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收拾乱糟糟的抽屉,发现了这张照片。照片上是我跟三个小女孩的合影。我的思绪随之飘回20多年前……
1996年春节过后,我毕业实习,当老师的姑姑建议我去邻村一所学校当代课老师。学校安排我教二年级。起初每次走进教室乱哄哄的,孩子们纷纷向我告状:“老师,他碰着我了。”“老师,他挤我。”“老师,他踩我脚了。”孩子们抢着说,让你听不清是谁和谁之间发生了纠葛。课间,我找孩子们谈心,判决他们的“官司”,慢慢的,孩子们告状的少了,我走进教室就能上课。
班里只有我一个老师,除了教语文数学,我还给孩子们上音乐课、体育课。孩子们最乐意上体育课,学校没有操场,我把他们带到学校附近一个大场院上,列队、跑步,一起玩老鹰捉小鸡,我是老鹰,孩子们你牵着我的衣襟,我牵着你的衣襟,长长的队伍,跑起来的时候形成一个长长的弧线。孩子们玩得满头大汗,一张张稚嫩的小脸灿若夏花。
场院边有两棵粗粗的柳树,我们坐在树下一起唱歌。歌声嘹亮,白云在空中慢悠悠地荡着秋千,远处的老黄牛“哞哞”地叫着,路过的村民脸上现出欣喜的微笑。
清明节前后,“菰蒂”悄悄冒出了尖尖的脑袋。我带着孩子们去认识自然,到生长茅草的地里打“菰蒂”,教他们剥去外皮,吃里面的嫩穗儿,嚼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儿。孩子们争抢着把“菰蒂”送到我手里,那份天生的童真温暖着我,包围着我,让我越来越喜欢这些孩子们。
过一段时间再去那里,茅草地一片青绿,“菰蒂”秀穗了,它们在微风吹拂下扭动着腰肢,欢快地舞蹈。孩子们唱啊,跳啊,互相追逐着奔跑着,尽情地玩耍。我席地而坐,远远地看着他们。抬头仰望天空,天湛蓝,云洁白,有不知名的小鸟从头顶飞过。环视身旁草地,蚂蚱在草丛里跳来蹦去,爬虫儿钻进钻出。随手拈一簇茅草,给它们编辫子,哦,草们也有自己的小辫子了!
孩子们拉着我玩丢手绢游戏,大家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逮住谁,谁表演节目,唱歌、背诵古诗、讲故事,还有的学“打哇哇”。孩子们似乎不把我当老师,而是一个姐姐,我也放下老师的身份,跟孩子们忘情地唱歌、做游戏。
半年期末考试,孩子们以优异成绩升入三年级,我也要回学校领毕业证准备上班了。最后一节课,孩子们哭了。我劝孩子们说:“别哭,老师会回来看你们。”但我最终没能兑现去看孩子们的诺言。
一个春日的午后,三个女学生来看我了。她们那么小的年纪,还不会骑自行车,步行十多里路来到我家。我带孩子们去禹西生态农业观光园,即兴拍了这张照片。
(已载8月3日《德州晚报》)
END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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