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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笼 苏作工
 
 
新闻背景

  近日,苏州市第五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公布。苏派鸟笼制作技艺和舞龙灯、唐伯虎故事、金属凿刻、苏州花线制作技艺、苏式红木小件制作技艺等共24件项目入选。

  清代光绪年间,在敦煌莫高窟发现的唐代曲子词《鹊踏枝》云:“叵耐灵鹊多谩语,送喜何曾有凭据?几度飞来活捉取,锁上金笼休共语。”这里的金笼,指的自然不是金子做成的笼子,而是指做工精致讲究的鸟笼,在苏州,有一只鸟笼可以被称为“金笼”,那便是张琪林的“麒麟笼”,和他师傅颜虎金做的“虎字笼”一样,麒麟笼也代表了苏派鸟笼制作技艺的最高水平。

  【壹】

  水乡苏州,历来被文人墨客所陶醉,醉在它宜居宜赏的苏州园林,醉在它悠扬灵动的小桥流水,更醉在它闲适精致的“小生活”里。

  苏州的“小生活”是丰富而多彩的,泡上一壶碧螺春,写上几个得意大字,还有一项重要的“集体活动”:遛鸟。

  清晨出门,提起鸟笼,到公园或是集市遛上一圈,比比哪只画眉叫得更响,看看哪家的鸟笼更精致,哪只鸟笼是出自名家之手。

  鸟笼的制作一直分为南北两大派别,北派以圆形为主,以天津为代表,南派为方形,代表者便是苏州。苏派鸟笼就是以精致的手工成了文人墨客们的“心头好”。

  那个时候的桃花坞,是苏州手工艺人的聚集地,苏派鸟笼和木刻年画还有苏扇一起,在这个苏州一隅蓬勃发展开来。

  再往前推,其实早在南宋初年,苏州就出过一个巧匠叫詹成,就是做鸟笼的能手。元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中记载他制作的鸟笼:“四面皆花板,皆于竹片上刻成宫室、人物、山水、花木、禽鸟,纤悉俱备。其细若缕,而且玲珑活动,求之数百年,无复此一人矣。”

  【贰】

  俗话说,未见其人,先听其声。但是,到张琪林家,在老远,就可以听见鸟叫声,是画眉还是秀眼?莺莺燕燕,甚是热闹。

  张琪林是苏派鸟笼的专家,如果陶宗仪说,“求之数百年,无复此一人矣”,那么,张琪林如今应该算的上是苏派鸟笼制作的佼佼者了。

  张琪林的工作间,一张破旧的写字台便是他工作的地方,断料、整料、打眼、定型……一只不起眼的鸟笼,要经过20多到工序才能最终完成。

  做了快20年的苏派鸟笼,张琪林自然对这些工序了熟于心,每年,他都要到浙江山里去采购毛竹,并选择背阴的毛竹,锯成段,放在中药水中泡煮,然后拿回家搁空、阴干,起码存上三年以上才能使用。

  其实,这几百年来,苏派鸟笼在形状上都着严格的规范,大小尺寸都是整齐划一的,就好像“官印笼”一般,看似方形,却并非正方,顶部略小,底座略大,好似一方官印,有着流畅的线条美,对于手工艺人来说,在有限的空间里,发挥最大的创作效应,倒是要花上点功夫的。

  就好像张琪林所说,一只成功的鸟笼,具体说做了多长时间是说不上来的,就简单的最后拼装而言,可能就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如果要算上对竹片的处理时间,或是说把整个创作的过程都算上,也许,一只鸟笼的制作时间,要长达5年。

  在张琪林的作品中,不乏十八罗汉,松树葡萄这样的传统主题,但是,他却把传统主题做出了新意来。他把银丝嵌到了鸟笼上,不足半毫米的银丝在半厘米宽的鸟笼框上画出了精致的图案,稍有不慎,便是废弃的了。他还把苏州园林刻到了鸟笼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自是栩栩如生。

  在张琪林看来,苏式鸟笼,讲求的是纤细轻巧,一只鸟笼重量在一百零二至一百零八克,超过了就不合标准。而且要有一定的硬度和牢度,在笼顶上可压三十至四十斤份量不变形,才是好笼。 

  张琪林的手工鸟笼,从来不用胶水,拼接用的就是苏作家具中的榫头,会这样的手艺,在苏州也不多了。

  如今,张琪林手工的鸟笼也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麒麟笼”,取的就是自己名字的谐音,让他自豪的是,在去年的世博会上,他的“麒麟笼”走进了苏州馆,和刺绣等苏州的传统手工艺一起,展现给了全世界。

  【叁】

  说起张琪林的学艺生涯,倒是机缘巧合,他的岳父,就是苏派鸟笼技艺的大师颜虎金。颜虎金做鸟笼做了50多年,他做的“秀眼笼”名闻江浙沪,颜虎金把自己的一身本事全部传授给了自己的女儿颜小英和女婿张琪林。如今,70多岁的颜虎金已经很少出山了,刻着“虎”字的鸟笼也越发少了。颜虎金收了不少徒弟,他曾经把苏式鸟笼的秘笈,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浙江、安徽等山区的青年山民。

  而如今,张琪林也有不少徒弟,其中一个,还是大老远从台湾跑来拜师的。按照张琪林的说法,学会做苏式鸟笼,其实并不难,一年半载便能满师,但是,难就难在如何做好做精,如果要真正把这门手艺当成一门艺术来做,那么,几十年做下来,都可以有更精益求精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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