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先生再论方剂

二、补中益气汤（二）

补中益气汤的脉象，《脾胃论》里提到是“脉洪”，是“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的脉象。周慎斋提出“
左脉沉细而涩，右脉浮大而数”，认为“左为气中之血虚，阳气下陷，阳不能生阴，故血枯而脉细涩也；
右脉浮大为虚，盖饮食伤胃，劳役伤脾，脾无转运，胃不生发，是为土虚，土不能生金，肺气亦虚，故脉
见浮大”，这是周氏提出的脉象指征，并给出了解释。以上两家从不同角度提出了运用该方的脉诊指征，
是经典的指征，但不时不可逾越的标准。我们只要掌握东垣的思想，以及补中益气汤的方义，自可探索出
此方的临床使用标准。
我最初使用此方，以两寸弱作为标准。因为寸脉弱主上焦气虚或阳虚，获效者甚多，不效者也不少。比如
两寸脉弱，两关脉濡滑的用补中益气汤多半没效，服下一剂多半会有上火的症状，原来的主诉症状没有减
轻，甚至会更重。我甚至碰到过两关沉取滑而有力，而寸尺之脉几乎摸不到的，化痰祛湿一月余，各症均
减，两关滑而有力大减，寸尺脉仍不出，以补中益气汤合温胆汤服用两三剂而诸症又起的。直到患者服用
化痰祛湿药半年，才能稍佐白参、白术等健脾之品。所以中焦痰湿壅滞而导致的精微不能达上焦的，应以
祛除中焦痰湿以恢复脾升胃降功能为主，补气升阳自然不是正确的治法。
下焦脉弱历来是用补中益气汤的禁忌，薛立斋的著作里引陆丽京言：“此为清阳下陷者言之，非为下虚而
清阳不升者言之也。倘人之两尺虚微者，或是天癸销竭，或是命门火衰，若再一升提，则如大木将摇，而
拔其本矣。”
所以我的理解，使用补中益气汤，可以见上焦阳气不足，但是中焦不能壅滞得太厉害，下焦不能空虚。而肾虚不严重，并在下焦有实邪存在的情况下，补中益气汤我认为只要加减得宜，是可以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