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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两年,18本书,本本加印,创业做出版是一场投资

文/余若歆

本文约6300字,预计13分钟的时间阅读完毕


商务君按:这个出版品牌创立两年了,出了18本书,除了有《候场》这样印量50万册的畅销书之外,其他书也几乎都实现了加印。但品牌主理人却说,每做一本书,都像一次前途未卜的投资,畅销书自有运气在里面。

“对了,我们搬家了,搬到了崇文门”。

这是铸刻文化第二次告别“昨日的世界”,从烟火气十足的蒲黄榆到光怪陆离的崇文门,不到一年时间。

2021年3月19日,铸刻文化的官方微信公众号发表了一篇题为“蒲黄榆”的推文,谈到汪曾祺在《榆树村杂记》中对“蒲黄榆”地名由来的解释,以及选择这里作为办公地点的原因。这算是铸刻文化成立一年后的首次“官宣”。迄今为止,这篇文章还“霸占”着其官微阅读量Top3的位置。

在这之前,铸刻文化和单读出品的《把自己作为方法》早已盛名在外,口碑好书也让“铸刻”被更多人所熟知。如今,刚刚两岁的铸刻文化“共3条人”,出版图书18种,其中,除了《候场》这样印量50万册的畅销书外,其他书也几乎都实现了重印。为此,创始人陈凌云调侃自己的搭档王家胜说,“从此,提到蒲黄榆不只有汪曾祺了,还有你,'王加印’!”

《候场》,李诞/著,上海文艺出版社,铸刻文化、单读 出品,2020年11月

虽然铸刻文化“活下来了,还算活得不错”,但陈凌云和王家胜毫不掩饰地表示,每做一本书,都像一次前途未卜的投资,畅销书自然有运气成分在。不禁令人好奇,在所谓的“运气”之外,铸刻文化到底要做怎样的出版?而两位创始人又如何走上了“中年”创业之路呢?

一入出版“深似海”

“陈凌云老师啊,人特别好”,早在采访之前,笔者就不止一次地听过同行的如此评价。他曾在某知名文化品牌工作多年,编辑过《退步集》《常识》等作品,但本人比较低调,很难在网络世界找到关于他的更多信息。跟他见过面、聊过天,真正感受到了他的热情、幽默。

和陈凌云的聊天,从他20多年前入行时说起。相较于如今“书商”的自我定义,年少时对文学的喜爱和向往,或许才是陈凌云出版故事的底色。少年时代,除了爱读金庸、古龙等作家的武侠小说外,对陈凌云影响最大的,是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主人公克里斯朵夫的心灵成长故事,塑造了他性格里浪漫和浮夸的成分。

2000年,陈凌云毕业于杭州商学院,学的是跟文学几乎不沾边的市场营销专业。9月,他辞去了刚干了3个月的销售工作,从杭州来到北京。就像所有来京“朝圣”的文艺青年一样,他经常徘徊在万圣书园周边。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觉得总归要跟文字沾边。他进过广告公司,想做文案,但两周后就被人辞退。又面试了几份工作后,最终在2001年5月被北京贝贝特出版顾问有限公司(简称“北京贝贝特”)录用,做校对,然后做编辑。

他进入的北京贝贝特,也是在2000年9月成立的。以教材教辅出版起家的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简称“广西师大社”)决意进军人文社科出版领域,而要做这一块,必须站到文化风向的最前沿。他们先是在北京,后来在上海、南京、广州等地成立异地分公司,形成了领行业风气之先的“贝贝特”模式。

在北京贝贝特度过了3年编辑学徒期后,陈凌云被提拔为艺术馆主编,职能相当于编辑部主任,陆续出版了陈丹青、梁文道、蒋勋、约翰·伯格等作者的作品,并逐步在人文和艺术出版领域形成了品牌影响力。2010年,北京贝贝特推出了新的出版品牌“理想国”,陈凌云担任编辑总监,后来是公司副总经理。

聊到编辑总监的工作,陈凌云将编辑团队的统筹管理比作餐厅大厨,做书就像做菜一样,大厨主要做统筹和协调,要做哪些菜式,每道菜大概做成什么样,从具体的选题策划、编辑出版到视觉呈现,协调大家完成。”

如果说陈凌云是“大厨”,那么,铸刻文化的另一位创始人王家胜则自称自己是负责“颠勺”的。

2006年3月,也就是在陈凌云入职北京贝贝特的5年后,中文专业毕业的王家胜开启了自己的北漂之旅。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了3个月文秘后,他正式踏入出版业,先在外文出版社工作了4年多,参与编辑了“中国文化与文明”系列丛书。后于2011年年初正式入职理想国,与同年入职的七八位同事成为了理想国“一年级生”。

从人文馆编辑,到负责新设立的社科馆、通识馆,前后9年时间,王家胜完成了从学徒编辑到成熟社科编辑的蜕变。他将自己定义为通识书编书匠,经手出版了《打开:周濂的100 堂西方哲学课》《市场的逻辑》《没有宽恕就没有未来》《漫漫自由路》《耳语者》《布达佩斯往事》《八月炮火》《轴心时代》等作品,也从网络写作中发现了贾行家、云也退等创作新面孔。在与文本、用纸、制作、工艺、投入产出比计算等具体出版环节的“耳鬓厮磨”中,他逐渐摸索出了一些做书的门道。

再不折腾就“老”了

这两年,资深出版人创办出版品牌的不在少数,或从体制内“出走”,呼朋唤友一起搞事业;或一两人“轻装上阵”,有资源在手,一年几本书不在话下。创业理由无外乎——想做点不一样的、自己喜欢的书,陈凌云和王家胜亦如此。

2019年,陈凌云忽而感到人生已过半,再不自己做点什么,就要“老死”在那个化工小院了。“我眼见着院里一些两三岁的孩子长大成人,谈婚论嫁,那一霎那,我感觉自己在这里已经长出了青苔”。同时,他也很清楚,到了40多岁的年龄,再跳槽难免“高不成、低不就,“去其他公司做个总编辑、副总编辑,你肯定会要求比较高的工资,但自己真的能给新公司带来与之匹配的资源和成绩吗?”他并没有犹豫,2020年,和包括王家胜在内的几个朋友凑了点钱,成立了铸刻文化。

但两位也有与其他创业者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好像看不太出他们是在创业。既没有孤注一掷的意气风发,也没有活不下去的焦虑、紧迫。“我们第一步肯定是先做出几本书,生存下来,其他一切都是空谈。”毕竟出来单干就得从0开始,很难依托原来的资源。虽然刚开始他们也对品牌有过一定设想,但并没有特别明确的产品方向,先“做做看陈凌云说。

而在王家胜看来,出版首先是一种商业行为。小商贩家庭出身的他,从入行起就会认真考虑每本书的成本,除了日常的案头工作之外,他还身兼铸刻文化的财务、印务、人事等职能,每一笔支出和投入都经过他的精打细算。

在“落户”蒲黄榆之前,陈凌云和王家胜一直借驻在单向空间东风店。而几乎就在同一时期,他们的好友兼前同事罗丹妮出任单读的编辑总监,全面负责单读的图书出版业务。于是,业务刚起步的双方便顺势开启了“取长补短”的深度合作。双方共同策划出版新书,再由上海文艺出版社或合作的其他出版机构发行,铸刻文化相当于投资者角色。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双方共同参与选题策划、审稿、设计、营销等工作,不同项目各自的参与程度不一。

在目前合作的项目中,李诞的《候场》“自带光环”,市场表现最好,迄今总印量达50万册。作为双方合作的第一本人文社科图书——《把自己作为方法——与项飙谈话》的市场表现和口碑都远超他们的想象:首印1万册,半年加印10次,目前印量近20万册,豆瓣评分8.5分,成为名副其实的“双效”书。

《把自己作为方法——与项飙谈话》,项飙、吴琦/著,上海文艺出版社,铸刻文化、单读 出品,2020年7月

此外,《说理》《夏天只是西瓜做的一个梦》《大地上的尺规》等铸刻文化独立出品的图书也基本都实现了加印,“'西瓜’这样的艺术书都加印了4次,还是作者鱼山目前卖得最好的书呢!”对此,陈凌云不无得意。

《夏天只是西瓜做的一个梦》,鱼山/著,北京联合出版有限公司,铸刻文化 出品,2021年6月

做书就是不断打开认识世界的窗口

考虑到外版书的出版周期较长,目前铸刻文化基本只做原创书,主要集中在文学、人文和艺术等领域。陈凌云坦言,“在资源不同的情况下,我们可能会做出不同的事情,只做原创,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也好,是理智的选择也罢,至少目前我们活下来了。”

对于陈凌云来说,做文学书是一次全新的尝试。是偶然,却也恰好契合了他少年时代对文学的热爱,他说“感觉现在的自己和高中时的自己相遇了。”陈凌云在《西湖》上发现彭剑斌的作品时,“觉得他写的东西好得不得了,就是自己梦想写成的样子。”于是,先后出版了《我去钱德勒威尔参加舞会》《不检点与倍缠绵书》两本小说集。而这,距离彭剑斌上一次出书已经过去了近10年。这次新书出版,相当于重启了彭剑斌的写作生涯。在陈凌云看来,或许才是出版工作最让人兴奋的地方。

《我去钱德勒威尔参加舞会》《不检点与倍缠绵书》,彭剑斌/著,上海文艺出版社,铸刻文化、单读 出品,2020年11月

另一个青年作家孙一圣的《夜游神》,虽然目前销量不算高,但被业界评价为“作者的风格崛起之作,入选了《南方周末》的“2021年度十大好书。陈凌云谈到,不同于人文社科书有可参照的客观评价标准,文学和小说更多是出于感性,就像“两个气味相投的人互相喜欢”一样。即便在当下一些读者看来,孙一圣的文字风格不够光亮、顺滑,但他相信,孙一圣在文字和语言方面的探索,或许终将使其在当代文坛有一席之地。

《夜游神》,孙一圣/著,上海文艺出版社,铸刻文化、单读 出品,2021年9月

实际上,《夜游神》原名叫《野生人类》。收到原稿时,陈凌云和王家先读完了孙一圣近40万字的全部小说,重新筛选了15万字左右的篇目,再讨论后定下了了全书的框架和结构,后又多次调整篇目的前后顺序。原来作品第一篇是故事性最强、也最好读的《夜游神》,但为了给作品定下整体基调,同时考虑到读者的阅读体验,最终把两万字不到的《还乡》放在了第一篇。而为了让小说风格更统一,整体故事节奏更丰满,在编辑的建议下,新书临下印前孙一圣还对《漫长一枪》做了大幅修订。

这种对于做书的“执念”,还体现在选题上。虽然有资深出版人建议他们,刚创业不要去做摄影集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书,但陈凌云和王家胜还是冒险做了意大利摄影家老安的首部摄影集《稍息:1981—1984年的中国》。这本书8开大小,定价298元,首印4000册。从编排、开本、标题到推荐序(特邀陈丹青、顾铮等人撰写),乃至每张照片的大小都不断推翻重来,做了一年多时间。陈凌云说,做这本书的乐趣在于,“跟着老安学习怎么看一张照片,给我们自己做图像阅读的'扫盲’。”面对这本书的销售压力,他则表示,“反正,做生意不就是赌一把?”事实证明,他赌赢了,目前这本书正在加印中。

《稍息:1981—1984年的中国》,[意] 安德烈·卡瓦祖蒂/著、摄,上海文艺出版社,铸刻文化、单读 出品,2021年11月

在相对理性的王家胜看来,从事编辑工作最大的幸福在于——每接触一位有专长领域的作者,都是为自己打开一个认识世界的新窗口。而在这个过程中,做好文字工作是编辑的本分,要学习如何对自己经手过的文字和书负责。“如果文本工作做得好,读者或许感知不到编辑做了什么;但若没做好,一定会被读者挑刺。因为,'没有错误和瑕疵’是大家对于纸质书的一种合理期待。”

把好书卖好才是正经事

出版人或许都对《启蒙运动的生意:<百科全书>出版史(1775-1800)》的故事不陌生:赌徒杜普兰认识到,经营四开本《百科全书》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就押上全部身家,卖掉股份、房产和家具,最终冒险赚了大钱。他的贪婪促使其去投机、冒险,为自己赚取利益的同时,也为人类文明做出了贡献。

在陈凌云看来,出版作为一门生意,首先是去发现一个有价值的投资品,其次是愿意冒风险将其出版,最后是尽自己所能将其呈现得更好。“市场是一个自由选择的过程,出版人唯一能控制的是,把一本书做到什么程度以及动用各种渠道把它传播出去,而读者接收到这些东西后是否愿意再传播,传播过程中又可能遇到哪些不确定因素,都是很难控制的。以《候场》为例,作者李诞自带流量的部分是相对确定的,但究竟能卖30万册、50万册还是100万册,出版商是很难估量的。

再如《把自己作为方法》,在此之前项飙主要在学术圈有名气,但恰逢他参加《十三邀》节目播出后,其学术思想和对现实世界的关照广受年轻人欢迎。作为出版方,他们判断《把自己作为方法》“可能会卖得不错”,但最终20万册的印量还是“远超大家的想象”。陈凌云也指出,即便《把自己作为方法》已经卖得很好,但若面对另一个同类选题,还是难以轻易判断能卖多少册。“我们并不能感受到完整的市场信息,如果某本书火了,肯定是它触及到了当下时代的某些情绪,但图书的畅销原因只能事后分析。

两年时间,铸刻文化共出版了18本书,这样的节奏并不算快,“虽然少了一点,但我们的确也忙不过来”。对于公司未来的发展,陈凌云也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划,并形容自己“务实的随性主义”,“做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目前我们能活下来并过得不错,只能说运气还不错,多少挣点钱,自己开心;如果还能给作者带来更多收益,靠写书把日子过得好一点、更有尊严一点,就更好了。”他说。

铸刻文化2020年和2021年推出的所有图书

至于铸刻文化做的书能否“反映或记录当下这个时代”,那或许是他们“承受不了的重量”。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有更多读者知道铸刻文化这个出版品牌,自然更好。毕竟,如果看过其Solan——以铸字刻版的古老心情,做今天新鲜活泼的出版,恐怕就很难把“铸刻”误读成镌刻、铸铁、铸剑。

★以下是采访中那些有趣的Q&A


Q

与过去相比,当下出版环境最大的变化是?

陈凌云:不同的时代大势面前,每个行业的发展趋势自然不同,每块土壤都能长出不一样的东西。就像阳光照射到热带时,植被物种非常丰富多样,但到了温带或寒带时,物种可能总量会减少。当下的环境或许不是含氧量比较高的那种,但更小的出版品牌慢慢长出来了,越来越多,虽然寿命长短是另外一回事。选择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比较重要。至于出版环境的变化,政治大气候的变化是长期的,营销发行的变化会比较迅速,现在主要是传统渠道在萎缩,新的渠道我们还有待了解。做书本身是个缓慢的活儿,也养成了我们迟缓的个性,急也急不来。

Q

你们认为,编辑的核心价值是?

陈凌云:编辑分不同类型,因人而异:有的更偏重于策划,有的更擅长做营销,还有的更执着于案头工作。我想,好的编辑要具备一种兼容并蓄的心态,如果只想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而屏蔽掉批判的声音,是某种意义上的自大和自我欺骗。

Q

有过想要放弃改行的时刻吗?怎么说服自己坚持下来的?

王家胜:我个人的理解,有一定矛盾性。一方面,从事这一行时间久了,就会滋生出一种虚荣感,就是参与一本书的出版,能留存得更久,有更多人能看到自己的努力过的印记,但有时候又会觉得,署名责编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很多时候只是把老书重新改头换面而已。另一方面,更现实的问题是,因为年龄越来越大,做不了其他的只能做这行,所以表面上是坚持下来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文化行业并不比其他任何行业特殊。

陈凌云:谈到虚荣,我认为,把个人价值附着在一个比自己更强大、更永恒的东西上就叫虚荣。原本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自己的名字能附着在名家的伟大著作上,的确很容易形成“虚荣的”参与感。但实际上,“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才是编辑的真实写照,好多书做出来之后放到起了灰也没人读,还有好多书变库存、化纸浆。刚开始我也会觉得,自己编过《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这么伟大的书,多骄傲啊!但后来反而会感到惶恐,编的时候战战兢兢,“如果经自己之手时出了错,岂不是对伟大著作的一种糟蹋。别去糟蹋!”

Q

能给志愿从事出版或新入行的编辑一些建议吗?

王家胜:首先,先进来试试看,感受一下这份职业的真实样子,只有自己切身感受了才能真正确定是否喜欢,或者愿意以此为职业;其次,出版本身是一种商业行为,做书必须考虑投入产出比。

陈凌云:自己可以有出版情怀,但别听别人嘴上讲的情怀。而且仅仅热爱没什么用,很多时候非常热爱一件事但“人太笨”也做不好。还有的只是表面上热爱,就像你特别喜欢吃某道菜,于是就想自己尝试做,但事实证明可能你只适合吃。因为不可能每个人都要成为厨师,亲自去体验“杀鸡-掏内脏-清洗-再下锅的过程。

Q

这两年最欣赏的出版品牌?

陈凌云:乐府、一頁都挺好的。

Q

疫情对公司的生存发展有影响吗?如果时间倒回2020年,是否还会选择辞职创业?

陈凌云:对于我们来说,疫情可能更多的不是直接的打击,没有疫情的话,经济肯定更有活力,图书市场肯定相对好一点。但这也只是一种假设和想象,做生意本身就要考虑各种风险,做选题的过程就是一个平衡过程,每笔投资都有一定的不确定性。虽然过程很痛苦,但“首印1万册的书加印到了15万册”,也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

当时辞职时候确实没想到会发生疫情,但实话讲,创业也是一种我们摆脱中年危机的方式。毕竟,再不折腾就老了!

Q

最后,对铸刻文化的未来发展有何规划或畅想?

陈凌云:没想那么远,我们一家小机构也不会影响到出版业的整体发展。万一有人要投资,我们就多做一点;没有的话,就按照自己的节奏少做一点;也有可能实在做不下去了,就收摊。

目前,我们3个人都在做全流程业务,这肯定不算是理想的做书状态。但我也不希望人太多,未来如果发展得好,将团队扩充到6~8个人还是值得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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