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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熵减的思考:热力学与管理学的融合

熵增是热力学规律,说的是一个孤立系统熵的变化不能减少,熵增情况下,系统总能量不变,可用能量减少。而可用能量减少,对应到企业里就是管理成本增加,产出比降低。

1944年,物理学大家薛定谔出版了划时代的巨著《生命是什么》,写道:“自然万物都趋向从有序到无序,即熵值增加。生命需要通过不断抵消其生活中产生的正熵,使自己维持在一个稳定而低的熵水平上。” 在持续熵增情况下,从有序逐步走向无序,最终达到热平衡,没有温差不再做功,组织活力丧失殆尽,最后状态就是熵死。诺贝尔奖获得者普利高津指出,避免熵死的方法就是建立耗散结构。耗散结构就是基于开放系统,通过不断与外界进行物质和能量交换,在耗散过程中产生负熵流。由此,薛定谔将生命活力称为负熵。

企业发展的自然法则也是一个持续熵增的过程。正是基于这些物理学、热力学的深度思考,基于这些物理学的深度思考,任正非在2015年对华为的人力资源管理提出了最高要求:“人力资源政策要朝着熵减的方向发展!”2018年他又讲道:“战略方向大致正确,组织必须充满活力。”任正非的言行告诉我们:组织发展的唯一意义就是熵减,激发组织活力。

但是有许多管理理论,例如自组织理论,无为而治的理念等,都是看似有悖熵增理论(其实是不违背的,他们针对的是开放系统)。何以出现这种冲突呢?在于,自组织理论和无为而治理论体系下,一个组织内的成员都有'让工作变得更顺利,让组织变得更好’的需求。这种需求可以理解为外力。原因是,热力学里熵增理论的基础是各单位(粒子等)之间存在离心力(排斥力)大于向心力(吸引力)的现象。因而,上面说的组织成员的向心心便可以理解为外力。那么,什么又会导致组织熵增呢?理论上来说,所有的组织架构及管理模式都是用来服务生产力,但没有任何组织架构会百分之百的发挥组织的生产力,因此,所有组织架构的存在都会导致熵增。自然这也不是说不能存在组织架构,就要无为而治,这是万万不对的,这样基本会导致组织的熵以更大速率增加。还有就是公司定位,固化定位只能导致熵增,因此需要战略转型,战略转型对于组织来说是极大的外力,原因在于它改变的组织的许多方面如方向、方法。方向和方法的固化是导致摩擦、熵增的根本。战略转型、组织发展等都是外力。以下以两个示例阐述企业熵减的过程。

01

组织发展

组织发展(Organizational Development,简称OD)是指将行为科学知识广泛应用在根据计划发展、改进和加强那些促进组织有效性的战略、结构和过程上。

组织熵增包括两方面,一是规模膨胀,以及随之而来的骄傲与偏见,二是复杂增加,内部逐渐形成逆向激励;组织内部的复杂化,使每一步都成为下一步的理由,如果没有足够的动力,惰性就难以避免,一旦出现危险信号,回头几乎不可能,因为过去行为的隐藏性极高,就如排雷一样,如果不能确保已经排除地方的绝对安全性,那么所有后来者都会重复做前人已经做过的事,再次确认安全,无法前进。如果要避免这个问题,就要从组织发展的角度去做变革。

从华为的组织变革学习。为了解决组织惰怠、流程僵化等熵增问题,华为的方法就是广请外脑,以咨询项目推动变革。从1997年开始华为持续引进外脑,开展集成产品开发(IPD)、集成财经服务(IFS)等多方面的咨询项目,华为在咨询费用上累计投入近400亿元,持续变革,向卓越逼近。

组织成长的过程对抗熵增的,熵减才是力量的来源,无论是机制改革还是流程简化,无论是人员激励还是业务重组,无论是自我批判还是开放合作,都是确立组织熵减的形式。

在组织发展过程中,有时候不可避免的要用到组织的“备胎计划”。管理思想大师查尔斯·汉迪在阐述他的“第二曲线理论”时说道:“当你知道你该走向何处时,你往往已经没有机会走了。”

大多数有利润且可持续增长的企业均是由企业突破了它的核心业务边界,进入毗邻的市场空间后带来的。有的企业跨界获得新的发展,有的却陷入泥潭,这其中的区别是组织能力。重复扩展核心业务的边界,将这种方式形成组织的能力,是应用第二曲线的要求。

02

鲶鱼效应

挪威人喜欢吃沙丁鱼,尤其是活鱼。市场上活鱼的价格要比死鱼高许多,所以渔民总是千方百计想办法带活沙丁鱼回港。虽经种种努力,可大部分沙丁鱼还是会在中途窒息而死。后来,有人在装沙丁鱼的鱼槽里放进了一条以鱼为主要食物的鲶鱼。沙丁鱼见了鲶鱼四处躲避,这样一来缺氧的问题得到解决,大多数活蹦乱跳地回到了渔港。这就是著名的“鲶鱼效应”。

鲶鱼效应,原是指鲶鱼在搅动小鱼生存环境的同时,也激活了小鱼的求生能力。后来,鲶鱼效应是采取一种手段或措施,刺激一些企业活跃起来投入到市场中积极参与竞争,从而激活市场中的同行业企业。

鲶鱼的加入打开了沙丁鱼生存系统的边界,为这个系统引入了新的变量,使系统能够避免走向无序,从而维持了生机。从这个角度上讲,鲶鱼效应,就是对“熵增定律”的应用。

从人才开发的角度来看,“鲶鱼效应”是企业管理者激发员工活力的有效措施,具体是指组织管理部门通过引进优秀人才以激活原有员工的活力,产生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激荡效果。优秀人才加盟以后,往往能够产生非常积极的“鲶鱼效应”。

结论:优秀的管理模式用来降低熵增的速率;而优秀的外力(战略转型、组织发展、业务转变、新鲜血液等)是改变熵增趋势的根本。

作者:蒋薇,北大纵横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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