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回乡记
文/赵庆海
近日,出行泰来,途经‘中国九八抗洪纪念地’,游览一翻。遂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与大家分享。
一九九八年暑期的七月,我们龙江县民办教师九六大专班的学员一百余人齐聚县教师进修学校学习。由于连续降雨,七月二十八日,雅鲁河突发百年不遇的洪水,这条平日温顺如羊的小河,此刻如发怒的狮子,咆哮肆虐。老旧的龙景大桥(旧石拱桥)瞬间垮塌,县城通往南部乡镇的交通顿时瘫痪。
消息传来,我们这些南片的人心里立刻长了草:家里咋样,如何回家?经与校方协商,决定给我们放假,回家抗洪。
但如何过河回家,成了我们这些南部乡镇人的大问题。
在三合村的坝口徘徊一日,面对人山人海的人群,县委书记说明日通船。可先期过去的船因不熟悉航道,被杂草或树枝缠住了螺旋桨,前也不得,退也不得,愣是在大水中飘摇一夜,害得一位着急回乡奔丧的山泉籍老哥在船上为他老爹守灵,任凭蚊虫叮咬。
见此情景,望着茫茫的河水,大家一筹莫展。
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时有热心人告诉我们,东走几十里的奇克奈渡口能过。于是我们景星的十七位教师(除我和庞明朗都是女教师)凑了一百元钱,雇了一辆拉猪的车。把我们拉到渡口,事先约定,如没船免费拉回,哎,没法子哟。
一路颠簸,说是路,其实是在雅左大堤(坝)上行驶。坝外庄稼地垄沟里都是水,坝里则是一片汪洋,啥也不见。幸运的是,快到奇克奈渡口时,远远望见有小船穿梭,我们顿时欢呼起来。
说是渡口,其实就是富乌公路奇克奈段的大坝口,挤满了南来北往的人。从奇克奈坝口到对岸保安坝口约有十余里,其间都是浑浊的河水,散发着浓烈的土腥味。船家听说我们是民办教师,还少收了钱。
许多人生平第一次坐船且行走这么远,特别是女教师,更是胆颤心惊。船行至一处,船老大告诉我们,这水下就是他的黄豆地,天呐,哪看见黄豆秧了,水,全都是水,用咱东北话来说,都是浑泥汤子
那时,断路,断电,通讯中断。手机尚未普及。我心里惦念着六十多岁的老娘,三岁的女儿,柔弱的妻子能否撑起家里的一片天。还有我那几十年的老土屋…………
船到对岸,大家合伙租车到景星后各自散去,我又坐客车回家。
几经周折,终于到家看到土屋尚在,人员安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或许是有先见之明,在那年春季,就给老土屋顶铺上了油毡纸防水,这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大雨断断续续下了四十余天才放晴,整个世界成了水乡泽国。那时,房子不漏,有干柴做饭,就是非常幸福滴。
回家不几日,龙景公路上的永发桥及景星南的罕达罕河桥全部冲断,至此,龙江县南部乡镇交通全部中断,全靠摆渡通过。
作者简介
赵庆海,笔名乐在途中。景星人,曾作过教师,农民,现为个体工商户,喜旅游,爱文学,好写作。龙江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多发表于网络平台,代表作《话说缸窑》,《家乡的西河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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