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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51年坑道战术大规模刚刚推广时,各兵团、各军指战员对坑道的认知并不统一,在推广的最开始,有些同志认为坑道是消极、被动的打法,有些同志甚至说,挖坑道就是自掘坟墓。不过,随着朴实的坑道在每天在战斗中发挥出惊人的防御能力,志愿军上下很快就领悟了其中的妙处,质疑声音逐渐消失,大家都热火朝天地投入了坑道工事的构建当中。在日复一日的战斗中,志愿军不断地摸索、提升着坑道的使用技巧,大家很快就明白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一味躲在坑道中坐以待毙,那是绝不可取的。坑道是防御阵地的骨干,它既可人员防御火炮的掩体,也是指挥所、弹药所、救护所,但是,这一切都是在表面阵地和坑道外作战的配合之下才有意义。那么,如果表面阵地已经丢失,只能单纯坚守坑道的时候,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或者说,要如何才能够坚持下去?在10月20日,上甘岭的志愿军战士们不得不退守坑道时,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们答案。当134团8连连长李宝成和战士们在20日退守1号阵地主坑道时,坑道内已经混乱到了极点。整个上甘岭阵地上,15军共构建坑道23条。其中长50-100米的大坑道4条,10-30米的小坑道19条。大坑道是连的坑道,小坑道是排和班的坑道。在整个战役过程中,有16条大小坑道始终控制在志愿军手里。李宝成他们进入的1号坑道,是上甘岭阵地上最大的坑道,全长70米,高1米5,宽1米2,坑道内有左右两个岔洞,顶部是厚达35米的石灰岩。当李宝成带着8连仅存的战士们来到坑道时,坑道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我们连刚退进坑道时,里面挤着80多人。光是来不及转运下高地的伤员就有55个。好半天我才把人员建制给理清楚,共有来自16个连队的零散人员,都是仓促间就近撤进这个坑道的。”
当时,包括李宝成在内,谁也没有认识到退守坑道的重要意义,各坑道人员思想波动,情绪沉闷,无人管理指挥。死者、伤员、作战人员挤得东一疙瘩西一坨,秩序混乱不堪。武器、弹药、军用装具,扔得满坑道都是。头一天里就连续发生七起步枪走火,两起手榴弹意外爆炸,平白无故伤了好几个。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李宝成不由得皱了眉头:“你想想当时那个乱劲儿吧。”志愿军战士们退入坑道时,正值大反攻刚刚结束,没有人知道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大大小小几十个坑道,一共21部步话机都急着向指挥部汇报、请示,问题是,步话机上总共就3-4个频道,几十部机子都挤在里面呼,结果谁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这时候,537.7高地北山主坑道里的步话机员陈文钧主动站了出来,他在步话机里建议说:“同志们,我们都是为了战斗胜利这个共同目标,应该避免自我混乱。各坑道要分清主次,顾全大局。我建议先主坑道,后排班坑道,一个一个地报告。现在先由597.9高地1号坑道报告情况。”在通讯频道终于畅通后,134团首先收到了8连的汇报,当晚,134团2营教导员李安德就带着师警卫连为主的百余名支援战士摸进了1号坑道。在坑道中继续坚持战斗,跟敌人干到底!李安德带来了15军军部关于坚守坑道的作战指示,明确了坑道中战士们的下一阶段目标。除了带来援兵和作战计划之外,李安德还带来了一则更加重要的命令:以8连为主建立坑道党支部,所有进入1号坑道的部队,全部编入8连,归李宝成指挥。就这样,上甘岭的战斗,进入了一个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全新的阶段:坑道战。没过多久,双方都发现了,尽管志愿军暂时没有发动大规模反击,但只要坑道中的志愿军还在,上甘岭的阵地就不算掌握在联合国军手中。原因很简单,坑道中的志愿军,可没有一点消极防守的意思,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出来给联合国军找麻烦。美军的阵地上,时不时出现各种冷枪冷炮,不是这里炸了,就是那里又给打死了。有一个美军士兵找个了避风处准备上大号,裤子刚刚脱下来,人就被好几双手给拽进了坑道,光着屁股当了俘虏。“美国人的脚就踩在我们头顶上,可我们不能老受鬼子们的作践。他们白天片刻不停地折腾咱们,晚上咱们也不能让他们睡片刻安稳觉。
我们想各种点子治他们,三五一群、两三人成组地一拨儿一拨儿地摸出洞口,炸地堡、搞哨兵,满山遍野都是我们联络的击掌声和小喇叭声。弄得他们很恼火,天一黑就神经紧张,怕跟我们打夜战。”
“敌人的四人小组摸到地堡顶上、战壕沿上先扔手榴弹,然后冲入防御工事用自动火器开火。
有一次战斗结束后,发现敌人的尸体落入阵地前的陷阱里,尸体下还压着一根没来得及引爆的爆破筒。
敌人突击队在执行夜战任务时,有良好的方位感,熟悉三角高地地形,也熟悉我们每个地堡的位置。”
在那段日子里,几乎每一个美军士兵都是神经紧绷、杯弓蛇影,但凡有个什么东西滚落在地上发出声响,整个阵地马上就会枪声大作,直到有军官实在看不下去出来大喊停火才作罢。美第三十一团A连中尉的约翰·科夫科在他的回忆文章里写道:“我所在的排是个新组建单位,每天晚上新兵们都会朝梦幻之敌开火,一天夜里打了我们自己的坦克。还有一次,我们的一个班长被B连的人当成敌人击中。我常常从一处跑到另一处,去看他们到底在冲什么开枪。”
搞成这个样子,不用我多说你们也能感觉到,坑道已经成了美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行。为了拔除志愿军的坑道,美军把自己的一切办法用尽了。22日清晨,一场晚秋冷雨刚停,1号坑道口外就响起美军大兵靴的咯吱咯吱声。他们抵近洞口,用无后坐力炮轰,用炸药包炸,下饺子似的往洞口里掼手榴弹。当天下午,美军又呼叫F-51型战斗轰击机俯冲扫射,一个班接一个班地向坑道里冲击,直打得坑道口浓烟滚滚,山石飞迸。坑道里的8连全力反击,一位战士纵身跳出去,横端冲锋枪与美军面抵面地射击,前一位战士刚倒下,又一个战士冲出坑道。眼看战士们一个接一个都要往外拼命,李宝成一把拦住,朝步话机员吼了一嗓子:“要炮火,朝洞口打!”步话机员机敏地将拴在手榴弹木柄上的天线扔出洞口,大声呼叫:美军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手榴弹天线”拆掉,志愿军的炮火已经呼啸而来,炸得坑道口地动山摇,美军损失惨重,赶紧忙不迭的撤了。1号坑道作为上甘岭最大的坑道,在志愿军后方的全力支援下,尚能维持艰苦战斗。但是,由于志愿军的资源有限,并不是每一个坑道都能得到支援,特别是那些没有步话机的小型屯兵洞,一旦被发现,里面的志愿军很难有机会抵抗。22日,美军在上甘岭连续找到了好几个小型坑道,11名志愿军不幸被敌人俘获,这也是整个上甘岭战役中被俘人数最多的一天。为了减轻坑道的压力,45师决定在23日晚发动一次大规模反击。23日,志愿军反击的计划是:由火箭炮团进行两轮齐射,摧毁敌地面工事后,坑道中的134团8连先打1号阵地,随后向8号阵地开进;135团5连从后方出发,先打2号阵地,得手后同样向8号阵地进攻,和8连形成对攻架势。当晚,志愿军的喀秋莎如约出现在五圣山的夜空之中,整整300枚火箭弹如火龙一般划过夜空,砸在上甘岭的土地上。然而,这次炮击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有效,大部分火箭都砸在了山体周围,仅仅只有几十发火箭弹砸在敌人山脊阵地上,美军对绝大部分工事完好无损。135团5连在此前的战事中表现并不突出,而这一次,他们接受任务比较仓促,没来得及侦察就上了战场,在路上又遭遇美军炮击,还没抵达上甘岭就已经损失超过30人。5连抵达2号阵地后,惊讶地发现阵地上的美军居然毫无声息,仿佛全体睡着一般。5连连长没有多想,一声令下,全连开始冲锋。当5连冲到还有十几米时,美军阵地上突然灯火通明,所有的地堡和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如同刮风一般扫倒了大量志愿军战士。剩余的战士都只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仅仅一波冲锋,5连就只剩下30多人,被迫退出战斗。134团8连,尽管已经在几天的惨烈战事中换了一整波人,但是,这个连队的灵魂如同有魔力一般,当一位战士加入8连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合格的8连人。火箭炮的硝烟散去,8立刻跟随副连长侯永昌从1号坑道中虎啸而出,和严阵以待的美军硬碰硬,在火炮并未发挥效果、完全孤军奋战的情况下,8连和美军反复争夺整整9次,成功拿下1号阵地。这个时候,5连已经在2号阵地面前撤退,火炮也完全沉寂。最终的结果令联合国军大吃一惊:即使美军已经提前做好准备,然而,孤军奋战的8连战斗力彪悍得超出预期,原本计划中需要2个连兵力对攻的8号阵地,硬是被8连单枪匹马咬了下来。可是,拿下8号阵地之后,8连仅仅剩下5名战士,副连长侯永昌也身负重伤。凌晨3点,连长李宝成无奈下令撤退,8连仅剩的十几名伤员再度退回坑道。由于此前的反击都比较顺利,志愿军对23日的反击也抱有较大的信心,因此专门要求坑道主力8连全体出击,力求夺回几个阵地。没想到,最后不仅阵地没有夺回,反攻的两个连一个打光、一个打残,原本兵力还算充沛的8连再次打光了。一方面,这跟志愿军炮火支援不到位有关,另一方面,这一次失败,也充分说明了联合国军也在不断改进,对于志愿军的反击,他们已经有了越来越成熟的防御技巧。而在23日这次反击之后,45师的伤亡已经超过了4000人。这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齐装满员的一个步兵师,在仅仅3.7公里的两个山头上打10天,居然已经打残了!当3兵团代司令员王近山看到秦基伟发来的战报后,当天发来回电,提出两个方案让他考虑:一是打,二是收。上甘岭打得实在是太惨烈了,就连王近山这位身经百战的著名战将都表示出了犹豫。25日,秦基伟在道德洞召开军作战会议,专门讨论一个问题:是打,还是撤?令秦基伟惊喜的是,在会上,尽管有一些不同的声音,但师长们的意见出奇一致:打!坚决打下去!有了师长们的支持,秦基伟信心无比坚定,他在会上表示:“目前整个朝鲜的仗都集中在上甘岭打,这是15军的光荣,我们打得苦一点,兄弟部队休整时间就长一点。
我们已经打出了很硬的作风,咬着牙再挺一挺,敌人比不了这个硬劲。上甘岭打胜了,能把美国军队的士气打下去一大截。
战场上常常是这样,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敌人也可能更困难,这时候就要较量胆魄和意志。所以,上甘岭战斗要坚决打下去,就是要跟美国人比这个狠劲凶劲!”
15军把决心逐级上报后,得到了兵团和志司的全力支持,志司和第三兵团司令部直接参与指挥上甘岭作战。得到志司和兵团的支持,意味着志愿军的大量资源将马上到来,在综合考虑了战场情况之后,秦基伟下定决心,接下来的反击不能再反复,一定要大干而不是小搞,要打,就打决定性的一战,反下上甘岭,就不能再丢掉了!秦基伟决定:这一次,不恢复所有阵地就不停止战斗,45师打完了就29师上,29师打不动了,就让12军的91团上,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拿回上甘岭。在15军为最后反攻做准备的日子,也是前线坚守坑道战士们最艰苦的日子。这个时候,上甘岭的美军已经撤走,表面阵地上换上了韩军第二师。原本一位韩军上来之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万万没想到,韩军同样作为东方人,反而比美军更有耐心、更能吃苦。韩军刚刚接手阵地,就显示出远比美军更加狠毒的手段,他们用曲射炮射击洞口,用毒气和硫磺往洞里熏,在坑道顶部凿爆破孔,甚至把巨石滚来堵塞洞口....美军忙活了整整5天也没能堵住的坑道,韩军接手后仅仅一天,就把2号坑道炸断了一截,还用碎石把1号坑道全部堵死,8连付出37人伤亡的代价才勉强掏开。当晚,45师就调整战略,所有炮口直接校准上甘岭坑道口,只要韩军一出现立刻开炮,用志愿军罕见的无限火力阻止了韩军进一步作妖。尽管找到了对付敌人的办法,坑道的日子还是一天比一天恶化。战士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美军或者韩军,而是伤病和水源。《上甘岭战役战救治疗工作评价》中,记录了当时伤员的惨烈情景:由于不能及时后送,伤员停留于坑道中3至5日、7至8日、14至15日,个别伤员有停留20日的,因此产生了坑道救护问题和比它更严重的生活问题。
一个坑道有时囤积30至50名伤员,最多的挤到90名,坐卧在岩石上,衣被不全,拥挤呻吟,空气污浊,甚至蜡烛因缺氧而不能燃烧。再加之潮湿泥泞,血污汗臭,大小便狼藉,伤口流脓生蛆,伤重牺牲后尸体腐臭,垃圾败絮,混为一团,敌常向坑道口袭击,生活的紧张困难已达极点...
更加令人不忍的是,根据坑道中的战士们回忆,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员们,无论受了多重的伤,无论身上的痛苦有多么剧烈,因为担心影响其他战士的情绪,他们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没有一个伤员的床单是完好的,所有的床单都被伤员们咬得稀烂,有的战士活活疼死,至死还咬着床单,拽都拽不下来。8连副连长侯有昌,原本其实是8连的连长,此前有一次上面命令出击,侯有昌看敌人的炮火铺天盖地,出去多少都得炸死,就下令让部队稍等了一会,没想到当时战事紧急,上面没有仔细调查就说他犹豫不决失去战机,给他降职成了副连长。在23日晚上的反击中,侯有昌的右胸被敌人的机枪打得稀烂,被人背回坑道后,他整整四天一声不哼,水米不进,第五天,这位铁打的汉子静悄悄地牺牲了。45师的老人们一提起侯有昌都觉得可惜,“这是45师最好的连长之一啊!”原本,坑道中是有储备食物和水源的。但是,没人能想到,坑道里居然挤进来这么多人,而这一战,居然打了这么久。坑道中的水很快就喝完了,战士们不得不想办法收集岩石缝中的水滴,在很多坑道里,战士们都只能靠着相互喝对方的尿来维持生命。秦基伟很早就关注到坑道中的艰苦环境,他给45师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把物资送进坑道。”他还特地提醒了一句:“多送些大萝卜,解渴又解饿。”45师师长崔建功一点都没耽搁,火线运输员一波接着一波,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可是,敌人的炮火,也在运输封锁线上来来回回,一波接着一波,从来就没有停止过。通往上甘岭的那条路上,洒满了萝卜、包子、馒头、弹药、药品,和不少祖国送来的慰问袋。这些宝贵的物资,和无数运输人员一起永远留在了这里,整条路几乎被浸泡在血泊中,可是送进坑道的物资还是微乎其微。李宝成依稀记得,一直到第八天,才终于有运输员把三袋萝卜和一些慰问品送进1号坑道。那一夜,官兵们一手攥一个青皮大萝卜,咔嚓咔嚓地啃着,快活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后来官兵们发现,萝卜吃多了烧心,还有容易拉稀。于是他们提建议,如果是苹果就更好了。第十五军后勤部星夜派人赶往平壤一带,军首长们纷纷出钱,紧急采购来几万斤苹果,专门派人往上甘岭坑道送。据《第十五军军史》记载,战役中为坑道部队运送的物资中,仅苹果就达4万公斤。然而,没有一篓苹果通过敌重重炮火封锁区。最后,只有一只苹果进了坑道。直到今天,依然还传颂着那颗苹果的故事:面对着运输员拼着性命送来的苹果,连长舍不得吃,递给了步话机员。步话机员舍不得吃,又递给了伤员。伤员又把苹果塞回到连长手里。连长没有办法,只好带头咬了一口,下令每个人都要尝尝,最后,这只小小的苹果在坑道转了两圈才吃完。在高不过1.5米的窄小坑道中,终日充塞着汗酸、烟草、硫黄、屎尿、血污秽物,以及伤口腐烂恶浊气味的坑道里,严重缺氧,煤油灯、蜡烛都点不着。为使坑道里的空气能流动起来,官兵们不得不佝偻着腰身尽量坐低一些。那份闷热和缺氧的窒息感,带来头疼、烦躁、恶心、失眠、乏软...就在这样极限的生存环境中,志愿军战士们唯一想的只有一个问题:135团1连连长王二,从第一天起就在537.7高地的坑道中坚守,整整守了十几天。当团部参谋说让他撤下北山时,王二连脏话都出来了:“从14号打到今天,我200多个兵,2个指导员,十几个排长全部牺牲在北山上来,现在仗还没打完叫我撤?我他妈对得起死去的同志们吗?”团长立刻把电话从参谋手里抢了过来:“我是张信元,王二你守北山有功就不听命令了是不是?马上给我撤下来!”王二这才带领着1连仅存的几个战士撤下北山,他下山时,想起了十几天前还是浩浩荡荡的1连,难过得边走边哭。而始终坚守在1号坑道的李宝成,一边咬着牙忍饥挨饿,一边不停地鼓舞着战士们的士气。年老的李宝成在回忆这段往事时,坦率的说道:“(那会儿)日子真是难过啊,我在坑道里,心理确实一直犯嘀咕:后面的人,都在干什么呢?” 如果那时候,李宝成能够从五圣山顶往下看一眼,他就会明白,他和战士们在前线的牺牲和努力不会没有意义。他们在坑道里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上甘岭背后百十里纵深的运输线上,人喊笛鸣,车水马龙。“一过德山岘,公路上挤满了无数汽车、马车。牲口驮的、人扛的,都是强药物资,在转运站卸下,再运走伤员。朝鲜老大爷和年轻媳妇维成的担架队吆喝着,司机使劲撤喇叭,驭手的鞭子甩得连珠炼响,十字路口的交通调整哨吹得嚯嚯叫...路有多长,车流人流就有多长。”
为了向上甘岭战场运输大反击必要的物资,志愿军调集了一切可以调集的力量。从志愿军后勤部、第十五军和炮第九师调集的185台汽车,在35公里急造公路上昼夜连轴转,满脸油污胡楂儿的司机,装一挎包馒头拎上一壶水,钻进驾驶室就几天几夜出不来。第45师后勤部441匹骡马全部上阵。驭手们肩扛一箱弹药,还腾出只手来帮牲口推上山,牲口们累得走不动了,运输员急得用棍子抽,白棍子被抽得血红。一个骡马连里的80多头牲口,一个月里就倒下了50多头。獐谷、宗铁洞、岩回莫峰至上甘岭的三条十公里的羊肠小道,是上甘岭的火线运输区域,也是整个运环节中最艰难,最危险的一环。这里不仅山道盘曲,崖壁陡消,几千吨物资弹药全靠人背肩扛,而且横亘着美军几道固定炮火封锁线。为了加快抢运速度,一箱18公斤的八二迫击炮弹,战士们一扛至少是3箱,有人甚至4箱5箱地扛,一路上不知多少人被压得腰肌劳损、椎骨变形,大口大口地吐血。就连文工团的女团员们也不闲着,她们人手背着几个炮弹,一边走还一边打竹板给大伙打气。尽管头顶有敌人的飞机扫射,身旁有敌人的炮火轰炸,弹药物资仍如大河滔滔,奔腾着向五圣山流去。在坑道战士们超越极限的艰苦支撑下,在后方运输队员们挥洒血汗的拼搏下,在北朝鲜人民全力以赴的支持下。11月30日,在上甘岭后方的五圣山阵地,已经积攒了无数的粮食、弹药,战士们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焦急的心情,摩拳擦掌着等待着最后命令的到来。如果觉得写得不错,那就点个赞或者“在看”吧,最好能加个星标,因为微信的规则改了太多,多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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