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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瓒如何追求“由隶入楷”的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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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8 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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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书法

中国书法史上极具个性的书法家不在少数,唐代的张旭怀素,五代的“杨疯子”杨凝式,北宋的“米颠”米芾。他们中间有的行为怪异,不同世俗;有的放浪形骸之外,遗世独立。而在元朝,书坛上也出现了一位“倪迂”,孤僻耿介,超脱世尘。因为极度的“洁癖症”而被后人所窥笑。他的人生历程磕磕绊绊,青年时家境殷实,过着衣食无愁的公子哥的生活,中年以后家境窘困,隐居出游。他曾画上百金购买一幅名作也在所不惜;也曾不为张士信作画而遭受毒打。说了这么多,相信大家已经对这个“他”有所知晓了。这便是“元四家”中的――倪瓒。

倪瓒书法

倪瓒闻名于世的成就当属他的绘画。而“元四家”中以黄公望、倪瓒的成就最大,分别代表了元代绘画“繁体”和“简体”两种不同风格。特别是倪瓒,他的绘画更具有革新精神,体现了元代绘画“简体”的高逸品格,且被后人誉为“逸格”的最高峰。宋元以后,文人画强调诗,书,画,印的统一,从而促进了书法艺术的发展。而倪瓒的书法别具一格,自成一体,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倪瓒书法

倪瓒主要生活的时代是在元朝,如果要谈论他的书法风格很有必要去了解一些时代背景。元代书法总体发展趋势是以继承古代各家的传统法度为主,行书、楷书、草书居多,篆书、隶书较少。以赵孟頫为首的书法家提倡直追二王(东晋书法家王羲之、王献之父子),这一主张在书法史上一般称为“元代书法的复古思潮”。倪瓒自然也不能摆脱这样的时代趋势。

倪瓒书法

中国古代的文人都是十分推崇“信而好古”的准则,倪瓒也不例外。青少年时期的倪瓒家境富裕,生活优越,家中收藏着诸多的古代名家字画和古玩,从小便博采众长,“复古”思想甚是浓厚。这也形成了倪瓒由隶入楷的复古追求。倪瓒的书迹多见于题画,诗稿和跋语,也一部分独幅作品。元代文人画的兴盛使书法作为画上题词也随之兴盛起来,书法在画上有了“用武之地”。在倪瓒生活的年代,他的书法被他的画,诗所掩盖,并不显得突出。

倪瓒书法

倪瓒的书法在他中年以前书风偏于挺拔,之后转变成渗入柔润,颓然自放。倪瓒的传世书迹多为小字真书并具有独特的用笔,在大体统一的形势下,有着千变万化的创造意识。他的用笔正如处世之道一样,追求明静清谈,不饰造作,用墨也十分讲究。这与他的“性雅洁”“有洁癖”的这一个特殊个性一脉相承。世传倪瓒有洁癖,这也前朝的米芾相似。《云林逸事》中记载,有一次他与客人交谈到很晚,倪瓒便将客人留宿在家,半夜里被客人的咳嗽声吵醒,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叫仆人仔细寻觅,看看是不是有任何痰迹。仆人四处都找不到,但又怕主人不放心,于是谎称痰叶在窗外梧桐树叶上,倪瓒叫人赶快把叶子剪下来,丢在离家很远的地方。

倪瓒书法

细观倪瓒的书法集晋宋的情韵,汉隶的朴拙、欧体的严谨于一身,创造了他恬淡瘦劲,静穆秀雅的独特书风。在元代,这种不染一点世俗而又笔致轻松,节奏明快的作品确实少见。明代徐渭曾说云林书法:“从隶入,辄在钟繇《荐季直表》中夺舍投胎,古而媚,密而疏。”钟繇是三国时期书法家及书法革新家,他的书法揭开了中国书法史新的页,开启了楷书的先声,形成了由隶入楷的第一代新面目,树立了美的典范。

荐季直表

魏晋时期,隶书演化出楷书,而钟繇精研笔法,由隶入楷,初步确立了楷书的笔意和体势。倪瓒的书法从钟书入手,既符合元代书画“复古”的趋势而倪瓒禀赋中的高逸品格和本真的天性,也使他自然而然地亲近天真的钟繇书法,并通过其特有的丰富笔法得到充分的表现。《荐季直表》是钟繇的代表作,也是倪瓒家中收藏的重要书法作品之一,这就使倪瓒有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可以对他喜爱的作品认真临摹和朝夕思索,可以说,《荐季直表》是对倪瓒影响最大的作品之一。

倪瓒书法

倪瓒书法的特点正如徐渭所说的那样“古而媚”“密而疏”。倪瓒师古而不泥古,他自成一家的书法不仅吸收钟繇、王羲之朗的遗风,还加上自己的清妍俊秀,使古朴与妍媚,拙大与精巧等因素相密而疏”更是倪瓒书法乃至绘画的显著特征,从书法个互统体的字来看,字的笔划往往都有一种从左向,从外向内旋转的趋势。那种行云流水的行笔,无疑表现出他挥运时畅神的情绪。

倪瓒画作

“古而媚”、“密而疏”也准确地道出了倪瓒将古质、妍媚、细密、疏散等看似矛盾的因素,深刻理解并统一于自己“萧散”的风格。当然任何一位书法家都不可能专临一家,倪瓒也是如此,据记载,倪瓒家中的收藏除了《荐季直表》以外,还有智永的《月仪帖》,褚遂良的《楷书千字文》、张旭的《秋深帖》、米芾的《宝章待访录》等多家名迹。这些名作都对倪瓒形成自己独特的书法风格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倪瓒像

清代的书法家笪重光曾评价他说:“云林书法得笔于分隶,而所书《内景黄庭经卷》宛然杨、许遗意,可想见六朝风度非宋元诸公所能仿佛。元镇真翰墨第一人,不食烟火而登仙者矣。”明清两代书家对倪瓒的评价都很高,这于倪瓒本人的清高孤傲而又天真自然。他简淡幽远的书法代表隐士文人高逸的一派,同时也达到了他人无法超越的地位。

倪瓒书法

倪瓒的书法由隶入楷的复古追求反应他那个时代的特色,也彰显了倪瓒个人的人格魅力。他的书法是从晋人隶、楷入手而又重视唐宋以来总结的书法法式遗产的结果。为我们今天的书法创作提供了极大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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