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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是什么情?

乡愁是什么?是一个人精神上的母体,是割舍不掉的一种特别的情怀。就象种子发芽,需要土地、水份、合适的气温,等等,而一个人的出生之地,恰恰提供了他或她初生之后的一切。其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构成生命的分子,虽然出自母亲的孕育,并包含占有相应百分比的父辈基因,但是生命的元素(由母体通过脐带血输入的营养成分),却是家乡的山水、土地及养料,包括其母摄入的食物、饮用水等等所提供的各种。家乡水土与出生之人的生命细胞,已构成了某种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甚至于连接着某种特异的生物信息,使离别乡土之人千思万缕地牵挂着故乡,思念着故乡,即使远赴海外,亦丢不下这种怀恋。

千山之景,千江之月,异地再美好,也比不上各自故乡那熟悉的山、亲近的水,以及挂在树梢尖、悬在瓦顶上的月。以我自己亲身之感受,13岁离乡上中学住校,16岁后学医,上工程建设工地(医务室),20岁参军,29岁到地方政府机关工作,以后多次调动转岗、带职下海、从商、聘任各个职务,直至退休。在家乡生活的时间并不长,而对于出生地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那山、那水、那桥、那路、那湾、那坡坎、那田垅、那人 、那屋场……点点滴滴,至今记忆犹新,抹不去,洗不掉,刻印于心。人生中在外地经历的那些事,总有一些也轰轰烈烈,惊心动魄,竟在忆念中十分淡然,不足为奇,留下模糊的轮廓。

每个人都有对于家乡经典的记忆。而乡愁呢,还来自于对家乡旧景的改变,比如印象中的古树被砍了,祠堂被拆了,屋场公共厅屋损毁了,小溪填埋改道成为水泥渠了,田垅荒废长满野草了,秋季看不到成片的金黄稻浪了……等等,皆会引起回乡之人抚今追昔,感慨万端,叹一声世事之无常,抒一回岁月之不再。前些年里,我居于深圳时,一位市直某机关的离休老干部,询问于我,其家乡后山坡上那四颗古松(并说明两人也合抱不了的树围),那树还在否?我回答四十多年前就砍伐了。此老出生于上世纪30年代初,随解放军南下至粤地边防,他孤身入伍,家乡已无任何亲人,从此再未回乡。他脑海中的家乡印象,停留在建国之初的情形,忘不掉,历历在目。他说不敢回去,怕找不到过去家乡那特征映像,心里转不过弯来,反而更为难受。就把过去那种美好的景色,比如那巨如伞盖的连排古松,弯弯的石拱桥……留在我的心里吧!这位80多岁的白发老人,带点儿诙谐地笑着,看来那耸立的古朴苍松,已成为身处异乡老者心目中的经典记忆,那就是他怀乡的经典符号。他不愿再回乡,害怕毁去了自己心中对故乡的那份美好啊!

难道这就是乡愁,这就是对乡情的某个寄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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