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英教育年代,通过科研训练提高了科研素质,毕业时怀揣一张还算稀缺的硕博文凭,在科研院所谋一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皇粮,在比较安逸的体制内平平安安地讨生活,这样的读研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导师科研有果可应付考评,研究生毕业专业对口、有业可就。
然而,这种温情脉脉的师生关系在研究生猛烈扩招的高校大跃进时代成为南柯一梦。导师的科研任务依然越来越重,甚至不惜违法招聘不办理五险一金的科研临时工。可是,研究生的命运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绝大部分硕士生从事的工作与科研无缘,越来越多的博士到基本没有科研任务的三本院校、职业院校、中小学低就。此时此刻,数十年的科研训练在可以预见的时间范围内对求职、工作不但无益、反而有害。当这种真相通过报纸、电台、网络被渲染、放大后,昔日平静的象牙塔变得浮躁不安:反正这辈子不搞科研,何必劳神去学接受科研训练?于是,兼职、恋爱、逃课成为常态。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毕业后在社会上混得如鱼得水往往是那些早已看破红尘,及早利用闲暇时间,到社会上练功的人。而那些老老实实在实验室做学问的非应用型专业学生,如果考不上公务员、不能从事对口科研岗位的硕博士,命运都很悲催。硕士无编被炒鱿鱼、博士无业流浪街头、博后无钱租房沦为老赖,甚至因读书错过最佳婚假年龄的许多高学历大男剩女,就是明证。考虑到应用性专业研究生在整个研究生群体中所占的比例不高(本科毕业都可以马上赚钱了,在金钱社会谁还会稀罕那顶不值钱的破帽子呢?),这种读书吃亏、早点到社会上锻炼占便宜的观点具有极强的示范效应。
研究生不能从事、不会从事研究,对于导师、研究生都是一个悲剧。自然,面向科学家的研究者、面向基层劳动者的能力要求显然是不同的。当高校不能提供这种能力培养机制的时候,身在曹营心在汉式的逃离便成了一种理智的选择。只不过是,此种情况下,浪费三年青春读研,除了鸡肋般的一纸文凭,实在想不出更多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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