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凝眉

红楼梦大揭秘——《枉凝眉》和《十独吟》
阅读：2552008-05-12 22:26
标签：红楼梦文化
红楼梦大揭秘
——《枉凝眉》和《十独吟》
　　本来不打算把对这两首诗的理解写成文章，因为《枉凝眉》的意指和内容非常明确，而且与后三十回的内容联系不大，缺少分析和研究价值。《十独吟》虽然是后三十回举足轻重的判词，但由于没有任何线索，根本无从下手。但后来我却在网上，看到了许多关于《枉凝眉》的不同理解，有认为是寓二玉的（宝玉和黛玉），有认为是寓湘云和妙玉的（刘心武）……另外，也看到了关于《十独吟》和《五美吟》是寓满清志士……等等的诸多不同理解。之所以有如此多的分歧，我觉得还是切入点和研究方向的问题，也就是使用何种探索方法，如何入手的问题。首先，我认为《枉凝眉》就是合寓宝钗和黛玉，这一点十分明确。其次，由于我已经在之前的文章中分析出了《五美吟》是十二钗的判词之一，《十独吟》又与《五美吟》存在相对映射关系，因此《十独吟》也是十二钗的判词。看来，有必要把这个观点解释清楚。 一、关于《枉凝眉》。
《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须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单从字面上理解，很容易会联想到黛玉和宝玉。许多人就认为“阆苑仙葩”是指绛珠仙草——林黛玉，“美玉无瑕”是指佩戴灵通宝玉的——贾宝玉。其实这是错误理解，这些读者早已被作者的“烟云模糊之笔”给蒙了。刘心武老师认为“阆苑仙葩”是说湘云、“美玉无瑕”是说妙玉。并且还举出了十七回的证据：“西府海棠，其势若伞，绿垂碧缕，葩吐丹砂”，认为其中的“葩吐丹砂”就是照应此句。我认为，第十七回的这句话就是寓湘云，但是与“阆苑仙葩”却毫无关系。因为，同样在十七回，作者在描写宝钗的居所——蘅芜苑时，有这样的句子“或如翠带飘摇，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气馥，非花香之可比。”这些被曹雪芹反复称为异草、异香的“茝兰、清葛、金簦草、玉蕗藤、紫芸、青芷”才是真正的“阆苑仙葩”（另文细述）。庚辰本这段文字后面有双行夹批：“金簦草，见《字汇》。玉蕗，见《楚辞》”菎蕗杂于黀蒸“。茝、葛、芸、芷，皆不必注，见者太多。此书中异物太多，有人生之未闻未见者，然实系所有之物，或名差理同者亦有之。”这些“人生之未闻未见”的草，显然不是人间所有，而是来自于仙界。而刘心武所寄予厚望的“系出‘女儿国中”的西府海棠——“女儿棠”，则明显不是“仙葩”。另外，“丹砂”一词在《红楼梦》中用处很多，曾用来形容贾敬（六十三回）和尤三姐（六十五回），“葩吐丹砂”在这里显然另有含义，一定与湘云最后的命运有关。第七十七回，有宝玉的一段话：“这阶下好好的一株海棠花，竟无故死了半边，我就知有异事，果然应在他身上。”加上湘云判词中的“湘江水逝楚云飞”、“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暗示了湘云的薄命（另文细述）
其实，解决这一问题，关键是要充分读懂《终身误》的含义。
《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从“俺只念木石前盟”一句，我们足可断定这支曲词是说贾宝玉。谁“只念木石前盟”呢？这明摆着就是宝玉呀。然后，“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也是说他空对宝钗和忘不了黛玉。接下来两句中的“美中不足”和“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是说他和宝钗 “恩爱虽浓不到冬”，最终不能白头偕老的婚姻悲剧。
这就产生一个问题：由于《红楼梦引子》和《收尾·飞鸟各投林》都是总结性的语句，不单独隐射任何一位金钗，而除《枉凝眉》之外的其他十只曲子都分别独寓一名金钗。因此，按照排除法，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枉凝眉》合寓宝钗和黛玉。这就从源头上否定了那些关于《枉凝眉》的不同声音。
从内容上看，第一句是分说：“一个是阆苑仙葩”是说宝钗，“阆”字意为宽广、空旷之意（寓天庭），“苑”字暗合宝钗的居所——蘅芜苑。“仙葩”如上所言，是说她也是来自于仙界的百花之王——牡丹。“一个是美玉无瑕”则是说黛玉。甲戌本第一回在“赤瑕宫”的瑕字后面有眉批：“按‘瑕’字本注：‘玉小赤也，又玉有病也。’以此命名恰极”，可见被称作“赤瑕宫神瑛侍者”的贾宝玉是有瑕之玉，而并非“无瑕”。而黛玉才是在作者心目中最完美的人物，在曹雪芹精妙的笔墨下，连她的缺点（爱哭、嫉妒心强）也变成了优点，《红楼梦》中，她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按照书中的描写，她是“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的——绛珠草，只有她才配得上“无瑕”二字。
第二句是总说：“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须化？”，是说她二人虽然都与宝玉有缘，却都由于各自的原由而“心事终须化”了。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是分写。按照前面的分析，“枉自嗟呀”对应宝钗。“嗟呀”是叹息的意思，宝钗待选秀女未果，理想并未实现，自然会“枉自嗟呀”。与宝玉那段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她“枉自嗟呀”的另外一个原因。前面文章中曾提到，蒙本第二十一回的批语表明了后三十回有“薛宝钗借词含讽谏，王熙凤知命强英雄”一回。我们可以想象，宝钗对宝玉的讽谏当然是对牛弹琴，结果只能是自己顾影自怜、“枉自嗟呀”。“空劳牵挂”是寓黛玉，这一点，第三十四回宝玉挨打后的文字：“宝玉犹恐是梦，忙又将身子欠起来，向脸上细细一认，只见两个眼睛肿的桃儿一般，满面泪光，不是黛玉，却是那个？”以及第七十回“林黛玉闻得贾政回家，必问宝玉的功课，宝玉肯分心，恐临期吃了亏。因此自己只装作不耐烦，把诗社便不起，也不以外事去勾引他”，“谁知紫鹃走来，送了一卷东西与宝玉，拆开看时，却是一色老油竹纸上临的钟王蝇头小楷，字迹且与自己十分相似。喜的宝玉和紫鹃作了一个揖，又亲自来道谢”的两段文字就足以说明。最明显的是第二十六回的文字：“却说那林黛玉听见贾政叫了宝玉去了，一日不回来，心中也替他忧虑。一步步行来，见宝钗进宝玉的院内去了，自己也便随后走了来”，充分说明了黛玉对宝玉的“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也是分写。“水中月是”指宝钗。第二十八回中有关于宝钗的肖像描写：“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其中的银盆（寓月亮）就是暗影此句。“镜中花”是同一回中“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的伏笔，当然是用来形容黛玉。
末句“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是总写，但“秋流到冬尽”显然是隐喻宝钗的死，同“恩爱虽浓不到冬”一样，暗示着宝钗的离世时间是秋天即将结束。“春流到夏”是寓黛玉之死，“到夏”（到夏结束）的意义是指黛玉是结束了夏天的生活后（秋天），才回归离恨天的（另文细述）。
二、关于十独吟：
如果没有蒙本第六十四回的双行夹批：“《五美吟》与后《十独吟》对照。”可能这十首诗就会永远地沉埋于历史了，但知道了名字又如何呢？《十独吟》究竟是什么样的诗？内容是描写什么？最近从网上看到了关于《十独吟》和《五美吟》是寓满清志士之说，但从总体上来看，这种理论并不能自圆其说。通过我们的分析，《五美吟》与《螃蟹诗》和《海棠诗》合寓十二钗。看来曹雪芹只不过是借用了某些文人的诗名，诗歌的内容则完全来自于他自己超凡的创造力。例如第四十五回的《秋窗风雨夕》就是“拟《春江花月夜》之格”而写成的。同他写的《五美吟》一样，《十独吟》也是充满了瑰丽中华文化元素的精华篇章。
我们还在大对称的结构分析中，得出了关于第二十七回的《葬花吟》与第六十四回的《五美吟》是相对映射关系的结论。那么相对应的第三部分中，佚文第一百零一回中会有更好的诗出现。根据上述蒙本的批语，《十独吟》——十首描写古代薄命女子的诗，就在佚文第一百零一回中。而且，根据作者在前八十回的一贯作派，这十首诗会与其它两首诗一起，构成十二钗的判词。由于是描写女子，应该没有关于宝玉的诗。诗的分布也可能采用类似怀古诗的方式（五十回的三首加上五十一回的十首）。另外，根据第六十四回的这段文字：“宝玉看了，赞不绝口，又说道：‘妹妹这诗恰好只做了五首，何不就命曰《五美吟》。’于是不容分说，便提笔写在后面”，依照影射关系，这十首诗的作者应是宝玉。
既然如此，作者会以怎样的思路来设计《十独吟》呢？这是我们真正需要探讨的东西。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十独吟》就是《五美吟》的加倍。也就是说，它会在全书大对称结构第三部分衰败氛围的影响下，加重《五美吟》的悲剧色彩。根据我们的分析，《十独吟》所在的第一百零一回，是在贾府被抄和贾母寿终之后。此时，贾宝玉几乎陷于绝望，很可能重回太虚幻境或者回忆起太虚幻境的梦中经历。因此，第五回的红楼梦十二曲，就是《十独吟》的创作蓝本。这样，从上述关于《枉凝眉》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确定《十独吟》就是十二曲中除《终身误》、《枉凝眉》之外其他十支曲子的隐射概括。当然，以作者的才华，他不可能仅仅对曲子进行简单的概括，还会把他的灵感和博学表现在每一个最微小的细节上。现在我们实在无法看到这些精彩的诗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十独吟》会同其它的《红楼梦》诗歌一样光芒四射、字字珠玑。
最后，我把自己根据红楼梦后十曲改成的《十独吟》奉献给大家，以飧读者：
［ 恨无常］咏元春
荣华正好万事抛，
悠悠芳魂远山高。
爹娘梦里相寻告，
命入黄泉抽身早！
[分 骨肉］咏探春
一帆风雨路三千，
骨肉家园休悬念。
穷通离合岂无缘？
骨肉两地保平安。
［乐中悲］咏湘云
襁褓父母叹双亡，
纵居绮罗耀玉堂，，
云散高唐湘江涸，
尘寰消长自悲伤！
［世难容］咏妙玉
气质如兰才比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