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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里面有侗寨 | 广西三江寻访侗家风雨桥与鼓楼

中国西南,侗族建筑

一座座风雨桥,向远山展露着迷人的微笑,然后用坦荡的胸怀,包容了山峦的跳跃和清风的舞蹈。

风干的玉米和辣椒悬挂出鼓楼外悦目的风景,是历史源远流长也好,是文化底蕴深厚也罢,侗族于山外人的印象,除了侗族大歌、百家宴等文化外,还具有独特的建筑文化。这是一个玩木头的民族,侗族几乎所有的建筑都用木材建成,而木材的承载力有限,易弯易折,为保证建筑的稳固性,侗族工匠十分注意力学原理的巧妙运用,以使承重力的分布恰到好处。侗族的建筑尤其以“鼓楼”和“风雨桥”最具代表性,置身于不同做法的侗寨鼓楼前,让你不禁赞叹侗族祖先是优秀的建筑师,其建造工艺——凿榫打眼、穿梁接拱、立柱连枋,不用一颗铁钉,全以榫卯连接,充分展现了侗族工匠高超的建筑技艺。让你最先震撼的,当是侗族山寨木结构建筑整体寨貌的壮观与和谐。

广西三江高友高秀高定侗寨,预备世遗

整齐连片的木质结构鼓楼群依山傍水而建,座座俏丽的风雨桥横跨江上,还有古朴的寨门、戏台、井亭……构成一个个美丽而独特的三江侗寨。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三江县,其地理位置处在贵州、广西、湖南三省交界地,地处东南丘陵与云贵高原过渡的地带,境内多为山地,建筑依山而建,有效利用了土地资源和空间,最大程度的保留了耕地,把建筑融入自然环境中。

三江县木结构建筑数量之多、式样之繁、造型之美、技艺之精,在学界有着“世界桥楼之乡”的美誉,几年前,三江县曾与贵州、湖南省毗邻的侗族村寨联合申报“世界文化遗产”。

偌大的村寨背靠群山,鼓楼群鳞次栉比、排列有序,只鼓楼的种类就有数十种,更不用说一座座大小与结构看似相似实则多样的各色风雨桥。清澈见底的溪流江水在山谷底蜿蜒穿寨而过,寨前寨后,稻田依依。我在三江的寻访是以程阳八寨为落脚点,向其周围山里辐射的,程阳八寨以程阳风雨桥为代表,这座桥跨在林溪河上,有两台三墩四孔五楼和十九间桥廊构成。走近三江风雨桥,你必被它桥头塔亭的繁复壮丽所震撼,檐角飞翘,层层叠叠的塔檐逐渐向上收缩,透出与天相接的犀利;同时,六角歇山顶又如屋顶给人庇护般的温暖。远处的青山,近处的田野,头上如巨型乐高积木拼插出的深邃塔顶,美不胜收。

上图:程阳侗族八寨

上图:程阳永济桥

随着旅游的兴起,程阳永济桥所在的程阳八寨已被打造为一个大型旅游区,建筑也多翻新过,我不知道当地的民众是安于现状?还是喜欢单纯安静与世无争的农耕生活?亦或是向往现代文明所带来的物质享受……不过,我相信世界各地的寻访者更多的是喜欢本属于大山属于民族的古朴真实。

于是,有了我关于真实,关于至今还能看到原生态的本真模样的寻访。

高友、高秀、高定侗寨,均分布在程阳以外的山地里,这三个寨子至今还没有开发,保持着侗寨本真的模样。木墙黛瓦,玉米棒子红辣椒,石阶曲曲折折,伸进看不见边界的人家,农人家的狗很慵懒,似乎见不惯山外的来客,紧张又羞涩的躲闪着,深沉着。这块土地上的侗人,过得快活,活得明白:想笑就笑,该哭就哭;愿醉就醉,能唱就唱。生死只在哭笑之间,用音符破译生命的密码。融入进这份民族氛围里,原来,历史是不用文字也可以传承的;原来,人性是可以那么张扬而率真的;原来,原生态的民族文化是可以那么自由本性那么广阔活泼的;还有,什么样的心情都是可以用民间歌舞和民俗文化来演绎的。

一座座鼓楼像一座座宝塔,飞阁重檐、气势雄伟,侗寨鼓楼是侗族地区特有的一种公共建筑,是侗寨的标志,这是族人集会议事的公众场所。这种“鼓楼文化”凝聚了族人的信仰和精神寄托,所以大多是村寨中最雄伟、最显赫、造型最精美的标志性建筑。早期的侗寨鼓楼,是由具有血缘关系的族人共同集资建造,故而,鼓楼就成了家族的标志和象征,鼓楼的华丽或简朴,直接反映出家族的兴旺或衰落。通过观察鼓楼,就可了解家族的大致情况。因而,各个家族都竭尽全力去建造本寨的鼓楼,将它作为家族荣誉的象征。

高定侗寨,一个五座鼓楼的侗寨代表

高定村位于群山环绕的山谷,四周竹树苍郁,袅袅白烟升起,如梦似幻。它的传统木构建筑保存极为完整,五座大小鼓楼各具特色、交相辉映,另有两座木亭,还有一排排吊脚楼分布均匀、层次分明。

高定的五座鼓楼既有共性,也有个性,它们比较集中均建造在村寨向南的一边。在五座鼓楼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十三层檐瓴的独柱鼓楼。之所以叫独柱鼓楼,是整座鼓楼只有一根主柱起承重作用,该柱直径约80公分大小,主柱上八根呈放射状的横梁与鼓楼四周的八根边柱相连,造型罕见,颇具匠心,合理利用力学关系,显示出侗族匠师超凡的智慧。

上图:独柱鼓楼内部,一根木头撑起一个楼

从外观来看,五座鼓楼总体轮廓极像杉树,也有密檐多层佛塔的影子楼顶是连串葫芦形的顶尖,直刺苍穹。中部是高密度重檐叠加的楼体塔身,从上而下,一层比一层大;楼檐六角八角、四角,由于侗族把奇数视为吉祥之数,因此重檐都是单数,最少一层,最多21层。鼓楼底部多是正方形,四周有宽大结实的长凳,族人或坐或躺的在里面息,中间是一个或方或圆的大火塘。

从内部看,每座鼓楼内部都是以杉木凿榫衔接,四根顶梁大柱拔地凌空,据说这象征四方四季;交叉的十二根衬柱环楼而立,据说这象征十二个月份,有信仰的民族让人肃然起敬。

上三图:高定侗寨鼓楼

上图:鼓楼内,是乡亲们的日常

上二图:高定侗寨杆栏式民居

上二图:高定侗寨风雨桥

高友侗寨,自然与建筑相映成趣

在高山上建屋,仿若高山上的朋友。

如果你择一块高地上俯瞰高友,只见一片一片暗沉沉的不规则黑麻块,仔细看才看出,那是浓得化不开的绿树。于是初到高友,我的眼睛就被大片大片新绿占领,温润如墨玉,那些绿树以杉树、竹子为主,倘若赶上花期,万绿丛中零零星星地点缀着紫红,远远望去,便会领悟中国山水的妙处,这正是林风晨雾的必然佳品呢!茂密的杉树林,撑开漂亮的塔型树冠,与鼓楼相映成趣。青翠的竹林,在清风中摇曳的曼妙竹影,风中的气息让人真切地感到漫山遍野的新笋正破土而出,而餐桌上的菜肴里,鲜嫩可口的炒笋每每触动着到访者的舌尖。

你来自喧嚣的闹市,你脸上抹着疲惫,你心灵偎着疲惫。于是,你想像陶渊明一般闯入一个类似桃花源的地方,洗去你浑身的疲惫。而依山傍水、群族而居,与大自然融为一个整体的高友  但见“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田园、鼓楼、流水、人家,构成高友看不尽的风景,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它,是你慰籍心灵疲惫的家园。

高秀侗寨,秀美风雨桥,古道上的古朴回望

如果说鼓楼是每座侗寨的标志,那么风雨桥不但是侗寨另一道绝美的风景,更是深入侗家精神世界的灵魂之桥,“风雨桥文化”是直接关系到侗族村寨生产生活的重要设施。

从广义上来讲,风雨桥是廊桥的一种,而细细道来,风雨桥是一种外观似亭的桥,建造手法是在木悬臂梁式平桥上建造长廊。侗族村寨临水而居,为两岸方便交流,“桥”就成了不可或缺的通行媒介。侗族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创造出了别具一格的“平廊桥”“楼廊桥”“亭廊桥”“阁廊桥”“塔廊桥”等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风雨桥,这些桥与侗寨的文化景观共同构成一幅幅古朴而厚重的画卷。

上图:高友侗寨外,连接高秀侗寨的廻龙风雨桥

侗族地区多河溪,风雨桥几乎每个侗寨都有,有的侗寨并不只一座,它们或大或小,或长或短,坐落在入侗寨的必经之路上,既可遮风避雨,又可兼作寨门,更是歇息聚谈之所。风雨桥的选址十分讲究,桥外看桥、桥内看景,把环境和自然完美地融为一体。每逢侗家的盛大节日,外寨的亲友来做客聚会,全寨的父老乡亲都会齐集桥头,盛装出迎,唱拦路歌、奉敬客酒、赛芦笙舞,显示出浓郁的民族风情。

高友侗寨与高秀侗寨相距并不远,如果走两个村寨之间的古道,个把小时就可以徒步把两座侗寨相连。连接两座侗寨的纽带,就是两座风雨桥,廻龙桥位于高友村村委,想要徒步去高秀村,必过廻龙桥;另一座不知名的小型风雨桥位于高友与高秀两村之间的乡野里,古桥简单实用供路人歇脚,是桥,也是一座指路的“明灯”,看到此桥证明自己没有走错路,路过此桥,就可以抵达下一个村了。

人畜分道,美观又实用的侗家风雨桥

这一片广西三江的乐土,寻访路上不停跃入眼帘的楼、桥上的各种图案及雕梁画栋,它们不光是建筑,也是柳州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侗族人民生生不息、勤劳智慧的见证。无论是桥还是楼,都寄托了侗族人民祈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美好愿望和美学追求,是侗族文化特性的集中体现。

岜团桥位于独峒乡岜团村,建于清光绪年间,这是一座不多见的人畜分道行走的风雨桥,双行道入口很醒目,人行道沿斜坡向上走入桥,畜行道右拐向下走入桥,分道明确。

上图:人畜分道的岜团桥

上图:人畜分道的岜团风雨桥畜行道

上四图:人畜分道的岜团桥人行道

风雨桥不仅是侗族人民出行不可或缺的重要途径,也是侗乡百姓休闲纳凉、迎接宾客等许多民族习俗活动的重要场所。同时它又有宗教方面的含义,象征飞龙绕寨,以保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吉祥幸福,建造的初衷,既有实用功能,又寄托了无限美意。

上图:侗族大型风雨桥——人和桥

侗族的歌声,依赖月色作证,在鸣蝉的伴奏之中,是吟出来的。

侗族的建筑,依赖木头而生,在一榫一卯的雕琢里,是带有思想的。

寻访的意义在于追求本真,这一份大山深处的文明,山寨的安宁中吐露着岁月的芬芳。


古建筑中凝聚着乡愁,无论是已经到家的你,

还是在回家路上的你,莲莲提前给您全家拜早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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