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陵是明十三陵中的三大陵之一,也是十三陵中唯一被挖开的帝陵。它的监造者是德平人葛昕。
万历皇帝在位48年,是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但他在位期间有30多年不上朝,是出了名的懒政皇帝。
万历十岁即位,最初十年,张居正辅政,经济上实行改革,取得了持续发展的势头,积累了雄厚的财富;军事上也取得一些胜利,呈现出中兴局面。
张居正在李太后的支持下对万历皇帝控制得很严,万历皇帝身心受到极大压制。
张居正死后,万历久受压抑的情绪失控般释放,他亲政的第二年,即万历十一年,21岁的皇帝带一批大臣、术士、钦天监人员,浩浩荡荡来到京郊天寿山皇陵区,亲自为自己寻找万年吉圹,筹建自己的陵墓,即后人所称的定陵,最终在大峪山下选好了墓址。
对于定陵的营建,万历定下的基调是仿照永陵的规格建。
永陵是嘉靖皇帝的陵墓。
嘉靖是以外藩入继大统的,为彰显自己的皇权至上,嘉靖曾同朝臣们进行了“大礼仪”方面的多次政争,目的就是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
在陵墓修建上,嘉靖也要以十三陵中的始祖陵即长陵为例,建筑要独特,规模要宏大。
永陵是十三陵中的代表陵墓之一。
万历皇帝要仿照永陵营建定陵,显然也是有发泄自己长期被压抑的情绪,彰显自己无上权威的想法。
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栏目“探秘明十三陵”的相关内容中说,十三陵中造价超八百万两白银的陵墓只有长陵、永陵、定陵。这样看来,定陵是十三陵中名副其实的三大陵之一。
万历皇帝亲自选定万年吉地并定下修建基调后,要工部尚书“殚心迪简”,挑选“廉慎清干有心计者”负责陵墓工程建设。
工部尚书推荐了工部郎中葛昕,说他“敏有才,故世家子,明习勤恪”。
所谓的“故世家子”,是说葛昕是明中后期朝廷重臣葛守礼的孙子。
葛守礼,山东德平(今属临邑)人,嘉靖七年山东解元,八年进士,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是全国最高监察机关一把手。
葛守礼的为官之道是方直廉洁,从不收受私人贿赂,也不参与朝中党争。他历经三朝,被万历帝誉为“柱国名臣”。
工部尚书推荐葛昕为定陵的监造者,得到皇帝批准。
修建帝陵是天字号工程,葛昕受命监造帝陵,自然不敢怠慢。
所用物料严格按设计要求办,材木大多选用云贵深山老林的上好树木;所用大砖,一定是临清运河的河泥烧造;所用汉白玉石料,则是从百里外的房山大石窝里采出。
浩大的工程每天需动用民工三万多人,不分酷暑严冬,日夜不停地施工。
为了解决运输困难,葛昕改进了运输工具,又以以工代赈的方法解决了人力缺乏问题。
总之,葛昕为了保质保量地完成定陵建设,可谓殚精竭虑。
定陵工程从万历十一年动工,到万历十六年,历时六年,主体工程基本完成。
万历十六年九月,万历皇帝带领随从人员兴致勃勃地巡视了自己的陵寝。
豪华的地宫、坚固的工程,让皇帝看得心花怒放。
“天澄日明,周览徘徊,天颜悦喜,赐公卿大臣七尊珍膳”。皇帝举行宴会招待建陵有功人员,作为监造者的葛昕也参加了宴会。
能得到皇帝的宴请,葛昕感到无比的荣光,特意让人做了“葛郎中赐宴图”以耀后人。
为了扩大影响,葛又请当朝大学士李廷机作“葛郎中赐宴图记”。
李在“图记”中既肯定葛昕的辛劳,又为万历帝花费重金造陵打掩护。
万历帝也很开心,连带将葛昕由五品郎中提升为四品尚宝卿。
葛昕死,礼部尚书、太子太保、东阁大学士于慎行为之题“海内钜公宗匠”碑名。
葛昕因监造定陵收到了应有的荣光。
葛昕的羞辱始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
1957年,时任北京市副市长的吴晗发起了对十三陵的“考古发掘”,史学界盛传,当年的考古发掘并非以定陵为目标,只因大雨冲刷出了定陵的墓道,这才让定陵成了发掘目标。
葛昕建造的定陵竟是一座“豆腐渣”工程。
笔者认为,作为明史专家的吴晗,当然清楚万历皇帝在位时间最长、生前积累的财富最多,定陵的陪葬品应最丰富,定陵早就是“考古发掘”的首选目标,大雨冲刷出墓道只是一个托词。
但是定陵被查出是“豆腐渣”工程,却让死了300多年的葛昕蒙上了无法洗刷的耻辱。
(已载7月17日《德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