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在左 亲情在右
文/雷琳
二十九
远方和母亲刚一出发，父亲就一股急火病倒了。
远方和母亲是晚上九点上的火车。当晚凌晨三点，美琳听到敲门声。她从梦中惊醒，听到是公公在卧室外叫她。那声音让美琳吓了一跳。美琳急忙开灯，下床开门。看见公公脸色惨白，正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他告诉美琳说，远方和婆婆没出发的时候，她就感觉肚子丝丝拉拉的疼。他没敢声张，两个人好不容易淘到的火车票。如果他这边先不行了，老伴儿和远方就不会安心启程了。他就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挺一挺就过去了，可是终究还是发作了。
美琳急忙将公公送进了医院。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急需手术治疗。可是他再也没有能力为公公交上一千元的住院费了。因为这些日子里，为了给婆婆筹医疗费，她和远方已经山穷水尽了。此时他身上只有二百元钱。去了行李押金，只有一百元可以用做医疗费用了。这三经半夜的，她又能到哪里去筹钱呢。能够帮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娟娟。她去妇产科去找娟娟，可是，当夜值班的医生却不是她。美琳只好硬着头皮去住院处办理手续。恰巧住院处值班的人是她的另一个中学同学李芳。李芳暂时为他垫付了住院押金，为她解了燃眉之急。
安顿好公公，美琳就给住在乡下的两个小叔子打电话，让他们第二天早上来医院，陪公公做阑尾切除手术。美琳一个人在医院熬到天亮。第二天，又和小叔子一起陪公公在医院做了阑尾切除术。在医院里，公公对美琳和两个儿子说:“其实你妈得的什么病，我心里早就有数了。真是难为你们大哥大嫂了。”美琳也说，不想告诉大家，是怕万一谁控制不住，表现出来，让母亲知道了不好。一家人都流了泪。
第三天早上，美琳和小叔子交代了一些事宜，又骑着自行车去单位上班了，因为她必须及时将春节前发放的救济物资整理后记账归档，随时准备接受上级部门的检查。
那些天，美琳家里、单位、医院，没命地跑。就像一个旋转着的陀螺，停不下来。
再过两三天，公公就要出院了，她就可以喘口气了。可是母亲又二次中风，也住进了进来。可怜章美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母亲住进医院的那天晚上，她的头疼再一次发作。她双手抱着头，牙关紧咬，脸色煞白，满头是汗。幸好她当时在医院，医生及时为她打了止痛针，让她缓解了痛苦。可是第二天，她又像没事儿人似的开始劳作了。
“太阳累了歇得吗？歇得的。月亮累了歇得吗？歇得的。女人累了歇得吗？歇不得。”还真的是这样。
远方在老北京的帮助下，顺利的搞定了姓屠的的小个子黄牛，又比预计少花了很多钱。小个子没有失信，果然在第三天，让母亲住进了医院。在他们住院的前一天，远方带着母亲去了天安门广场，还去了王府井，逛了大商店，吃了当地的小吃。在吃小吃的时候，母亲突然问远方说:
“儿子，你能不能跟妈说真话？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母亲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她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这两天，儿子和老北京的行为，让她心生疑虑。但是儿子终究是胜她一筹的。更有临行前美琳对他的嘱咐。美琳说:“母亲那么聪明，不可能没有察觉。但是不论他怎么怀疑，怎样问你，你都不要承认。那么她就会抱有一份侥幸，一份希望。这对她的病情十分有利。”
“妈，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呀？我能有什么事瞒你？”远方故意装作不耐烦地说。
“儿子，你跟妈说实话，妈妈是不得了肺癌呀。不然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来北京看病啊？如果妈妈真的得了那要命的病，你也别花那份冤枉钱给我治了。妈妈这一辈子也知足了。养了你们三个儿子，你又这么有出息。这一辈子还来了北京，到了天安门，不亏啦，死也不亏啦。”母亲明显着是在试探远方的口风。
“妈！你能不能省点心啊？来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本想着自己来北京找点事儿做，这里毕竟机会多。我既然不上班儿了，在洪江也没有什么事儿可做，做也不赚钱，这你是知道的。恰巧赶上你病了，咱们县的医院说，你是肺结核。而省医院又说，你肺子上长了一个小瘤，但绝不是什么癌，哪里有那么多的癌啊？人家省医院的专家还说，连手术都没必要做呢。我就想着反正我也来北京，我们为什么不找一个更权威的医院彻底治愈呢？或做手术或不做手术，我们不就可以安心了吗？你干嘛想那么多呀，知道你这样，还不如不来了呢。如果你完全好，我就可以安心在北京找事做了，你不还能帮我一把吗？”远方，一下子抓住了母亲争强好胜的心里。
母亲听远方这么说，只好不再说啥。母子俩回到之宾旅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远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张晓岚说 ，今天晚上要来看他们呢，可是她并没有来。远方也没太往心里去。
第二天母亲如期就了诊，并住进了医院。医生尊重远方的意愿，准备三天后为母亲做肿瘤切除手术。手术前远方故作镇静，脸上堆着笑对母亲说:“妈，信我的话就对了吧？这里的医生可是全国首屈一指的专家。人家说了，只要把肺叶儿尖部那个小小的肿块儿切出去，以后就不会发烧了。所以我们还需要做一个手术。手术后啥事儿都没有了。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术后七八天就可以回家啦！”远方的话母亲一点儿都不怀疑，她毫无压力，顺顺利利地做了手术。
母亲在手术室中近四个小时，远方一个人等在手术室外。他是那样的孤独与无助。他虽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但他还是没有把母亲手术的具体时间告诉家里人。他不想给家里人徒增牵挂。在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中，他想起了当年美琳在手术室中的情景。他默默地祈祷，愿母亲平安无事。
（待续）
作者简介
雷琳，笔名 若琳，黑龙江省龙江县人，大专学历。齐齐哈尔作家协会会员，龙江县作家协会会员，龙江县诗词楹联协会会员。作品以散文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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