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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鸭这口儿,吃香在北京--刘辉

  酷暑,一到这日子口,人们味觉的降低直接挫败了平常日子里的好食欲。鸭制品,着着实实是夏季最适合于食用的肉品。它能实打实地滋补,宛然是各种美味名菜的主要原料。虽说名头是四大荤之一,但其蛋白质含量可比畜肉含量要高些。鸭肉脂肪含量适中,而且分布较均匀。

  如今,烤鸭随着名气满天飞。急匆匆地当回头一次逛过北京的“过客”,顺手提溜几口袋恰似很精致的“名牌”烤鸭,兹当是很体面地回家乡显摆一番。不承想,满不是那么回事儿——此烤鸭非彼烤鸭也!

  吃美了北京烤鸭,如同登上了雄伟而巍峨的长城,如同去了庄重而肃穆的紫禁城,如同钻过了七拐八绕名宅遍地的京城胡同。旅游行业一并捆绑“精品”的品牌,合着是一块堆儿销售明显印刻着昨天今天京城的“胎记”。

  想和鸭子逗趣,那也是白费心机

  食鸭习俗久而有之。自打祖上把野鸭的一些品种加以改造,驯养有序的鸭群也就成了朝出暮归的池中尤物。尤物浑身是宝,以至于鸭头鸭脖子鸭胗子鸭爪子的熟制品,不分地域不分季节地跟着“满天飞翔”。

  鸭子自有聪慧的天性,惹得宋代苏轼大诗人夸赞得都入了诗意:“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就这一句随性“拈”来的诗句,鸭子会“报春”的天性,竟然昭告于天下而至今不悔。

  同一个时代的诗人范老大也不甘寂寥。诗性起、笔墨书:“野鸭成群忽惊起,定知城背有船来”。——天性警觉唯恐失足于人类之手。经范大诗人一渲染场景,就都明白了这个理儿:千年之前的鸭子,从没把变着法儿琢磨吃鸭子的人当成益友。

  去年夏,我得了些闲空儿。黄河岸边我沿水独步,没少思考,紧着捕捉各种鸭子栖息、习性、戏耍、寻食的样子。虽说鸭与鸭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我始终把所有的同类视为不可离开的好朋友。况且,我也很欣赏它们飞翔时的美丽倩影。

  这些“小可爱”最接近人类饲养的鸭,我总想寻找亲近于它们的机遇。你猜怎么着?这些灵物不等人靠近,全都溜之乎也!

  若是有意识地想与鸭们或近似鸭们近距离逗趣,那也算白费了心机。顿时,我心茫然。又一思忖,吃了甚多烤鸭,又怎能躲逃开鸭族们的冷漠与警觉的眼神呢?

  一百零八片,片片都得见皮见肉

  在黄河岸边,亲朋们凑一大桌吃大餐,一转桌,又上来一大碟子精致的冷盘“烤鸭”。主人知道来了位正牌京客,转归转,再怎么转,烤鸭的码放位置,始终“成全”我的筷距能及左右。

  此鸭品,必是烤制无疑。剁与码,很有刀工彰显的齐整。碎块儿垫下,鸭胸鸭背剁得宽窄一致,很匀称桥状似地码放其上。作为一味特有品质的凉热通吃,应该是席中一道佳馔。

  京城烤鸭的招牌之所以能与爬长城逛故宫遛胡同并驾齐驱,绝不是在席面上能称之为一道好菜那么简单。

  吊炉还是焖炉,烤出来的成品首先要食用者看着面相好。有人要问了:面相何来之俏?其实,烤鸭之美源于优质品种的北京鸭。据说,这一鸭种的持续进化,业已成为世界上最为珍贵的“鸭中之王”。王有王的绝美之处。

  绝美之一:缘起千年之前。经辽金元帝王游猎,偶获此纯白野鸭品质。久经蓄养,终成为一品京鸭。一而再填之喂食,遂又称之谓“填鸭”。百年前辗转至异地西域,进一步科学培育,已进入世界屈指可数的名鸭之列。

  绝美之二:烤鸭的原材料,非“填鸭”材质莫属。肉质细嫩、肥而不腻,正是烤鸭正品的契合条件。

  绝美之三:只有用北京填鸭,才能吊烤或焖烤制出北京烤鸭。其他鸭类品质,即便也是用烤制方法,却与地道的唯一性的北京“烤鸭”没一分钱关系。

  吃烤鸭,七分看烤功,三分凭刀工。吃烤鸭的主儿也没闲工夫细描细抠。所有烤鸭店都有言在先地信誓凿凿,一只整鸭一准儿片108刀。店里招募片鸭工,得先瞅瞅是不是笨拙地“东施效颦”。与师傅先学着“照猫画虎”还行,就别起哄架秧子“滥竽充数”。若是砸了新老牌号的信誉,谁也兜不起责任。鸭腹、鸭胸、鸭背、翅下、腿下、颈下,按说是片片带皮带肉。偶见着皮肉分家与行规有异,谁也不会在意。

  为啥一百零八刀?水泊梁山,刀光剑影中而生成的乱世英雄,聚义堂下排列了一百零八条好汉。祖上鲁籍的片工师傅几经口口相传,有寓意的数字成了定式,遂又转化成了规矩。

  外国人逛京城,烤鸭是头牌

  早就有古人说过:“京师美馔,莫过于鸭,而炙者尤佳”。尽数能代表多达几万种的中式菜肴中,能赢得中外人士都知晓认可的,也就是北京烤鸭了。

  有史料记载:烤鸭技术的起源至少在十五个世纪以上。历史上南北朝的时间段,就有本《食珍录》,专门列有“炙鸭”的详尽说辞。时至南宋,“炙鸭”已成为今杭州“市食”中的名肴。当时的烤鸭不但流行于民间,更是士大夫家宴中的珍馐。元破临安城,元朝一战将竟然把杭州城里的百工技艺徙至现今的京城。

  烤鸭技术就这样随着朝代更迭固守在了北京。烤鸭作为最负盛名的佳肴之一,成了元大都的御膳奇珍。后来,烤鸭亦成为明清宫廷里面的奢侈美味。

  还有一说法。明朝年间有山东兄弟在京城里搭棚设摊儿,所售烤鸭远近闻名并有趋之若鹜之势。代代相传,不断香火,独树一帜。鸭坯涂料的秘制、吊炉烤制的技巧、果木烤制的秘诀、成品行刀的片功,一并被称为无可替代的绝活儿名吃。还是先依着先宫廷后民间的“飞行”路数,最终赢得了民众的口碑。

  烤鸭好吃,也略分流派。挂炉烤鸭与焖炉烤鸭,各有各的经营地盘与拥趸粉丝。焖炉烤鸭的始创时间迄今存有近六百年历史。也就是说,我们的先人们若吃过烤鸭,也是焖炉烤出来的。

  焖炉烤鸭成品有特点。外皮呈枣红色、油亮酥脆、肉质洁白、纤维纤嫩,鲜美润口。焖炉是“不见名火”,所以较少对环境污染。可见祖辈的亲们,早在数百年前就很自觉地上了环保这根弦儿。

  挂炉烤鸭的制作恰与焖炉烤鸭不同。其法:烤鸭师手持长杆,不停地翻动烤鸭架上的鸭坯。烤炉内柴火燃烧,果木自带香气,以炭火的热力辐射到烤炉四壁,然后反射至鸭身成熟。挂炉烤鸭成品也是枣红色、皮脆酥香、肥而不腻。

  可能是挂炉用火技术相比焖炉用火技术略微简单些,现流行于市面有牌号的烤鸭店,兹要没特意标明,基本上都是挂炉烤鸭。

  挂炉烤鸭是历经数百年,在焖炉烤鸭制作工艺基础上改进演变而成。焖炉烤鸭和挂炉烤鸭的制作方法、口味特点各不相同。文人骚客总爱指指点点:焖炉之肉香缭绕,挂炉之果香扑鼻,吃一卷酥香沁口,再吃一卷酥嫩润心。不用谁编,吃美了都有好词等着挂嘴边儿。

  有统计,外国人逛京城把吃烤鸭当做吃食的头牌。究其因,烤制禽类更接近于西餐吃法。加上一景:铺展春饼,搁上鸭片,码上葱丝,填上瓜条,抹上酱品,用手直接食用。老外就说了,咱老家夹汉堡包的习惯也就这样啦!

  李逵几番打李鬼,

  难言肃干净

  北京烤鸭,其重要标志是现场享受。现烤制、现片成,现场趁热乎打卷,肉菜酱一起包卷着吃。一大家子好不容易攒一块堆儿,习惯性地找离家跟前儿最近一家的烤鸭店订桌。点烤鸭,必是一道主题菜。不计较是精品还是普通鸭,也就是价格内含着容器的精美,或是烤鸭背脊上的酥片能蘸些白砂糖。

  正品北京烤鸭,不论墙里墙外,都“香”得心里开花。正因了此,也就耐不住李鬼的寂寞。找个僻静的村角落,购置些纸袋、塑封袋、简易的真空设施,守着几口大锅,连煮带熬,齐活——“名鸭”就此诞生。要说鸭品材质,李鬼们从来就是“怎么便宜怎么来”,绝对与北京填鸭无关。

  不明的货源渠道、简单的熟制过程;也是真空密封,也是防伪标志;也有生产厂家,也有保质期限。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摆满了南来北往的客栈与客站的要地。南腔北调的吆喝声,自然会引起初来乍到或即将离京人的青睐,尤其那些“买一只送一只”很诡异的诱惑。

  所谓既便宜又能当礼品的“北京烤鸭”,转悠满大街,就是扭断了筋,也不见得买得到真品,更别说是精品。若是吃只小酱鸭子,算是落了个便宜;若是打开真空包装再熏臭了屋,别怪“京霾也误遮了您明亮的眼”。十有八九的上当受骗,谁也没打算打个“飞的”找黑心卖家再掰扯一顿。李鬼得手,打的就是这手有来无回的牌。

  夏季热暑,人都容易找病。健康博士老中医都有良言:突发低热、体质虚弱、食欲不振、大便干燥、身有水肿,食之鸭肉之汤更佳。同时也适合营养不良、咽干口渴者食用鸭肉。当然,可别拿鸭子当药吃。有病者,万不能瞎糊弄自个儿!

  谁要是馋烤鸭这口儿,来北京您就直奔烤鸭店。嗅觉、味觉,看着、吃着,一通儿满足您!临了,那只鸭架子不是熬成一盔子鸭汤,就是做成椒盐味的一大碟子菜,不吃美了不离位。爱谁谁!

  对了,想吃咸鸭蛋,还得找正宗白洋淀的:“个个有油儿”!

  美味填鸭烤可为,

  百代名肴亦乱飞。

  焦酥润口乡情近,

  香嫩油嘴卷酱随。

  李鬼哭丧扮李逵,

  杂陈水卤真品追。

  闲禽煮炖扛濡热,

  笔墨文客著凉归。

  文/刘辉(文军)

(责任编辑: HN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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