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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蔚:我国现存的“一妻多夫”与“一夫多妻”家庭

1982年毕业于西藏民族学院语文系藏语专业、留校在民族研究所工作的陈立明先生,对与藏族关系密切的门巴族的家庭与婚姻进行了调查研究,撰写了《试论门巴族的家庭与婚姻》一文,发表在《西藏研究》杂志1900年第2期。

他认为:“门巴族的婚姻家庭形态,几乎包括了经典作家们排列的人类社会家庭发展的各个阶段”,“门巴族的各种婚姻和家庭形态,丰富了人类婚姻发展史的内容,为我们研究婚姻家庭的发展变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据《百度·门巴族》介绍,门巴族聚居区位于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南麓的门隅地区,地势北高南低,高处海拔可达3600米,低处只有100多米左右。人口共5万余人,其中分布在我国实际控制区以内的7475人,其余生活在错那县南部的印控区。门巴族人民和藏族人民互通婚姻,在政治、经济、文化、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等方面都有十分密切的关系。藏历元旦是门巴族最重要的节日。

门巴族12-14%左右的家庭实行的是多妻或多夫制

陈立明说:门巴族家庭的主要形式是“一夫一妻”,约占家庭调查总数的85%

除一夫一妻制家庭外,门巴社会中还有主要以兄弟共妻形式的一妻多夫家庭和姊妹共夫的一夫多妻家庭。

根据对墨脱的地东和文浪两个自然村共57户的调查,共夫和共妻家庭共有8户,占家庭总数的14%;而对另六个自然村99户家庭的调查,多妻多夫家庭12户,占总户数的12%强。

 一妻多夫家庭

这种家庭主要是兄弟共妻形式,一般是长兄娶妻后,弟弟与其嫂同居,形成事实上的一妻多夫。常见的是两兄弟共一妻,最多的有四兄弟(三个亲兄弟一个堂兄)共一妻。所生子女,由母亲定孩子的父亲,而对其他人叫叔叔。

在门巴社会中,人们普遍对兄弟共妻家庭产生好感,认为这种家庭财力集中,不因兄弟分娶而家产分散。同时,旧社会乌拉差役多,家庭人多,对应付各种徭役及抵御天灾人祸必然有利。

共妻家庭的另一种形式是朋友共妻。墨脱村的充志玛,因丈夫白马旺扎年老眼坏,为了使家庭有劳动力,又招进了降央,组成了朋友共妻型家庭。同村的央金拉姆与丈夫白嘎共生了四个孩子,后因白嘎的一条腿致残,缺乏劳动力,招进了桑吉旺堆,组成共妻家庭。

在这种家庭中,决定是否招进新夫,一般是妻子与丈夫共同商定的。社会舆论对此并不非议,并认为是一个解决劳动力的好办法。

在墨脱村,有一妇女因孩子多,家庭生活比较困难,该妇女与丈夫都有意与邻村、已有妻室儿女的益西平措建立这种传统关系。益西平措也很愿意与他们一起过,以便在经济上给以帮助。事实上,他已同该家庭有了这种关系,每次其夫都主动回避。为了使这种关系更加合法化,他曾向县政府请示。政府颇感为难。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此事,大家都知道,可谁也没有非难他们。益西平措说:他们困难,我去帮助他们。我很同情、也很喜欢她,特别可怜那些孩子,她也关心我。我去,丈夫不会有意见的。

一夫多妻制家庭

这种家庭以多种形式存在,其中又以姊妹共夫为主。

姊妹共夫,多出现于招赘的家庭里,常常是入赘于姊的男子又同其妻妹发生关系,形成事实上的姊妹共夫。两姊妹共夫的情况居多,也有三姊妹共一夫的。在家庭中,多是大姊当家,家庭也较和睦。同兄弟共妻能保存财产、受到人们的普遍赞美一样,姊妹共夫和睦的家庭,也为社会舆论所称道。

多妻家庭的另一种形式是母女共夫。这种家庭较为少见。错那勒村妇女总基招赘白马坚参,白马坚参又同总基与前夫所生之女登珠基玛同居而组成了母女共夫家庭。对这种家庭,舆论多有微词。他们在调查时,讲述人也指责,并尽量回避这个问题。

与此相似的,是通过转房而形成的另一种多妻家庭。在门巴族社会中,转房不分辈分,子能继父妻,父能继子媳。如吉巴乡让村的尼玛,便将父亲的第二妻巴桑卓玛转为己妻;麻玛乡的东东死后,其父将其儿媳索南白珍转为己妻。这种家庭,既是多妻家庭,也是一种变相的父子共妻形式。

在和平改革前,在门巴族社会中,个别宗本、措本等富裕而有权势之人,凭借其财力和权势娶多妻。如墨多村曲登娶央宗为小妻;错那勒布的粗巴娶二妻;大差巴泽旺群培娶二妻;墨脱宗宗本道布先后娶五妻。

还有一种情况是因妻子不育,复娶第二妻。若小妻生子,地位反而较大妻高,也带上了继承财产的色彩。

人类婚姻家庭发展序列

按摩尔根及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分析排列,人类社会家庭发展的阶段序列是:血缘家庭、普那路亚家庭、对偶家庭、一夫一妻制个体婚家庭。

据说,最初人类群婚,性交杂乱。后来,上代与下代之间的性交被禁止,同辈之间互为兄弟姊妹,也互为夫妻。此即所谓“血缘家庭”。

其后,所谓“普那路亚家庭”出现:若干同胞的、旁系的或血统较远的一群姐妹,与其他集团的一群男子互相集体通婚,丈夫们互称“普那路亚”;同样,若干同胞的、旁系的或血统较远的一群兄弟,与其他集团的一群女子互相集体通婚,妻子们也互称“普那路亚”。男子多妻,女子多夫。

再进一步演变为所谓“对偶婚制”:成对配偶在一定时间内保持较稳定的两性同居生活,即一个男子在许多妻子中有一个主妻,一个女子在许多丈夫中有一个主丈夫,主夫妻之间一定程度地脱离群体过着相对稳定的同居生活。既不像多偶婚那样根本无固定的性伙伴,又不像单偶婚那样有严格而固定的单一性伙伴。它是群婚制向一夫一妻的个体婚制转变的过渡形态或中间环节。

再进一步,就是我们今天熟悉的“一夫一妻制”了。

如果此说成立,则门巴族的母女共夫、父子共妻婚姻应当属于最早的不讲辈分区别的原始群婚的残余。而姊妹共夫、兄弟共妻,则接近“普那路亚家庭”。而所谓“血缘家庭”,在门巴族社会中,已无实例可考;“一夫一妻”则居今日门巴族社会之主流。

链接

据《百度·一妻多夫制》:一妻多夫家庭现在仅占世界婚姻总量1%。在我国,除门巴族外,藏族、珞巴族以及一部分纳西族中也有存在。解放前,谭英华先生在今甘孜地区境内调查的45户一妻多夫家庭,其中兄弟共妻44户,非兄弟共妻家庭1户。一妻多夫家庭以二兄弟共妻为普遍,其次为三兄弟共妻。四兄弟以上共妻的只是极个别现象。在昌都丁青县丁青村的一妻多夫家庭120户,丈夫257人,平均2.29人。昌都县妥坝乡9户一妻多夫家庭,一妻二夫7户,一妻三夫、一妻四夫各一户。至于一夫多妻,据《百度·一夫多妻制》,这类家庭大多集中在西亚和非洲,主要为信仰伊斯兰教国家,如:塞内加尔、乌干达、利比亚、斯威士兰、埃及、苏丹、埃塞俄比亚、也门、阿联酋、卡塔尔、巴林、约旦、伊拉克、沙特阿拉伯、阿曼、摩洛哥、索马里、肯尼亚等。泰国也是一夫多妻,还有蒙古,男人可以娶多位正室以及妾(他们的妻可能是寡嫂与后母)。而在一些法律明文规定“一夫一妻制”的国家,也同样存在“一夫多妻”现象。比如印度、美国、泰国、印度尼西亚。(2015.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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