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莲,不是因为莲名头极大、历史极久,因其志高洁而附庸风雅之意,而是因为莲全身都是宝,既可以赏花、又可以闻香、更可以果腹,能满足不同情趣人不同爱好,真可谓雅俗共赏、老少皆宜。
中国有句古话:“众口难调”,但是莲中正平和,既可以满足士大夫阳春白雪的雅致,也可以满足平民百姓下里巴人的务实,既不需要大声宣扬,无需委曲求全,更不会阿谀逢迎,千百年得到朝野上下一致认可,这才是真正的大美,是内在和外在美的和谐统一,这也正是让我喜欢的原因所在。
莲,在一亿年的漫长岁月中走来,在恐龙等很多物种都灭绝的时代中走来,历经无数岁月的洗礼而初心不改。正如周敦颐所说:“予独爱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莲花之美来的端庄大气上档次,如大家闺秀落落大方、亭亭玉立,不仅外表优雅,而且秀外慧中,有深厚的内涵可以挖掘。
莲的魅力是递进式的,当她还未舒展小小的身姿,已经让可爱的小动物们蠢蠢欲动了,“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杨万里的观察力让人叹为观止,这首诗的画面感太强大,当我每次看到这个画面,眼中看到,脑海中就会出现这首诗,嘴上就会吟出,仿佛做了一万次一样,浑然天成,自然地让我都感觉吃惊。
我素来喜欢早起,周末在公园晨跑或者打拳是我的一个习惯,诗经中说:“彼泽之陂,有蒲有荷”,有荷的地方就有灵气,不然曹植为何在芙蓉赋中称赞:“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如若不然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坐下为何是莲花宝座?
荷叶的美,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不仅仅是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的摇曳多姿。从一个小小的尖角,慢慢舒展成一个圆圆的大荷叶,这个变化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美的令人心醉。从豆蔻梢头二月初到接天莲叶无穷碧;从一枝独秀到春色满池塘,都在渐进中展示她不同时期的美。
微风而过,错落有致的荷叶在风中摇摆,那种风情万种岂是凡夫俗子能够抵挡的,很多时候痴痴看着,陶醉在这无边的荷花中,你才明白“三秋桂子,十里荷塘”是多么美妙的诗句,才会明白怪不得金主完颜亮在听到柳永的《望海潮》时,随即产生投鞭渡江之志。
莲开放的季节正值盛夏,那种清香仿佛一个无形的细线,扯着你脚步,让你欲罢不能。如同读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一样,让人在燥热的炎炎夏日,心中顿时宁静平和,清香从鼻吸入,不仅齿唇留香,而且沁人心脾,即使蝉声嘶力竭的尖叫,也不会让你心烦意乱,这种美妙也不是沐浴更衣之后袅袅升起的檀香的清雅所能及。
还记得小时候,经常将荷叶摘下来,当做帽子抵挡阳光,给自己一片清凉,将荷花摘下插在装满水的瓶子中,整个房间顿时清香盈室,晚上睡觉都是甜甜的美梦,母亲总是把干枯的荷叶放在蒸笼的下面,蒸出来的馒头自带清香,很是可口。荷花凋零而莲蓬自生,莲蓬拨开外面那层薄薄的青皮,露出白白的果实,清脆在嘴中搅动,满口的清香让我至今都记忆犹新。
有时候,我还常常羡慕在荷叶无边清翠掩盖中,那些欢快游动的鱼儿,鱼戏莲叶间也是一种大美,在广袤的莲花湖中,乘舟进入藕花深处,会不会惊起一滩鸥鹭,独人独舟在星辉斑斓中,枕着无边清香入梦,那该是如何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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