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切都睡了,唯有月亮高高地站在我窗口。
月亮的清辉,在窗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我透过窗口望见了它,好圆、好亮。
我摸出枕边的手机,一看,已是深夜零点了。唉,我怎么还没睡着,明天还要上班呢!
白天,热闹的街市,如水的人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那无尽的工作,还是无尽的念想,让我在这个月亮圆圆的夜里,睡不下,而思绪万千呢?
想家吗?我问自己。
想,当然想,现在,如果有爸爸在,如果有妈妈在,多好。
爸爸再多的教育,我都信,妈妈再多的叮嘱,我都听。
可是,远离千山万水,爸爸妈妈,也睡了。
而我,在没有羁绊的生活里,任着我的个性,工作生活。像一棵无边的野草,肆意生长,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溢出。
偌大的城市,我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孤独,无助。
以往,在家里,有爸爸,有妈妈呢。
爸爸说,在外头,你才知道一个人的滋味难熬。我满不在乎地说,我不怕。
妈妈说,在外呀,没有父母的提醒,一个人的日子,闷呀。我仰起头,我长大了,没事的。妈妈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没事就好。
如今,果真没事?我摇头。
夜深了,街头,什么人也没有了,一切都静了,只有月亮还立在窗前看着我呢。
是家乡的月亮?我轻声地问自己。
一阵风过,月亮的清辉,仿佛有一丝晃动。我想,月亮听得懂我的问话。
月亮伴着我,看着我,我压制着流泪的冲动。
小时候,奶奶不是说,月亮是个好孩子吗?好孩子是不会告状的,不要告诉爸爸妈妈,不要让爸爸妈妈难受。
我看着月亮,有了祈求月亮的虔诚,不知月亮听懂了没有。
听爷爷说,无论身居何处,看着月亮,想着家乡,就是家乡的月亮。
我下了床,立在窗前,看着月亮,是啊,真像家乡的月亮,像爷爷给我讲故事时的月亮,像奶奶把一粒米糕塞进我嘴里时的月亮,像爸爸用竹扇驱走蚊子时的月亮,像妈妈为我洗脚时的月亮……
历历在目,亲切,自然,温馨,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兴奋,激动。
一会儿,月亮困倦了,躲进云里,休息了,或许她听懂我的话,带去家乡,带去亲人——我的,最好的问候。
瞌睡终于爬上了眼睛,我欠欠身子,倒头睡了。
第二天,还要工作呢。太阳每天依旧会升起,工作还得努力,生活还得继续,再苦再难,也要坚强——我对自己说。
以后呀,尽量不哭,带一份美好,托月亮带给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会对着月亮笑的,笑得像两朵花,好美。
奶奶说过,月亮是个好孩子,我相信奶奶的话,以后,我不再哭了。
月亮,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好吗?好孩子,我亲爱的月亮。
(已载1月9日《德州晚报》)
END
■作者:张培胜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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