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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写给母亲)

    四十如秋,鬓角微霜,法令如沟。

    看大千世界,秋高气爽,众生睦睦,鹰掠鱼游。

    我自怡然,轻轻浅浅,哪管江湖沉暗钩。 

    随本性,要得失随缘,快意无忧。

    逢十九第一秋。喟韶华虚流志未酬。

    慕东坡居士,左黄右苍,锦帽貂裘,老益劲遒。

    斗酒篇诗,张琴只剑,烟雨生平化郁惆。

    和云翥,学晴空一鹤,万里悠悠。

    岁月就像一条奔腾蜿蜒的河流,总是那么怡然自得,总是那么悄无声息。于是有人感慨:时间煮酒,岁月无痕。是啊,岁月无痕,但人生有痕,蓦然回首,不经意间,人生已经走过四十多个春秋,值得欣慰的是,在红网中秋征文的动力驱使下,才有了开篇的这首《沁园春》·四十如秋。文章虽然粗粗浅浅,却也抒发了心中情怀,更留下了当时征文时的美好回忆。当时天山彩云、张细程等网友走在最前面,透过文字,虽未谋面,却深深的感觉到了他们的情怀,拜读到了他们的思想,触摸到了他们的温度。

    眨眼间,时间又过去了近一年了,现在进入视线较多的是茂盛草、勤奋向上、骏马驰骋等网友,互相问候,相互跟帖,就平添了几分亲切。我想,相识即是缘,惜缘弥足珍贵。生命里出现的一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想着想着就淡了,我们无法像时间那样坦荡豪迈,“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对于物是人非的变化,总是让人无限的惆怅和伤感,对于生离的爱情和死别的亲情,总会勾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父母尚在,且有来处,父母不在,只剩归途。”岁月无情,但人有情,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时间是会改变一切,时间会创造一切,所以有人感叹:时间是最伟大的母亲,但我却说,母亲是最伟大的时间,是千千万万个母亲,用最伟大无私的爱,创造了我们的人生百年。最无声的东西,往往是最有创造力的,时间,悄无声息,岁月,不留痕迹,却创造和改变着这个世界;父爱,如山如海,母爱,春风化雨,父母之爱,呕心沥血,情比天高,无声无息,却创造了我们的人生。

    时光越老,亲人越来越少,让我们更加珍惜亲情、爱情与友情,时间永远不会偏袒任何人,太过匆匆,无法挽留,或许人生就是一场相聚与别离的过程,回首往事,每一次眼角都会在回忆中潮湿,在时光的剪影中,曾温暖了多少的相聚,又惆怅了多少别离。时光如梭,流年似水,那些被岁月渲染过的情怀,最终定格在了对母亲的回忆。

    童年时代,记忆中的母亲,都融入到了故乡的春溪河。童年时代,父亲三兄弟共三个家庭,加上奶奶(爷爷去世早),十几号人挤在一起,生活拮据。由于地势低洼,几乎与春溪河在同一地坪线上,春溪河绵延流淌,滋养了一代又一代家乡人。但每隔一两年,春溪河就要涨一次大水,这成了童年最恐怖的事情。春溪河的大水、阴暗潮湿的住房、春天绵延细雨下的烂泥巴道路、赤脚踩在厕所旁边那种脏成紫红色的土地上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阴湿。正是在这种环境中,依稀记得,母亲留着大辫子在家里、在记工分的田地里、在大队的嗮谷场,来回在我的童年里晃动着,那条大辫子焕发出无限的生机。

    少年时代,记忆中的母亲,都迁登上了故乡的栗山坨。少年时代,为了避开春溪河的大水,乡亲纷纷搬到了栗山坨上。我家是1982年搬上去的。栗山坨距老家一两里地,距春溪河也是一两里地,山上方圆较广阔,比春溪河高出200米左右,相比周围的高山峻岭,是典型的大丘陵,现在成了镇中心。少年时代,每年夏天光着膀子到春溪河洗澡,春溪河的水刚没过膝盖,三五成群,一高兴就伴着河水引吭高歌:“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春溪河的水声依旧,母亲的长辫子却变成了西瓜皮短发。为了一家四口的生计,发现母亲慢慢变老,累出了白发,急出了白发,愁出了白发。1994年我去部队当兵,回来探亲时,发现母亲已满头白发,一种心酸涌上心头。

    成年时代,记忆中的母亲,都凝聚成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终生遗憾。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全国人民都富起来了,我们兄弟三也长大成人,条件逐渐好起来了,母亲却彻底苍老了,并患有老年痴呆症,因为自己成家较晚,母亲一直住在老家,忘这忘那的跟着哥哥嫂嫂住在一起,后来也住在二姐家几年,我除了每年从部队探亲回家陪母亲过年之外,让母亲随自己颐养天年的梦一直未能如愿。各兄弟姐妹中,母亲对我抱有最大的希望,希望能像早已长眠在故乡的父亲一样,顶天立地。结果我没有让母亲颐享到自己的一点福,留下的是一辈子无尽的遗憾。

    岁月无痕,经年的风一次次的吹过,慢慢的吹白了我们的头发,遗憾总是那么多,经年过往,谁不曾在生命里错过美好的人和事,刻骨铭心的记忆演变成了最美丽的传奇,我们只是生命的过客,太多的人温暖过我们的心灵,又匆匆别离。

    岁月无痕,它的能量非凡,力量非凡。于是我们开始效法天地,效法自然,以达时间煮酒,我将无我的境界:佛祖因无我而菩提树下悟道,老子因无我而写下旷世奇文《道德经》;屈原因为无我与天地对话而创“楚辞”著《离骚》。

    岁月无痕,于凡夫俗子而言,执岁月之手翻阅每一个流年,让一颗被尘世渲染的心,如水般清澈,如云般无遐,如风般洒脱,如花般绽放,返璞归真,随遇而安。经年的岁月,让我们深深的懂得,有多少繁花满枝,就会有多少秋叶零落,有潮起就有潮落,有相聚就有别离,所有的经历都淡然的去面对,生活之美,缘于心态的平和与从容,安宁的生活,如风飘逸,如雨洒脱,如花甜美,如云自在。

    岁月无痕,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已为人父,深深体会父亲母亲,他们并无先哲圣贤的禅悟,亦无常人的飘逸洒脱,有的只是希望子女健康成长,望子成龙,一想到有儿女承欢,就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幸福。

    今夕何夕,青草离离。也许在繁华喧嚣过后,更喜欢平淡如水,与世无争的生活,独自临窗而坐,感受温润的阳光,倾听傻傻的细雨,一本书,一杯水,一段视频,一盘棋局,喜欢岁月沉淀过后的静美时光,可以在音乐里沉醉,在喜欢的文字里徜徉。今天是母亲节,听说写祭文可以为去世的先人“补心”,就以一篇《祭母文》作为母亲节对母亲的怀念:

    苍山垂首,天地咽呜。腊月廿六,乙未年初。呜呼吾母,遽然而去。寿元八六,一抔黄土。举家哀奠,披素跪乳。三日三夜,泪眼肿糊。茶饭无思,推吾五腑。世间至爱,孰堪母欤?人生无味,徒留苦楚!幕幕往事,不忍卒书。今奉此书,长歌当哭。惟著功德,以彰英璞。

    母德其一,养育恩情。春雨之润,厚泽子孙。六子三女,三女居中。前三夭殁,泣血滴零。后三尚幼,吾父病薨。从此吾母,守寡半生。凄冷艰辛,泪水犹新。苦尽甘来,失忆缠身。儿孙兴盛,孑然而终。不累儿女,不扰他人。清香绿韵,德若焦桐。母德其二,生活热情。夏日之炽,感人胸襟。热忱事物,谦和谨恭。桃花谈笑,枯木逢春。母德其三,对父深情。秋云之偎,不舍初衷。可怜吾母,幼没双尊。娘家千里,无一血亲。背井离乡,孤苦伶仃。每念吾父,痛苦哀鸣。激我后辈,砥砺前行。两行正业,日读日耕。母德其四,淳厚柔情。冬梅之韧,迓雪迎风。逢恶不怕,遇善相愍。五德荦荦,称誉乡邻。今之所言,提纲挈领。万种哀思,悼念于心。感恩上苍,叩呈祖宗。尚望吾母,驾鹤超升。遗爱千秋,德慈可风。在天有灵,福佑子孙。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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