉堂刻本一部,卷首有“情癡子”《二刻六合同春小引》,其文如下⑤:

風雅之趣幽,而情緣之境熱,不能不相取也。故凡才子佳人,情牽咫尺,緣繫千里,奇遇花前,訂盟月下。皆以緣而合者也,以情而極者也。即傳其奇者,以風雅之趣,不惟苦心,以緣爲毋情,爲佐卒,其所以得也,不知其然而然。若西廂、琵琶、玉簪、紅拂、幽閨、繡襦,合而離,離而合,情之所鍾,緣之所不能免也。又若明珠、異夢、留真、合紗、玉杵、昆崙,奇而合,合而奇,緣之所定,情之所必至也。是知情緣交合之地,非才子佳人,風情雅韻,至歷其贖□□甸,再生辨紗,□□飛垣,折磨萬狀,艱險千般者不能也,亦非騷人墨客,錦心繡口。至寫其斷橋代選,幽會舡開,遭逐被圍,宛轉奇思,悲歡雜然者,亦不能也。乃古押衙昆崙奴,千古之情俠,顧雲容、王賽玉,千古之情伯,銀蟬、夢麟,千古之情痴;雲英,紅綃,千古之情種也。□然何以一術一夢,而成萬種相思,以致匪石匪席,一聚情緣,以至成痴成想。合而言之,宇宙一大奇觀也,一大情變也。觀變而情緣同一,故曰同春也。如牡丹之姚、魏,芍藥之元、白,海棠之醉睡,水仙之斷魂,梅堪贈,柳堪折,造物菁英,遍爲有象。爲葩爲萼,同一春色也;爲情爲緣,仝一春心也。是以付物肖形,奇花萬種,傳情摹想,風流百折,反復歌咏,不覺凡塵都死。惟于情緣一點微熱,不能爾爾,因敢援筆掇数言,以示同志耳。情癡子書於寡過小軒。

此文後半部分亦見蔡毅編著《中國古典戲曲序跋彙編》,只是其所據底本缺少原書第一葉,即“之所不能免也”以前的内容⑥。由此可知師儉堂在刊刻《六合同春》之後,又有《二刻六合同春》,收入戲曲作品六種,即“《明珠記》、《異夢記》、《留真記》、《合紗記》、《玉杵記》、《昆侖奴》”。美國國會圖書館藏本當即《二刻六合同春》之一種,故其刊行者當爲師儉堂。

2.師儉堂刻陳眉公批點戲曲作品與《昆侖奴》版刻風格一致

朱萬曙曾總結陳眉公系列批本的版式特徵,他認爲“現存'陳評’曲本題署,除《李丹記》、《麒麟罽》兩種及楊齡生刊本《明珠記》,其餘各本有兩種情形:《六合同春》本以及標明“鼎鐫”字樣的本子均題“雲間眉公繼儒批評,一齋敬止余文熙閱,書林慶雲蕭騰鴻梓”,另一種是《六合同春》以外,未標明“鼎鐫”字樣的本子,則題爲“雲間眉公陳繼儒批評,古閩徐肅穎敷莊删潤,潭陽儆韋蕭鳴盛校閱”,或“雲間眉公陳繼儒批評,拓浦敷莊徐肅穎删潤,富沙儆韋蕭鳴盛校閱”。兩種本子的版式完全相同,其共同特徵有:1.插圖散見于書中各處,而不像有些戲曲刊本將插圖集中在每卷之首(如容與堂所刊“李評本”);2.均有齣批,且均用手書體刊刻;3.版刻字體清晰,設眉欄,眉批鐫眉欄之内,每行四字。因此,這些“陳評”曲本都出自同一書坊,即蕭騰鴻(慶雲)的師儉堂⑦。

朱萬曙總結的這些特徵,可與明師儉堂書坊的廣告印證。台灣“國家圖書館”藏陳眉公批本《西廂記》封面(書號:15062)有書坊朱印戳記,其文云:“此曲坊刻,不啻牛毛,獨本堂是集齣評、句釋,字倣古宋,隨景圖畫,俱出名公的筆,真所謂三絕也。是用繡梓,買者幸具隻眼。謹白。”中國國家圖書館藏陳眉公批本《丹桂記》(善本號:00585),書封所鐫告白也有類似表達“本堂蒐請原本,費既不貲,仍懇巨筆評,復軒豁字體,依乎古宋,畫意出自名家,足稱鄭虔之三絕,付諸剞劂,良苦心哉。歷五寒暑,始克竣工,商者毋以碔砆混良玉焉。寶珠堂識。”⑧可見這種匯集齣評、句釋,正文使用特殊的“倣古宋體”,並且附帶名公圖畫的出版方式,是這家書坊尋求差異化經營的銷售策略。這三種共同特徵,美國國會圖書館藏本《昆侖奴》皆完全符合。從字體風格來看,美國國會圖書館藏本也與師儉堂刻陳眉公批本相近。

台灣“國家圖書館”藏陳眉公批本《西廂記》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寶珠堂《丹桂記》

依據《二刻六合同春小引》,黄仕忠《日藏中國戲曲文獻綜録》“明珠記”條曾認爲中國國家圖書館藏《異夢記》、《留真記》(一名丹青記,據《牡丹亭》刪改)亦當屬《二刻六合同春》⑨。如果我們對美國國會圖書館藏《昆侖奴》的版本推定不誤,那現存《二刻六合同春》已達五種,即:《明珠記》有日本大谷大學藏本⑩、南京圖書館藏本(索書號:GJ/KB1615)⑪;《異夢記》有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本(善本號:12425)、美國國會圖書館藏本(書號:K527.78I11),《留真記》有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本(善本號:12423),《玉杵記》有美國國會圖書館藏本(書號:K527.78Y18),《昆侖奴》有美國國會圖書館藏本(書號:K522.76M47)。

明師儉堂刻本《鼎鐫陳眉公先生批評西廂記》書前有明余文熙《六曲奇序》,這篇序是《六合同春》的總序,其落款爲“戊午孟冬”⑫,即明萬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那《二刻六合同春》刊刻時間當不早于此年。

二、劉雲龍本的刊刻時間與地點

傅惜華《明代雜劇全目》著録北京圖書館藏山陰劉氏刻本⑬,稱明萬曆四十三年,卷首標曰“昆侖奴”,分署云:“汝南梅鼎祚禹金編,會稽王驥德伯良訂;山陰徐渭文長潤,山陰劉雲龍迅侯校”。首載陳繼儒、田水月(即徐渭)、王驥德題序,及梅鼎祚“萬曆甲申三月六日書于鄰塚軒竹下”之“昆侖奴傳奇自題”。浙江圖書館藏本另附李贄題辭。此外傅惜華未著録的還有:梅守箕題記(署敖客季豹氏)、江東小謝題後、佚名《昆侖奴本傳》⑭、劉雲龍跋等四篇序跋文字。

其中陳繼儒題辭,大字行楷書,每半葉五行,行十二字。此文亦見其文集《白石樵真稿》卷十九,與劉雲龍本標題同爲“題徐文長點改昆侖奴雜劇”。徐渭題辭,大字宋體,每半葉五行,行十二字。此文亦見於《徐文長佚草》卷七,比劉雲龍本多“凡與入緊要處”“散白尤忌文字”兩則,計百餘字。李贄題辭,則小字宋體,每半葉九行,行二十字。此文亦見於明刻《李温陵集》卷八。

劉雲龍跋未見前人著録。全文行草書,每半葉六行,行十字不等。其文云:“《昆侖奴》劇,乃文長先生爲老梅作麈羽者,梓公同好,亦謹可窺先生遊戲一班⑮耳。梅詞、徐詞,大方具有法眼。昔袁石公讀《四聲猿》而擊節稱奇,使石公在,吾將挾之而聽其擊節也。帖藏主人劉雲龍書。”⑯文末鐫劉氏印章,“劉印/雲龍”(朱方),“劉氏/迅侯”(朱方)。末行有刻工名“蔡文思勒”。劉雲龍名前署“帖藏主人”,這一刻本板心下方又皆題“帖藏”, “帖藏”或即劉氏齋號。王思任《名園詠序》云:“吾友劉迅侯,解人也。袖中有滄海,筆下無塵氣,所居一丈之室,卷石興雲,老鼎泣魅,宿帖奇書,病琴瘦鶴,種種韵絕。”⑰可見劉雲龍愛好收藏碑帖,故其齋號“帖藏”。⑱那《昆侖奴》這一版本可稱爲“明萬曆山陰劉氏帖藏刊本”。

從王驥德的題記來看,山陰劉氏刻本《昆侖奴》初刻時間不會晚到萬曆四十三年。王驥德云:“唐人好爲傳奇,崑崙特以俠著,宣城梅禹金嘗譜入樂部。吾師徐文長先生復加潤色,手墨尚新,友人劉訊侯業授梓,以傳好事者,而出以示余。禹金於詞,故擅文辭,一家俊手,先生稍修本色,其中更易字句,詎以攻瑕,抑多點鐵。淄澠之較,不啻蒼素。”文后落款爲“萬曆乙卯首夏五月”。“萬曆乙卯”爲萬曆四十三年(1615),而徐渭早在萬曆二十一年(1593)即已去世。從王驥德的描述來看,劉雲龍刊刻此書時,徐文長潤色之處“手墨尚新”,雖然我們並不知道徐渭潤色《昆侖奴》雜劇的具體時間,但應不會晚到徐渭去世后之後二十餘年的萬曆四十三年。其文是否僞托,不妨存而不論。

從陳繼儒的題辭,亦約略可見徐渭潤色之記述,陳云:“近代徐文長老子,獨步江東。又有梅禹金《昆侖奴》一劇,亦推高手。文長揩開毒眼,提出熱腸,不惜爲梅郎滴水滴凍,徹頭徹尾,刮磨點竄一番。知者謂梅郎番出骨董,不知者謂徐老子攙奪行市。眉道人曰:此《昆侖奴》,非仙非鬼,粘附兩人肉上,故暗使梅郎舌頭有骨,徐老子筆頭有眼,更喜得劉秀才手中有刀,重向劍俠場中,轟爆一聲霹靂。但恨虬髯插入南詞邙,悶殺英雄,如雷霆作嬰兒啼相似。誰人出頭,補此敗闋?請爲拈一瓣香,問之臨川湯海若氏。”《白石樵真稿》刻于明崇禎九年(1636),其時陳繼儒尚在人世,此集收入戲曲題跋兩則,一則爲《昆侖奴》,一則爲《李丹記》,這兩則跋文的真實性不容懷疑。從“徐老子筆頭有眼,更喜得劉秀才手中有刀”來看,這個劉秀才當即劉雲龍,與王驥德題記所云“友人劉訊侯業授梓,以傳好事者”,正好前後呼應。陳繼儒這則題記應該是寫於《昆侖奴》初刻之際,時間亦當早於王驥德題記的萬曆四十三年。

中國國家圖書館與浙江圖書館藏本皆有王驥德萬曆四十三年題記,或許是劉刻本后印之時所增加,當然也不排除爲劉氏重刻時增加的可能。因爲現在所附録的插圖爲黄應光刻,這一刻工生於萬曆二十年(1592),居杭州。如果他從十五歲開始工作,其刊刻的活躍期大概不會早於萬曆三十五年。⑲其刊刻地當爲杭州。祁彪佳《遠山堂劇品》云:“閱梅叔諸曲,便覺有一種嫵媚之致。雖此劇經文長刪潤,十分灑脫,終是女郎之唱曉風殘月耳。”⑳祁彪佳所見亦爲徐文長改本,或即劉雲龍帖藏刻本。

三、明劉雲龍本與師儉堂本之關係

師儉堂本大體因襲劉雲龍本的内容,包括曲文、賓白、批註、繪圖,甚至卷端作者、刪潤、校訂者名氏都予以保留。但是對科介作了大量的增補修訂,少數賓白、曲文作了修改。陸林整理本校勘記中很少提及師儉堂本的異文,大概基於他對這一版本的判斷,他認爲“此本當是山陰劉氏本之後刻”。㉑實際上,師儉堂本爲基於徐渭改本的另一個改本。

1.曲文、賓白、科介

A.曲詞的修改

第二折【小桃紅】曲“襯着袖兒窄”,董康覆刻《盛明雜劇》本同,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皆作“襯着袖兒詐”。

第三折【醉太平】曲“把乾坤擾嚷,嚷得個六龍棧道連雲上”,兩“嚷”字,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皆作“攘”。

第三折【滾繡球】曲“猛回頭緑愁紅恨”,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皆作“悵”。案此字當爲韻脚,全曲押江陽韻,這裡當作“悵”。“恨”可能只是字形訛誤。

第四折【收江南】曲“天地一歸舟”,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皆作“天地一虛舟”。

B.賓白的修改

a.增加語氣詞

第一折【點绛唇】曲後賓白“弄得好一塲大亂也呵”,劉雲龍本、《酹江集》、《盛明雜劇》本無“呵”字。此語氣詞似乎有引起下文演唱的功能。第三折【端正好】曲後賓白“這曲江上好風日呵”,也增加了語氣詞“呵”字。

第一折【鵲踏枝】曲後賓白“我試説與你者”,劉雲龍本、《酹江集》、《盛明雜劇》本無“者”字,此字似乎有引起注意之義。

第一折【寄生草】曲中賓白“就負郎君去哩”,劉本、《酹江集》作“俺就負郎君去”,《盛明雜劇》本作“俺就負着郎君去”。

第二折【紫花兒序】曲中賓白“不是我要害你性命哩”,劉本、《酹江集》無“哩”字。

b.近義詞替換

第一折【點绛唇】曲前賓白“蒙聖上録某微功”,聖上,劉雲龍本、《酹江集》本作“聖人”。《盛明雜劇》本作“主上”。

第一折【點绛唇】曲前賓白“限期已滿,方可脱身,再圖正果”,正果,劉雲龍本、《酹江集》本作“証果”,《盛明雜劇》本作“證果”。

第一折【油葫蘆】曲前賓白“昆侖奴,叩頭郭老爺”,叩頭,劉本、《酹江集》本作「磕頭」,《盛明雜劇》本作「叩見」。

第一折【油葫蘆】曲後賓白“莫嫌棄老夫也”,嫌棄,據劉雲龍本、《酹江集》本作“嫌棄”。

第一折【鵲踏枝】曲後賓白“豈不聞蟻能測水,馬能識途”,能,劉雲龍本、《酹江集》本作“可”。前後兩“能”字,略顯重複,換用“可”字爲佳。

第三折【尾聲】曲前賓白“衆軍校,你那郭令公却早已老也”,“軍校”,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皆作“將校”。

第四折【太平令】曲後賓白“宿緣未斷,兩謫人間”,兩,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皆作“雙”。

c.字形訛誤

第一折【點绛唇】曲前賓白“迤逗行來,你看是好一箇長安也呵”,迤逗,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皆作“迤

”。逗,當爲“
”之形譌。

第三折【倘秀才】曲後賓白“(凈云)店小小,這屋裡並没有。”店小小,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皆作“店小二”,師儉堂本刊刻者誤將“二”字當成重文符號,因此變成“店小小”。

d.改動賓白與其他版本略異

第一折【油葫蘆】曲後賓白“今世的人,誰能如此”,誰能,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皆作“誰不”。

第一折【天下樂】曲前賓白“我好悶也”,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皆作“好悶人也”。

第四折【沽美酒】曲前賓白“左右的,快與我催動車馬,尋着昆侖者。” 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皆無“快與我”,這三字將那種急切尋找昆侖的心情表達出來。

C.科介的修改

師儉堂本總體繼承了徐渭改本的内容,並且對科介進行了全面的改造,在不擾動劇情發展的前提下,豐富了在場人物的動作、表情,通過改造科介,劇情情節更爲聯貫,叙事銜接更爲合理。無論是改造,還是增加科介,都是通過發掘原有劇本的人物特徵、叙事脈絡,將原來劇情應該有,而梅鼎祚所未明確表達的動作,更爲顯豁明白地表達出來。文人案頭劇本經過這樣的改造,顯得更爲當行本色,提升了場面感和戲劇性。師儉堂本在改造科介時大致分爲一下四類。

a.改爲脚色

劉雲龍刻本、《盛明雜劇》本、《酹江集》本科介中人物一般用其姓氏或者名稱簡寫,比如崔倩男寫作崔,郭令公寫作郭,昆侖奴寫作昆侖等。師儉堂本則將這些人物全部分派脚色,崔千牛崔改爲生,紅綃改爲旦,郭令公(郭子儀)改爲末,昆侖奴改爲外;牧夫、探卒改爲雜,酒保改爲凈,將官改爲小凈,郭府家人改爲丑。

b.增加科介

劉雲龍刻本科介中往往缺少動作的提示,或者動作提示較爲簡單。師儉堂本在科介中豐富完善了動作,比如一般的賓白提示在科介中增加“云”字。

曲中若有賓白,再次起唱的時候,一般不標註“某唱”,師儉堂本則一律標註“外唱。”(全劇爲末本外唱)

第一折【混江龍】曲後賓白中,崔生見郭子儀之前,增加“衆出請生進科”,然後接著有“生見拜科云”,而劉本、《酹江集》本、《盛明雜劇》本原來僅作“見拜介”。這樣使得戲曲演出的場面感增强。

第一折【油葫蘆】曲前賓白,崔生叫昆侖奴給郭子儀叩頭,劉雲龍本没有昆侖奴的科介,而師儉堂本在崔云之後增加“外諾叩頭科”。原文未涉及昆侖奴的動作語言,這裡增加之後,使得在場人物之間的關係更爲明晰,更加適合舞台演出。

第二折【紫花兒序】曲中科介有“做犬上科”,師儉堂本改爲“做犬上吠科”,增加一吠字,使得狗兒上場形象更爲生動。

第三折【倘秀才】曲後賓白“(做窺科云)這裏面明明的一個穿紅的婦人,與甚麽漢子飲酒。(再窺介云)呀,這婦人好厮熟,就是俺府中兩年前失去的紅綃”,“(再窺介云)”爲師儉堂本所增,這一動作提示,使得郭府家人在見到紅綃時候的心理過程的變化表現出來,第一次見面不過是看到有紅衣女子在吃酒,戳破了酒保的謊言。但是這一看不要緊,居然覺得有些面熟,但是又不是很確定,於是就又有一次窺視的動作。這一次窺視興許比上一次要持續更久,“就是俺府中兩年前失去的紅綃”這句話說不定就是一邊窺視紅綃,一邊自言自語。

c.拆分科介

比如第一折【混江龍】曲後科介,師儉堂本有“(末擁衆及紅綃旦上)(末云)”,劉雲龍本作“末領衆及紅綃上”。師儉堂本將領這一動作具體化爲“擁”,且將上場動作和末云分别開來,較之原本更爲合理。

師儉堂本第二折【鬼三台】曲中賓白“(做負囊出科)(復進科唱)”,劉雲龍本作“(做負囊出復進科)”。這一科介的修改,雖然没有增加新的内容,只是將兩個動作拆分爲兩個,動作順序更符合邏輯。

d.移動位置

劉雲龍刻本科介中曲前一般會有提示演唱的科介,有時候也會省略。師儉堂本則將這一科介“外唱”統一放在曲牌下方。

第一折【天下樂】曲後賓白作“(崔)且回書院去者。悮到蓬山頂上遊,明璫玉女動星眸。朱扉半掩深宫月,應照瓊芝雪豔愁。咳,好悶人也。(做坐科)”,師儉堂本將後一科介提示放到“咳,好悶人也”前面,科介也改爲“坐嘆科云”,這一改動將歎氣和坐下來的動作稍微一調換,使得人物的情感的表達,更爲細膩。

2.批注

《酹江集》本《昆侖奴》卷端署“孟稱舜批點”,但在眉批中又說:“舊有徐文長評本,品騭甚當,其中所刪潤處,亦勝原本,今改從之。”將《酹江集》本眉批和劉雲龍本評語比較得知,所謂舊有徐文長評本,與劉雲龍本行間夾批一致。可見劉雲龍本批語源自徐渭。師儉堂本眉批大體襲劉雲龍本評語,僅第三、四折前總批,師儉堂本未予收録。

第二折【禿廝兒】曲眉批“抓音撾”一語,師儉堂本眉批位置已經有其他内容,没有空間再容下這三字,於是改爲曲后小字批語,不再放入眉批中。

陳眉公批評只是師儉堂的一種營銷策略,前人對陳眉公批本戲曲作品的懷疑爲偽託之作,信非虛語。朱萬曙曾對明代戲曲批評作過深入研究,他認爲“在没有確切證據可以證明的情况下,陳評的真實性是可以成立的”㉒。那現在我們可以用比較確切的證據,來證明陳批本的評語至少有一種可以確定並非陳繼儒所作。

值得玩味的是,在陳繼儒生前所刊刻的文集《白石樵真稿》(刻于明崇禎九年(1636))中收入兩種戲曲題記,一則爲《李丹記》,一則爲徐文長改本《昆侖奴》,其真實性當不容懷疑。師儉堂明確打出陳眉公的旗號,却並未收入陳眉公這則題記。如果不是這則題記在流傳中失去,那就可能是刊刻者有所顧忌,因爲陳繼儒在題記中說“徐老子筆頭有眼,更喜得劉秀才手中有刀,重向劍俠場中,轟爆一聲霹靂。”這個劉秀才當即上述帖藏主人劉雲龍,與王驥德題記所云“友人劉訊侯業授梓,以傳好事者”同爲一人,所以師儉堂只好棄而不收了。

3.繪圖

師儉堂本的四幅插圖也襲自劉雲龍本,兩套插圖的相似程度極高,就是樹枝、葉脈、假山石頭的走勢、樹皮的紋理也大都一致,若未仔細比對,很難分辨其間的差異。

劉本插圖在第一幅圖中太湖石上鐫有“新安黄應光鐫”的字樣。師儉堂本插圖去掉這一刻工題署,在芭蕉左上空白處題詩“主人筵上無鐘鼎,妮子堦下傳香茗。米元章寫。素明刻像。”素明即劉素明,係明末著名繪圖刻工,承擔了不少師儉堂刻陳眉公批本戲曲作品的插圖的鐫刻工作。董捷認爲“劉氏的所謂'意匠經營,勾勒作稿’,常常只是竊取先出的版畫作品,拼湊翻摹而已。”㉓從《昆侖奴》雜劇插圖來看,亦可印證這一說法。

第一圖

劉雲龍帖藏刻本

師儉堂本插圖

第一圖右下方的古樹樹根,師儉堂本和劉雲龍本的位置不同。類似的構圖又見於師儉堂本《陳眉公先生批評西廂記》。

陳眉公批本西廂記-師儉堂本

第二圖

劉雲龍帖藏刻本

師儉堂本插圖

第二圖除了右邊粉墻題字一有一無,差異較爲明顯外,其他部位的差異特别小。勉强找一個比較明顯的區别,那就是左下方的樹木枝葉濃密程度二本不同。師儉堂刻本《紅拂記》卷上插圖中有一幅與此圖細節類似。

師儉堂刻本紅拂記卷上插圖

第三圖

劉雲龍帖藏刻本

師儉堂本插圖

第三圖的差異也不大,除了右上方題記有無外,左下樹木枝葉的濃密程度,兩本之間也有細微的不同。師儉堂刻本《紅拂記》卷下插圖中有一幅與此圖細節類似。

師儉堂刻本紅拂記卷下插圖

第四圖

劉雲龍帖藏刻本

師儉堂本插圖

第四圖兩本構圖略微相似,但是細節的差異頗大。其中山上樹木的品種最爲明顯,師儉堂本多爲闊葉植物,而劉雲龍刻本則多爲松樹。這一構圖又見於師儉堂本《陳眉公先生批評西廂記》、《陳眉公先生批評紅拂記》以及劉應襲刻本《西廂記》。

陳眉公批本西廂記-師儉堂本

師儉堂刻本紅拂記卷上插圖

劉應襲本西廂記

對於這種插圖的翻摹現象,董捷在《版畫及其創造者》一書中有過解讀,他認爲“插圖的翻摹並非孤立存在的現象”,而是與“文本的傳襲是密切結合在一起的”,“師儉堂的出版策略就是要效法容與堂的成功做法,並與之抗衡,插圖的翻摹僅是其龐大競爭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而已。”㉔

四、明劉雲龍本與《酹江集》本之關係

劉雲龍本與《酹江集》曲文、賓白、科介大體一致,只是有一處曲詞,《酹江集》編者有意不取徐渭改本,而改用原本。

《酹江集》本刪去了劇前的《西江月》曲。大概是《酹江集》編選者對雜劇這一文體的特徵有其特殊的理解。因爲這一《西江月》曲後附帶四句詩,這種格式顯然受到明代流行的傳奇影響。雖然《昆侖奴》從文體結構上說,是比較標準的四折末本雜劇。但是專收各類雜劇的《酹江集》中並無此體,故而刪去,當非無因。

《酹江集》編選者從徐渭題辭中摘録兩則,作爲劇前眉批。又摘録部分徐渭批語,並且加入孟稱舜的評點而成。有一條評語,由於内容過長,眉批不太適合,就改爲到曲後空白處,雙行小字。另外還有幾處音釋也作類似處理。還有幾處簡短的批語,效法劉雲龍刻本,放入行間。第三折【醉太平】曲首句評語即如此。

《酹江集》本在曲牌之下標示“昆侖”二字,顯然與師儉堂本在同一位置標“外唱”,處於相同的考慮。賓白中提示演唱的科介也隨之刪去。

總之,《酹江集》本大體因襲劉雲龍本,在文本上並未作太多修訂。

五、論《盛明雜劇》底本的性質

從陸林整理本所附録校勘記來看,《盛明雜劇》初集第二十二卷所收《昆侖奴》雜劇與劉雲龍本爲代表的徐渭改本之間差異頗多,文字上的差異超過一百處,有幾隻曲子的幾乎重新改寫。如:

這種大幅度的修改,似乎很少見於《盛明雜劇》初集所收録的幾種雜劇里。沈泰編選《盛明雜劇》的時候,固然會有所改訂,但是從目前所見改訂之跡來看,大多出於統一體例、整齊文字,其目的大約不出一個“編輯”者的範疇。與劉雲龍本相比,《盛明雜劇》本《昆侖奴》的異文之多,改動之劇烈,似乎已經超出了編輯職責,而近乎“潤色改寫”了。所以我們有理由認爲,《盛明雜劇》所收《昆侖奴》當爲梅鼎祚原本,只是某些地方不免經過了沈泰的編輯。比如劇前的《西江月》一曲,可能出於文體的考慮,沈泰刪之。曲後四句詩,也改署“正名”。

由於目前没有確切標明爲梅鼎祚原本的版本傳世,究竟哪裡是徐渭所改,哪裡是沈泰所改,遽難確定。不過《酹江集》本有兩處批語,透露了孟稱舜所見舊本的面貌。比如第三折【呆骨朵】曲批語,孟稱舜云:“此枝全出徐改,其句字異同者皆不及標出。”這正好與上述《盛明雜劇》本與劉雲龍本的差異正相符合。這種差異可能體現的正是梅鼎祚原本于徐渭改本之間的差異,也從一個側面證明《盛明雜劇》所據乃梅鼎祚原本。

第三折【倘秀才】曲,孟稱舜批云:“'函關空狀’句,徐改云'不雞鳴函關瞎帳’。瞎帳,吾鄉俚語也。今改從舊。”《酹江集》本作“則笑你那聽鳴雞函關空壯”,與《盛明雜劇》本作“則俺學鳴雞函關空壯”還是有一些差異。如果《酹江集》本忠實于梅鼎祚原本,那沈泰編選時當有所改訂。

六、陸林整理本的問題

1.較少利用師儉堂本

古人云“校書如掃落葉,旋掃旋生”。陸林整理本是《昆侖奴》雜劇的第一個現代整理本,所附校勘記爲本文的寫作提供了極爲有價值的參考。雖然在書前序言提到了美國國會圖書館藏本,但他認爲美國藏本爲劉雲龍本的後刻本,所以在校勘記中並未提及此本異文。由於美國藏本取閱較難,在網絡公佈這一刻本全文影像之前,似乎僅有鄧長風、范邦瑾的著作中提到了這一刻本。

陸林整理本中所録劉雲龍本的批語,有幾處空字,蓋其所據底本模糊難辨。其實這些空字都可據師儉堂本補出。例如第一折校勘記[58]“扭捏到膨脝二字,要□”,□即“叶”。第二折校勘記[5]“用《詩經》□婚句”,□即“晚”。

還有一些批語雖然並未標出闕字,但是實際有脫文。例如第四折校勘記[21]劉氏本夾批“好”,當作“亦好”。同折[26]劉氏本夾批“好”,當作“亦好”。第一折校勘記[75]僅録存《酹江集》本批語“井,叶作穽”,其實國圖藏劉雲龍本此條較爲模糊,仍然依稀可見。但若參考師儉堂本,就不會漏列。

2.工作本誤字

陸林整理本底本當爲《盛明雜劇》本無疑,雖然他並未在整理前言中提及這一點。從異文來看,其所據底本當爲董康覆刻本,而非明刻原本。第二折【小桃紅】曲“襯着衫而窄”,陸林本正文與董康覆刻本同爲“窄”,而明刻本《盛明雜劇》、劉雲龍本、《酹江集》本皆作“詐”。按照其校勘記體例,這一條當刪。此外還有一些異文尚未找到其版本依據,可能是他工作本有誤字導致的,例如:

第一折【油葫蘆】曲後賓白崔千牛說“小姪告辭”,陸林本作“告退”,劉本、《酹江集》本、師儉堂本、《盛明雜劇》本、董康覆刻《盛明雜劇》皆作“小姪告辭”,不詳所據。

第三折【尾聲】曲後賓白“鷩若翅翎”,鷩,陸林本作“瞥”,云“劉本、《酹江集》本作鷩。”案,《盛明雜劇》本、董康覆刻《盛明雜劇》皆作“鷩”,不詳所據。

3.失校之處

比如第一折開場賓白“其餘權記下者”(3頁倒數第2行),記,劉雲龍本、師儉堂本、《酹江集》本皆作“寄”。陸本無說。案此處言郭子儀拒絕見客,叫牙門官權且記下那些來訪問,却未允入見人員,故以作“記”爲佳。

又如第一折【混江龍】曲“受用些迷花寵柳”,迷,劉雲龍本、師儉堂本、《酹江集》本皆作“驕”。 陸本無說。驕字或徐渭所改,亦未可知。

第二折【調笑令】曲中賓白“是好動人也”,校勘記云“《酹江集》本同,劉氏本作火。”案國圖藏劉雲龍本,實作“人”,并不作“火”。

七、世德堂刻本

此外,明世德堂刻《玉合記》附有《崑崙奴》雜劇,云有“崑崙奴傳評”、“崑崙奴本傳”、“崑崙奴傳奇自題”、“第一折侯門謁刺”、“第二折幽期赴約”、“第三折曲江遊覽”、“第四折青門脫跡”、“題後”。惜此附録本已不傳世。㉕明傳奇中附刻雜劇,如明富春堂《金貂記》之後附《敬德不伏老》雜劇,明吴興刻朱墨套印本徐復祚《紅梨花》傳奇之後附《紅梨花》雜劇,此皆因題材相同,而以雜劇附傳奇之後。而《昆侖奴》雜劇附《玉合記》之後,則因兩劇同爲梅鼎祚之作而合刊。

八、總結

總之,《昆侖奴》雜劇現存四個版本,即《盛明雜劇》本、劉雲龍帖藏刻本、《酹江集》本、師儉堂刻本。另有明世德堂刻《玉合記》附録本,已佚。其中《盛明雜劇》本雖經沈泰改動,然其文本最接近梅鼎祚原貌;劉雲龍帖藏刻本、《酹江集》本皆爲徐渭改本;師儉堂本又在徐渭改本基礎上完善賓白,形成了一個新的改本。陸林整理《昆侖奴》即以《盛明雜劇》本爲底本,參校其他改本,然參校師儉堂本並不充分。所用《盛明雜劇》爲董康覆刻本,而非明刻原本,在文本校勘上有待進一步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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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案:本文係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項目“戲曲與俗文學文獻校勘研究”(17YJC870005)階段性成果。本文承黄仕忠老師審訂,還得到了北京師范大學郭英德老師、寧波天一閣博物館李開升博士、安徽大學劉剛博士的幫助,特致謝忱。

注释:

1. 傅惜華《明代雜劇全目》,北京:作家出版社,1958年05月,第131-132頁。

2. 《中國古籍總目》集部第七册,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07月,第3468-3469頁。

3. 范邦瑾《美國國會圖書館藏中文善本書續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08月,第361-362頁。

4. https://dou.bz/1g0noF.

5. 這則題記承黄仕忠老師提供照片,同時參考郭英德老師的釋文,謹致謝忱。

6. 蔡毅編著《中國古典戲曲序跋彙編》,濟南:齊魯書社,1989年10月,第1193頁。

7. 朱萬曙《明代戲曲評點研究》,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06年,第89頁。

8. 寶珠堂本《丹桂記》,曾經影印收入《古本戲曲叢刊》,但内封一葉並未收入影印本。從版式特徵來看,與師儉堂本完全相同,朱萬曙《明代戲曲評點研究》也歸入師儉堂本,頗懷疑寶珠堂和師儉堂有前後承襲之關係。大概由於崇禎皇帝名“朱由檢”,書坊堂號與“檢”同音,故而改名。

9. 黄仕忠《日藏中國戲曲文獻綜録》,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0年10月,第97頁。

10. 此本已經影印,收入黄仕忠等編《日本所藏稀見中國戲曲文獻叢刊》第二輯,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6年12月。

11. 據《中國古籍總目》集部曲類著録,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07月,第3468-3469頁。

12. 伏滌修、伏蒙蒙輯校《西廂記資料彙編》,合肥:黄山書社,2012年12月,198-199頁。

13. 傅惜華《明代雜劇全目》,北京:作家出版社,1958年05月,第131-132頁。

14. 上述題辭並見陸林整理《昆侖奴》附録,參侯榮川、陸林整理,《梅鼎祚戲曲集》,合肥:黄山書社,2016年04月,第38-46頁。

15. 明人用字習慣與今稍異,“一班”即“一斑”。

16. 劉跋圖片承黄仕忠老師、李開升博士惠示,劉剛博士協助釋文,謹致謝忱。

17. 任遠點較《王季重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2年06月,第22頁。

18. 施廷鏞注意到“帖藏”二字,見氏著《古籍珍稀版本知見録》,李雄飛校訂,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5年01月,第99頁。

19. 參考瞿冕良《中國古籍版刻辭典》(增訂本),蘇州:蘇州大學出版社,2009年02月,第776頁。又見李國慶《明代刊工姓名全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11月,第243、1075頁。

20. 祁彪佳《遠山堂劇品》,《中華再造善本》影印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明稿本。

21. 見侯榮川、陸林整理《梅鼎祚戲曲集》前言,合肥:黄山書社,2016年04月,第6頁。

22. 朱萬曙《明代戲曲評點研究》,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06月,第94頁。

23. 董捷《版畫及其創造者》,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15年05月,第147-148頁。

24. 董捷《版畫及其創造者》,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15年05月,第95-96頁。

25. 國家圖書館藏明世德堂本《玉合記》(藏書號:04131)。

按:本文原載於《戲曲與俗文學》第八輯(2019年第二期)。

編輯:蔣思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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