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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议方剂配伍之君臣佐使+从旋覆花(汤)功效谈中药的临床活用

博友cyn1949留言咨询《黄帝内经》中有关中医制方的君臣佐使方面的几点疑问。再三斟酌之后深感这是很重要的一个中医话题,但却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写下如下文字,供各位参考。

“君臣佐使”类似于一种“建制”,中医将之借用于制方原则,所谓“用药如用兵”。目前,在理论上中医制方讲究皆遵循“君臣佐使”思路,使之成为中医制方的法式、规则。但古今中医对君臣佐使的解读始终是见仁见智,多数医家在临床制方之际也只将之“了然于心”并未成为制方法则的主流,及至现代的《方剂学》教科书上对名方的解读才多假以君臣佐使,但其间的矛盾与牵强附会多多。这是很有意思的一种现象。

    1、君臣佐使之源流

关于目前《方剂学》中的君臣佐使四者各自的含义,早有约定成俗,在此不再赘述。

关于“君臣佐使”配伍理论的来源,一般首推《神农本草经》提出“药有君臣佐使,以相宣摄”,并提出“合和宜一君二臣三佐五使;又可一君三臣九佐使也”两种制方类型。其次是《黄帝内经》君臣佐使的配伍原则,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方制君臣者,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非上、中、下三品之谓也。所以明善恶之殊贯也,进而有谓:“调气之方,必别阴阳。定其中外,各守其乡。内者内治,外者外治。微者调之,其次平之。盛者夺之,汗之下之,寒热温凉,衰之以属,随其攸利。谨道如法,万举万全,气血正平,长有天命”,换言之,制方须“谨道如法”方能“万举万全,气血正平,长有天命”,并以“君一臣二、君二臣三佐五、君一臣三佐九、君二臣三、君二臣四、君二臣六”总计六种药物组合模式,显然,但这些模式,显然只是示范,后世名方数十万首很少据此立方者。

对于君臣佐使内涵的论述,后世医家代有补充和发挥。如陶弘景曰:“用药犹如立人之制,若多君少臣,多臣少佐,则气力不周也。然检仙经世俗诸方,亦不必皆尔。大抵养命之药多君,养性之药多臣,疗病之药多佐,犹依本性所主,而复斟酌之。上品君中,复有贵贱;臣佐之中,亦复如之”。张元素曰:“为君者最多,为臣者次之,佐者又次之。药之于证,所主同者,则各等分。或云力大者为君”。李杲曰:“凡药之所用,皆以气味为主。补泻在味,随时换气。主病为君……兼见何证,以佐使药分治之,此制方之要也。本草上品为君之说,各从其宜尔。药有阴阳配合,子母兄弟”。《丹溪心法》曰:“有君臣佐使之分,凡主病者为君而多”、李时珍曰:“五味入胃,各归其本脏。久服则增气偏胜,必有偏绝,故有暴夭之患。若药具五味,备四气,君臣佐使配合得宜,岂有此害哉?如芎,肝经药也。若单服既久,则辛喜归肺,肺气偏胜,金来贼木,肝必受邪,久则偏绝,岂不夭亡?故医者贵在格物也”。王子接在《绛香园古方选注》则谓:“夫一方之中,必有君臣佐使,相为配合,况药味有浓薄,药质有轻重,若分两相同,吾恐驾驭无权,难于合辙也”。以上论述虽多,但观点零散各异,尚缺乏公认。

2、君臣佐使的制方之道,在于给人以制方的思路和示范,不在于要求制方之际必须原封不动的遵守这种建制

戴思恭在《推求师意》曾说:“方制君臣佐使各适其宜,岂可守已定之方执而不通耶!” 事实上,《伤寒杂病论》的经方可谓配伍法度最为严谨的典范,但仲景却从未用君臣佐使思路来分析方药,经方中的君臣佐使始终处于随证而变的过程中。

就公认配伍谨严的经方而言,成无己《伤寒明理论》首次用君臣佐使分析经方的组方原理——但也仅仅只分析了20首经方。后世,莫说晋隋唐宋方书,甚至连《景岳全书》的古方八阵、新方八阵中皆少谈及,而叶天士临证制方更是出神入化般的用药,其君臣佐使之意尽在心中。如同后人用《孙子兵法》来分析古今中外的经典战役一样,直到王子接《绛雪园古方选注》常用君臣佐使分析古方,才开启了基于君臣佐使的现代方剂分析思路——但其论也多有牵强。其实,古今中外很少有照搬兵法来指挥作战的将军。

临证是选择古方的成方还是随宜制方,需要灵活对待。对此,明代王纶《明医杂著·东垣丹溪治病方论》有谓:“东垣、丹溪治病,多自制方,盖二公深明本草药性,洞究《内经》处方要法,故能自制。自宋以来,《局方》盛行,人皆遵用,不敢轻率自为。《局方》论症治病,虽多差谬,丹溪曾辨论之,然方皆名医所制,其君臣佐使、轻重缓急、大小多寡之法则不瘥也。近见东垣、丹溪之书大行,世医见其不用古方,也率皆效颦,治病辄自制方,然药性不明,处方之法莫究,卤莽乱杂,反致生无甚有变症多端,遂难识治耳!且夫药之气味不同,如五味子之味浓,故东垣方少者五、六粒,多者十数粒,今世医或用二、三钱;石膏味淡薄,故白虎汤用半两,今世医不敢多用;补上治上剂宜轻小,今不论上下,率用大剂;丸散汤液各有攸宜,今不论缓急,率用汤煎。如此类者多矣。今之医者,若不熟读《本草》,深究《内经》,而轻自制方,鲜不误人也!愚按方仿也,仿彼而准此也。至于应用,更贵权宜,非曰确然不可移而屹然不可动者也。是以《素问》无方,《难经》亦无方,汉时才有方,盖仿病因以立方也。”这段论述非常精彩,论点有二,一是《局方》中的方剂君臣佐使配伍严谨,好方很多,丹溪所以著《局方发挥》以贬之,所贬的是用方之人,二是要想自制方必须现明《本草》之药性和《内经》制方理论,证因机明,法随证出立,方从法出。

3、临床制方未必胶着于君臣佐使的完整性,关键在于病机(症病机、证病机、病病机)与病情的需要。

从单味药物之单行到若干种药物的有机组合而成为方剂,的确是中医用药史上的一次飞跃。较之于单味药物,方剂具有增强药效、扩大药效或产生新药效、监制药物之烈性或毒性等,一张好的方剂正是要能够体现这种复杂网络群体作用优势团队作战优势

但用兵之道必须把握战场上的,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因为临床所见病///机之变化无常,相应的选方用药自然也应灵活多变。选用哪些药物组合、用药种类和剂量的多少,都不能僵化对待。又如不少著名方剂中哪个是君药常常引起无数争议,我看大可不必。

与王纶同时代的孙一奎也曾在《医旨绪余·不执方说》谓:“上古之世无方……至张仲景乃始有方”,认为东汉之前“医皆妙悟心法,察病投剂,未尝徇方也。彼岂私其方不欲授之人哉,诚惧后之人拘执不变,必致误人尔”,进而认为学习古方的同时必须深研前人立方之道,详审病机、药性等中医理论,方自心出:“古称用药如用兵,然齐步伐,肃部伍,坐作进退,刺杀攻击,一定而不乱者,法也,胡可废也。乃若知己知彼,置伏设奇,临变不测,其运用妙于一心。药之君臣佐使,味之甘苦寒凉,方之丸散汤引,着于载籍者,法也。察病之寒热虚实,感之脏腑表里,所以君臣佐使,甘苦寒凉,补泻而丸散汤引者,不废方,亦可不执方也。故按图用兵而不达变者,以卒与敌,执方治病而不察因者,未有能生人者也。虽然,不执方而又合法,亦匪易臻也,脱非生平融通《素》、《难》、《本草》,仲景、洁古、守真、东垣、丹溪诸书,不可以语此秘密,医何容易谈也!……然立法处方,不过酌病机之详确,审经络之虚实,察药性之宜悖,明气味之走守,合色脉,衍天和,调燮阴阳,参相造化,以一理贯之。理融则识真,识真则机顺,自然应变不胶。方自吾心出,病可去而功可成,以成功而名方,谁曰不可。余何能,余仅守方而不执焉己,子宁以余言为迂乎”。

叶天士善于选方用药,曾谓:“夫用药如用兵,须投之必胜,非徒纪律已也。况强敌在前,未可轻战。戢民固守,则是可为”,显示在叶天士看来,制方的目的在于治病,不在于君臣佐使结构之严谨与否。慢性病证每多病机杂陈、虚实并见,要根据轻重标本缓急确定治疗目标,然后再据此选方用药。单方一味也好,复法制方也好,实现能够“投之必胜”是最根本的,但所谓“必胜”,又有近期目标和远期目标、单一目标和多重目标的不同,由此看来,君臣佐使在制方中的意义也就显然明了了。

综上,在我看来,尽管《黄帝内经》对君臣佐使表述的前后不尽一致,但其制方用药的原则始终是适事为故,也即仲景所谓随证治之,明乎此,也就会认可学习古方不必完全以君臣佐使的固定模式看待了。配伍再法度谨严有序的方剂,在具体应用时方中君臣佐使的地位是随时变化的。有时候,一张方子所起的疗效未必就是君药的贡献度最大、也未必是写处方时排在处方前边的那个药物在起关键作用,方剂的疗效终究是处方中的集体团队力量。

4、如何学习古人的制方之道?

我曾很欣赏《绛雪园古方选注》的处方分析思路,将之与《本经疏证》对照研读,发现二者各有奥妙。之后,我认识到:通过分析经方和著名时方中每个药物的选择理由,再看看这些名方的制方者以及后世医家的灵活加减应用(以桂枝汤的加减法、补中益气汤的加减法等尤为著名),因为古方经加减或剂量比列变化之后,原本的君臣佐使之间的地位发生了变化,而效应也相应发生变化,这其中奥妙尤其值得好好推敲和揣摩。

比如:从四物汤到桃红四物汤、从四逆散到柴胡疏肝散,以及二者合方之后的血府逐瘀汤,但其奥妙更又不限于此,要知桔梗、牛膝的使用则使之生动无穷,这些就很难只用君臣佐使来阐释,但如此分析,自然而然制方之“套路”也就了然于心,临证之际也就能“熟门熟路”了。

从旋覆花(汤)功效谈中药的临床活用

古之善于用兵者必知己知彼,所言知己者当知我方将士及武器之长与短,知彼者当晓敌方攻守之强弱及战事之机转,并须活用战法战术,方能克敌制胜。将之比作中医治病,则审察病机标本主次缓急为知彼,掌握已有成方(经方、时方、验方之类)与可用中药(几近千种)之功效乃为知己。进而,临证之际的审证求机以辨证的能力、选方用药以制方的功底如何则是中医临床水平高低的标志,否则,一般常见证病情轻浅或简单者则已,如遇重症、难症和疑症则每致辣手。

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对265张经方的灵活应用示人以法式,后人对经方方药的扩展应用范围则是丰富无限,现有方书所谓类方也仅示范而已,临床实际用之必当变化以观其事也适事为故”,旋覆花为例,尽管张仲景只用到旋覆花三次两方——分别在旋覆花汤和旋代赭石汤中,因此,旋覆花不能算是仲景的常用药,而后世医家对其发挥良多。

1、旋覆花性味功效名家解读

对于学过中医的人都知道所谓“众花皆升,旋覆独降”,表明旋覆花的功效有其特殊性。《本经》:“味咸,温。主治结气,胁下满,惊悸,除水,去五脏间寒热,补中下气”,强调的是“主治结气”。《名医别录》则谓“味甘,微温,冷利,有小毒。消胸上痰结,唾如胶漆,心胁痰水,膀胧留饮,风气湿痹,皮间死肉,目中眵蔑,利大肠,通血脉,益色泽。”强调的是“消痰饮”、“通血脉”。

后世医书的认识皆未出《本经》。如王子接《得宜本草》称之“主治结气呕逆”,《本草便读》:“咸以软坚,蠲饮化痰都有效。苦能下达,通肠导水悉皆能,具宣行肺胃之功,噫气不除,赖其辛散,有斡旋胸中之力,肝邪痹着,借以温通。”《药性论》:“主肋胁气,下寒热水肿,主治膀胱宿水,去逐大腹,开胃,止呕逆不下食”。《日华子本草》:“明目,治头风,通血脉”。《汤液本草》:“发汗吐下后,心下痞,噫气不除者宜此”。《医学入门》:“逐水,消痰,止呕噎”。这些认识皆未出仲景经验。

对于旋覆花功效的进一步解读,叶天士与徐大椿各有可取之处。叶天士《本草经解》谓:“旋覆气温,禀天春和之木气,入足厥阴肝经,味咸有小毒。得地北方阴惨之水味,入足少阴肾经,气味降多于升,阴也。温能散积,咸能软坚,故主结气胁下满也。水气乘心则惊悸,咸温下水,所以并主惊悸也。去五脏间寒热者,五脏藏阴者也,痰蓄五脏,则寒不藏而寒热矣。咸温可以消痰,所以去寒热也。补中者,中为脾胃,水行痰消,则中宫脾胃受补也。下气者,咸性润下也,因有小毒,所以服之必烦也”;徐灵胎在《神农本草百种录》的解读是“味咸温。主结气胁下满,惊悸,除中上二焦结闭之疾。除水,咸能润下。去五脏间寒热,五脏留结不通所生之寒热。补中下气,开气下达,皆咸降之功。此以味为治,凡草木之味,咸者绝少。咸皆治下,咸而能治上焦者尤少。惟此味咸而治上,为上中二焦之药。咸能软坚,故凡上中二焦凝滞坚结之疾,皆能除之。凡体轻气芳之药,往往能消之,疾无不因郁遏而成。《内经》云∶火郁则发之。轻芬之体能发散,故寒热除也。”

今人任应秋教授撰《药效随笔》所解非常实用:“下气行水,通脉。虽有走散之功,却无香燥之弊。凡上中下三焦痰饮水湿留滞,而致痰涎胶着,咳喘呕逆者,用之多效。白前、旅花虽均能治水饮,但旋花之力尤强,白前仅入肺肝,而旋花则偏行三焦”。

2、旋覆花汤方意与方源

张仲景所创“旋覆花汤”,药仅旋覆花、新绛(以茜草代之)、葱三味。出现在两处:《金匮·五脏风寒积聚》篇说:“肝着,其人常欲蹈其胸上,先未苦时,但欲饮热,旋覆花汤主之。”《金匮·妇人杂病脉证并治》:“妇人则半产漏下,旋覆花汤主之”。

其方解可参王子杰《绛香园古方选注》谓:“花汤,通剂也,治半产漏下,乃通因通用法。仲景云:妇人三十六病,千变万端,无不因虚、积冷、结气三者而成。故用旋花散结气,通血脉,全用葱之青白,开积冷,安胎气,佐以茧丝补脾气。绛乃红蓝花染就,并得乌梅、黄柏之监制,则通血脉之中,仍有收摄之妙。余因其义,采用新绛和血,青葱管利气,再复理气血之品,配合成方,移治郁结伤中,胸胁疼痛等证,屡有殊功。

此外,邹澍对旋覆花及旋覆花汤的解读另有新意:“凡花梢露本从根出,而帖于上以敌日暴,比之水从肾而布于五脏为五液者何异,其还下滴得土而别生根,比之五液下注,而或渗于膀胱,或行于卫气,或入于营气者何异?况黄通于脾,咸先入肾,恰合水随低洼而归壑,气由三焦而下行之义。以是则称之曰:补中,下气,除水,去五脏间寒热。讵不可也。第补中之物必味甘性平,旋覆花则咸,咸者水之去而不返者也,故其为用惟堪俾从小便出,所谓补中,不过为其必归于土,任土之宣布输送,不若甘遂、葶苈辈,一往无前,有伤中气而已。两胁者,阴阳之道路,升降之要枢,水不归土而结滞于气道,则为惊为悸,主结气及胁下满、惊悸,即下气除水之功也。然则仲景以之治在上之心下痞,噫气不除,在下之半产漏下,何也?盖水能从下行,则气道可畅,而参甘大枣得以施其补中之力;气能下返,则血源遂裕,而葱与新绛得以逞其通络之功,络通则血泽,气顺则痞除,原无甚深妙义也”。

综上可见,前人对旋覆花功效的认识最核心的当是“针对中二焦凝滞坚结之疾”,皆能以“散结气,通血脉”为核心,旋代赭石汤也本此意而设。

此外,古代尚有旋覆花汤同名异方者,如:《千金要方·痰饮》也有“花汤,治胸膈痰结唾如胶,不下食者方。方由旋花、细辛、前胡、茯苓、甘草(各二两)、生姜(八两)、桂心(四两)、半夏(一升)、乌头(三枚)组成”。《千金要方·妊娠诸病》“花汤,治妊娠六七月胎不安常服之方。方由旋花(一两)、半夏、芍药、生姜(各二两)、枳实、浓朴、白术、黄芩、茯苓(各三两)组成”。《千金要方·治风毒香港脚方》另有“犀角旋花汤,方由犀角、旋花(各二两)、橘皮、茯苓、生姜(各三两)、大枣(七枚)、香豉(一升)、紫苏茎叶(一握)组成”。《圣济总录卷五十八》中另外载有旋覆花汤,乃由旋覆花、桑白皮、紫苏、犀角、茯苓、陈橘皮组成,以治消渴、腹胁虚胀、心下满闷,也是针对主治结气,胁下满而言,但不同于仲景所用。

2、后世名医应用旋覆花汤经验

1)叶天士善用旋覆花汤化裁治百病

后世叶天士取旋覆花汤具有辛通之用,视之为“辛润通络”之祖方,所谓络病“宜辛甘润温之补,盖肝为刚脏,必柔以济之”、“凡久恙必人络,络主血,药不宜刚”、“议以辛润宣畅通剂”、“辛润通络”等。

叶天士在旋覆花汤的基础上悟出络病治法,如“胁痛门”汪案,叶谓“此非脏腑之病,乃由经脉,继及络脉,大凡经主气,络主血,久病血瘀,瘀从便下……议通少阳阳明之络”,又谓“初病在经在气,久病入络入血”。叶天士最常加当归、桃仁、柏子仁三味药物作为基本方,其次为或加延胡索或加瓜蒌皮。尚有加半夏化饮降逆,加桂枝温通,加紫苑、冬瓜子、金银花消痈排脓,加山楂、茺蔚子、泽兰以通经闭,加川楝子、黄连以泻肝火,或合芍药甘草汤清润通络治疗肝火胁痛、或合旋代赭石汤镇肝降胃气治疗呕血吐食、或合木防己汤治疗胸痹、或合金铃子散治疗胸痹脘痛,或去旋覆花之咸降加桂枝、鹿角、归尾,治“温润奇经”法,累治数十种病证。典型验案如:

“胁痛久嗽,旋花汤加桃仁、柏子仁”、“寒热,右胁痛,咳嗽。芦根、杏仁、冬瓜子、苡仁、枇杷叶、白蔻仁”、

“按之左胁冲气便喘,背上一线寒冷。直贯两足,明是肝逆挟支饮所致。议用金匮旋花汤法:旋花,青葱管,新绛,炒半夏”、

“朱,肝络凝瘀,胁痛,须防动怒失血。旋花汤加归须、桃仁、柏仁”。

其后,王孟英据叶天士经验心得颇多,如“黄氏妇崩血不止,大便泄泻,半身痹痛。余脉之,右濡、左浮弦略数,知其脾有积湿,肝有郁热,因外风内陷,入肠胃则泄,入血室则崩,窜络则痛也。与旋花汤加归须、桃仁、柏子仁润血和络,川芎、神曲以化湿,芩、防坚营散风,五服而三恙全愈。”用药套路几乎类似叶天士本人亲治。

此外,王孟英对旋覆花的祛痰之功也曾谓:“二陈汤去甘草,加旋花、石菖蒲、胆南星,亦名六神汤,治癫狂昏厥诸痰证,极效”,可见王氏对旋覆花的化痰之功又别有体会。

2)吴鞠通创制旋覆花汤类方两首,居功至伟

吴鞠通深研仲景与天士二人经验俱深,在旋覆花汤的基础创制两张类方。

其一为“香附旋花汤”,出自《温病条辨》,方由香附、旋花、苏子、广皮、半夏、茯苓、薏仁组成。主治伏暑、湿温胁痛,或咳,或不咳,无寒,但潮热,或竟寒热如疟状,不可误认柴胡证,香附旋花汤主之。方中香附与旋覆花配伍“善通肝络而逐胁下之饮”,另用苏子降肺气而化痰,“建金以平木”,三药合用理肝气、通肝络而调肝气。更有半夏;陈皮、茯苓、薏苡仁化痰和胃,健脾祛湿。本方肝脾同治,气痰并调,适用于肝气郁滞脾胃痰湿中阻之证,临床用途广泛。

其二为“新绛旋覆花汤,出自《吴鞠通医案》,方由新绛、旋覆花、桃仁、郁金、当归、苏子、半夏、广皮、降香末、香附组成。吴鞠通医案中用此方多处,用于治疗肝招胁痛经闭、肝厥犯胃、肝痈、吐血、单腹胀、积聚、淋浊和夫人癥瘕等证,但先后组成不仅固定,如“金,三十日,肝郁胁痛吐血,病名肝着,且有妊娠,一以宣肝络为要,与新绛旋花汤法,切戒恼怒介属。新绛纱(三钱),旋花(三钱包),丹皮(五钱),降香末(三钱),归须(三钱),桃仁(二钱),香附(三钱),广郁金(二钱),苏子霜(二钱),以胁痛止为度”。

3)曹仁伯创制“清宣瘀热汤”功效不可小觑。

清宣瘀热汤又名曹氏瘀热汤”,系清代名医曹仁伯所拟(载于《存心医案》中),方由旋覆花、茜草、芦根、枇杷叶、青葱管组成。柳宝贻先生曾赞誉说:“瘀热汤是先生自制之方。治瘀血内阻,化火刑金而咳,不去其瘀,病终不愈,此为先生独得之秘”。考“清宣瘀热汤”实际上与张仲景旋覆花汤(旋覆花、葱、茜草)和吴鞠通香附旋花汤或新绛旋覆花汤有异曲同工之妙,而配伍之药着眼于肝肺同治。

4)俞根初将旋覆花汤类方广而多用

后人将之扩展应用的范围更为广泛,尤以俞根初《重订通俗伤寒论》中将之将之广最为代表,包括自制“连茹绛(旋覆花汤加黄连、竹茹、玫瑰花、丝瓜络、郁金)”、“三合绛覆汤(旋覆花汤加桃仁、白薇、当归须、广郁金、苏合丸)或(旋覆花汤加乌贼骨、茜草根、桃仁、归尾、泽兰)”、“二仁绛覆汤(桃仁、柏子仁、归须、新绛、旋花、青葱管)”、“三仁绛覆汤(栝蒌仁、柏子仁、桃仁、泽兰、新绛、当归须、旋花、葱须、鲜茅根、丝瓜络)”、“四物绛覆汤(旋覆花汤加生地、白芍、橘络、当归、川芎)”。

除此之外,还引用徐守愚先生验方“蒌薤绛覆汤(旋覆花汤加栝蒌仁、薤白、半夏、赤苓、砂壳、桂枝)”、胡在兹先生经验方“胶艾绛覆汤(旋覆花汤加阿胶、炒艾叶、墨鱼骨)”、王孟英先生验方“龙荟绛覆汤(旋覆花汤加延胡、川楝子、白芍、青皮、淡海蛰、地栗、竹茹)”、何廉臣先生验方“四七绛覆汤(旋覆花汤加川朴、半夏、紫苏、赤苓、橘络、茅根、赤豆)”,此外尚有沈樾亭将之广而为“四汁绛(旋覆花汤加生地汁、藕汁、童便、陈京墨汁)”

5)陆廷珍《六因条辨》用于外感病

该书为清·陆廷珍撰于1868年出版的外感病专书,书以风、寒、暑、湿、燥、火六因为纲,融会前人学说,兼采众家之长,颇有临床心得,其中四条皆用旋覆花加减治疗:

①伤风条辨:“伤风咳不止;肋痛痰血,鼻息欠利,此热逼动络。宜用苇茎汤合花汤加苏子、地骨皮、枇杷叶等味,降气和络也”。

②春温条辨:“春温发热恶寒,喘逆胁痛,此邪滞肺络。宜用《金匮花汤加苏子、开肺、杏仁、郁金,川 贝、积壳、桔梗等味,开肺和络也。”

③春温条辨:“春温热不解,咳逆胁痛,痰中带血,此肺络内伤。宜用《金匮》花汤加归须、柏仁、降香、苏 子、沙参、甜杏、川贝、枇杷叶等味,清肺通络也”。

④伏暑条辨:“伏暑热渐甚,咳逆不眠,胸胁刺痛,痰多舌白,此痰滞肺络,肺气失降。宜用花、新绎、枳壳、 桔梗、桑皮、薏仁、苏子、降香、枇杷叶、芦根、滑石等味,降气通络也”。

以上种种,皆曲尽古方变化之妙,深得仲景制方之心,真善于用药与善用古方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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