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遐思

文/严忠贵

 

今年的清明阳光明媚
山野绿意盎然
路旁金黄的油菜花
绽放生的喜悦
络绎不绝的扫墓人
相逢一笑
友好的打着招呼
全然不同雨纷纷欲断魂的情形
我手脚并用爬上陡峭的山坡
在爷爷朝东向阳的墓碑前
点起三炷香
焚烧成堆的纸钱
隔着石碑与爷爷闲聊
虽说阴阳相隔近二十载
却像从前隔着房门对话
如基督教义所说的
生命是可以超越死亡的
消失的仅仅是肉身
而灵魂永远活在亲人的怀思里
一回头
似乎看见年老而矍铄的爷爷
牵着牛从田塍走过
在菜地里拄着锄头
抬头望向远处
像庄子道家的审美态度
死亡是小我融于自然的大我吧
爷爷活了将近九十岁
便劳作到逝去
养育了成群的儿孙
经历了沧海桑田
饱经沧桑的脸上
读到的是宽厚与平和
或许如儒家所宣扬的
积极入世好好活着
然后就可以安心离去
父亲想让爷爷享受清闲
爷爷总是偷偷的牵牛出门
家里养了几头猪
爷爷躲着母亲切猪草
颤巍巍的手抡着菜刀
常常切伤自己按住草的左手指
或许如佛家所言
死亡是一种解脱
辛苦了一辈子的爷爷
该好好休息啦
苏格拉底说
哲学就是预习死亡
你总要上路
不可能在旅店里永远住下去
到了秋风萧瑟
果实必然要从枝头坠落
看到远处
有人驾驶着拖拉机
在耕田
泥水四溅
我似乎闻到了新翻泥土的气息
我想起了《快乐的星期二》里的一句话
人知道怎么死才会知道应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