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解梦红楼(72)
宁国府里的大老爷贾敬死了,却拉了两个垫背的,这就是尤氏姐妹.尤氏姐妹也许做梦都没想到,本来是陪母亲尤老娘进宁国府,帮助姐姐尤氏料理丧事的,却把自己花季性命搭进去了.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们来错了地方.帮忙帮忙,忙了就帮,忙完就走.但是,尤老娘和尤氏姐妹禁不住贾珍父子的诱惑,他们信誓旦旦地向她们娘儿仨表示,要找一个好人家,把尤氏姐妹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如果尤老娘和尤氏姐妹稍微动点脑子,就能看出这是骗局.事实也证明,他们极力摄合尤二姐与贾琏的婚事,而是为了将来与尤二姐发生关系时更方便一些,因为在家里,有时贾珍正与尤二姐办那事贾蓉撞见,有时贾蓉正与尤二姐办那事时正好贾珍也来找尤二姐,场面未免有些尴尬.事实这是把尤二姐往火坑里推.然而尤氏姐妹太单纯也太天真,她们想从这里出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未来.然而,她们错了.
中国一向有"候门深似海"的说法.譬如我们参观故宫吧,总是为它占地广阔,建筑雄伟,装饰精美所震撼.遥想当年在这里生活的人,那该是那么幸福啊!但是,事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在<红楼梦>第十八回"皇恩重元妃省父母,天伦乐宝玉呈才藻"一回里,元春当着贾母和王夫人的面,是这样评价皇宫生活的:'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原来,在她的眼里,皇宫竟是个"不得见人的去处"事实也证明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元春这次省亲回去不久,便溘然长逝,论年龄大概四十岁都不到.
那么宁国府又是个什么地方呢?俗话说:"旁观者清",在尤三姐单相思的恋人柳湘莲眼里,宁国府除了门口那对大石狮子以外,实在在也没有干净的地方.肮脏到啥种程度吧?在<红楼梦>第七回"送宫花贾琏戏熙凤,宴宁府宝玉会秦钟"一回里,宁国府老奴仆焦大,借着酒劲发泄了对现在宁国府接班人的不满.他说:“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每日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焦大为什么要骂而且敢骂宁国府这帮人呢?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他有功于贾家.焦大从小跟宁国公贾演出过三四回兵，曾从死人堆里把奄奄一息的主子背出来。没有饭吃，他饿著肚子去偷东西给主子吃，没有水喝，他自己喝马尿，把得来的半碗水给主子喝。从小跟宁国公贾演出过三四回兵，曾从死人堆里把奄奄一息的主子背出来。没有饭吃，他饿著肚子去偷东西给主子吃，没有水喝，他自己喝马尿，把得来的半碗水给主子喝。当年正是焦大冒着生命危险将贾府的祖宗从死人堆里背出来，保住了性命。这才有日后贾府的百年繁华，所以他有资格骂.
其二,他说出了对贾府命运的担扰.我记得鲁迅曾经说过,焦大就是贾府里的屈原.大意大概如此,原文出于何处我现在查不到了.在贾府里,尽管焦大和屈原一样,对主子忠心耿耿而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但是痴心不改,仍为贾府的前途命运担扰,毕竟自己也参与了贾府辉煌业绩的创造,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已参与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毁在这些人手里.但是,面对这个将要倾倒的大厦,他是独木难撑的.他只有以骂来发泄自己的心中不满和担扰.但是贾府己病入膏肓,且看他骂以后,贾府的主子反应是:"凤姐和贾蓉等也遥遥的闻得,便都装作没听见."再看奴仆们怎么反应的:"众小厮听他说出这些没天日的话来,唬的魂飞魄散,也不顾别的了,便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 "倒是贾宝玉的反应还是傻乎乎的,书中写道:......宝玉在车上见这般醉闹,倒也有趣,因问凤姐道:"姐姐,你听他说`爬灰的爬灰',什么是`爬灰'?"凤姐听了,连忙立眉嗔目断喝道:"少胡说!那是醉汉嘴里混吣,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说没听见,还倒细问!等我回去回了太太,仔细捶你不捶你!"唬的宝玉忙央告道:"好姐姐,我再不敢了."凤姐道:"这才是呢.等到了家,咱们回了老太太,打发你同秦家侄儿学里念书去要紧."这家人都一点救也没有了,更何况尤氏姐妹呢?
其三,他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如果按时间推算,焦大的年纪应该在七十岁以上了,况且又有恩于贾府，起码应该赏他一笔银钱,让他退养天年.但是，贾府的不孝子孙，不知感恩图报。而且反而让这位老仆继续去干一些肮活累活，你看当时派他差事是晚上，当时有很多仆人，那个台阶下面的小厮就站了好几个。焦大为什么急了？他不光是喝醉了酒，糊涂了，他觉得这个事情不公平，所以呢，他骂了宁国府大总管赖二几句，贾蓉就派人把他捆起来。后来又被奴仆们往嘴里塞马粪.宁国府的子孙们,这样对待一个有功于贾府的老奴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这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呢?试想一下,这里是人呆的地方吗?尤氏姐妹想在这里寻找幸福,那不是找死吗?
连焦大这样的大功臣在贾府里过得如此不堪,尤氏姐妹也不想想,你们能过得好吗?只不过是贾珍父子想多玩弄几回吧.
------2009.9.12.凌晨4:00于"醉书斋"
联系客服
