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首次授衔现场
1955年2月8日,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委会第六次会议通过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服役条例》。当天,毛主席便签署实行,这标志着具有中国特色的人民解放军军衔制度横空出世。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服役条例》里对大元帅、元帅授衔授勋标准给出了明确的规定:
对创建全国人民武装力量和领导全国人民武装力量进行革命战争、立有卓越功勋的最高统帅,授予中华人民共和国大元帅军衔。
对创建和领导人民武装力量或领导战役军团作战、立有卓越功勋的高级将领,授予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军衔。
毛主席当时是中共中央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这既是党的领袖,又是政府首脑,还是全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而且,毛主席是新中国的最重要缔造者。所以,授予毛主席大元帅军衔也是众望所归。
然而,毛主席得知这个消息后,连连摇手说:“我不当那个大元帅!”毛主席接着还说:“你们搞评衔,是很大的工作,也是很不好搞的工作。我这个大元帅就不要了,让我穿上大元帅制服,多不舒服啊!到群众中去讲话、活动,多不方便啊!依我看呀,现在在地方工作的,都不要评军衔为好!”
毛主席
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大元帅礼服,这套礼服是总后勤部指定其天津军需工厂的女工们纯手工制作,其肩章的样式参照了苏联大元帅的肩章,肩章由上端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图案和下端的元帅星徽组成。
当主席看到了这套大元帅礼服后,弹了一下烟灰后诙谐地说:“大元帅?靠边站吧!” 在毛主席的带动下,不少战功赫赫的解放军高级将领纷纷要求降军衔,留下了一段段令人感动的故事。1955年9月27日下午5时,毛主席主持的授予元帅军衔和勋章典礼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这是一个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时刻。
毛主席亲自将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军衔的命令状和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授予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和叶剑英。自此,十大元帅家喻户晓。
朱德是公认的“红军之父”,他和毛主席的名字成为红军天然的前缀,一生功勋卓著,毛主席称赞他“度量大如海,意志坚如钢”、“人民的光荣。”朱德在军中拥有崇高的威望,他还爱兵如子,时常跟战士们打成一片,有极强的亲和力。
抗战期间,身为八路军总司令,朱德从不搞特殊,他在给亲人的家书中写道:“以后不宜花去无用之钱来看我,除了能作战报国的人外均不宜来。我为了保持革命军队的良规从来也没有要过一文钱,任何闲散人来,公家及我均难招待。”
毛主席和朱德
据杨得志上将回忆,“朱德军长平时对人很好,有说有笑,从来没见他发过脾气,骂过人,什么也难不着他,我们都把他当父母看待。”由此可见,朱德在开国将领心目中的地位。
众所周知,朱德是十大元帅之首,可他的授衔勋章证书编号却是“100004”。这让人产生了深深的不解,尤其对“001”号勋章证书充满好奇。那么,这个“001”编号究竟授予了谁呢?这件事直到60年后才向社会公开。
2015年是抗战胜利70周年,解放军某编辑部来到贺龙元帅次女贺晓明家中搜集相关史料。从贺晓明的口中,大家才知道60年前贺龙元帅的授衔勋章证书编号是“100001”。这又产生了一个疑问,贺龙元帅的授衔勋章证书编号为何排在第一位?
这跟南昌起义有莫大的关联。上世纪特殊时期,有人一度提出将建军节日期从8月1日改为9月9日,即毛主席领导秋收起义的时间。毛主席得知后坚决反对,他对时任解放军代总参谋长杨成武说:“'八一’不能改,这是很重要的一天,打响了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
毛主席给朱德授衔
毛主席还要求杨成武将这段话向周总理汇报。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南昌起义在毛主席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如今每当人们提到南昌起义时,总是这样评价:
它是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带有全局意义的一次武装暴动。它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宣告了中国共产党把中国革命进行到底的坚定立场,标志着中国共产党独立地创造革命军队和领导革命战争的开始。
南昌起义的意义既然如此重大,其总指挥必然受到世人的关注,而担任这场伟大起义的总指挥就是贺龙。贺龙,字云卿,1896年3月22日出生于湖南省桑植县的一个农民家庭。因家庭贫寒,贺龙仅读了5年私塾便辍学务农。
在跟穷苦民众接触过程中,贺龙对他们产生了深深的同情,还以敢于跟劣绅、黑恶势力斗争而闻名乡里。1914年,18岁的贺龙加入孙中山领导的中华革命党,开始了革命活动。随着孙中山领导的革命屡屡失败,使贺龙意识到穷人要翻身解放,就是必须有自己的枪杆子。
在旧军队中,贺龙从营长一直干到军长,可他对国民党不抱有期待。贺龙一度对好友刘达五说:“孙中山是个伟人,我一直是对他敬佩的。可是,经过两三年在四川打仗,我有点想法啰,依我看,孙中山很多次出兵作战,都是正义的。照理说,正义应该得胜嘛,毛病就出在他依靠的还是军阀队伍。这帮人有奶便是娘……早晚是靠不住的。”
贺龙
不过,贺龙为了加入中国共产党前后申请了很多次。多年后,贺龙回忆自己入党经历时说:“有的材料写着我七十次找党,算上历次的要求,我也记不清楚了,没有七十次,恐怕也有几十次吧!”
在中国革命的关键时刻,年轻的贺龙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贺龙在南昌起义的表现也让毛主席刮目相看。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反革命政变,收缴工人纠察队的武器,大肆疯狂捕杀工人和共产党员。
祸不单行,汪精卫也很快在武汉发动反革命政变,也开始大肆屠杀共产党人。这是中国共产党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恩来在共产党员、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政治部主任周逸群的陪同下,在武汉见到了国民革命军第20军军长贺龙。
周恩来选择此时见贺龙,是经过充分考虑的,他了解到这位“两把菜刀闹革命”的国民党将领一直赞成共产党人的主张,并多次提出要加入共产党。一见面,周恩来就向贺龙介绍了当前中国革命面临的严峻局势,并问他今后的打算。
贺龙对蒋介石、汪精卫的反革命行为早已深恶痛绝,他义正言辞地说:“共产党人是能让工农大众过上好日子的政党,我坚决听共产党的,和蒋介石、汪精卫这帮王八蛋拼到底!”周恩来颇为感动,而这时中共中央为壮大贺龙的部队,将一些被追捕的工农武装也转移到第20军中,甚至把工人纠察队秘密藏起来的武器也送来。
周总理和贺龙
这都让贺龙非常振奋,他说:“我带了多少年的兵,从来没有哪个上级给我补充过队伍和武器;现在不同了,共产党给我补充,工农同志愿编到我这里来。”与此同时,蒋介石派出特使拜会贺龙,许诺以重金,外加汉阳工厂和武汉卫戍司令的头衔,结果被贺龙严词拒绝。
汪精卫公开叛变后,武汉一片白色恐怖,此前贺龙所率领的部队遵从中共中央命令,以“东征讨蒋”名义离开武汉,开往九江。眼看局势愈发紧张,贺龙立即召开连以上军官大会,就部队前途提出自己的主张:
“现在革命到了危急关头,摆在我们面前的路有三条:第一条是把队伍解散,大家都回老家去。这条路行不行?不行!第二条是跟着蒋介石、汪精卫去干反革命,屠杀工农兄弟。这条路行不行?不行!这两条都是死路,我贺龙就是刀架在颈子上,也绝不走这样的路!第三条就是跟着共产党走革命路。我贺龙决心已下,坚决跟共产党走!你们愿意跟我的,我欢迎;不愿意的,我送你盘缠,回家替我问你娘老子好。可是有一条,不许拉队伍走!”
贺龙发言结束,部下纷纷表示要遵从他的指示行动。7月23日,贺龙所部抵达九江,这时中共中央决定在南昌举行起义,希望他率部参加,贺龙立即响应。就在此时,汪精卫策划了一个大阴谋,他准备跟张发奎合谋,以召集贺龙、叶挺上庐山开会为由,解除他们的兵权,并一举消灭革命力量。
甘棠湖小船会议
这一阴谋被叶剑英获悉后,他冒着极大风险秘密下庐山。叶剑英先是找到叶挺,两人一番商量后决定立即通知贺龙、第四军政治部主任廖乾吾以及高语罕到九江市区南部的甘棠湖烟水亭附近碰头,商讨对策。
五人见面后,以“游湖”的名义租了一条小船,而后将小船划到湖中心开会,这便是历史上的“小船会议。”这次会议讨论决定了三件事,贺龙后来回忆这次会议时说:
“我们谈到并决定了三件事情:第一,考虑是否到庐山去。他们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他们同意了,并说很好;第二,我们研究队伍不去德安,开到南昌去;第三,决定叶挺的部队明天开,我的部队后天开,我的车让给叶挺。”
这意味着贺龙彻底跟国民党反动派决裂,坚定地跟中共走在一起。1927年7月26日,贺龙率领第20军抵达南昌。7月27日,中共中央指定周恩来、李立三、恽代英、彭湃等人组成前敌委员会,周恩来为书记,全面负责南昌起义事宜。
7月28日,周恩来亲自抵达贺龙军部,将南昌起义计划和盘托出,并任命他为起义总指挥。这是多么大的信任,要知道当时贺龙还不是中共党员。贺龙感动之余,向周恩来表示坚决服从中共的领导。之所以任命贺龙为起义军总指挥,贺龙女儿贺捷生是这样解释的:
“父亲之所以被推举为南昌起义的总指挥,和共产党策动南昌起义的最高领导人周恩来肩并肩站在一起,除了这支部队是南昌起义的主力之外,还在于他作为国民党的一军之长,在共产党人最危险、历史天空最黑暗的时候,主动选择并跟定共产党。”
贺龙
起义贺龙深知身上的责任,他在刘伯承的协助下,拟定了起义的具体行动计划。7月30日傍午,贺龙召集军官会议,他亲自作了战前动员:
“国民党已经叛变了革命,国民党已经死了,我们今天要重新树起革命的旗帜,反对反动的政府,打倒蒋介石!我们大家在一块都是很久的。根据共产党的命令,我今天起义了。愿跟我走的,我们一块革命;不愿跟我走的,可以离开部队。”
7月31日早晨,前敌委员会最后决定:起义时间为8月1日凌晨4时。起义命令由叶挺负责起草,以代第二方面军总指挥贺龙的名义向全军发布。周恩来签发了作战命令:我军为达到解决南昌敌军的目的,决定于明(即8月1日)日四时开始向城内外所驻敌军进攻,一举而歼之!
但是,因起义军第20军中副营长赵福生叛变,泄露了起义的具体时间。前敌委员会获悉后,立即将起义的时间改为8月1日凌晨2时。南昌起义打响后,起义军仅用时4个小时,便取得了胜利,3000多名守敌被全歼。
南昌起义极大地震动了国民党反动当局,贺龙、叶挺等人上了悬赏名单,敌人调集重兵进攻南昌起义军。据此,前敌委员会决定退出南昌,南下广东。不久,贺龙在周恩来等人的见证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南昌起义
入党仪式在江西瑞金的一所学校里举行。面对鲜红的党旗,贺龙举起右手,庄严宣誓。这是刻骨铭心时刻,贺龙回忆说:“我是在共产党最背(倒霉)的时候入党的。从那一刻起,我指挥的军队是党的了,我的脑袋也是党的了,党就是我的生命!”
有这样一句名言,人的一生虽然漫长,但关键时刻只有几步。贺龙在人生关键时刻,他显然作出了正确的选择。贺龙在南昌起义中的表现,受到了一个人的关注,他就是毛主席。1927年9月9日,毛主席领导发动了秋收起义。起义以失利结束,部队在转移过程中,出现了大量非战斗减员,不少士兵逃跑了。
怎么才能激励留下的士兵们呢?毛主席想到了贺龙。当年9月29日,起义军辗转抵达永新县三湾村。毛主席意识到必须对剩余部队进行改编,为了统一将士们的思想,激励大家继续革命。毛主席在三湾枫树坪向起义军发表了极具感染力的讲话,他说:
“……同志们,敌人只是在我们后面放冷枪,这有什么了不起……大家都是娘生的,敌人他有两只脚,我们也有两只脚……贺龙同志两把菜刀起家,现在当军长,带了一军人。我们现在不止两把菜刀,我们有两营人,还怕干不起来吗……你们都是起义出来的,一个可以当敌人十个,十个可以当他一百。我们现在有这样几百人的部队,还怕什么……没有挫折和失败,就不会有成功!”
毛主席的讲话激励了很多人,战士们纷纷小声谈论着:“贺龙两把菜刀能够起家,我们几百人还不能起家吗?”“毛泽东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在党内,被毛主席称为老总的只有三人,分别是朱德、彭德怀和贺龙。
毛主席和朱德、贺龙
1936年冬天,贺龙和毛主席终于有了第一次握手。在陕北保安的一处窑洞里,毛主席高兴地迎接前来跟他会面的贺龙和任弼时。一见面,毛主席就提到了长征事宜,他说:
“二、六军团在乌蒙山打转转,不要说敌人,连我们也被你们转晕了头,硬是转出来了嘛!出贵州,过乌江,我们一方面军是付出了大代价的。二、六军团讨了个巧,就没有吃亏。你们一万人,走过来还是一万人,没有蚀本,是个了不起的奇迹,是一个大经验,要总结,要大家学。”
坐在一旁的周恩来接过话茬说:“你贺胡子真行,三次巧妙摆脱敌人,堪称'神来之笔’呀!”贺龙接连受到毛主席、周恩来的肯定,这足以说明他在党内的地位,所以授衔授勋时他的证书编号“001”就不难理解了,可谓实属名归。
“忠于人民、忠于党,是守卫边区后方的萧何!”这是毛主席对贺龙的评价。反观贺龙,他自始至终支持毛主席。新中国成立后,贺龙结束了几十年的戎马生涯。1952年,贺龙被任命为中央体育运动委员会主任。
贺龙元帅
贺龙非常诧异,得知毛主席也同意这个任命后,他高兴地说:“毛主席要我干,党中央要我干,我就干!”在贺龙的领导下,全国掀起了体育运动的高潮,国民身体素质有了很大提高。1969年6月9日,贺龙逝世,享年7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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