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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形而上学:赤裸生命、主权与例外状态

毫无疑问,生命政治的概念和论述在当代哲学辩论中成为一个重要的主题,这是由于乔治·阿甘本后来的工作,从《奥古斯威辛残余》到《手段无止境》和《例外状态》开始。正是这些著作,加上他早期的一些著作,如《未来共同体》,不仅使阿甘本在哲学界获得认可,成为意大利、欧洲和西方哲学界的主要代表之一,以及当代最具争议性和最具独创性的思想家之一,但同时又重新引入了生命政治学的主题,使其成为最具影响力的话语之一,成为新话语和新话语的可能;生命政治学一个尚未被研究和分析的领域,它扩展和引用不同的论述,并对公众产生普遍的兴趣,使生命政治学成为一个思考的问题。阿甘本对生命政治学的思考是他(后)政治理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他研究的最新时期,在语言、文字和美学分析之后发展起来,在这个意义上,表明阿甘本对政治哲学的兴趣是他对美学和本体论问题兴趣的延续和结果。这就是为什么与他对生命政治学和政治学的思考最相关的概念,如“赤裸裸的生命”、“营地”、“例外状态”、“模糊地带”和“范式”,带着阿甘本早期的一些研究和图形,作为他在形而上学、本体论,特别是在主体性问题上的各种研究的理论参考点。阿甘本作品的语境化当然涵盖了从卡尔·施密特和福柯到本杰明、阿伦特和海德格尔的各种不同的哲学影响,但也包括德里达、利奥塔和南希等作家,他们是阿甘本的主要对话者。关于这些作者,在阐明他们思想的内在潜力时,阿甘本建立了他自己在伦理学和后政治学中的原始论证路线。然而,在他的政治著作中,阿甘本几乎论述了整个哲学传统,从亚里士多德和希腊古代到现代和当代作家。他的分析的出发点在一个重要的意义上也可以从政治现实的具体事件中找到,把它作为当代西方社会政治实践的最大挑战之一,特别是在美国国内外政治的意义和作用方面。阿甘本对政治和政治的批判,以及他自己理论的阐述,都源于这些不同的现象和表述。阿甘本在《人》中分析的出发点体现在bioszoe之间的概念和理论上的区别,即“政治存在”和“裸生命”,他认为这是人类的法律地位和自然存在之间的区别。这条分界线对阿甘本来说至关重要,他认为这种分界线实际上是整个西方政治和哲学传统的特征,从古希腊到现在,这就是为什么“在西方政治中,赤裸裸的生活有一种特殊的特权,那就是被排斥的人发现了人类的城市。”阿甘本进一步指出,区别的主线不是施密特对朋友和敌人的区别,而是这种概念上和实践上的对立,这导致了生命政治学的出现。这是说,政治开始的行为本身就是生命政治的开始,而且,正是从这个角度,政治人物作为主权国家的宪法被理解为法律话语的权力。政治是结构上的主权政治,政治和法律是建立在一个单一事件或一系列单一的理论和实践事件中的,这是以排斥的方式发生的,是一种卓越的生命政治姿态。从这个意义上说,阿甘本认为,法律制度化与暴露和排斥“赤裸裸的生活”有着内在的联系,成为政治主体性和政治共同体的真正事件,取决于将一些人包括在内,而将那些没有被赋予作为政治共同体主体的法律主体地位的“其他”人排除在外。

这就是为什么阿甘本说“最初的政治关系是禁令”,这句话的背景是,政治的构成是通过创造外部空间而产生的,在“包容排斥”自然生命进入城邦的逻辑中,作为权利和法律保护的外部领域的创设,作为政治的外部和社会的排斥,作为政治核心的生命政治断裂。这样,西方理论和实践之间就有了一条连续的线,而且,在政治、法律和主权之间建立了一种系统的联系,这样,只有通过zoe的产生,bios才成为可能,也就是说,他者性和他者性的排斥都是政治空间创造和出现的一个构成维度。这里的另一个当然是“另一个”,正是因为它被排斥在制度之外,被工具化,并进入一个不同的非政治空间“赤裸裸的生活”,成为一个无地位的人类,其权利不过是“死亡权”。另一个被排除在外。为了说明和举例说明这种被排除在政治、社会、国家和法律之外的人类状况,阿甘本从古罗马法中重新引入了“神圣的人”的概念和形象,即“活着的人”,潜在的和实际的死亡(尽管可能仍然处于物质存在的状态),从中揭示主权和(生命)政治逻辑的已死之物。因为Agamben homo sacer指的是任何和每一个可能在没有任何人被判杀人罪的情况下被杀害的人,没有任何人必须对他们所犯下的罪行或其他罪行承担责任,因为他或她已经被排除在政治/法律界之外,因此事先被剥夺了作为公民和政治主体的所有权利。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没有(政治/法律)主观性,没有被包括在内的可能性,被标记为“其他人”,他们仍然完全没有受到保护,因此沦为“赤裸裸的生命”(nuda vita)。此外,这种观点认为,在“社区”内部“公民”的形成本身是基于这一最初的政治罪行,通过生产那些可以被杀害但其生命不能被牺牲的人而得以实现和出现的。阿甘本对政治的形而上学,对“政治本体论”的追根溯源,对政治及其实践的追根溯源,在整个西方传统史上以不同的形式,作为一种在不同语境中反复、改变和实现的范式,在其逻辑上又有了一次重大的运动,出现在人和例外状态中。根据阿甘本的说法,君主的地位不在法律之内,而在法律之上,正是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与“裸生命”发展了独特的、有点矛盾的、相互依赖的关系。在外在,“裸露的生命”代表了主权之外的领域,同时提供了他统治的基础,在这个意义上,作为其基础的决定性时刻出现了;不仅所有的表现形式的损坏都不在政治的边缘,此外,它也是政治/司法机构的核心,因此也是主权决定谁应被视为政治主体或人的决定性因素。这就是为什么阿甘本的“人萨克”的形象和存在与自然或前社会国家无关,而是作为社会关系、社会和更恰当地说,通过主权权力所表达的政治/法律主观性的人为产物而出现的原因。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与政治存在并列的自然存在本身是完全非自然的,它的产生和创造是为了隐藏自身的社会标记和象征,在其结构上表现为边缘化和非政治化,他将萨克尔的形象概念化并重新引入政治的哲学分析中,并不是为了对法律程序或机构的运作提供一个完整的历史回顾,也不是以描述性的方式进行的,为了重建从古希腊到现代的经验条件,以及人类如何具体面对这种禁制的当代状况,阿甘本的主要思想正是试图揭示和揭示政治中隐藏的形而上学,展示一个概念的方式如《萨克尔人》不仅对当代政治分析具有重要意义,而且是比欧斯和佐伊分离行为的产物,是政治、统治、主权和排斥、法律和例外状态的整体结构的典范行为。此外,这最后一刻带来了阿甘本的阐述,即政治本身是由例外构成的,这就是为什么作为主权权力的生命政治是政治的基础;为什么生命政治体的生产是主权权力的最初活动。”“例外状态”。(stato di eccezione)这里包含了一个自身的双重约束,这对于阿甘本论证禁令的意义意义意义重大。虽然第一种含义是指法律范式,从卡尔·施密特的定义“君主是决定例外状态的人”开始,因此标志着法律例外的司法时刻,但第二种含义在特殊情况下被表述为例外性和超常规性,圣人被扔进的政治、社会和心理空间,以及作为其原始状态的(世界之外的)悸动。阿甘本在两种意义之间移动,不仅是为了证明法律与社会和政治的接近性,也是为了理解和分析圣人的状态和潜力。阿甘本论证的下一步是通过阐述现代性在这个意义上只是激化和发展了政治的原始结构,而作为现代范式的“阵营”作为“隐藏的政治矩阵”出现在其中。从这个意义上说,现代性揭示了政治的永恒结构,揭示了其非同寻常的后果、潜力和影响。作为一个矩阵,阿甘本的“阵营”是政治的决定性范例,诺莫斯不仅指具体的法西斯经验和历史集中营,甚至也不指在各个方面类似于阵营的不同形式的当代贫民区,而是指产生赤裸裸生命的每一个空间,等等是一场形而上学的规范性危机:“阵营是在例外状态开始成为规则时打开的空间”。从这个意义上说,尽管生命政治一直存在于政治之中,但现代性标志着阿甘本生命政治时代的卓越,因为纳粹主义和斯大林主义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这里,例外状态表现为规则,极权政治结构最为明显。这些例子中,政治的形而上学结构、政治作为“裸露生活的政治化”、“不平等性”的排除和主权的基础,作为允许杀人而不杀人的范围,其表现方式是显而易见的。

在现代生命政治学中,生命给予是立即的政治,而政治给予是立即的生命给予。”现代生命政治学也是君主(巴西勒斯)的形象和形象的典范,君主(巴西勒斯)同时占据法律内外的地位,有权中止法律对于无限的时间,甚至更为重要的是,对于赤裸裸的生命来说,是暴力与法律内在共生的终极时刻。这源于阿甘本的观点,即非法律和超越法律本身似乎是法律本身的构成和基础层面,这就是为什么主权实际上并不标志着法治,而是标志着它的无限期中止,这是一种始终已经实现的可能性。“赤裸生命”与阿甘本的主权和例外状态之间的关系因此变得清晰,因为它被理解为一种政治化的自然生命形式(其非政治化,作为对政治共同体的排斥,内在地是它们在人为和政治生产意义上的具体政治化),“赤裸裸的生活”是主权暴力的生动见证。在不同的情况和事件中,所有神圣的人都是政治犯罪的活的/死的见证者,在政治是内在的,而且总是生命政治的时刻,因为主权的力量是暴力的一个已经实现的可能性。在《手段无止境》一书中,阿甘本非常接近于将主权概念与权力概念,进而与政治本身联系在一起,他说,“是看不见的主权,在那些愚蠢的权贵面具后面盯着我们看,不管他们是否意识到,他们是以自己的名义统治我们的”,而另一方面在非常重要的意义上,阿甘本的主权也与民族国家和民族主义的理念有关。这种假设的逻辑来源于这样一个时刻,即正是民族主义的论述和民族国家的具体实践,清楚地体现了主权的范例和在这种意义上出现的排斥他者的生命政治卓越。此外,在解释和追踪他在警察话语中的主权含义及其接近政治开始(手段无目的)时,阿甘本强调,暴力时刻是主权权力的结构性、决定性和决定性因素,而主权最终就是所有人类所表现的“死亡的力量”萨克里,作为西方政治和哲学传统的活的/死的见证者,困扰着主权的“活的死人”。“赤裸裸的生命”在这里似乎是暴露在主权的暴力之下,因此是暴露在死亡之中。“裸露生命”作为主权的隐性基础,体现了主权和政治的内在和内在结构,即暴力的力量、杀戮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阿甘本在《例外状态》一书中写道:“在任何情况下,例外状态都标志着一个逻辑和实践相互模糊的临界点,一个没有理性的纯粹暴力声称实现了一个没有任何实际参考的表述。”,作为纯粹暴力的可能性和现实性的时刻,正是它作为政治的组成部分和为政治而出现的时刻,正是它不只是在某种情况或事件(如纳粹主义或斯大林主义)中“成为一种规则”的原因,而是一种规则,一种“赤裸裸的生活”是其基本组成部分的意义上的常态政治理性。生命政治是政治的暴力,每当主权的力量作为政治的力量本身出现时,就会发生这种暴力。这就是阿甘本与其他哲学家和历史学家的不同之处,根据他们的观点,纳粹主义阵营似乎是个例外,与此相反,在不同的背景下,以不同的方式,不断地生产光秃秃的生命,这一论点也使阿甘本能够更进一步地说,尽管现代性是一个卓越的生命政治时代,在某种意义上,当代的政治/生命政治形势显得更加激进。从这个意义上说,阿甘本写道,生命政治学已经超越了一个新的门槛”,因此“在现代民主国家,有可能公开声明纳粹生命政治学家不敢说的话。”阿甘本的这一刻,与生命政治学的重大转变和向一个尚未被发现的主导地位的转变有关,它的目标不再是特定的,也不再局限于某些个人或群体;而是“在我们这个时代,所有公民,在一个特定但极其真实的意义上,实际上都是圣人。”这就是说,对于阿甘本来说,如果在现代社会中,生命政治表现在某些社会群体或个人的排斥中,并通过排斥这些群体或个人来表现,如“其他人”所示,对于这些群体或个人来说,例外状态或紧急状态是一种规则,那么它的当代形式则表现为生命政治的断裂,现在已经进入身体,每个人的生死。这种断裂是在个体内部,作为精神分裂症的麻木和分离的“自然生命”和“政治存在”在所有人。bioszoe之间差异的产生使得“赤裸裸的生活”被“移入每一个人和每一个公民的生活”。赤裸裸的生活不再局限于一个特定的地方或一个特定的类别。它现在居住在每一个生命生命身体里,“阿甘本对现在的激进的诊断和批判由此产生,在表达每一个人都容易被降低到'赤裸裸的生命’的状态中”,这就是为什么关于生与死的决定“今天不再是一个划分两个明显不同区域的稳定边界。”阿甘本强调这一转变和不可区分性的主导地位在动员“不可区分区域”这一概念时得到进一步加强,这一概念在当代西方表达了这一点政治有可能,因此每个空间都已经成为生命政治的空间。

最值得注意的是,在《例外状态》和《阿甘本人》中,从现代范式到当代范式的这种转变,体现在诸如9·11”这样的生命政治事件的特殊性和加剧性上,以及美国和整个西方从那时开始走向建立一个看不见的永久性例外状态的方式。此外,对阿甘本来说,这不仅是一个从那时起适用于公民的所有控制和监视技术的问题,甚至也不是一个建立不同形式的新“营地”的问题,而是一个将政治重新配置为更加透明和公开进行的生命政治的新问题,以便所有公民都成为这种政治的主体控制,因此作为圣人归巢。因此,阿甘本关于建立自己的伦理学和后政治学理论并将其引入当代研究的论述,以其对整个哲学和政治传统作为卓越的生命政治学传统的广泛批判为出发点。这是一种同时对政治和政治进行诊断和批判的方式,在论证的意义上,旨在揭示隐藏的政治矩阵,其隐藏的形而上学内在的政治团体和公民的结构。这一论证以一种挑衅性、独创性和决定性的方式,质疑极权主义政权与现代民主政体之间最常见的区别,跨越不同的历史时期,以阐明作为主权范式的统治范式,在此基础上建立例外状态的永久性。正是因为如此,阿甘本的口译员,如托马斯·莱姆克,强调他的政治远见与哈代和内格里的思想完全不同,本质上是悲观和灾难性的,在政治上没有任何不同结果的可能性或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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