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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摇煤球的(专辑)
目录(1)老北京摇煤球的-- 李春海
(2)老北京的服务修理业----摇煤球的--五色土
(3)老北京摇煤球与搪炉子的
(4)煤球炉子、搪炉子--  潘恭
(5)老北京烧煤那些事儿-- 孙 帅
(6)回顾北京生炉子取暖的历史
(7)京城旧事--定兴人、修脚、摇煤球-- 马长武
(1)老北京摇煤球的
记得我小的时候,每逢入冬之后,就常在街上看见一些骑加重自行车的人,他们的后货架上放着筛子、花盆,车大梁上还有把铁锹,走街串巷、边骑边大声吆喝:“摇煤球儿!摇煤球儿!”他们多是从河北定兴来的,带着浓重的乡下口音,说话 “儿化音”很重,擅长摇煤球。
他们多是村里的常客,每年冬天都来,知道谁家烧煤取暖做饭。一进村就直奔这家,在门口多吆喝几声,主人出来,简单寒暄几句便进院,用花盆支好筛子,把和好的湿煤饼放在筛子里,两手握筛子两边,用力摇动,只见筛子里的煤饼在筛子里来回滚动,不一会儿煤球就摇出来,大小差不多。在摇的时候,主人还和他们聊天,活干完了,常有好客的主人把他们请进屋,唠家常,有的还因此攀上亲戚,这都是“摇”出来的亲情。
摇煤球也讲诚信,他们把煤和煤土的比例搭配合适,煤球很好烧;再有就是活儿完场地清,把煤球按主人要求堆好在指定位置,以便来年还雇他们。
“摇煤球”这个行业直到上个世纪70年代末才消失。因为各煤铺都有了生产煤球的机器,事先生产出许多煤球,买煤球方便,门房开张票就可以取煤了,且多是干煤球。
此后, “摇煤球的”才真正消失了。(文/李春海)
(2)老北京的服务修理业----摇煤球的
***** 摇 煤 球 的 *****
我最不喜欢冬天!
我小时候,北平城的冬天整体色调是灰的,
胡同里灰色的墙;屋顶上灰色的瓦!
抬头看天空是灰白的;低头瞧道路是灰褐的;
家家烟筒里冒出的烟是灰白的;
落了叶子的大树也蒙上了一层尘土;
树枝上的“老鸦窝”是灰乱的,跳进跳出的乌鸦是灰黑的;
地上忙碌觅食的麻雀也是灰褐的;
······!
只有北房屋子里窗台向阳处一盘水发青蒜和旁边一钵待放的水仙在互相攀比着勃勃生机,发出了北方冬天少见的鲜绿!
许久没有下雪了,天气又干又冷!街上的行人在沙风中快速行走;穿街的小贩在刮风天气生意不好缩紧了脖子揣着双手慢慢挨步吆喝;只有洋车夫拉着车上一位裹紧了大衣的胖子飞快的跑来嘴里冒着白色的呵气又向远方跑去!
北风刮起了,狂风劲吹狼一般的嚎叫!旋风卷起地上的尘土灰迷迷使人睁不开眼睛,胡同里灰色的地上一溜黑黑的煤灰,忽然前边一声:“老太太,送煤球的来了!要劈柴不?”
哦!是煤铺送煤球的伙计拉着“排子车”来了。
装煤的车是黑的;
煤筐是黑的;
煤球是黑的;
送煤的伙计浑身是黑的,看不出脸色,只有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
过去家家必须生煤球炉子,能做饭,冬天能取暖,一年四季,谁家也离不开煤球,家家都必须有存放煤球的地方。日久天长存放煤球的地方就积有厚厚的“煤末”,煤末是万万不能浪费的好东西,攒在一起等“摇煤球的”来了又能变成上好的“燃料”!
老北京经营煤炭行业都是河北省定兴县人,店里的伙计也是从老家招来的壮劳力。老板为了招揽更多的生意,也可能是为了服务于社会,就派遣几个手艺高超的壮工出门走街串巷为老百姓“摇煤球儿!”
“摇煤球儿!”一声高亢哏倔的定兴口音那样动听,他们身上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服一身煤黑,五大三粗身体强壮,肩上扛着铁锨、抹子、切刀、叉子,大扫帚、还串了一个大大的荆条编制的扁箩煤筛和一个陶泥的花盆。这一切都是黑的颜色!
那个时候,大大小小四合院都有宽绰的院子,摇煤球的工匠进门后先把院里的尘土扫净,把煤末全部铲到院子中间,先用筛子把煤末里的石块石子筛干净,再把煤末堆成大大一个圆圈往里边倒上水用铁锨慢慢的合煤。
待把所有的煤末合好了就开始了“滩制”,用铁锨均匀的把合好的“煤泥”一小堆一小堆的码开,然后用大号平板“抹子”一堆堆的抹平,抹呀抹,最后就成了两寸厚左右的一个大煤片,黑黑的又光又亮,在阳光照耀下就像一片黑色的玻璃泛着亮亮的幽光!
工匠又在煤片上撒上一层细细的煤末,就拿来大切刀,长长的木把子,切刀大概一尺半宽,双脚轻轻踩到煤片上,双手一前一后稳而准的一刀一刀切下,横切完了再竖切,把煤片均匀的切成了两寸的小方格。
煤片全部切完,工匠在空地拿来陶泥花盆,把大眼的“扁箩煤筛”放到花盆上,用大铁“叉子”把切好的小煤块一叉一叉铲到扁箩煤筛里,蹲下身子双手扶住扁箩两边,前后左右一摇一摇,花盆在扁箩下起到杠杆轴心作用。不一会扁箩里的小煤块就变成了圆圆的煤球,工匠站起身来端着扁箩倒在一旁空地上,再铲一箩,摇!再铲一箩,摇!直到所有的煤块都摇成了煤球。
煤末都变成了煤球,工匠收好家什帮主人把地面打扫干净,结帐算钱走了。
剩下的就是主人自己的事情了,煤球经过一两天风吹翻晒,全都干燥以后主人就把煤球收放到堆煤的地方。
辛苦吗?辛苦中掺有快乐!麻烦吗?麻烦里存有节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待到今天,还真再想听一听“定兴”人那诙谐哏掘的方言:“老太太要煤球儿不?再来二百斤砟子(注),五十斤劈柴······!”
【砟子】是比较细碎,便于燃烧的原煤
(3)老北京摇煤球与搪炉子的
前两天降温了,家里的暖气也慢慢的有了温乎气儿。过去就是这个季节老百姓最忙活的两件事储存大白菜,安装炉子买煤球过冬了。说起过去老北京人家过冬当然离不开煤球了,那时候没有机器压制的煤球都是人工摇出来的,记得小的时候就有摇煤球的来过院里摇煤球,那时候每当街传来摇煤球的吆喝声,也就是说冬天快到了,该准备过冬了,一种平时见不着的行当----摇煤球的就出现在大街小巷。干摇煤球这活的大多是河北定兴人,他们肯吃苦,不怕脏累。背着家伙什儿,带着一个大圆筛子,一个大花盆和一根棍子,一把平锨,沿街走巷不停地吆喝:“摇煤球儿”·····
伴随着摇煤球孕育而生的一个买卖就是卖黄土的,摇煤球儿,要有一定的技术和知识,如煤球的大小、加入黄土(粘土)的比例,这些都是有讲究的,一定要合适,从而保证煤球的好烧,火旺不灭。摇球煤儿,要先找一块空地,把煤末过一遍筛子。煤块、煤渣筛出一边,单烧或是封火用。然后,煤末按百分之二十加入黄土,多了煤烧不着,烧不透。再多次翻搅均匀。最后加入水再不断地翻搅。温度适合后,再摊在地上。大约有一寸厚,然后用平锨扎成一寸大小的格状,撒上些煤末,晾上一个时辰就可以摇了。
摇煤球既是个力气活,又是技术活。首先把大花盆放入大圆筛子的底下,作为支点。摇煤球师傅甩开膀子,摇动全身。放入筛子里的煤块就慢慢地转了起来。很快,和摇元宵一样,煤块就成了大小均匀的煤球儿了。摇好了倒在地上,一次大约有百十来斤。晾干,收藏好,就可以用了。自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各个煤铺陆续用机器压煤球后人工摇煤球的的情景逐渐在北京城消失。老百姓以后都到离家近的煤铺去定煤了,到时候煤铺的工人蹬三轮串胡同往各家送的,不是煤球,就是砟子。三轮车上码的是竹编筐,长方形的那种,一筐50斤,煤砟子因为是原煤,好烧又有劲儿,所以价儿比煤球要贵,还有劈柴都会送到家里。六十年代后期推广“蜂窝煤”后机制煤球也就慢慢的生产的少了,最后也就停产了。
摇煤球的
摇煤球的
冬天取暖靠炉子,这炉子要是不好用可是件麻烦事,入冬之前人们家家都忙着安烟筒、搪炉子、装风斗,搪炉子是件细致活,还要有点专业知识,干这活的人工具很简单就是竹板条,通条和事先和好的耐火胶泥,根据顾主的屋子大小、炉子的制式,决定炉膛的大小。搪炉子,就是用搪炉子胶泥,也就是黏土加麻刀、青灰把泥和匀,顺着炉膛的壁自下而上、下大上小的原则粘好,然后用竹板条抽打牢固结实光滑。然后找些劈柴把炉壁烘烤一下行了。后来推广了蜂窝煤煤球炉子也就不用搪了,蜂窝煤有专用的炉瓦很方便。:
今天尽管北京城的早晨已经告别了 “家家点火,户户冒烟”,直到太阳老高了,笼罩在胡同里的烟儿还没散去的时代,现在的生活好了。冬季取暖也改变了过去的落后方式。取而代之的是暖气、空调、电暖器……洁净的能源,又暖和又干净还安全。但是,总也忘不了那在胡同里生活过的岁月与时光。
(4)煤球炉子、搪炉子
老北京家庭取暖靠火炉子,铁皮做的。四个部件:炉盘、炉腔、炉箅、炉子腿儿。做炉子的工匠,现在叫钣金工,前二三十年叫黑白铁,再早叫焊洋铁壶的。这种产品,没设计图纸,没材料和尺寸要求,更没工艺规程。手艺人心里出,随意,按原料定工艺。炉盘,40-50公分见方,正中掏直径10公分左右的窟窿(炉口)。1-1,5毫米厚的铁板,四周裹8号铅丝卷圆棱边,左右两边加手提梁。炉腔,直径20-30公分,长短30-40公分。铁板厚1毫米以下,不论新旧,无锈蚀孔洞即可。木榔头敲打,卷成筒。或用旧铁桶改制。在离下沿四五公分处,开直径3-5公分的小孔,炉眼儿。炉箅,翻砂铸造成品,外购配件,装在炉眼以下。炉腿儿,厚2毫米以上,宽2-3公分扁铁,打四道湾。2公分处向外弯,挨地的脚。往上15-20公分长,直腿。向里弯3-4公分,支承炉腔的台阶。向上弯2-3公分,打眼儿穿铆钉,和炉腔铆接。向里弯,留2-3公分,支炉箅子。炉子总高50-60公分。炉盘和炉腔铆钉铆接,炉腔咬口或铆。黑白铁加工的铺子,边做边卖。日杂商店(借用。1956年以前没这名称,麻刀铺、山货铺等。)只卖不做。
买回来,搪炉子。青灰掺缸沙,在硬地上,少加水,用铁通条抽打砸匀,和成很硬的泥。炉子倒放,四腿朝天。炉箅拿下来。一支胳臂褪出袖子,抓一块泥,粘点水,用力塞在炉盘和炉腔的连接处。一块一块塞实,留出炉口。接着搪薄泥,但必须用力和炉腔拍实贴紧,留出炉眼。炉腔搪满,放炉箅子,翻个儿。从炉口伸进手,把炉箅子周围用泥塞满。竣工,验收。搪好的炉膛,上小下大。“上头伸进手,下面卧条狗”。合格,好烧!
炉子搪好,立即点火,放劈柴,大火烤炉膛。表皮见干,放煤球,生第一炉火。不烧,怕泥往下出溜。早添煤,怕炉膛硌坏。
搪炉子的料,麻刀铺(砖瓦铺)、煤铺,有配好的青灰缸沙块,叫“窝头”。买回来砸碎加水,比自己现配省事。搪一次炉子,用二三年,就有掉的地方,露铁皮,火不旺,毁炉子。得重新搪。也有修补修补凑合使的。穷人的日子,没一定之规。铁皮炉子简陋,用起来不简单。没使过,玩不转。初来北京的人,生火(北京人叫笼火)都费劲。劈柴用了不少,煤球烧不红。拔火罐儿拔着,火不上来。添火(加煤)也许压灭喽。煤球炉子不好伺候,是经验不足。拿火通条,从炉口捅捅,从炉眼儿擞擞。火苗子腾腾的,炒菜蒸馒头,满顶(ding)。擞,通条从炉眼捅进炉子,清除死灰,空气畅通助燃。“咳嗽一声儿”是不必说话的警示或暗示,甲乙丙仨人聊天,甲认为乙说的话不宜让丙听,不便明说,就故意咳嗽,暗示乙“别说了”。丙看穿了,就调侃甲“别擞(嗽)啦,留神炉条(炉箅)折喽。”生活里,“咳嗽一声”的事还有,这调侃的话没了。
和这炉子构造一样的还有“炕炉子”。炉盘小、炉腔细、炉腿改四个小轱辘。炉腔后加个“庫儿”(铁皮筒,可装木棒)。总高30公分上下。老北京家里都睡炕,炕面铺方砖,下面有烟道。炕帮当中贴地面留小洞,炕炉子能推进拉出。洞口配木板门。冬天晚饭后,在院里生着炕炉子,火上来搬进屋。推进炕洞,用锹把顶到里头。睡觉时,炕面温温的。为睡热炕,也有修地炉子(砖砌)和烧柴灶的。
这种炉子不能接烟筒,生火添煤搬进搬出。麻烦,容易中煤气。
为防煤气,按风斗,糊卷窗。风斗还常见。卷窗不见了。现在的窗户,都可以打开通风换气。先前有不能打开的死窗户,通风换气靠卷窗。窗户上糊一块冷布(棉纱织的窗纱),冷布上蒙一层纸,纸上端糊死,下端糊在一根秫秸杆上。沿着糊冷布的窗棂,上下左右四角钉小钉,钉上拴小线,连四周对角,绷紧。秫秸杆和纸,贴紧冷布了。转动秫秸杆,纸卷在杆上。冷布露出,空气流通。小线“制动”,秫秸杆卷起放下自如,“风量”大小可控。冷布蒙纸卷秫秸杆儿,叫“卷窗”。挡风透气,四季皆宜。
近日,读《鲁迅日记》。他1912年5月5日到北京,6日住进菜市口南半截胡同绍兴会馆。冬天,他买炉子取暖。11月8日日记“……是日易竹帘以布幔,又购一小白泥炉,炽炭少许置室中,时时看之,颇忘旅人之苦。”那时用白泥炉子,不灰木做的。听说,没见过。白泥小炉,使了好几年。1917年11月4日换成铁炉子。“……晚庄铁炉一具,九元。”可能是铸铁的洋炉子,带烟筒。不然不会这麽贵。从鲁迅先生的日记,能读出冬天人对火炉子的情感,老先生看看炉子里的火就“颇忘旅人之苦”。怹没说出的话,咱能揣摩到。种种不如意,种种失落,在通红的炉火中融解。她驱赶走的不单是寒冷。至此,想到白居易的诗“……红泥小火炉……”雪夜围炉,惬意不在酒。
(5)老北京烧煤那些事儿
搪炉子
孙 帅
往事悠悠
不经意间,过去北京人生活中须臾不可或缺的“煤”,已经悄悄地淡出了我们的生活。即使是老城区的胡同平房院,炒菜做饭也早已改成了液化气罐;冬季取暖,如今也早已“煤改电”,家家户户用上了自己可以控制供暖时间和温度的电暖气。人们再也不用为煤球或蜂窝煤碎了无法烧而犯愁,再也不用因为封不好火夜里被冻醒而担忧,再也不用为烧煤弄得满世界烟熏火燎灰头土脸而烦恼……可是,我们还记得曾经的“烧煤那些事儿”吗
煤铺大多写有
“乌金墨玉
石火光恒”楹联
“乌金墨玉,石火光恒”这是旧时北京煤厂、煤铺、煤栈、煤店经常书写的广告楹联。乌金墨玉是对煤炭的形容和赞颂,石火光恒意喻煤炭事业永远发达。煤炭是过去北京人每天笼火做饭、烧水沏茶、洗澡和冬季取暖都离不开的生活必需品。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北京日新月异的变化,煤铺已逐渐被现在的人淡忘了,但是煤铺在我的心中,依然记忆深刻。
说起京城煤铺的历史,已经有六百多年了。据记载,在元大都内就有煤市和煤铺。明清年间,北京煤铺更加兴旺,在朝阳门外关厢至关东店、广渠门外关厢、东便门外关厢等居住人口较集中的地区,都形成了对居民供应煤炭的行业。
过去煤炭是沿着故道,用骆驼、马车从阜成门运进城内的,在前门外的煤市街聚集,再转运到各个煤铺。而朝阳门外的煤,一直是以京西煤为主要货源。1916年与京张铁路相连线的环城支线通车,山西、大同、阳泉等地的煤也源源不断地入境。这个行业由沿旧城墙铁路旁煤铺组成。当时北京城大大小小的煤铺有100多家,像朝阳门外,有名的就有德丰元、益泰、益远长和元纪等四家。
煤铺送煤上门
要先吆喝
“送煤来啦”
北京煤铺讲究和气生财的生意经,谁来到煤铺去叫煤,他们都是笑脸相迎,热情接待,满口答应马上送到。
给住户送煤的工具是用荆条编织成的双耳煤筐和三个提梁的撮箕,一筐的煤球有50斤重,一撮箕的煤球有25斤重。用九齿的长铁叉将煤球撮起来抖几下放进筐里,为的是将煤末筛下来,让用户看到的是个个匀整、光滑滚圆、乌黑饱满的漂亮煤球。煤铺的伙计挑着两筐这样的煤球满街一转,谁见谁爱,这就是市面上俗称“人叫人千声不语,货叫人点手就来”的生意经。进用户家里送煤时,要先在门口喊一声:“送煤来啦!”,得到主人的应允后再往院里走,煤送到款收完马上出院,绝不招主顾厌烦。
煤铺里还有一个工具,是一般用户看不见的,就是下面宽上边窄小的三角形大铁锤,是专门用来砸煤矸石的。在煤铺的院内有个石磨盘,将煤矸石放在磨盘上,用三角大铁锤将矸石砸碎成粉未,偷偷掺进煤末里摇煤球。掺进过量煤矸石的煤球火力弱还不禁烧,用户不来找煤铺就赚了。如果找来,煤铺掌柜就佯称来的这车煤质量不好,表现出很无奈的倒霉样,主动赠送用户10斤劈柴或20斤砟子来应付。绝不和用户争吵。表面看来他吃了亏,实际上他还是赚的。
当时煤铺大多是连家铺,经营方式是家庭作坊式。煤铺本小利微,供应对象主要是劳动人民,每次购十斤、二十斤,总销量不大。那时,常年开铺的不多,有些铺只干一个冬天,天一暖和就寻找其他生计。由于经营规模小,没有更多资金用于生产、运输、扩大经营,没有形成煤市。
宁夏太西煤为紫禁城专用御煤
当时烧煤已成为北京城里和城外的明显特征城外的人烧柴火做饭、烧火炕取暖,而城里人绝大多数烧煤炭。城里人又以贫富与身份不同,烧煤炭的规模和质量也各异。皇帝、王公贵族要烧煤炭质量最佳的宁夏太西煤。太西煤不仅乌黑晶亮,触之不染,燃之无烟、无味,而且灰分低、含硫少,发热也高,过去一直是帝王专用的御煤。而四九城的富裕人家烧山西或京西的煤炭,一般烧煤球同时搭烧砟子(煤块),砟子不仅禁烧,而且火力猛、火苗冲,但价钱贵点。
煤炭容易把手、脸染黑,煤屑四处飞扬,谁家也不愿意整天倒弄煤而又离不开煤,所以北京煤铺摇煤球的应运而生,生意十分红火。摇煤球看起来是一个简单的力气活,但其中有很多技巧。
肥煤瘦煤焦煤烟煤贫煤褐煤千差万别
“七分煤炭三分摇制”,手摇煤球可是份儿手艺。煤铺掌柜为了自己店铺的声誉和买卖兴隆,在手摇煤球的用料和工艺上都十分讲究,选料要将原煤中不能燃烧的矸石分拣出来,进一步将煤炭筛分出砟子和煤末。用来和煤末的黄土是选择深黄色亚黏土和黏土(俗称胶泥土)。手摇煤球的关键是黄土掺入量:掺少了煤球易碎不成形,掺多了煤球火力弱。
按煤炭里的成分和燃烧的指标不同,可分为肥煤、瘦煤、气煤、主焦煤、烟煤、无烟煤、贫煤、褐煤等十余种类型。咱们北京居民使用的主要是无烟煤。无烟煤中有镜煤、亮煤、暗煤、丝炭等成分,是煤炭等级划分的重要依据。质量好的煤炭含镜煤、亮煤成分多,颜色黑而明亮、重量轻,即煤炭的灰分低、含炭质高,燃烧时的热量大。而含暗煤、丝炭成分多的煤炭不但颜色偏灰,而且暗淡。重量偏重则煤质较差,煤铺掌柜以煤的成色和重量来区分煤质的忧劣、煤质好的多掺点黄土,差的少掺黄土多加胶泥土。
手摇煤球的技术也不含糊,手摇煤球要经过和煤泥、摊片、撒煤末、切块、摇筐摇等工艺,需要熟练使用大铁锹、板儿锹、剁铲、钉耙、摇筐和转盆等工具,样样活都显示惊人的体力、不凡的手艺,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干的。
经过煤铺掌柜在用料和工艺上调教出品的煤球,个头大小匀称、光滑,禁碰不易破碎,而且笼火时易燃烧、火力壮又禁烧。尽管在北京摇煤球的多数是河北定兴人,但多数是摇煤球的技工,真正掌握摇煤球“配方”技巧的是北京人,所以北京人多是煤铺的掌柜。
不用“搪”的“洋炉子”曾流行一时
京城的煤铺也搞多种经营,除卖煤兼卖劈柴外,还管搪炉子。有钱人家厨房内盘灶做饭,客厅和卧室内生洋炉子,洋炉子炉膛内有机制炉瓦不用搪炉子。而普通百姓之家住房紧迫,做饭取暖全用一个炉子。铁炉子因炉膛太大又不保温,需要搪炉子。此外,煤铺还为新成家的小两口或刚来北京落户的外地人传授如何生炉子的技术。
北京人天天早上笼火生炉子不以为然,而从来没有生过北京铁炉子的人有点犯难,煤铺的伙计就教会你怎么生炉子。生炉子首先要准备干劈柴和干透的煤球。先将炉膛内的碎煤倒出来,拣出十几粒个头比较完整的煤砟子平铺在炉箅子上,再撒上一层刨花,刨花上支起一层细劈柴。将刨花点燃看到细劈柴已经引燃后,轻轻放入一层大块的劈柴。待大劈柴也引燃后,再轻轻放入八九粒煤球,用拔煤罐盖上炉口。当最早放入的煤球引燃后,再将其余煤球放入填至炉口并放上拔火罐,待浓烟过后火炉子就生着了,生炉子一定要保持空气畅通才能将煤炉引燃,过早或过分用力将煤球放入炉膛内,易把炉膛内的火种砸灭。
煤球被16孔蜂窝煤取代
新中国成立后,北京的煤铺经历多次变迁和改造,面貌已大不一样。随着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北京城对煤铺的需求大增。解放初期,北京煤铺的发展达到历史顶峰,煤球也由手工摇制向机械化方向转变,出现了机制煤球,大大改善摇煤球工人的劳动强度和工作环境。1956年1月,煤商实现行业公私合营,一部分煤商与市煤建公司合营,其他煤商归属当地国营商店统一领导。1960年政府为了保证人民基本生活必需品的供给,将煤炭供应与粮、油一起,纳入统购统销的行列之中,买煤球实行计划供应,北京城每家每户都有购煤本,凭本分片定量供应。
再到后来,出现了16孔的蜂窝煤,蜂窝煤的生产加工、装卸搬运也都实现了一条龙机械化生产。蜂窝煤的诞生使京城生活用煤供应发生很大的变化烧蜂窝煤的炉子有特制的炉瓦不用繁琐地搪炉子,炉子有火门封火十分方便,需要使用火炉时打开火门,很快能使蜂窝煤旺旺地燃烧起来。由于蜂窝煤备有引火炭使生炉子或添加煤炭都比煤球炉简单、方便、快捷,蜂窝煤很快取代了煤球,连一直烧煤球的洋炉子也改烧蜂窝煤了。 (本文来源:北京晚报 )
(6)回顾北京生炉子取暖的历史
北京,用烧蜂窝煤取暖的时代。运煤大军穿过天安门广场。
上个世纪末,大街上、胡同里,送煤的板车连同做蜂窝煤的煤铺,都曾是北京人熟悉的记忆。那个时候,北京的冬季,天常常是灰蒙蒙的。
资料表明,上世纪末,北京居民生活用煤达230万吨以上,冬季环境污染有三分之二来自燃煤所排放的烟尘。另外,由于使用不当,每年都要发生数十起煤气中毒事件。落后的取暖方式给广大居民的生活增添了诸多不便。自2001年北京启动城区煤改电工程后,使用蜂窝煤的人一年比一年少,如今满大街都是蜂窝煤的情景已鲜见。
停靠在胡同的运煤车。
我家在上世纪50年代仍使用火炕,火炕三面连着墙壁,白天放个小炕桌可在上面做功课、吃饭和取暖,晚上一家人挤着在上面睡觉。当时用煤炭点燃一个能推拉带轱辘的小地炉,将其推进炕的炉道里,不一会儿工夫整个炕及屋子就暖和了。直到1958年大炼钢铁时,街道筑土炼钢炉用砖才无奈拆除。
立冬之后,天气渐冷,11月15日起,北京正式开始供暖,坐在有暖气的楼房里,我不禁回忆起六十多年前旧京老百姓家过冬的情景。
“雪纸新糊斗室宽,映窗云母月团来。地炉土炕重修葺,从此家家准备寒。”这首《都门杂咏》的诗描写了旧时京城冬日民俗景象。老北京立冬前,四合院大杂院里以及农家的百姓为准备度冬寒,要提前将平房窗户上的纱布纸卷窗拆掉,重新糊上新的窗户纸;屋门挂好棉帘子,并将取暖用的火炕进行整修。那时候农家及城区里的百姓家都盘有火炕。如需整修时,先要翻看皇历选个可动土木的吉日动手拆除并重新修葺盘好,烧火炕多使用的是柴火或煤炭。
一位老人在烧水。
我家在上世纪50年代仍使用火炕,火炕三面连着墙壁,白天放个小炕桌可在上面做功课、吃饭和取暖,晚上一家人挤着在上面睡觉。当时用煤炭点燃一个能推拉带轱辘的小地炉,将其推进炕的炉道里,不一会儿工夫整个炕及屋子就暖和了。直到1958年大炼钢铁时,街道筑土炼钢炉用砖才无奈拆除。
北京,用烧蜂窝煤取暖的时代。装煤工小憩。
冬天里家家要储备过冬的煤柴。“京师尚石炭,炊煮当柴薪。并作御寒用,动辄生灰尘。”这首旧京的竹枝词咏的就是京城百姓冬日取暖做饭用煤柴之情景。在城里有煤市街、煤厂街等经营煤炭之地,旧京时每几条胡同就有个煤铺,最多时京城曾有一千多个煤铺。亦有赶着骆驼或驴车串胡同叫卖煤炭的。五六十年前老北京人大多住平房,火炕或铁皮炉子都要用煤渣煤球或蜂窝煤。一些住户为了省钱,在入秋后常找个摇煤球的工匠,用一个花盆和一个筛子像摇元宵那样将煤末掺些黄土摇成煤球,待晾干后备用。机制的蜂窝煤则要到煤铺排队抢购,有时家中急用就需自己用自行车一点点驮回家中。
堆放在墙角的煤球。
另外家家要赶制棉衣、棉鞋。“腊七、腊八冻死寒鸦”,“枣一红圈儿,老花子抱肩儿”,记忆里那时常是冰雪寒风连天,寒气袭人。民国时期服装常是“头戴三块瓦、身穿棉袍子、脚穿骆驼鞍、手戴手揣子”。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市民都穿小棉袄,大棉裤,雷锋式棉帽或棉猴,脚上是五眼系带的大棉窝。无论男女老幼都穿得很厚,周身臃肿像个大狗熊。
北京,用烧蜂窝煤取暖的时代。伺候炉子是最烦恼的事了:生炉、添煤、封火、倒煤渣,每天占去很多时间。
这些服装虽然能御寒,但却忙坏了家庭主妇,她们从入秋时起就忙着拆洗并缝制。那时的棉鞋多是自制,先用糨糊把旧破布粘贴在木板上,晒干成“袼褙”;再用个麻锤子将一缕缕的麻打结成细麻绳;然后按大人小孩的鞋样儿用袼褙剪成鞋帮和鞋底的形状,鞋底用布包好边后用麻绳-针针纳好;最后将已絮好棉花的鞋帮与鞋底连接绱成一双双大小棉鞋,供全家穿用。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斗转星移,人民生活水平已极大幅度改善并提高,衣食住行巨变,人们早已告别了白菜、萝卜、蜂窝煤的年代。但对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来说,当年的冬日生活仍是难以忘怀的。
运煤工人。
老北京人过去居住在平房里,日常烧水做饭以及冬季取暖都离不开火炉。在没使用带烟筒的两用炉前,百姓家里大多使用的是用黑白铁制成的煤球炉。与火炉有关的很多用具,如拔火筒儿、火圈儿,烘笼儿、支锅瓦儿、炙炉儿、水汆儿等老物件现在很难看到了,这些老物件是一张张老北京的历史名片。
拔火筒儿也叫拔火罐儿,是与火炉相配用黑白铁制成的约一尺多长像个喇叭筒似的细长用具。当火炉用木柴点着添满煤球后,在炉口必须用拔火筒导烟并加快火着的速度。待煤球燃着出现火苗时,即可将火炉搬进屋内。
火圈儿也是火炉上的用具,一般老百姓家都是利用已破漏的搪瓷脸盆,将盆底儿剪掉变成火圈儿。将此火圈儿扣在炉火上,蒸窝头蒸馒头米饭时,火圈儿可将火苗拢往锅底使饭菜熟得快。老北京人还常将红薯或窝头馒头块儿放在火圈内侧四周烘烤。孩子们放学回家饿了,拿起一块烤酥了的窝头,抹上些臭豆腐一吃,那就是当年的美食呢。
烘笼儿,在五六十年前“烘笼儿”可是老北京人居家不能少的生活用具。烘笼儿是用竹篾子或粗细铁丝儿编织成的,形状像个椭圆形的筐,高约近两尺,上呈拱形,其经纬线编织成像灯笼似的一个个八角形的空洞口,烘笼倒扣在炉口上,下面的大圆形筐口周径要略小于火炉盘。冬季寒冷,洗的湿衣服晾在院子里不易干,还常冻上冰碴儿,所以老北京家家都使用烘笼儿烘烤。家中婴儿的尿布、棉褥子、小棉裤洗完后,都放在烘笼上烘烤。烘笼儿旧时在花市大街竹柳山货等商铺,以及各集市上均可买到。
等待装煤的运煤工人。
水汆儿,又叫水吊子,是一个带铁把儿的圆形长铁筒器具,长约六七寸,直径比炉口略小些。旧京时老北京的中老年人,讲究起床后早晨就先喝茶宽肠胃,家中来了客人也要先敬茶。当火炉上的水壶老不开时,北京人习惯用此水汆儿纳入炉口内烧水以救急需,做水时易烧开、非常实用便捷。
炙炉儿。炙,有直接烤制食物之意,故称“炙炉”。其有大中小三种,直径约20至30厘米,高约15至25厘米左右,很像京剧伴奏常用的丹皮鼓,也像个无沿的圆帽子。炙炉儿是用细砂浆与坩泥混合烧制而成的。在其凸面上有几十上百个似香头儿大的小圆眼儿。旧京时常有小商贩自门头沟斋堂趸来挑担串胡同叫卖:“哎,炙炉儿哟”。主妇们常买回扣在火炉口上,用其烙饼不用抹油。炙炉儿传热快又价廉,比铁铛好使多啦。
煤球火炉及那些相关的老物件,如今早已退出历史舞台,但这些旧物件至今都留给人们一份难忘的回忆。
(7)京城旧事--定兴人、修脚、摇煤球
河北定兴,离北京近,二百挂零,来去方便。很早以前到北京打工的就不少。说话带儿化音,北京话把儿音揉进去,轻轻带过。定兴话把儿音突出来,狠狠强调。老北京人学定兴口音,逗笑儿。澡堂子,修脚、搓澡的多数是定兴人。那时没有电灯,修脚照明,点蜡烛。老北京人学修脚师傅的定兴话,问有没有客人修脚:“有修脚的木?!还有个蜡偷儿呢”!还有“吃面条儿不?”“摇煤球儿地。”都把重音放在儿音上,拔高一度。
摇煤球也是定兴人的专利,季节性强。雨季过后,“时维九月,序属三秋”的时候,扛着工具,操着浓浓的乡音,沿街吆喝:“腰每球儿唻!”工具四件:花盆,上大下小粗瓦盆,高20-30公分。放在筛子底下中间当轴心支点,双臂撑开按住筛子框,使筛子周遭在支点上不断起伏。筛子里的方块煤泥上下滚动,变成圆球。筛子,直径1米多点,荆条编的,底留4-5公分方孔,边框15-20公分高,编的密、结实、带卷边(能握住),上口略大。铁锹,平头,直把。专用锄板,类似农村的锄头,锄板长,约50-60公分长,10公分宽。用时和地面垂直。按长木柄。煤末子掺黄土,浇水和成煤泥。摊成大片,铁锹拍实,薄厚均匀,抹平。用锄板横竖剁成小方格,撒一层干煤末。用铁锹铲到筛子里,干煤末子裹着湿方块儿,摇圆。端着湿煤球筛子,到空地上,轻轻地颠着往出倒,不能碎,倒匀,成片,不能堆。干得快。商家铺户,居民住户,有条件的,会叫住他们,按煤末的多少定工钱(看煤堆大小估计),谈好价,定好开工时间。还会问用多少黄土,多了不好烧,少了散,摇不到一块。
按需要买黄土。(街上常年有卖的,修房,补墙,和煤都用。从城外拉一排子车黄土,边走边吆喝“黄土呕!”)街上便道,胡同院里空地,都可以当摇煤球的场地。晾一两天多半干,就可堆放到挡雨的固定地方慢慢儿干着去,冬天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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