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之世,已经出现了春分祭日之仪,三代礼制各有不同。
夏、商、周的祭日分别选在日落、日中以及日出、日暮,地点选在郊外,有时与月合祀,时而分祀,每年要祭日四次。
具体到春分这场祭祀,属于分祀,“日之与月,各祭于一处”,分别设坛。与之相对,孟冬祭祀则是日月合祀,合祭一坛。
春分祭日可谓绵延不绝,基本延续着上述模式,反映出身处农业社会的我国先民对于光明与阳光的无上崇敬。
历代有的营建朝日坛,有的则设立朝日夕月坛,合祀、分祀兼而有之。至明太祖朱元璋时期,经历了“先分祀,后合祀”,直到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才趋于稳定。
明末清初的孙承泽撰有《春明梦余录》,记述了永乐朝京城祭坛的分布情况:主要有社稷坛、山川坛(今先农坛)以及天地坛(今天坛),仍为合祀。
譬如,包括天、地、日、月、星、辰以及岳、镇、海、渎、山川、太岁、风、云、雷、雨、历代帝王、天下神袛等诸坛,统一在天地坛的大祀殿进行合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嘉靖朝,明世宗朱厚熜登基,除旧布新,情况为之一变。
那么,这位道教皇帝为何要变更祭祀之法呢?
这还要从他以“小宗身份(宗法社会以嫡长子为大宗,余皆为小宗)”继承大统的尴尬境遇说起。
朱厚熜其实是兴献王朱祐杌之子,本无缘宝位,只因堂兄明武宗朱厚照暴毙无子,才被选中。然而,文官集团却坚持让他改宗,过继给明孝宗朱祐樘为子,将伯父认作爸爸。年轻气盛的嘉靖皇帝哪肯就范,最终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认谁做爹”的“大礼议之争”。
尽管朱厚熜在嘉靖三年(1524年)如愿以偿地将生父朱祐杌确认为“皇考(已故父皇)”,另尊伯父朱祐樘为“皇伯考(已故皇伯父)”;可是,如何名正言顺地给亲爹“称宗祔庙(追上庙号、配祀太庙)”,成为摆在朱厚熜面前的又一道难题。
有鉴于此,嘉靖皇帝决定对祭祀仪礼进行彻底改革,藉此确立自己在祭祀领域的话语权。
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朱厚熜决定先对各项祭祀规制施行大刀阔斧地革新。比如,将长方形的大祀殿改建为圆形的大享殿、增设太岁坛和先蚕坛等举措;重中之重是在京城的南、北、东、西四个方向设立了天、地、朝日、夕月四坛,恢复明初一度执行的“四郊分祀之制”,此即明史上著名的嘉靖朝“更定祀典”。
嘉靖九年(1530年),礼部和钦天监官员前往东郊为朝日坛选址,最终定在“朝阳门外三里迤北”,“东西阔八十一丈,南北进深八十一丈(《方舆汇编》卷四十五《职方典》)”,建有具服殿、神库、神厨、钟楼等附属建筑,护坛地有一百亩,足见其规模。
明代祭日的具体礼制如下:“春分之日,祭大明之神(太阳神)”,“祭用太牢(牛、羊、豕),玉礼三献,乐七奏、舞八佾(《春明梦余录》卷十六《朝日坛》)”。
天子至日坛祭祀,从北天门入内,先前往具服殿更衣,再由西天门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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