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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的果子市(专辑)
目录

(1)老北京的果子市--老汉杂谈

(2)南北果子市--李娟娟

(6)西瓜“闹腾”果子市--郭德瑞
(7)北京的西瓜
(8)果子市的牙帖
(9)京呀白梨
(10)七月十五红了圈儿--枣花儿红
(11)半月鲜儿--北寨红杏儿
(12)果儿皇后“嘉应子”
(13)百益海棠果儿
(14)五月桑粒儿一点红
(15)开口石榴儿
(16)八戒不识人参果--良乡的大栗子
(17)睡不醒的藕
(18)黑脸儿白牙长犄角--菱角

(19)果子市--渌水庭院








旧时科技不似现在发达,水果的出产都是按照节气划分。
每年阴历五月过后,北京的各种水果就该上市了。在旧北京城内,主要有两大果子市,一是德胜门果子市,在德胜门内丁字街,人们简称为“北市”。一是前门外果子市,在今前门外果子巷,人们简称为“南市”。“北市”在先,“南市”后有。但就其规模和经营范围来看,“南市”大于“北市”。南市有果行约六十余家,“北市”仅有十三家。“南市”经营有南鲜(甘蔗、桔、柚、柑、橙、菠萝、鲜龙眼、橄榄、百合、香椽、佛手等)、北鲜(桃、杏、梨、枣、李子、樱桃、石榴、苹果、海棠等)、干果(花生、瓜子、榛子、杏仁、核桃、栗子、白果和各种果脯、果干)、瓜类(西瓜、甜瓜、香瓜等)、河鲜(藕、芡米、茨菇、莲蓬、菱角、荸荠等),北市只有北鲜和干果。南市有万成、同顺、顺昌、恒兴四大果行,解放后北市只有同发一大果行。
    北京的果子市在明朝就有了,但“南市”的发展是在清朝初年,现存果子市的店铺多建于乾隆年间。当时果子生意十分兴隆,竞争非常激烈,为了便于封建***控制和管理,清政府曾发放“伢帖”(也称官帖,两张毛道纸,一正一副,盖有官印,用墨笔书有经营品种),在“南北”两市,比较老的字号,都拥有这种伢帖。如“南市”公盛、天盛拥有桃杏仁、栗子帖,恒兴、万成、顺昌拥有花生帖,同裕、德昌、天义成、顺昌、同顺、德成、三胜福拥有西瓜帖等等。对某种竞争激烈的商品,政府还发有独帖。如在“南市”里的红果店(也称贾家店、字号永盛)从清朝初年一直到北京解放,始终垄断红果经营权。另外,枣邓家,瓜子崔家,也是世代专门经营。
    
             卖水果的小商贩

果行经营主要是收取“佣金”。据果子市老人贾国志①回忆,果行一般向“客商”(贩运果子的商人)收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的佣钱(介绍费),再向销售果子的店铺(旧称果局子)和小贩收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利钱,合在一起,就是果行所得的佣金。一般是客商把果品雇人用车运到果行,由果行过秤,再转给销售果子的商店和个人。
    果子市经营有淡季和旺季,淡季每年阴历十月到来年五月,以经营干果为主,也经营外地来的鲜果。旺季阴历五月到十月,以杏、李子、樱桃、沙果、桃上市开始,各种果子就不断涌来,尤其到西瓜季,果子市每天都是人山人海,昼夜买卖。据旧果子市老人王星三②回忆,先上市的瓜被称为“水瓜”,多从北京西、北两个方向运来,进阜成门、广安门、西便门,一直到果子市北口(原大蒋家胡同)然后进北口,出南口。后上市的瓜被称为“寒瓜”,多从大兴等地运来,进永定门,抵果子市南口,进南口、出北口。每到瓜季,送瓜的大车能排几里地,整个果子市,到处都是西瓜堆。在整个西瓜季,各行店到深夜都是灯火辉煌,买卖不断。
    据1946年《新民报》登载果子市平时经营情况是这样:每天天一亮,果子市店铺就开始营业,10点钟达到高潮。北平全市,城外关厢,所有鲜果局、果摊、街头叫卖的小贩都分别汇集在“南”、“北”两市,每个果店门前都用头号长笸箩,分装各种果品,五光十色,陈列在街市两侧。基本不零售,果子起码要“五斤”以上,柿子起码要百斤。假如你要买某种果子,问好价,到柜房先交钱,然后给你一张宽约八九分、长不满三寸的东昌纸条一张(行内称“写帖儿”,上盖有小水印和收款数月)。拿这张小帖儿,再到门外果摊上,交给手不离秤杆的卖货人方可得到果子。果行所收的利钱就包括在果价里面。另外,在果子市买货,按规定,是不准下手挑拣的。 [后注]
     ① 贾国志,原果子市天成店股东,永盛红果店亲属。
     ② 王星三,原果子市同裕西瓜店伙计。

(2)南北果子市



吃好没?这顿差不多了。来了您,跟老佛爷学着点儿,果子少不得。都有啥呀?咱北京城这片沙土地儿,土生土长了好些好些果儿呢。红的、黑的、金黄的,甜的,甜甜的……

走了,果子市挑鲜儿去。哪儿啊?老北京的果子市主要有两处儿,一北一南。“北市”跟鼓楼西大街东边儿。您跟德胜门进来,沿着什刹海北沿儿走会儿。瞧见没,那夹道儿。嗯,西南走向东北的。对了,瓜果飘香就它那儿来的。今儿,“果子市”胡同儿还在,但满街的果子不在了。早年间,咱北京土产的瓜、果、梨、桃儿、李子、杏儿、枣儿;花生、核桃、榛子、大栗子……都搁“北市”里。南市啊,就挨前门东大街,跟布巷子斜对过儿。现如今,跟它的老地界儿上,还能找见一条叫“果子”的胡同儿。

由于什刹海海岸线的天然造势,鼓楼西大街是斜的。您看看,以旧鼓楼大街看齐,它大约向西偏了四十五度。瞧瞧,大元朝通了漕运,鼓楼一带有人气儿了,交通也挺好。大明朝那会儿,西大街的果子市开办起来了,果子行基本保持在十三家儿左右。大清入关后脚儿,前门果子胡同儿里,南市也鸣锣开张了。南鲜儿、北鲜儿都有。南市果子行多于北市,估摸着有六十多家儿了。有些个字号叫出了名儿了,像万成、公盛、顺昌等等。果子市的行规,各家儿干各家儿的,您卖您的哈密瓜,我卖我的小酸枣儿,牙齿不咬鼻子。

果子不长的时节,果子市就冷清了。您看,农历十月份儿以来,北方地区基本就没有应时鲜果儿了。干半年还歇六个月?不介,果脯儿、蜜饯,各种带壳儿的干果儿,还有南来的鲜果儿,会赶来给果子市捧场的。北鲜儿多会儿到啊?唉,这种青黄不接的枯燥日子,会持续到来年五月儿呢。到那时,咱家门口儿的草莓、杏儿、李子、樱桃、海棠果儿、桃儿……可就全来了。一时间,果子市又被缤纷迷乱的色彩装扮一新,再度找回了属于它的繁忙。

(3)瓜果飘香的北京城

北京卖水果的商贩(1871-1872年) 

    这是当时老北京走街串巷卖时令水果的商贩,汤姆逊说:他把商店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会在狭窄的胡同里,挨家挨户地推销他上等的葡萄。摄影师拍摄的是他叫卖时的精彩一瞬,一个孩子低头看着垂涎欲滴的葡萄,令画面平添几分生动。


现在,北京人真是越来越有口福了:春天的樱桃、夏天的瓜、秋天的鸭梨、冬天的柿子……就连洋水果也源源不断地进入北京市场,一年四季,每季都有美味水果上市,走进千家万户。其实,北京人爱吃水果之俗,并非始于今日——北京一直是水果消费最多的城市之一,人均消费量也居前列。
水果与北京人有缘,自然会在“活的化石”——地名上有所反映,因此北京地名中叫果子市、果子巷的很多,而这些地方在历史上确实是水果买卖的交易场所和水果集散地。
清末民初,北京的果子市至少有三处,并有“两大一小”之说。“两大”是前门外果子市,称为“南市”,德胜门内果子市称为“北市”。南市以经营南方诸省的水果为主,北市则以批发华北、西北及东北地区所产水果为主。
“一小”指的是东直门外十字坡的果市。
东直门外十字坡的果市,专为近郊果农所设,所卖之果品也是“伏地货”——桃、梨、山里红等。因为此地交易者多为小型果农,本小货少,他们不仅可以在这里“打尖”住宿,还可以在此存货。果农一般在此驻脚,稍休后去城里叫卖。如在午前入市,只转几条街巷便可货去担空,然后归而复取,往返不停,干一天收入也不少。当年,在十字坡有“老金家店”、“老卢家店”等,专门接待四郊果农。城里的小果贩也到这里趸货到市里沿街叫卖。
南市和北市与十字坡不同,喜做大宗买卖,城里的果局、水果店、水果摊均在此进货。
南、北市的水果批发商,一般都根基雄厚,资本充实。南市的水果多由铁路、公路转运至此,以箱、包为计者为最多,其发售也以箱、包计算。北市的水果,主要由外地果贩贩运至此,或者是北市果店的人去采购的。那时,多用驴马驮着而来,故国行有“接垛子”的行话。
果市,其实是个中介机构,它不做零售生意,虽然它对往来趸货的顾客无信誉可言,对货主却能往来无欺。果市中“跑外”的经纪人多精明老练,如赴乡下采购,可不携带货款,足见信誉极佳。经营时,先以水果的成色、质量,而后定价之高低。在与果农和外地果商交易时,他们一般比较坦率,不干食言的事。但是也有个别果市奸商却对果农百般挑剔、降级压价。而货物到他们手后,由他们转卖时则又升级涨价,以次顶好、偷梁换柱等伎俩也屡见不鲜。
在老北京,除“两大一小”果市外,尚有一些单项果市,如枣市、西瓜市等。
枣市设在安定门外,但万寿山后青龙桥的枣市最著名,旧京名品“董四墓大枣”即在此发售。西瓜市设在阜成门外月坛附近,近郊及河北、河南的一些瓜农在瓜熟蒂落之际,喜在此处交易。
甜瓜是京城人爱吃的廉价水果,昔日销路甚好,甜瓜市就设在东直门外吊桥。
解放后,城里的果市都移至城外,迁到了大红门、四道口等地。这些新型果市,不仅交通方便,内设专用铁路外,还有冷藏设施,在交易时也公买公卖,绝无奸商之作风,与昔日之果市相比,有天壤之别。
在老北京,果市是以批发为主的市场,而人们要买水果只能到果局、水果店、水果摊了。
果局,俗称“果局子”,是有字号的买卖,颇注重声誉,而且各有存货,还自办窖货,不卖劣果,不欺顾客。果局多以卖细果为主,大路货难登大雅之堂,果局多不经营。在果局里,冬天可以买到台湾、海南的西瓜等热带水果。
果局的主顾儿,主要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及东交民巷的洋人,所以果局内部的摆设十分整齐大方,不像一般水果店里摆的净是笸箩、果筐之类的杂物。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果局大多被大果摊所顶,业务衰败,所剩寥寥无几。
水果店是近几十年的称谓,早年称“果店”。这种果店主要是代客行销、批售发买的行业。后来,果店逐渐改变营业,以零售为主,与果局相差无几。不过,水果店多卖大路货——苹果、梨、杏等,细果少有经营。
旧京果局、果店等一度享有很好的声誉,买卖公道,童叟无欺。清末民初以后,尤其是日伪统治时期,世风日下,果商为图赢利,常有不地道的行为,以致日渐衰退,为果摊与果挑所替代。
所谓果摊,是指在街头摆摊设点的,而果挑则是走街串巷卖水果的。至于在庙会、集市摆摊卖水果的,也属果摊之列。果摊是季节性的,一般从农历3月始,10月止。冬天推车卖冻柿子、冻海棠者,尚不属果摊范围。
水果摊自称卖“四季水果”,其实只有夏秋两季生意最旺。水果摊的货大多从果市趸来的,通常是清晨上市,中午方摆摊卖果。
果摊的货品在几十年前仅有可数的几种,与今日之果摊不可同日而语。清代《水曹清暇录》云:“都门市中水果,味之美者,桃有八种,而肃宁最佳。梨有五种,而大谷最佳。栗有三种,而盘古最佳。葡萄有六种,而马乳最佳。”看来品种并不丰富。
另有史料也记述云:“京都多佳果,如夏之火里冰,小于苹果,大于花红。冬之鸭儿梨、水葡萄,皆南中无有。”文中所说“火里冰”,又称虎拉槟、虎拉车,其实就是小沙果。从旧时的记载看,旧北京水果摊的货品也不算“种类繁多”。
摆摊卖水果在当年不是轻松差事,要起早贪黑——早晨进货,晚间收摊要深夜一二点。进货时摊主除雇车拉外,大都自己去果市拉。果摊虽然没有租房、雇伙计之类的花费,但因是在露天售卖,果品经过风吹日晒寒侵,极易风干腐坏,故而要百般努力叫卖。
旧日,东四牌楼拐角处,有一大果摊,摊上果品琳琅,种类也不少,主掌此摊的是个中年妇女,而且是个寡妇。她本人天不亮就要去果市,挑选好货自己拉不回来,只能花钱雇人拉,自然增加了开支,一年辛苦经营也只能养家糊口。遇有刮风下雨的日子,只能呆在家里看着鲜果变坏,听说人不到50岁就离开了人间。
摆摊卖水果,讲究手勤、口勤。手勤就是要保护好水果不烂,经常翻筐观看,像京白梨这种果子十分嫩,不能老用手摸,拿时要垫纸,否则,留下手印的地方会烂或有伤痕。夏天卖西瓜,还要轰苍蝇,总之不能闲着。那时,卖水果讲究打蒲包和装果筐,干这些活还要手巧,不能让“照顾主儿”的果包没到家就散了。
果局、果店有同业公会参加,同行内可有些照应,而摆摊的则没有参加商会的可能了,只能自己弄“嚼谷儿”。有些果摊摊主儿,有时也要干些有损商德的事。
旧北京买水果者,不少是送礼用。这种水果要装在小筐里,果贩深知受礼者绝不会在送礼者面前打开看,故而,在装筐时以次顶好,做些手脚。卖西瓜者,如发现西瓜不熟,则在夜里卖,卖柿子时,声称“涩了管换”,但顾客尝了之后,又言“尝了不换”,小孩买则专挑小的、青的、烂的……据老人们回忆,旧京摆摊卖水果者,叫卖吹嘘极卖力,待客极殷勤,倘遇有人买果,“则阴以劣者掺其中”。据说,果贩赚昧心钱者,当时为数不少。行文至此,联想现在的水果摊贩,有少数人竟将旧时这些“赚昧心钱者”的恶劣作风“继承”下来了。
虽说旧北京果摊小贩有个别奸诈,但大多数尚能安分守己,老实经营的。为此,不少人都对果摊留有印象,把它当成旧北京街头的风景线之一,是古城风韵的一部分。台湾女作家小民几年前在其《故都乡情》一书中,对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北平街上的果摊有美好的回忆:“距八月节还有半个来月,北平街头摊子一天比一天多了。除了月饼摊,还有'熏’得整条街喷香的水果摊。水果摊支着一把大布伞,老蓝布垫在梯形摊子上,摆着苹果、石榴、柿子、大蜜桃、鸭梨、沙果……种类繁多。”她的满怀深情的回忆,使人仿佛徜徉于街上如林的水果摊旁,四九城飘着果香、瓜香,使人倍感古城风情之浓郁。
至于果挑、果子车,都是串街走巷的,他们的可取之处是给人们带来春天的气息。旧北京的桑葚、酸杏儿,“五月鲜”大桃儿,都是他们挑着挑儿、推着车送到千家万户。当卖樱桃的小贩进了胡同,人们都会觉得夏天快来了。花钱不多,尝尝鲜儿,全家都会欢天喜地,使单调的城市生活,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4)旧京果子市

          咱北京城这片沙土地儿,土生土长了好些好些果儿呢。红的、黑的、金黄的,甜的,甜甜的…… 
走了,果子市挑鲜儿去。哪儿啊?老北京的果子市主要有两处儿,一北一南。“北市”跟鼓楼西大街东边儿。您跟德胜门进来,沿着什刹海北沿儿走会儿。瞧见没,那夹道儿。嗯,西南走向东北的。对了,瓜果飘香就它那儿来的。今儿,“果子市”胡同儿还在,但满街的果子不在了。早年间,咱北京土产的瓜、果、梨、桃儿、李子、杏儿、枣儿;花生、核桃、榛子、大栗子……都搁“北市”里。南市啊,就挨前门东大街,跟布巷子斜对过儿。现如今,跟它的老地界儿上,还能找见一条叫“果子”的胡同儿。 
        由于什刹海海岸线的天然造势,鼓楼西大街是斜的。您看看,以旧鼓楼大街看齐,它大约向西偏了四十五度。瞧瞧,大元朝通了漕运,鼓楼一带有人气儿了,交通也挺好。大明朝那会儿,西大街的果子市开办起来了,果子行基本保持在十三家儿左右。大清入关后脚儿,前门果子胡同儿里,南市也鸣锣开张了。南鲜儿、北鲜儿都有。南市果子行多于北市,估摸着有六十多家儿了。有些个字号叫出了名儿了,像万成、公盛、顺昌等等。果子市的行规,各家儿干各家儿的,您卖您的哈密瓜,我卖我的小酸枣儿,牙齿不咬鼻子。 
        果子不长的时节,果子市就冷清了。您看,农历十月份儿以来,北方地区基本就没有应时鲜果儿了。干半年还歇六个月?不介,果脯儿、蜜饯,各种带壳儿的干果儿,还有南来的鲜果儿,会赶来给果子市捧场的。北鲜儿多会儿到啊?唉,这种青黄不接的枯燥日子,会持续到来年五月儿呢。到那时,咱家门口儿的草莓、杏儿、李子、樱桃、海棠果儿、桃儿……可就全来了。一时间,果子市又被缤纷迷乱的色彩装扮一新,再度找回了属于它的繁忙。 

(5)“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的绦胡同”

小石桥石子宽——绕着走 
清末之时,正黄旗、镶黄旗所驻的北城地区已沦为平民区。旧鼓楼大街地接北城根,街北头路西有两条比邻的胡同,名为大石桥、小石桥。这两条胡同均不长,可是胡同里有几户显赫的宅门,东三省总督赵尔巽、热河副都统瑞祥、步军统领衙门右翼总兵桂端开邸大石桥,荆州将军志尚、内务府堂官东杨家、邮传部尚书盛宣怀列第小石桥。拈花寺、嘉慈寺、广济寺、护国关帝庙等寺院也都集于这两条胡同之中。旧京谚语有“在京的和尚出京的官”之说。京中高僧多是王公大臣的“替身”,故无人敢惹。京官出京就是钦差驾临——八面威风。其实,官在京城之中也是令小民侧目,只是出京更威风而已。既然小石桥胡同属于官僧两界的住宅区,嘎杂子是有“眼力见儿”的主,不会前去自讨没趣。 
安定门至德胜门一线的北城根,系“三条之乡”。即东绦胡同、中绦胡同、西绦胡同。旧京有“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的绦胡同”之说。清末,绦胡同尚遗不少旗房,是两黄旗下层的居住区。两黄旗在八旗之中序位最高,《辛丑条约》签订以后,清廷财力不支,八旗兵丁的钱粮多半数发放。在旗之人陷入贫困之中。盛宣怀在办洋务中发迹,虽然位居一品高官,但“旗门大爷”视其为“爆发户”,“没有根基”。自己虽然已经破落了,但老祖宗是跟着顺治爷从龙入关的主,有大清在,咱就是爷字辈的,想让爆发户“也知道知道,眼里不能没咱们爷们。”殊不知盛宣怀能进京出任邮传部尚书,当然有他的政治背景。简而言之,这个超级大买办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洋人”是他的后盾,又得到封疆大吏们的支持,庆亲王更是对他垂青,可以说是“甚有根基”。住在西绦胡同的“旗门大爷”,本是井底之蛙,不知盛大人何许人。所采取的行动实在可笑。五十年代初期,旧鼓楼大街的王记茶馆中还有人常谈及此事。 
十几位“旗门大爷”,有的翻到了箱底,有的借来了“行头”,把自己打扮成了体面人物。互相端看,一个个器宇轩昂,一行人也就直奔盛府而来。其目的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到姓盛的门前亮亮份儿,叫他眼里得有咱爷们。虽不求按月打点打点,也得三节意思意思。一路之上你一言我一语,也就互相打了气,壮了胆。到了盛府门口,有扬去直入的气派。没想到门房二爷就是四个字“挡驾”、“送客”。挡驾就是“不让进门”。送客就是“滚蛋”。旗门大爷的脸面算是丢尽了。说什么也得找回面子,非跟他说清这个理不可。赵二爷挺身而出说:“这北城根是咱爷们的地盘。你们东邻杨大人住着,我们没的说,他老人家是内务府堂官,祖上是康熙爷的御前侍卫……”赵二爷的话还没说完,佟三爷就把话接了过去,“知道吗,这地方是旗地,属正黄旗,是顺治爷定下来的,就算盛大人是强龙,那也得礼敬礼敬我们爷们,他得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三哥说的对,咱哥们就是挑眼来了,既然来了,就那么好打发?不摆上两桌,吃完了后定个章程,哥们能走吗……”门房二爷是江苏人,旗门大爷说的这个理根本听不懂,一气之下就关门了事,把十几位爷晾在了外头。满八爷可急了,说:“咱哥们要窝了回去,以后也就别在街面上混了……” 
旗门大爷们深思熟虑后,想出了一条绝妙之计,在盛府门前摆了一座“金笼阵”。所谓的金笼阵就是把十几个鸟笼子横在盛府门前,布阵完毕后,互相拍手相庆,共道:“让姓盛的出出入入得绕着走。”“要是不小心碰坏了我们笼子,惊了鸟,得赔银子。”“我这宝贝蛋他可赔不起……”按旗门大爷的思维方式,鸟笼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笼中之鸟更是至高无上。在茶馆中说崩了要动手,也得先把“宝贝蛋”请走,而且是谁的笼子谁拎着,别人动不得。这是旗门大爷的游戏规则,盛宣怀护院的镖师可不懂这些规则。门房二爷看到“金笼阵”后,也就把“破阵”之役交给护院镖师了。这位镖师石名达,字子宽,其体态确实有“宽石子”的气派,如同一尊弥勒佛。故有石佛爷的绰号,石佛爷度出大门后,环视了门前的“金笼阵”,立于阵后的旗门大爷对这尊石佛并未放在眼里。多以为是厨房二爷出来看鸟来了。不料石佛爷一转身,十几个鸟笼子均不翼而飞,想不到“宽石子”竟然有旋风腿的真功夫。旗门大爷这时真是急了眼,“忽啦”一声,一拥而上。但还没明白过来,又都倒在了地上。只有身子骨单薄的那五爷没敢上,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两眼发直,手里的袖球也不转了。关六爷从地上爬起来后,抢过那五爷手里的袖球,就向石佛爷飞去。石佛爷稳稳当当地把飞来的袖球接住了。说了一声:“这玩意儿是什么呀!顺手向石阶上摔去。只听啪的一声,袖球粉碎,紧接着“咕嗵”一声,那五爷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这袖球是羊脂玉的,是我祖上从乾隆年间传下来的……” 
旗门大爷铩羽而归后,聚在北药王庙后墙商量对策,有的说:“找巡警去”。有的说:“到北衙(步军统领衙门)去告他。”一个明白些事理的人说了半句明白话“我看还是打听打听姓盛的来头再说吧。”两天后消息打听出来了,“姓盛的有来头,进庆王府都不用递贴子。” 
旗门大爷最讲面子,面子既然找不回来,也就自认晦气。从此不走小石桥胡同,故旧京留下了“小石桥石子宽——绕着走”的歇后语。 
常言道:“不打不成交。”几年之后石佛爷和旗门大爷便交上了朋友。辛亥爆发后,盛宣怀东渡日本,民国五年(1916年)病故。盛病故之后,家人移居海外,盛宅易主。石佛爷就在盛府对面的关帝庙中当了“看庙的”。盛家移居海外时给石佛爷一笔安家费,是个不小的数。石爷在关帝庙中看庙,只是图个住处,关帝庙已败落,没有什么可看的,手中不缺钱花,晚景还不错,在大小石桥一带,俨然也是个人物。没事时在茶馆一泡,大酒缸一坐,没几天就和旗门大爷混熟了,只有那五爷和石佛爷有些解不开扣,总报怨说:“我的两个宝贝(鸟笼子和袖球)都毁在了这臭石子的手上,让人肝痛。”大家听了后都是一笑了之,石爷亦然。久而久之,街面上有什么事,只要石爷出面,就能摆平,土混混闹事,店家多请石爷来关照一趟。嘎杂子虽嘎,但还没人敢跟石爷动胳膊叫横,一方平安,多有仰仗。石爷是庙寓的单身汉,旧鼓楼大街一带的饭铺、酒馆,对石爷也多有照顾,“只收个本”。 
“七七”事变后,石爷打了日本浪人,被抓进了宪兵队,吃了不少苦头。出来后决定回乡务农。石爷是苏北人,明眼的人一听就知道,石爷此行是去投新四军,跟日本人是豁着干了。大家聚在一起给石爷饯行,那五爷也来了。五爷是个斯文之士,再穷也得穿着长衫,秀才人情纸一张——写了一副岳飞的满江红和石爷话别。二人执手,竟是两行老泪,都是五十出头的人了。石爷道了声“多保重。”那爷嘴动了几下,灵与血终于碰撞到了一起,迸发出了心声:“您是个有用的人,我是个有良心的人,这副字是我写的,您收着。”

绦儿胡同

 绦,即带子,北京城的北边,中轴路钟鼓楼的后头,城墙根儿有一条窄长胡同,叫绦儿胡同,绦儿胡同基本在安定门、德胜门之间,东西走向,象一条带子紧贴城墙,由于胡同太长所以分段叫东绦胡同、中绦胡同、西绦胡同。早年间,有一句俗话: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儿的绦儿胡同。

 德胜门、果子市、绦儿胡同都在一片儿,相差不过一、二里路,北京著名的几条晓市--德胜门晓市就在德胜门到鼓楼的大街两侧,现今叫鼓楼西大街,晓市也叫鬼市,传说人死后要变成鬼,鬼夜间活动,鸡一叫就得回去,北京所有的晓市都一样,天不亮出摊儿,天亮就收摊,因此俗称鬼市。鬼市什麽都有卖的,真是包罗万项,新的、旧的、假的、仿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漆器、玉器、料器、瓷器、日用百货、红木、榆木、家俱、钟表、鞋帽、衣服、布匹、皮货、绫罗绸缎、花鸟鱼虫、儿童玩具、各色小吃、吹糖人儿的、捏面人的、卖狗皮膏药的、卖大力神的、卖耗子药的、卖十三香的、修脚刮脸剃头掏耳朵的....人多的时候摆不开,地摊绵延到什刹海西岸、后海北岸。逛晓市的人每天都黑压压一片,有淘着宝的,有打了眼的,有买着名人字画的,有买着黄鼠狼尾巴其实是大黄鼠的,苦笑不得。

 我小时候喜欢弹球儿,晓市就是经常光顾的地方,我妈常带我到这里买玻璃球。

 果子市在鼓楼西大街中间,以批发水果著名,北城的水果商都从这里拿货,买卖之间就有利益竟争,就会有欺行覇市,就会有拉帮结派,就会有黑势力卷入,就会有恶斗,名声自然就不善啦!

 住在城根这一带都是社会底层的人,做小买卖的、蹬三轮儿、拉洋车的、捡破烂儿、收破烂儿的,捡煤核儿、要饭的、缝穷的、做下人的,还有一些人买点儿砖头儿,破木料,盖几间小屋出租的。

 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穷人,每天都为吃饭挣扎发愁,经常不能填饱肚子,最好的吃食也就是煮白薯干儿、野菜棒子面粥,住在城根这些人,离城外很近,过去城外就是野地、坟地、菜地、乱葬岗子。

 这些人生活艰难、贫苦、太不容易!花钱很仔细,斤斤计较,讨价还价,与阔绰人相比当然不开眼儿了

 唉!世道变迁,今非夕比啦!  

(6)西瓜“闹腾”果子市

 ●郭德瑞,74岁,廊房二条居民

  原来北京城有两大著名的果子市一南一北,一个在德胜门外(北市),一个在前门外(南市)。清朝时果子市里的果行都有当时政府发的“龙帖”,各地运来的瓜、果、梨、桃等由专柜收集,供皇帝选用,一般人不得买。民国以后,果行的水果主要卖给小贩了。

  前门果子市在清宣统年间,约有六十余家果行。这个果子市买卖兴隆,每年从农历五月樱桃、李子上市,到十月柿子成熟,这里每天都人来人往。每年西瓜上市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

  早上市的“水瓜”自阜成门、西便门、广安门进城,从果子市北口的大江胡同进来,到果子市的南口出;而后上市的大兴县的“寒瓜”自永定门进城,从果子市的南口进,北口出。每到运瓜时节,运瓜的大车能从果子市排出好几里地远。1952年,前门外果子市迁到永定门外沙子口。果子市也就变成了普通民居。


(7)北京的西瓜
 
老北京网

    西瓜,又名寒瓜、水瓜、夏瓜,原产于非洲热带沙漠,有记载早在汉代前即从西域通过“丝绸之路”传入我国的新疆地区,故称“西瓜”。西瓜之名始见于《新五代史》,据载是古代的契丹人自新疆将西瓜籽带到华北平原和幽州(即今北京)的。一千多年前,幽州为辽王朝的重要陪都——南京,当时幽州已是华北平原地区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与北方少数民族经济贸易往来增多,因此西瓜传入北京,并得以种植推广。

资料图片  来源:中国农业网

    西瓜作为瓜果,果汁最充沛,其汁液中包含着人体所需的各种营养成分。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云:西瓜可“消烦解渴,解暑热,疗喉痹,宽中下气,利小水……”现代医学也已证明西瓜常食有降血压的作用,并对肾炎也有辅助治疗作用。

    自金代起北京大兴县庞各庄的西瓜就成为向历代皇宫进贡的防暑果品。庞各庄地处净沙土地,水土适宜,其瓜因墨绿色并有隆起的脉络而有“黑绷筋”之名,其皮薄、籽红、黄沙瓤,吃起来脆沙甜。据《析津志》书中云:每年“进上者瓜甚大”。可见,庞各庄西瓜栽培植种技艺之优良高超。相传慈禧太后就非常爱吃庞各庄的西瓜,而且能识别出哪块是庞各庄的。而历朝的宫廷宴会也常用西瓜作为“冰食”赏赐众臣,所以北京人把庞各庄西瓜称为“贡瓜”。

    老北京时有句俗语:“庞各庄的西瓜叫京城”,说的就是老北京百姓非常喜爱物美价廉的应时水果——庞各庄的“黑绷筋”西瓜。每到夏天西瓜熟了后,庞各庄的西瓜由瓜农赶着马车一车车地送进老北京的果子市、干果店和后来的副食店。那时常见瓜农从车上往下扔西瓜,一个在车上向下扔,另一个在店铺前接西瓜码西瓜,像传球似地扔瓜是旧京街头一景。那时也有商贩推着排子车,串胡同吆喝:“西瓜,沙瓤的大西瓜哟”,四合院里主妇们出来挑选,挑好后都让商贩用刀切个小三角块看瓜好不好、熟不熟。有亲友贵客来家时,主人也都以西瓜招待客人。

    那时候大街上西瓜时兴切成块儿卖,有的把瓜切成像莲花瓣似的非常好看。干果铺常在门前摆两个八仙桌,桌上摆着小草绳圈垫,每个垫上放着个大西瓜,桌旁有个大水缸,里面泡着几个西瓜,这就是当时所谓的“冰镇西瓜”啦!西瓜切成大小块,每块五分或一毛钱。因旧京时苍蝇多,卖瓜的店员常拿着个芭蕉扇边扇着边高声叫卖:“吃咧,大块的西瓜,甜哟赛蜜甜咧!”经常有逛街的大老爷们或孩童站在桌边吃瓜,又凉又甜的西瓜吃得非常爽口,这亦是旧京时难忘的街景。

    老北京的西瓜形状颜色各异,有“黑绷筋”,有绿色或白色瓜,有圆形、椭圆形,后来还有了无籽瓜和方形瓜,但北京人仍最爱庞各庄的西瓜。

    西瓜自古代起因人们对其特别青睐喜爱,逐渐出现了西瓜文化现象,如西瓜诗、西瓜歌、西瓜联、西瓜画、西瓜灯、西瓜谜、西瓜菜、西瓜树以及西瓜节等。历代的文人墨客在“赤日炎炎似火烧,狂啖西瓜似仙飘”后写下很多“咏瓜”的名篇佳作,金代王予可的《咏西瓜》:“一片冷裁潭底月,六湾斜卷陇头云。”以深潭、冷月、青云来映衬切开的西瓜之形质;宋代诗人文信国《西瓜吟》:“拔出金佩刀,斫破苍玉瓶”,把切西瓜的动作描绘得惟妙惟肖;描写西瓜的形、色、味的诗还有宋代方回的《秋熟》诗:“西瓜足解渴,割裂青瑶肤。”写冰镇西瓜凉甜有“凉争冷雪甜争蜜,消得温暾倾诸茶”诗句,清代纪晓岚曾把西瓜比作雪那样凉,蜜那样的甜;宋代大文豪苏东坡酷嗜“冰浆仙液”的西瓜,曾撰一西瓜联云:“坐南朝北吃西瓜,皮向东甩;思前想后观《左传》,书往右翻。”其品尝西瓜潇洒脱俗之状,尽在寥寥的联语之中。

    有关西瓜的画作早在宋代名画《清明上河图》和辽代墓壁画中都逼真地描画有暑热季节街市上的西瓜摊切开的瓜块和用西瓜水果宴食时的生动画面。北京的国画大师齐白石、丰子恺等名画家也曾画过多幅西瓜的佳作。

    老北京正月元宵灯节和七月十五中元节放河灯时,都展出用纸或西瓜皮制作的“西瓜灯”;灯节时西瓜灯上还写有“西瓜谜”供人竞猜。老北京胡同里孩童们常举着西瓜灯相互攀比谁的更好。西瓜树则是庞各庄瓜园内,采用无土栽培技术和网架式种植法,将西瓜移植到树上,形成独特的“西瓜树”,现在树上已开花结果产出大西瓜。至于西瓜节,国外早已有,近年来大兴区西瓜丰收之时,每年也都要举办西瓜文化节。届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西瓜文化节里要举行猪八戒吃西瓜大赛、各品种西瓜展览、赛歌赛诗,宣传西瓜文化,推销西瓜等,西瓜文化节已成为如今北京夏暑天的一件盛事。

耗电的西瓜

它还安灯泡儿了?没有,可是大家伙儿太爱它了,批发市场黑天白天连着转。看看您看看,日子过得多快。一转眼,棉衣锁进柜子,我们换了薄薄的衣裳,这就六月份儿了。现在,月亮光儿底下,西瓜地里也不平静了。您听,“咔嚓、咔嚓”什么声儿?西瓜熟透了呗,兴奋的咧开了嘴儿。獾子们等在旁边儿,偷偷儿听着呢,每一个微小的震动都让它们满心期待。嘿嘿嘿,摸着了一道较宽的逢儿,“小毛手”跟着就顺进去了。敢情了,它们也知掏瓤儿吃。

西瓜熟了,果子市最红火的季节也就到了。您看看,西郊,北郊的瓜会抢先一步上市,过不了十天半月,大兴的西瓜也落蒂了。早来的是“水瓜”,晚来那拨儿就叫“寒瓜”。来了您,给您切块儿大的。西瓜皮留着,回头咱熬汤喝。怎这么会过呀?嘿,西瓜皮益肾,利肝,您说值当不?可是没啥滋味儿。鲤鱼西瓜皮汤啊,高蛋白低脂肪,荤素搭配,齐了。西瓜籽儿呢?留着,清水煮煮剥瓤儿吃。真要啊?它清肺火、助消化。嗯,西瓜瓤儿一定得留着。好家伙,一夏天就它了。它消暑热,活运化,葡萄糖、果糖都全和,易吸收,补能又快。但《本草纲目》还说:西瓜、甜瓜,皆属生冷,世俗以为醍醐灌顶,甘露洒心,取其一时之快,不知其伤脾助湿之害也。噢,西瓜甜瓜都寒凉,吃多了伤脾胃。大夫总说总说,尝一鲜儿就得。尤其脾胃虚寒,肾功能不全诸症患者,要慎重对待大西瓜。

您会挑西瓜吗?望闻问切,还保不齐打眼。你有办法儿?灵着呢。说说好吗?看、看、看。看什么?您说,瓜有头和脚吗?有啊,它的“小尾巴”是挨着地,戴着花儿的是脑袋。对了,花儿开在瓜秧上,瓜摘下来,留下那个圆圈圈儿就叫“花纽儿”。注意了,盯住“花纽儿”。嗯,有的大,还有的就是个小点点儿。要哪个?小的好。二看,看尾巴,挑圈圈儿大的。末了儿,看“衣裳”,条纹儿宽的尽管拿。因为瓜长够大了,外套儿才撑那样儿的。一看、二看、三看,您就甜了一个夏天。

南市外头,可不得了了。瞧瞧您瞧瞧,浩浩荡荡的队伍,能排到了永定门楼子。呵,队尾睡着了。累呀,给咱送西瓜来了。好家伙,从第一车西瓜上市,直到霜打西瓜秧,这段儿时日里,果子市太忙了。夜里过秤,付款。清早儿上,果子局,摆摊小贩儿涌进来,果子市转手儿见了回头钱儿了。西瓜来的日子,果子市里除了西瓜,就是买卖西瓜的人了。八月十五前后,苹果、梨下了树梢儿,西瓜等来年了。

(8)果子市的牙帖

贴谁的牙?其实跟牙没啥关系。

南市、北市的果子行,各自都揣着“牙帖儿”。您看您看,栗子帖儿、西瓜帖儿、大枣儿帖儿、苹果帖儿……注册商标?不介,“帖儿”就是政府给发的两张“纸”,也可以说是营业执照的正本副本。发您核桃帖儿,您就不准倒卖山里红。南市的永盛号就曾经大手遮天,把持了京城红果儿的垄断经营权。敢情,清初到建国前,差不多三百年,咱吃的冰糖葫芦都它那“一棵树”上结的。

果子行是坐商,不带满世界寻摸货源的。挣的什么呀?来了来了,“果商”跟平谷采大桃儿,送果子行来了。呵,“行长”就等着坐收渔利了。嗯,人家就吃 “中介费”,左边儿一口,右边儿再一口。这不,伙计边儿上过秤,“行长”坐中间儿,抱着大笸箩。嘛呢?向“果商”伸左手,收百分之二到五;向果局子和小贩儿伸右手。嘿,又拿了百分之五到十。咱自个儿批发行吗?唉,一斤,二斤的卖给您,他才不待见呢。瞧那大柿子多好,黄灿灿的,回头一打听,一百斤起,批量销售。不行,家去非招待了喜鹊。

除了西瓜来时,忙的黑天白天转,果子行一般赶在天亮之前营业就行。瞧瞧瞧瞧,果子局的伙计、摆地摊儿,推车叫卖的小贩儿。但凡北京城里跟果子打交道的,不论高低贵贱,差不多都在“南市”、“北市”转呢。果子行门前有那么些大筐,一筐里装一种果儿,面儿上摆的,个顶个儿最光鲜,瞅得您心花怒放的。您看好喽,讨价还价。可也没多大余份儿。定了,奔帐房,先把银子付了。帐房先生真忙,连打算盘,带写帖儿,手都酸了。虽说那字儿写的跟处方儿似的,但人家内部默契。最关键就俩数字,斤数儿和款项。捏着您的“帖儿”,到摊儿上提货。给谁呀?,就他拎着称不撒手那个。甭管买多少,都不让挑拣。

上午十点钟一过,果子市今儿的交易差不多结束了。快跑快跑,找一小胡同儿躲会儿清静儿。您瞧瞧,站在南口儿,一直能望见北口儿院子里的树叶儿,真好啊。“唉!一毛钱儿来耶,你就挑一堆我的小白梨儿,皮儿又嫩,水儿又甜,没有一个虫子眼儿。”好么,这一口儿吆喝,穿透了好几百米的空气。约俩,约俩。呵,老大爷门口儿乘凉儿呢。大爷,跟您借点儿水,洗梨。渴不,家里有凉白开。您瞧您瞧,这就是咱北京城的老爷子,他们心地善良,还特热心肠儿。

这时鲜儿果子,时不时露脸儿报时令儿了,果子行偏不卖给咱。怎办?果子局,道边儿的架子上,再不济就是地上铺块毯子,推小车儿,挑担子的。前脚后脚儿,各色各样儿,全给您码好了。嘿,红的、黄的、白的、紫的……一个也不少。来了您,咱一边儿瞧着,一边儿咂摸滋味儿了。

(9)京呀白梨

我的家乡在门头沟军庄孟悟村,我是春花儿夏果儿。大清朝那些年,朝廷贡果儿比赛,我永远都是上品。好吃不过京白梨?当然了。您有相片儿吗?那儿有我俩兄弟,就是圆圆的,两头稍扁。一号儿,黄绿色;二号儿黄色,但微微透白。哪个更好啊?二号儿。掰开瞧瞧,呵,果肉细嫩,汁儿多、皮儿薄,眼睛就给公断了。一号儿还得存几天,因为它提早儿下了树了。京白梨是梨,其实口感更像,冰淇淋,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广告就爱说,吃一样儿,补好几样儿。咱家的京白梨不做广告,可它含有,葡萄糖,各种维生素、氨基酸啊。得,咬一口才是自个儿的。

“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儿。”秋天咱就吃梨。能行吗?来了您,大鸭梨带着皮儿,切滚刀块儿,跟冰糖一齐下锅。啥时候儿煮好啊?等到梨软软的就得。好喝不?嗯,清甜可口,嗓子很滋润。假如您没精打采挨大夫跟前儿一戳,那您麻烦大了。请坐,听听心脏,看看眼底,瞅瞅舌头。可大发了,止咳的、祛火的,外带补养的。呵,抓来那些药,够吃顿饱饭了。

京白梨一个单果儿,大概其有一两半到二两四钱重。饭前十分钟,您来一个,饭后半小时,再来一个。呵,下顿多吃一碗饭。相当于给胃添动力?可不嘛,姜汤驱寒、气儿不顺啃萝卜、京白梨和胃健脾,这都是咱老百姓自个儿的经验方。

北京还有什么梨

“佛见喜”,佛爷见了都欢喜我。您是谁呀?平谷的大黄梨,我又脆又甜,又水灵儿。您长好看吗?别介,梨也不能貌相。“佛见喜”是黄褐色皮肤,还挺粗糙。可它果肉倍儿白净,倍儿细嫩。来了您,给一大个儿的,大的甜。嗯,像果子罐头,又浓又绵。

“正月儿糖梨二月儿肖,冬天不喘不咳嗽。”您家跟哪儿啊?北京北边儿,燕山里头。十月中下旬您来,就能带我回家了。我清脆,果肉细,富含钙、铁、锌、锡和多种维生素,甜着呢。十月儿存到来年二月儿能行?您就把我安顿竹筐里,如果筐里搁上一杯清水更好。但杯口儿一定糊上保鲜膜,扎几个小孔儿透水气儿就行,可别叫我掉水里。二月份儿您再来看我,还跟新摘的一样。嗯,味道也柔和了。

红肖梨个头儿不大,跟豆沙包差不多,黄脸蛋儿偏绿,还有那么一块儿明显的红。就像擦胭脂儿没涂匀,煞是可爱。早在大明朝时候,它就进了紫禁城了。

我也叫文香果,个头儿比苹果小,但比海棠果儿大。我是紫红色的,一颗单果大概其有八钱重,产量不高。如果您把我丢了,就闻着味儿找。狗鼻子才那么灵呢。不介,因为我实在太香了,香的能遮过花露水儿。找去了,您掰开瞧瞧,淡黄色果肉。尝尝,嘿,又酸又涩。敢情,是个美丽的圈套。


(10)七月十五红了圈儿

“七月十五红圈儿,八月十五落杆儿”。大桥底下一树枣儿,拿起竹竿儿去打枣儿,一个枣儿、两个枣儿、三个枣儿……您看您看,大的、小的;尖的、圆的;酸的、甜的……北京的枣儿多了去了。七月十五了,小孩儿都瞧枣儿去了。瞧什么呀?看果儿上有圈儿没有。呵,红的,贴着梗儿,有盼头儿了。但愿。但愿,鸟儿把它们忘后脑勺儿了。

“七月十五枣花儿红。”其实,枣花儿多是米黄色的,花朵不大,清香淡淡的。可枣花儿花期很长,两月开不败。蜜蜂早盯上这肥缺儿了,一劲儿的往家里倒腾,都不带歇班儿的。枣花儿开,秋天又到了。

什么时候打枣儿啊?“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还钱。”今年栽的树,当年就挂果儿。“八月打枣儿,十月获稻。”八月份儿了,没事儿别挨枣儿树下坐着,小心砸着。早年间,老北京的院子里几乎都种枣树。日子苦嘛,就给孩子备这点儿吃食了。

香山小白枣儿:我核儿小、果肉倍儿厚实。最奇怪的是,虫儿不来我家搭窝。

郎家园儿小枣儿:我皮儿薄,红的透亮儿,身材格外匀称。我脆脆的,水份大,能榨鲜枣汁儿喝。

郎家园儿是封地,功臣封地。哪位大人啊?清初的户部尚书,太子太保朗球,正黄旗。清军入关后,朗大人追随多罗贝勒转战江浙,远征湖广,为大清江山稳固立下了汗马功劳。一代英雄向人世间告别之后,也就安睡在自己曾经的家园里了。朗球后人在他身边儿种了一片枣林,结出的果子就是享誉全中国的郎家园儿小枣儿。

君迁子:我挺好养活,漫山遍野的都能落下脚儿。其实我挂树上的时候是绿色,也不皱皱巴巴的。不知为什么,下来就黑了。所以,我也叫黑枣儿,挺甜挺软的。“不怕三红,就怕一黑”,我就是那个黑。哪三红啊?红枣儿、柿子、山里红。我呢,开了五个月的花儿,见果儿就十月儿往后了。秋风凉,我落杆儿。唉呀,冬天这就来了。

“挂拉枣,酥又脆,大把抓的呱呱丢儿哎!”挂拉是什么枣儿?挂拉枣没核儿。对,捅出去了。然后使绳儿串成串儿,十个八个一挂不等。您看您看,挑在竹竿子上,小贩儿走哪儿卖哪儿。核儿其实没丢。哪儿去了?“呱呱丢儿”呗,粘着那刮不净的肉。嘿,一个子儿绕您一大把,就拿这哄孩子了。

(11)半月鲜儿

北寨红杏儿

搁了防腐剂了。没有,绝对没有。

北寨红杏儿:我是二○○四北京“杏王”,我胖,有二两二钱,胖的超过一个鸡蛋了。我家在平谷,南独乐河镇北寨村儿。真甜呐!您就挨树杈儿底下,敞开儿了吃。谢谢您嘞,真想吃,就是怕勾起食火。您把心搁肚子里,北寨的杏儿,一准儿不会伤了胃。来了您,带点儿家吃去。不行啊,没法儿存放。就搁冰箱冷藏。半个月以后,您拿出来尝鲜儿。好家伙,还带着树叶儿的清新味儿呢。

蜜陀罗杏:我家在房山坨里乡,我有个甜杏仁儿。

银杏儿:我就是公孙树,恐龙还在的时候我就在了,科学家都叫我“植物大熊猫”。我总守在北京城街边儿上,跟它们比起来,我站的最直了。秋天时,我的叶子是金黄色的。您看过吗?是扇子形的。是您啊,没瞧见果儿?我是雌性异株树种,雌株才挂果儿,街边儿上一般种雄株。您想啊,秋天到了,那要落满大街的杏儿……

我的果儿叫“银杏儿”,也叫“白果”。甜吗?不甜,而且有点儿苦,治病的药嘛。管什么的?止咳平喘效果挺好,外敷可消无名肿毒。我是干果,剥开那白白的壳儿,嫩黄色的果仁儿就出来了。您炒着吃、烤着吃、煮着吃都行,还可以把它加工成蜜饯,或者泡酒喝。苦啊?我苦,就苦那芯儿上。您看您看,果儿的末端,有个小小的脐。您找一牙签儿,一捅。嘿,苦芯儿出去了,是个细芽芽儿。这就吃了。慢着,就给六个。恁小气!药啊,适可而止。几个合适?大人一日六个,儿童至少减半。

(12)果儿皇后“嘉应子”

嘉应子是什么?其实,就是李子晒成干儿了。

玉皇李子:我生在密云山里,皮儿薄,个儿大淡黄色的果儿,丰收时候,一串串儿的拥在一起,像大葡萄。人家都说,李果儿是“水果儿皇后”。其也就是营养物质丰富点儿,什么碳水化合物、微量蛋白质、脂肪、胡萝卜素、钙、铁、氨基酸、糖、B1B2C吾的。维C好啊,它一种是很强的抗氧化剂。猕猴桃、西红柿、大枣儿,还有那挺不好看的土豆儿,它们都是维C含量较高的食品。人体多多摄入维C,皮肤就会比较好。春天多吃根茎类蔬菜,您以土豆儿为主。夏天来了,李子就挺好。

(13)百益海棠果儿

八棱儿海棠我还叫怀来海棠。四月下旬开花儿,一个月以后就落花儿挂果儿了。八月份儿上,我微微泛红,但还没有全熟。来您,给一个。呵,酸甜儿,脆的。这种半熟的果儿叫白海棠,是做果脯儿和罐头的好坯子。眨眼工夫儿,九月儿艳阳高高照了,我的头径长到了二、三公分,熟透了,红艳艳的闪着亮光儿。来您,再给一个。嗯,甜了,果汁儿充裕,但不那么脆了。这会儿最合适吃鲜果儿了,深加工果饮、果酱、果丹皮也对时候。

海棠果儿药食兼备,人家也叫我“百益果儿”。您看您看,矿物质、有机酸,B1、B12、C;钙、磷、铁等等等等。B12可有用呢,它是血液的营养源之一,它有利于促进新鲜血液的形成,调节人体新陈代谢。我的海棠酸素别人儿可没有,它能增强血管壁的柔韧程度,对高血压、冠心病的防预有显著功效。我性平味甘,健脾开胃,生津止渴,可帮助补充人体的细胞内液,脾、胃虚寒症可多食。肚子痛也给您一果儿吃,因为能管收敛止腹泻呢

(14)五月桑粒儿一点红

您是谁呀?蜡皮儿桑椹,我是桑树的果实。别看我小,可是我能养肝、明目、益肾、补血。来您,给一个尝尝。呵,甜甜的,清香清香。您挑点儿紫色儿的,洗洗就吃。红的呢?留着泡酒吧。五月儿里,樱桃还没上市,只有我带来一点点儿鲜艳颜色,给果子市涂脸蛋儿上了。

大兴安定镇有古桑园儿,明清两代,园子里的桑椹都是皇上家的贡果儿。安定镇的“桑树王”今儿还在呢,一年大概其结一千斤果儿。为啥它评上了树王呢?好家伙,要是没有它的帮助,中国历史上差点儿少了一个封建政权。瞅瞅您瞅瞅,西汉末年那会儿,刘玄这个主子整日沉迷声色犬马,腐化堕落了,逼得王莽先生要“自谋生路”。

公元八年,王氏伪政权建立。归齐,赤地千里,民不聊生,老百姓遭了殃了。亲爱的刘秀大将军,您帮忙光复汉王朝去吧。大家伙儿都知道,刘秀胜利了,做了东汉政权的“始皇帝”。但先前与王莽的对垒,也是险象环生,几乎功亏一篑啊。您瞧您瞧,一路被穷追恶赶就到了安定镇,一点儿粮草都没了。老天,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追兵一旦上来,非得全歇。啥,啥东西砸脑袋了?抬头儿看看,肥肥胖胖的果粒儿,若天女散花样落了下来。嗯,“树王”招呼他们呢,仿佛是专程来给助威的。人的命天注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果不其然,刘秀是天子命,做了皇帝。这要是没走进桑园儿,要是没有那一颗颗小小的桑粒儿——不堪设想。东汉王朝成立,大桑树加官晋爵,就封为“树王”了。

(15)开口石榴儿

我梳着一个冲天的小抓髻儿,喜欢笑,我有好些牙齿,但是不太整齐。本来我为这口牙挺害羞。没想到,因为它们,还选我当吉祥果儿了。您看您看,祝寿婚礼,总爱带着我去。说是能代表多子多福,“千子如一”,“儿孙满堂”这样儿的好心意。早年间,北京城的院子里,怎么着都有我一块地儿,甭管大棵、小棵,还是盆景儿。要不然,人们心里就空荡荡的。我的叶子倍儿绿,像蜡封的。五月里我开花儿了,一团团的很绚烂,今儿开了明儿又开,能看上仨俩月。您看您看,多数是红花儿,偶尔有白的、黄的、粉红的。我的花儿像小喇叭,有花托儿,有单瓣儿,也有重瓣儿的。重瓣儿的耐看,是花石榴儿,卯足劲儿了开,美的能跟牡丹较量。单瓣儿的挂果儿,花期过了,七八月份儿上,枝杈就低了。瞧瞧瞧瞧,果儿绿了、黄了,长大了,张嘴儿了。来了您,给一个。

您一粒儿一粒儿的往嘴里送,还来不及嚼,果肉就化了,酸中带甜。呵,维生素C,维生素B族,钙、磷、钾,有机酸、糖,微量的脂肪和蛋白质。我的C的含量,比苹果还高一到两倍呢。您瞧见没,石榴儿瓤儿有红的,也有白的。不一样吗?当然。红石榴里含有红石榴多酚和花青素,它们是很好的抗氧化元素,还可以迅速补充皮肤流失的水份。您会吃石榴儿吗?吃粒粒儿啊。哎呀,我的皮,叶儿和花儿,您都留着。您看您看,石榴皮儿抑菌、收敛,可有效控制各种细菌性肠道疾病;石榴叶儿经炒制可以沏茶喝;石榴花能止血,明目呢。

(16)八戒不识人参果

八戒,八戒,“人参果”长啥样儿啊?又白又嫩,啥滋味儿倒是没记住。那,你认识我吗?你,皮肤光泽度还好,但是不白,暗红接近褐色,你不是人参果儿。我是,我是。八戒你看,我个儿大果形饱满,一颗约重七到九克,跟鹌鹑蛋似的。我的果肉不粘壳儿,刚从树上下来时,我裹着毛毡子,是三两个兄弟挤一起。所以,我们各个儿都是尖脑袋。嘿,又脆又甜。那你也不是人参果儿。我是,是土人参果儿。什么呀,你是良乡的大栗子!其实,这么说也对。

这几年我发现,街上糖炒栗子卖的挺贵。事实上,您把生的带家去,搁白水煮。呵,味道甘甜,原滋原味儿。剥壳儿很成问题?来了您,取一盆清水,加两勺儿食盐,用舌尖儿舔舔,水微咸即可。生栗子搁盐水里浸泡十分钟左右,为的是杀掉壳儿上的有害附着物。现在,将漂洗干净的栗子捞出,在凉台的角落里铺开晾着。一天一夜过去了,好么,都咧嘴儿了。得,煮去了。

我的身体里,含有不饱和脂肪酸,维生素B1、B2,钾、镁、铁、锌、锰等等营养物质。不饱和脂肪酸特好,它不但给脑细胞供应养分,还能降低血液粘稠度。可不,血流顺畅了,高血脂,高血压、脑溢血,动脉硬化,都没有了。其实,植物油里的饱和脂肪酸含量也很丰富,只是它们很容易氧化失效。敢情,都氧化了?没事儿,适量补充维生素E和栗子,这就找补回来了。维C是清洁血液;B2学名核黄素,是顽固口舌疮的克星。如果有一种食品,它的B2含量高出大米三倍,钾含量是苹果的五倍,维生素C含量高于西红柿,是苹果的十多倍。它是栗子吗?对呀。可是,栗子的淀粉含量也高,似乎更适合体质瘦弱的人食用。祖国医学认为,肾是藏精的脏器,是先天之本。您想,固本才能正原啊。那不,《千金方》说了:“栗,肾之果。肾病宜食之。”所以呀,栗子是给咱保本儿呢。

咱北京城可是板栗之乡,周围的山区都产栗子,像,房山、昌平、怀柔、密云、平谷,个儿顶个儿的品质优良。但是,咱家的果儿自然生长,个头儿并不出奇的大。给您一个,正儿八经儿老号炒出的栗子。您搁大拇指和中指轻轻一掐,完整的果仁儿就掉出来了。好么,果肉微黄,香、酥、甜、糯。您剥二斤栗子了,手不疼,手也不黑,而且绝对不出现一颗坏果儿。咱老北京糖炒栗子甜,可那甜味儿不腻人,因为糖是栗子自个儿的。

糖炒栗子的果儿,使良乡的野栗子最好了。它们只有指甲盖儿大小,但果粒异常饱满。北京城炒货老号如今是不多了,二环路最南边儿偏西,崇文区,玉蜓桥西北角儿还有一家。您看您看,天天儿排长队。是在发行国库券吗?不介,“王老头儿”的糖炒栗子、小核桃……嗯,心急吃不着好栗子。

(17)睡不醒的藕

初秋时,莲藕挂着水珠子上岸来了,大家伙儿抢着买。藕的断面儿上有孔儿,有七孔儿的,也有九孔儿的。那不天生儿的吗?不介,七孔儿的壮,多是江浙一带的物产,九孔儿的瘦弱些,大概其是咱北方的品种。

在花朵的世界里,似乎没有比荷花儿再大的花儿了。荷叶也很大,大得能给青蛙遮阳。晒干的荷叶能沏茶喝,清火去燥,还消脂。荷花儿蕊既是莲须,入药可以强心固肾。它那颗娇小嫩黄的花芯儿,将来会出落成另一番模样。您看看,生长的时日,花芯儿会一天天变的更绿,变得更结实。盛夏过后的一天,荷花儿开始凋谢了,一片一片的花瓣重回到了水里。这会儿,一个碧绿“圆塔”倒立在了茎干的上头。也就是说,那小小花芯儿长成莲蓬了,里面还藏着好些颗莲子。莲蓬有的乌黑,也有的绿莹莹。黑的才好,绿的水气很大,没熟到份儿呢。《本草纲目》记:莲子“交心肾,厚肠胃,固精气,强筋骨,补虚损,利耳目,除寒湿”。莲子味苦,苦于莲心。您还寻一根细细的竹签儿,把这颗苦芽儿弄出来。扔了是吗?别介,开水冲泡,清凉解暑,秋老虎当头时候,刚刚好。

藕在整株荷花的最下边儿,横着睡在泥沼里,等到冰冻之前再叫醒它就来得及的,它可绝不会坏掉。藕很长,说不清会长出多少节儿。您可以分着买,一节儿、两节儿都行,最好买两节儿以上。为什么?就为了藕的相连处儿,那一小段儿隐姓埋名的藕节儿。它呀,远没有藕那么白嫩可爱。要它干嘛呀?它能止血化瘀,是一味好药呢。您把藕掰开,藕丝如蚕丝一样好像总也扯不断。藕断丝不断。那是因为,藕里含有大量的淀粉。藕适合做成藕粉,冲服速食,粘粘的。好么,蛋白质、脂肪、钙、磷、铁、维生素BC,全和了。藕性甘,生藕、熟藕都有药效。您看,生食清热,消渴;熟食温补,有益脾胃,还能止腹泻

(18)黑脸儿白牙长犄角

您是大黄牛吗?不介,我是菱角,我有好几个犄角。“老鸡头才上河!”不对,鸡都跟地上跑呢。对。它是河里捞上来的是老鸡头米,也就是芡实,跟我一块儿来的。

尖尖菱角,青的、红的和紫色的,东一个尖角,西一个尖角,也许有好几个角。菱角里头有丰富的淀粉、蛋白质,蒸熟了能当粮食吃,而且热量很低。菱角的肉,藏在角里,那里头有葡萄糖、脂肪;维生素B1B2C;胡萝卜素、钙、磷、铁……多了去了。《本草纲目》载:“菱角能补脾胃,强股膝,健力益气,菱粉粥有益胃肠,可解内热,老年人常食有益。”另外,菱角还让您瘦一点儿。您听听,那叫不饥而轻身。

吃了桑粒儿,盼着西瓜,葡萄。然后,夏天秋天就这么过去了。熬过一个没颜色的冬天,水萝卜就来了,它红艳艳,辣丝丝儿的。


      (19)果子市

 


钟楼老照片
果子市,这是地名,在鼓楼西大街的西侧。解放后,鼓楼西大街曾划分四段,分别别为鼓楼西大街、甘水桥大街、果子市大街和丁字街,1965年四街合并,统称鼓楼西大街。

“果子市”是什么?在清末民国时是北城的水果批发市场。

实际,早年北京城里叫果子市的地方挺多,因为“果子”是个统称,北京城外及周边省份又盛产水果,于是“四九城”里形成了不少以经营果子为主的市场,也形成了诸如果子市规模较大的果子集散地。

就果子市而言,当时名声较大的有“两大一小”,即前门外的果子市,俗称“南市”,现在地名“果子巷”。另外就是古楼西大街的这处果子市,俗称“北市”,至今名称沿用。“南市”和“北市”虽然都是经营果子,但营销的内容有所差异。“南市”主要经营南方诸省的果子;“北市”则是经营华北、西北和东北地区的果子。“一小”,指的是朝阳门外十字坡的果市。因规模小于“两大”,故屈尊于“一小”。

“南市”和“北市”的共同特点是批发商资金较为雄厚,喜欢作大的生意。 据说“北市”设在原鼓楼西大街西侧的丁字街。这里紧邻德胜门,还有环城铁路,客流量大,交通方便再加上德胜门是京城的“北大门”,因此,“北市”也就成为北方水果的代名词,这里不光能看见能见到深州的蜜桃、完县的霜雪梨、献县的秋桃、交河的鸭梨、昌黎的白梨、河间的香梨等。除鲜果外,“北市”还兼营批发干果。当年名声较大的店铺有同发果行、双义和、豆张店、万顺店、清全店、天德店、楼儿店等。

民间亦有“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的绦儿胡同”。为什么果子市叫做“恶”呢?这里有个说头。原来有些水果批发商(经纪人)为了盈利,或压低价格,或短斤缺两牟取暴利。他们又和地方上的官场、黑道相互勾结,手下又有打手。果农、卖主明知上当受骗,却只能敢怒不敢言。于是落下这个不好的名声。

“北市”解放以后被撤销,主要是国家实行统购统销政策,计划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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