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东：为服务供给侧改革精准发力

本报记者 张宽明 本报通讯员 朱志亮 魏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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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懈探索，敢于创新”，是江苏省启东市人民法院破产审判的特色和亮点。该院破产审判有多个全国首创，被最高人民法院和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誉为“破产审判启东经验”，省内外60多家法院前往交流学习。

    近三年来，启东法院通过破产程序处置企业债务203亿元，分流职工5000余人，释放土地4230亩、工业厂房22万平方米，为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了强有力的司法保障。

    探索诉讼与破产衔接新机制

    早在2013年，启东法院就打响了全省“执转破”第一枪，受理了南通贸联公司执行转破产案，一举化解69件久悬未决的执行案件。2014年9月，启东法院出台《关于执行程序与破产程序相衔接的若干意见》，开启“执转破”制度化之先河。

    “你们干吗到执行不了，没啥东西分了才受理破产？”“不行！我们要有新招数！”该院副院长龚建涛在听见债权人的一席话后，对法官们提出了新的要求。然而，什么样新招才有效，则是摆在破产法官面前的一道现实难题。

    一个个方案提出又被否决，“若把破产审查的关口前移到诉讼时，不但可以提前防控风险，还能减少执行和诉讼案件”，破产庭提出的“诉讼转破产”方案，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

    2014年底，启东法院被最高人民法院确定为破产案件审理方式改革试点单位后，积极探索“诉讼转破产”的新途径、新方式，创设破产预申请制度，推行破产预审查制度，并于2015年8月出台了《关于诉讼程序与破产程序相衔接的若干意见》，从制度上对“诉讼转破产”进行规范。

    “当事人在立、审、执各阶段均可授权或申请法院在企业符合破产条件时将案件移送破产审查。”该院院长潘建解释道。

    2015年12月10日，一直正常经营的灵敦公司老板突然“跑路”。次日，政府门口即围满了讨薪的工人，法院立案大厅里挤满了争先恐后要求保全的供应商。

    面对突发情况，民二庭及时启动“诉讼转破产”程序，将审理程序中的一起以该公司为被告的合同案件移送破产审查，并依职权查封了公司所有资产。就在冻结账户的第二天，300余万元的外汇到了公司账上。

    “法院介入早，企业财产有人管，工人工资有着落，要债不用打官司，多好！”当地政府一名负责人称赞道。灵敦公司破产案是启东法院诉破衔接的一个缩影。

    近三年来，启东法院成功通过“诉讼转破产”程序受理破产案件18件，化解执行积案458件、审理案件168件，畅通诉破渠道，化解破产立案难题，提前防控社会风险，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创新关联企业合并和解模式

    2017年2月13日，金双喜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等6家关联企业合并和解债权人会议高票通过了《合并和解协议草案》，当审判长宣布表决结果时，现场响起长时间的掌声。草案的通过标志着6企业重获新生，这是全国首个关联企业破产合并和解的案例。

    金双喜实业是启东当地的知名企业，其生产的压力锅曾被认定为中国驰名品牌。2014年以来，由于企业盲目扩张、肆意举债，造成资金链断裂，与之关联的金双喜建材等6家企业相继进入破产程序。

    “案件进入破产清算后，法院没有就案办案，认为该企业具有挽救价值，它有完整的生产线，有驰名商标和38项国家专利，有完整的内外营销体系，”潘建告诉记者，“若按常规的破产，送到殡仪馆‘火化’，是对资源的浪费，我们想能不能送到‘医院’来进行救治。”

    基于法律依据和现实需求的双重考量，法官审慎研判案情后，决定尝试合并和解新模式。但合并和解，无先例可循，也无经验可借鉴。

    “在裁定进入和解程序前提下发征求意见通知，并组织召开由异议人、债务人、管理人等多方参加的听证会，在查明事实的基础上，裁定6家企业进入合并和解程序。”在查阅大量资料和多轮论证后，一个全新的合并和解方案由此诞生。

    根据草案，职工和税收债权100%清偿，普通债权平均清偿率为16.47%，远高于模拟破产清算的1.13%。

    “合并和解不仅能给企业一次再生的机会，还能提高债权的受偿率，我们举双手赞成。”多次参加协调会的债权人会议主席黄天辉高兴地说。

    为确保和解协议的履行，启东法院还创设了由债委会派驻财务人员、设立专门账户，制定债委会议事规则，代表全体债权人进行监督的新模式，既能保护债权人利益，又能确保企业的顺畅经营。

    “合并和解重振鼓、力挽狂澜转乾坤”，员工们在得知自己又能回到曾经让其骄傲的公司上班时，开心地给法官送来锦旗。

    启东法院探索破产审判新模式，化繁为简、助企回生。三年来，通过合并审理挽救破产企业11家，提高债权清偿率10%以上，实现了各方共赢。

    实现救治生产两不误

    提到破产，人们自然会联想到企业停产关门，员工下岗。然而，启东法院对一时陷入困境但有市场前景的企业，首创“一手抓破产，一手抓生产”新格局，力保“破产不停产，员工不失业”，此创造性举措在维护稳定、服务供给侧结构改革中发挥了积极作用。

    位于长江入海口的南通太平洋海工厂区，一群头戴红色安全帽的技术人员正在流水线上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望着长江码头正在建造的一艘巨轮，总经理蔡勇自豪且兴奋地告诉记者：“价值5.5亿元的船顺利交付了，2.5亿美元的国外项目完美收官了，去年公司实现产值30多亿元。”

    谁能想到，这是一个进入破产程序企业的作为！

    太平洋海工是世界中小型液化气船市场的领头羊，特种船舶及再汽化模块在全球市场占有率均列第一，拥有15项国家专利，然而公司去年初因贷款连保而陷入困境。

    案子一进门，一连串问题考验着法官的司法能力。

    “如果走破产停产老路，许多半拉子工程将损失惨重。”潘建介绍。案件进入法院时，价值5亿多元的船正在建造， 2.5亿美元的俄罗斯亚马尔项目未完成，停产不仅债权人利益严重受损，还涉及数千名员工安置问题。如果处置不当，极易触发社会不稳定因素，引发震荡。

    法院深入调研后，改变“破产关门”的惯常模式，运用商业思维，一手破产，一手与政府、企业联动保生产，两手并举、双管齐下，多次召集“府院企联席会议”，积极争取政府的大力支持，制定了保生产的最佳方案。为了保住订单，法官面对面向客户解答相关问题，向外商解释我国破产法规定，消除其疑虑，对管理人认为继续履行有利于减少损失的合同，协调对方当事人予以积极配合。

    由于“府院企联动”，共同做好破产案件受理前后的风险管控与事务协调，企业获得了垫资，实现了“保订单、保团队、保稳定”的目标，为继续生产经营创造了有利条件。

    启东法院“破产不停产，员工不失业”的新举措，使多家企业实现“治疗生产两不误”，已累计完成产出70多亿元，提供4000多个就业岗位，树立了破产审判的全新形象。

    实行以破引资新举措

    近日，记者走进位于启东海工园的江苏京沪重工有限公司码头，映入眼帘的是塔吊林立、车辆穿梭、机器轰鸣，工人们正在紧张作业……好一派繁忙景象！

    2013年11月，启亚船务被整体拍卖给江苏京沪重工后，当即就恢复了生产，由破产前的年产值不足2亿元，一跃达60亿元。相同的厂区、相同的岸线，为何有如此的大不同？这背后，是启东法院破产法官们敢试敢闯，用智慧和汗水趟出的一条破产审判新路。

    就在四五年前，海工园受金融危机影响，一片萧条，多家船企接连进入破产清算程序。2012年伊始，启东法院挑选民商事条线的精兵强将，组成破产专题调研组，全面对破产企业进行摸底，掌握第一手资料，认真分析研判，在学习、借鉴其他法院先进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以破引资”，“火化”与“孵化”相结合的新思路，创造性地提出“一边搞破产，一边搞招商”的新举措。

    为此，启东法院与招商局和当地园区形成相互配合，信息共享，共洽客商，共商难题的工作机制。为扩大宣传，采取在各报刊、网站广泛发布拍卖信息，召开招商推介会等方式，多渠道寻找潜在客户。京沪重工明确投资意向后，法院先听取该公司的资产利用方案，再决定破产财产处置方案，实现两方案无缝对接，使破产资产第一时间得以利用。最终，京沪重工以1.4亿元成功拍得启亚船务整体资产，并全部接收其工人。

    启亚破产案的成功经验让法官意识到，破产案件的审理必须“破立统一”“有破有立”，发挥破产审判在“去产能、调结构”方面的作用，才能真正实现“腾笼换凤、涅槃重生”。

    基于这一理念，启东法院先后将多家破产企业“改头换面、重塑金身”。 现代企业霓辉公司成功入驻豪威船舶；环保企业取代嘉禾公司，破旧厂房焕然一新；启东特种电缆在受理初期就与泉象电气达成投资意向……

    三年多来，启东法院通过“以破引资”“有破有立”， 成功淘汰“僵尸企业”27家，引进优质企业16家，累计引进投资60多亿元，促进启东产业转型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